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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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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骐问:“你认识冬阳吗?”
“冬老板怎么不认识,哎哟,我的衣食父母,没少照顾我生意。”
陈金夸了半天,看陈骐脸色凝重,转而问他:“怎么了?”
“冬阳是我师弟,我这次回来是看他的。”
陈骐轻叹一声:“他病了。”
陈金是真什么都不知道,惊愕极了:“啊?什么病啊,严重吗?”
“胃癌,”陈骐如实说,“快晚期了。”
陈金愣愣地盯着屏幕里的陈骐,只动唇,却发不出什么声音,持续了三秒左右,才继续开口:“就是,弟弟,冬老板还有,还有希望吗?”
“有。”陈骐把主簿官开出来的条件和刚才的经历原原本本告诉陈金,“我不是在你那存了一套法器吗,我想着陪阳阳去一趟,这是私活,也不能回观里让师父知道。”
“这么危险?”
陈金看着挺着急:“骐骐你住哪,哥先把东西给你送过来。”
“我在冬阳家,”陈骐不打算让他今天过来,“冬阳身体不舒服,明儿咱见面就行。”
“骐骐,我最近收了个杀猪刀,不知道你们听说没有。”
陈金温声说:“你们这就算是出生入死了,哥把这刀送你们,能帮上一点是一点。”
“不行,”冬阳挣扎着坐起来,从陈骐手里拿过手机,跟陈金面对面,“金哥,你这不是要坏规矩吗,这可是法器,我还得做个仪式来请,你开个价,不要钱对你对我都不好。”
陈金摆摆手:“真不用,能帮上点忙就行,你在我这没少花钱,这就可以了。”
“我先定一百万,”冬阳说,“你要还说不行,那我再加价。”
这东西一百万都算便宜的,按照行情来说,一把杀猪刀用一代,也就是五十年往上,起价至少七十万,还得看有没有人愿意出手。传两三代的,那就是没价了,人家要多少就是多少,古玩界玄不玄,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像陈金开的古玩店,大多都是价位虚高,不能说你花钱买不到真东西,但普通人来了肯定是亏,只有道上的熟客,像冬阳这样的,才能在陈金这买着好东西。
就这杀猪刀给一般人能干嘛,到冬阳手里就能救他的命,陈金当然是物尽其用,不失为功德一件。
陈金本来就没想要钱,见冬阳这么执着,连忙说:“好好好,好了,冬老板,我是真不愿意让你破费。”
这事谈妥,陈金就把电话给挂了,也是有时间准备准备东西,明天一早都给陈骐他们送过去。
“金哥真是个好人,我不是往难听了说啊,没故意贬低他。”
冬阳由衷夸赞:“他真特别好,挣钱归挣钱,从来不坑人害人,所有的古董来源都明着告诉大伙。”
“嗯,我哥他就是性格好,实在人,到哪都一堆朋友。”
陈骐揉揉冬阳的肚子,温声说:“我是真没想到,这杀猪刀一百万他就给你了。”
“哎呀,我是想让他自己提提价的。”
冬阳也挺后悔:“他从去年就开始少收我的钱了,我不喜欢别人这样,这不就是欠人家的吗?”
“没事,你情我愿的不算是大事。”
陈骐半躺着:“睡一会吧,养养身体。”
冬阳笑容明媚,朝着陈骐伸双臂:“师兄,抱。”
“嗯,”陈骐搂着他躺下,“快睡吧,下顿饭得吃多一点。”
冬阳皱眉:“师兄,你好烦。”
“乖。”陈骐把被子抻上来,宽大的手掌轻轻拍打冬阳的背,哄着他睡下。
转天一早,陈骐跟冬阳吃完早饭,陈金开车到了别墅门禁那,给冬阳打电话:“冬老板,跟物业大哥说一声,给我拦这了。”
冬阳刚跟保安说完话,没两分钟陈金就来敲门了,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冬老板,骐骐,东西我都拿来了。”
陈骐指了指他左手拎着的海参干鲍还有花胶:“这也是法器吗?”
冬阳站在陈骐身边,正把白衬衣的下摆塞进西裤里头,乐了:“这法器好,把鬼活活补死。”
“啧,怪不得你俩能凑一对,说话一个比一个难听。”
陈金把各种干货搁在地板上:“冬老板这不是身体不好吗,以后做面条放点进去,补营养的。”
陈金真是个场面人,冬阳觉得他不错,要是以后闲下来,就多跟他走动走动,好好交个朋友。
各种事都安排妥当,冬阳领着两个人进了书房,桌子是红木刻龙纹,台面光滑锃亮,四面是龙凤镂空雕,是个百年老物件。
陈骐感叹:“嚯,你这桌子。”
“从金哥这买的,”冬阳笑笑,“友情价,两千个w。”
又是一件无价之宝,人家说要多少就是多少的。
陈骐点头:“那还真是友情价。”
陈金熟练又小心翼翼地解开麂皮包袱,将红布包的大小物件列成一排,再逐一拆开,这里头的东西,陈骐跟冬阳都见过,有三清铃,法尺,法绳,法剑,令牌,净板这些,年头很长,甚至比观里的看着还要老一些,这都是要紧的,剩下的黄纸朱砂那都好说,陈金也就没给准备。
这东西一见光,屋里的气场都变了,果真是法器一出,涤荡清明。
法尺上头刻满了字,规整大气,陈骐朝它伸出手,指头轻微勾了勾,像是在叫它,下一秒那厚重的木头就腾空,稳稳落在陈骐手里。
这就叫法器认主,除了陈骐谁都不好使,冬阳跟他那么好也不行。
陈金瞪大了眼睛,但冬阳已经见怪不怪了,抱着胳膊说:“金哥,相信科学,这种场面咱平时见不到的。”
陈金:“.......”
