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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hapter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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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阳这么一听也懵了,虽然知道陈金后来被掉包了,但是从买命钱那一段就不是真的陈金,冬阳还是很不相信的。
“不是,”冬阳问他,“那他告诉我们,你的父母也给你买命钱了,是要让你把命换给我师兄,那个人不是你?”
“哎?”
陈金勃然大怒,但脾气不是朝着冬阳,径直绕开两个人,对着微微欠开一道缝的门拳打脚踢:“我草你m,我瞒了我弟弟多少年,让你妈b养的见种给捅漏了,我看今天哪个鬼出来,我弄不死你。”
冬阳跟陈骐对视两眼,纷纷确认,这个就是真的陈金,他是个很有血性的人。
“没事,哥。”
陈骐安抚他:“你不是没打开那个钱包吗,没打开就没事的。”
“没打开,其实我也不是怕有事,骐骐,你跟咱爸妈关系本来就不好,”陈金垂头丧气,“我怕你恨他们,我哪敢告诉你啊。”
陈骐笑笑:“你不告诉我这事我也恨,你别往心里去,这事不怨你。”
冬阳很自觉地没有插话,蹲在地上休息,顺便从陈骐和陈金的对话里搜寻组成整个事件来龙去脉的关键词汇。
“阳阳,特别不舒服吗?”
陈骐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蹲下忍痛的冬阳,摸摸他的脑袋:“咱们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
冬阳摇摇头:“师兄,车里有药吗?”
“有,”陈骐很担心他,“我还是想你能休息一天。”
“晚上再回家。”
冬阳捂着胃站起来,有点直不起腰:“我吃点药,还能撑一会。”
陈金知道冬阳疼得厉害,因为是癌症,每次发作都很严重,他的养父母,也就是陈骐的亲生父母,就是这么走的,陈骐不在场,是自己收拾了他们的后事。
陈骐没有注意陈金的样子,实在心疼冬阳,俯身把他横抱在怀里,抱着他走。
“师兄,”冬阳不知道自己脸色很差,还在逞强,“我没事的。”
“小脸都白成这样了,还没事。”
陈骐抱着冬阳站在大G边上,想起来这车是陈金的,钥匙在他手里,正想喊他,一扭头就看着他已经小跑过来了,陈骐劝他:“哥,慢点就行,你心脏不好。”
“不要紧,”陈金风风火火地过来,开了车门,看着以前那么开朗活泼的冬阳成了现在这样,心里也不好受,想多少帮着他点,就问,“冬老板,你平时吃什么药,我让在香江的朋友给你带点。”
冬阳说了个药名,陈金一听,随口问:“止疼药啊?”
“阳阳现在也就只能吃止疼的了。”
陈骐扶着冬阳坐在后排座位,看着他吃完药,让他在这坐一会,陈骐搓热了手给他揉揉肚子,边说:“续命协议是无视他的病直接延长寿数,理论上来说就是胃癌可以不用治了,那也就得吃止疼的,让他少受点罪。”
陈金应和几声,赶紧拿手机给在香江做生意的朋友发了消息,一下子订了不少,税是陈金自己出,算作人情,不跟陈骐跟冬阳说了。
冬阳趁着休息,把买杀猪刀的一百万汇给陈金:“以后有什么好东西还是先找我啊,金哥。”
“没问题,你就安心养病,”陈金拍拍胸脯,“冬老板可是我的衣食父母,有好东西当然先顾着你啊。”
冬阳坐了会,感觉药劲上来,肚子不怎么疼了,趁着太阳还好,赶紧下车继续探这个巷子。
“刚才那个打扮成金哥的鬼已经让我砍了。”
冬阳边走边说:“十八恶鬼,还剩下十七个。”
“第一间屋子的门上就贴着符,还开了。”
陈骐猜测:“应该就是那道门里封着的东西被放出来了。”
“金哥,我把杀猪刀借你用吧。”
冬阳看看陈金脖子上挂着的玉护符,总感觉那个东西成效甚微:“着两回道,真是给我俩吓着了。”
冬阳跟陈骐是从道门出来的,即使什么都不带,也有诸神护持,和陈金这样的普通人不太一样的。
“不用,我有我弟弟开光的玉牌,本来我也想供个什么,”
陈金想了想:“好像是那个泰国的佛牌。”
冬阳跟陈骐再次异口同声:“泰国的佛牌你也敢请?不要命了?”
