《虫族之小废虫苟生记》九层以微

15、15 密室

　　万森的内心此刻正在万马奔腾，果然德文辛这种冰山美人都是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狠人，他就知道昨天那事压根就没有过去，上将那么高傲，让自己看到了如此狼狈的时候，而且还……还那什么了，就算他其实是被强迫的，但雌雄有别，所以上将恼羞成怒了？啃了一只废物，上将觉得十分没面？

　　万森一身白毛汗，他哪里敢进这种地方，看起来就像是有不少虫命丧于此的样子，这个帝国上将该不会是有什么变态的癖好吧？他先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要外跑去。

　　然而他刚转身，竟直接撞上了一道身影，但对方的反应比他更快，他一手止住万森险些和他撞个满怀的动作，并顺势叩住了其欲逃跑的动作，牢牢地将其控制在了手心之中。

　　“上将！？”

　　万森看清来者，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气，德文辛是什么时候站在他后面的，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万森自认为自己的警觉性并不差，没想这里的军雌的体能素质竟然如此优越！

　　德文辛此时依旧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衣与黑色休闲长裤，显得他十分冷肃，这是他在家中除了丝质睡衣以外最喜欢的装束。只是与刚刚相比，他在书房时扣得规矩的扣子，此时松开了好几个，露出了修长好看的脖颈。

　　处于惊慌之下的万森不合时宜地注意到了这个微小的细节，虫族的性别意识很强，若非是特殊场合，雌虫几乎不会特别敞开露出自己的脖子。

　　万森知道雌虫的后脖颈上是有一种叫做虫纹的东西，平日并不明显，一般是自身色素形成的一种特殊花纹，在发情期的时候会格外显眼。这既是雌虫最独特的性特征，也是他们识别身份的另一种标识，就和指纹一样，这是独一无二的。

　　然而万森注意到德文辛的脖子并非是因为他从没见过的虫纹，而是他看见上将有些苍白的脖颈上，有一道极为明显的伤疤。

　　那伤疤应该是从后脖颈划过来的，从正面只看得到一截狰狞的结缔组织，末端都有小指那么粗，像一只猩红的扭曲的蜈蚣。索那特瑞上的医疗极为优越，消除这样的伤口，万森都知道有好几种药剂，他有些不明白德文辛身上怎么会留着这么破坏观感的东西。

　　注意到了万森的视线，德文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过他什么都没说，而是嘴角浮起笑意，推着万森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可能上将平时实在是笑得太少了，他嘴角勾起微微弧度的时候，总有种冰凉蔑视之感，万森觉得自己的每个毛孔都炸成了小烟花，全身都在发麻。

　　“上、上将，不用进去了吧，我不吹叶子了，我发誓，我保证！”万森话都说不利索了，他拉住门框，讨好道：“我什么也不说，真的，我发誓！”

　　万森心想不然拿自己在蓝星上学的近身格斗试试能不能来个落荒而逃？但是面对肉身可以变身杀戮武器的军雌，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能硬碰硬啊。

　　他扒着门继续示弱：“上将，咱们有话好好说，不、不用整那么复杂，我很乖的，什么都听您的。”

　　然而德文辛无动于衷，不过手上稍微用点劲，就把万森给推了进去。

　　房门自动无声地关闭了，房间里的灯光却自行亮了起来。惨白色的灯光将这密室里的景象照得一清二楚，万森感觉自己头皮都要炸了。

　　只见从门口向内延伸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万森发誓自己从未想过这东西的样式居然能有如此多种，它们安静地依次排开，冰冷的金属质感反射着幽冷森白的灯光，令所见者无不感到窒息与恐怖。
　　上面有镣铐、有各种形式的钢鞭、有钳子、还有许多万森叫不出名字的怪异器具，万森不停地开始吞咽，冷汗几乎要把刚换上的衣服都打湿了，他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有点怕，因为他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得微微颤抖。

　　灯光让密室里所有的隐藏在暗处的“野兽”全部现身，万森甚至看到左边角落里有一个狭长的铁链，笼子的栏杆上竟然有密密麻麻尖锐的钢刺！

　　这都是些什么变态折磨的手段！

　　万森又惊又骇，他退无可退——一个硬物挡住了他的退路，万森下意识回头，见是一张铁床，冰冷的铁板上有绑缚的铁扣，难以想象若是被绑在上面被用那些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东西对待，还不如立刻就死了痛快！