冬阳沏了壶茶,跟陈骐哥俩一直侃到上午十点,太阳特别好,这才出去。
因为这时候阳气足,西巷那边阴气太重,俩人头一次去也是吃了这个亏。
到了楼下,本该走的陈金不想走了,跟他们说:“你们也带我去见识见识吧,店我先不开了,说实在话,光卖给冬老板那一个红木桌子就够我半辈子的了,正想出去玩玩呢。”
“玩?”
陈骐跟冬阳异口同声:“会要命的你知道吧?”
“没事,我在瑞清快二十年了,就跟本地人一样,还能给你俩参谋参谋,”陈金笑盈盈的,“本来就半截入了土的人,怕什么,走走走,上我的车,咱开大G去。”
冬阳跟陈骐让他拽着上车,陈骐在副驾坐着,挺不高兴:“哥,你以后别这么说,我忌讳。”
“没事骐骐,哥就爱说实话,咱爸妈走之前就这么托付我的。”
陈金开车出了别墅小区:“放宽心,哥最疼你了。”
“那是他们的错,凭什么你承担啊,”陈骐提到这个有点崩溃,“哥,我在想办法了,你信我。”
“我当然信你啊,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
陈金笑着:“弟弟心里有我就行了,乖。”
冬阳坐在后排默默听着,很自觉地不插话,现在出来混的人都有点难言之隐,冬阳明白,尤其是他知道陈骐不愿意提小时候的事,不该问,等陈骐想说一定会说的。
这就是道家人的从容,遵循天道,道法自然,听天命尽人事,该有的时候一定会有的。
车开着,陈金半道接了个电话,开的免提:“喂?”
“老金,出大事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陌生:“你还记得十几年前有一股风,上头管得不严,都去炒墓地去了的那批人。”
陈金“啊”了声:“怎么了?”
“三个房地产集团的董事长都出事了,一个车祸,一个上吊死的,还有一个是西巷口的一间平房里,哎哟老凄惨了,人都烂出汤子才被发现,谁敢往那去啊。”
陈金嗤之以鼻:“我他妈早就说,倒腾墓地的人下场好不了,几条命啊敢这么玩,可说我有个好弟弟,当初一再嘱咐我不能染指这个生意。”
确实,冬阳心里冷笑,玩墓地啊,命不硬的都死了,这些死得晚还算是命硬的,活人的房产拿来炒就算了,连死人的盒儿都炒,贱不贱啊?
“我现在都快吓死了,手里的墓地现在想转手都转不出去。”
这时候那人才说明了请求:“让你弟弟给我看看事行吗,价钱好说。”
“凭什么让我弟弟看,你他妈那叫缺德遭报应,我弟弟人和善慈悲,他好说话我不好说话,你自己倒霉不行还得拽别人垫背?”
陈金破口大骂:“我就他一个亲人,谁打他主意我弄死谁,滚,狗操的东西。”
冬阳打心里佩服陈金,真男人,有事是真护着陈骐。
“没事啊骐骐,”陈金扔下电话,“咱不接那脏活。”
陈骐柔声向他道谢:“谢谢哥给我解困。”
道士一般情况下不会接受别人的委托,原因就是一些不可抗力,说回到能接的时候,也分两种,一种是平常的超度法事,或者祈福,辟邪的,另一种就是给陈金打电话这个人说的,平事。
平的就是人鬼之间的事,有恩怨啊,冤魂作祟,让道长拿着法器来降妖除魔,这也得分好坏,好的因果就是拯救一方苦于妖魔作祟的百姓,坏的就是自己惹事遭报应还找道长来封魂镇压,到时候道长也会遭天界和阴司的审判,一般敢接这种活的,大概率是要钱不要命的神棍。
所以陈金给陈骐挡了这个委托,宁可把人脉断了,不是真疼他弟弟是什么?
不过这事冬阳还是没接茬,人家哥俩的事就少问,往前探身,问他俩:“这西巷口,我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陈骐正看着车窗玻璃愣神,听冬阳一说,惊得浑身一震:“阳阳,你快看看你那个app上的委托。”
冬阳也反应过来了,笑容僵在脸上:“不用看了,我也想起来了。”
“说起这个西巷子,”陈金插了句话,“你们别看我不太懂玄学上的事,多少也了解点,关键我朋友有,隐约记得有人跟我说过,西巷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冬阳追问:“是怎么.......”
话还没说完,手机在他手里“嗡”地震了下,冬阳低头一看,手机上弹出一条消息框:「支线任务(超度)开启,请到固定地点:瑞清经济特区钟楼东侧,领取,建议携带:黄符,朱砂,法剑,怨灵超度难度评估:S+,是否提前与死者亲属接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