　　万森两眼往上一翻，准备晕过去。
　　逃避可耻但有用。

　　然而德文辛总是快他一步，他被眼前强大的军雌一瞬按住后脖颈，接着向前一揽，他便紧紧贴住了上将的身体。

　　“别装，不然我把你绑上去。”
　　上将在万森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万森一哆嗦，反射般地仰起脖颈，不敢了。
　　接着，他就觉得眼前景象一阵旋转，德文辛将他直接推翻在了铁床上，冷硬的铁板硌得他背脊发疼，但上将居然用手护住了他的脑袋，不让他直接把头砸在铁板上。
　　不然这么一下，他估摸自己的脑壳就该扁了。

　　也不知道自己的头这样砸在上将的手上，他会不会手疼。万森的紧绷的思维忽然就在这么跑偏了一瞬，于是他就再收不住如野马脱缰的心思。
　　身体还紧紧挨着德文辛，似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似乎比人类快很多，但又比自己的心跳慢一些……上将把头埋在自己肩窝里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要再咬自己一口？又或是——

　　万森的心跳更剧烈了，他在想上将是不是要继续昨晚没有做完的事情，因为昨天自己不争气地晕过去了所以上将才要今日补上？
　　可他不是真的虫族啊，他要怎么做，不，他不能这样……可为什么上将会和自己那什么呢？不是说低级的雄虫没用吗？

　　万森觉得自己脑子里又要乱糟糟的了，他的喉咙不停地上下滑动，手不自觉抓上了德文辛的衣服，他还仔细感受着上将身上传过来的温度，并不如昨日那样灼烫，居然还比自己的体温要低一些。

　　接着他就听见德文辛在自己耳边笑了起来，是一种他没听过的，一种像是十分愉悦的低笑声。

　　万森茫然地愣了神。

　　德文辛缓慢地直起了身体，他并没有完全站起来，而是双手撑住铁床，近距离直视着身下的万森。
　　“怎么，你以为这些是给你准备的？”德文辛语气有些寒意，但嘴角却勾起一抹并不自然的弧度。

　　万森依旧茫然地看着上将，那不然呢，谁在自己家里装这样恐怖的东西？

　　德文辛似乎从万森的茫然里得感受到了满足，他一手捏住了万森的下巴向上微微一抬，让万森的视线直直得与自己相对，毫无遁逃的可能。
　　“这是给我准备的。”

　　德文辛用似在微笑的表情，却冷冷地说出了这句话。

　　万森的瞳孔一缩，他下意识又要将视线转去看那些可怖的东西，但上将稍微用力，微痛让他的视线重新回到了德文辛好看的脸上，他继续与那双灰蓝色的眸子对视，白色的灯光让他的眼里的蓝更浅了，不像冰川，像是浓雾。

　　“……为什么？”万森听见自己不受控制地问道。

　　德文辛表情不变，回答道：“军雌向来性情暴虐，体格强悍，本就没有亚雌更得雄虫喜欢。”

　　德文辛说着又捏了捏万森的双颊，这些天小雄虫长得好了些，不算浪费了他特意弄出来的营养补充，这脸上有肉看着更顺眼了几分。然后他继续接上自己的话：

　　“若是可以，想来大部分雄虫不愿弄一只凶神恶煞的军雌放在枕边。然而谁叫这个星球一点也太平呢？或是说整个启明星系都不太平——柔弱的雄虫和亚雌可守不住领地。军雌手里握着这么强大的力量，他们又怕了。
　　可伟大的虫神是公平的，只有柔弱的雄虫才能抚慰发情期陷入狂暴的军雌，而没有雄虫的军雌将会在一次又一次强效抑制剂的腐蚀下逐渐失去神智，沦为行尸走肉，最后被关进太空监狱，被就地处理……被婚配给一只雄虫是每只军雌的目标，他们拼命参加征军，挣功绩——”

　　万森听入了迷，他的确不知道原来虫族畸形的社会体系还有这样的形成因素，但德文辛讲到一半却并不继续，也许是发现自己跑了题，他停住话音，又好好把万森打量了一下，从他的眉眼到嘴唇，然后是脖子上还残留咬痕的伤口。

　　“听说，雄虫通常会用些手段让军雌无法反抗才会去亲近对方……也许这也是他们天生的兴趣？”德文辛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继续道：“辐射说正式成立后，这些东西就被默认了，所有被配婚的军雌房间中都会设置，保护协会的家伙们在这事上还是非常热心的。上次雄主遭难没用上，是我的错，所以这次，雄主要不要——”

　　德文辛忽然松开万森的下巴，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圈冰冷的东西强行塞进了万森手里，他一直牢牢盯住万森的蓝眸里不知隐藏着怎样的深渊。

　　然后上将重新将头埋在万森的耳边，用薄凉的语调低声说道：

　　“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