“为什么不能请,”陈金不明白,对民俗故事又好奇,一路追问,“别吊着我,我可想知道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缄口,表情很不对劲,连脚步也放慢了。
陈金站定:“怎,怎么了?”
陈骐的脸色忽然阴暗起来,虚着眼睛瞄他正前方的某个位置,一开始与他对视的陈金还是以为是在看自己,后来才反应过来,是在看自己身后的方位。
陈金战战兢兢转过身,发现自己就正对着巷口房站着,撬开一道缝的门缓缓翕张,就像是风吹的。
风吹的?哪他妈有风?
幸好是白天,要是晚上来,这地方不知道得是多热闹,如果不是这样的巧合,三个人到死也不会走进这里。
“刚才你身后有东西。”
陈骐如实说:“是一个小孩。”
现在陈骐相信冬阳一开始看见的那个东西了,戴着贝勒帽,留着一条小辫子,脸煞白。
冬阳也看见了,如果说第一次是花了眼,是巧合,这回该怎么解释,他脑袋里冒出一个念头,就是一扇门里封得不止是一个脏东西,到底怎么回事还得进去看看。
事不宜迟,日头见斜,三个人提前做了做心理建设,由陈骐轻轻推开那道门,冬阳跟陈金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随他的脚步进去。
正如之前说的,西巷是老房子,特别小,也就一居室,三个人进去,迎面就是一个破旧的床,上面堆满了脏衣服,床侧面摆着一个老实化妆镜,镜子和床的正中间,摆着一个坛子,屋子里的窗户被布封死了,光线很暗,照理说这里应该有很重的霉味,里头不说完全没有,是很淡,就这一点揪不符合常理。
“窗户上头一看就一层灰,很久都没开过了,屋里就一点味都没有?”
冬阳打开手机上的照明灯,灯光一晃,无意间瞥见一个黑影,要是鲁莽的探险赛道的网红,一定认为自己看花眼了,但冬阳他们是干什么的,宁可假想处处有鬼,都不会认为是自己看错了,所以他直白说:“我他妈看见一个黑影,屋里不干净。”
陈金一听,吓得直打哆嗦,想离陈骐近一点,没想到他也说:“嗯,我也看见了,不是那个小孩。”
陈金:“........”
说话间,冬阳已经走到那个坛子边上了,抱着胳膊研究:“骨灰坛?”
陈金都不敢听他们说话了,自顾自抓着身边陈骐的袖口,他穿道袍,衣服是纯棉的,以前给他洗过衣服,摸着绵软极了,今天的触感却和平常不太一样,有点粗糙,更像麻布。
“不像骨灰坛,”陈骐也走近了点,拿手机的照明灯对准那个脏兮兮的坛子,“我怎么感觉像是养鬼用的。”
陈金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头皮猛地炸开花了,一直麻到脚后跟,却好像被什么捆住了一样,迈不动步子,也没法说话,一直僵持了五秒钟,陈金觉得脖颈上挂着的玉牌特别冰凉,鬼使神差摸上去,浑身一颤,这才大叫着跑出去了,把门撞得山响。
陈骐吓了一跳:“怎么了?”
俩人追出去,冬阳还不忘端着这坛子,晃晃悠悠的,里面好像有水,陈骐说对了,真不是装骨灰的。
到了外面,陈金还是吓得不轻,颠三倒四地把刚才的事说出来了。
原来陈金因为害怕,攥着陈骐的衣袖,当时他就觉得那衣服太硬,触感真的奇怪,但是在那种情况下,他也不敢多想,就在他好不容易稳定心神,也想去看看那个坛子的时候,发现陈骐已经走到冬阳身边了,袖子还在自己手里攥着,连一点拉扯的感觉都没有。
陈金惊骇不已,原来从一开始自己拽的就不是陈骐,更不冬阳。
陈骐听完这个,倒是不觉得多惊讶,出家道士嘛,不说见过多少大场面,这样的只能算是稀松平常了,就搂着陈金安慰几句,摆出剑指在他额前画了什么东西,口中念念有词,简单的仪式之后,陈金果然没有那么惊悸了,缓和许多。
冬阳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主儿,两兄弟在那说贴心话,他蹲在太阳底下研究那个罐子,三下两下就把盖子给撬开了,铁盖落在石板路上,“叮当”一声。
陈骐听声疑惑回头,见坛口敞开着,盖子落地,心里咯噔下子,失声大喊:“阳阳?!”
这孩子,怎么把人家房盖给掀开了?
陈骐还没来得及过去,就听冬阳骂了句“我草”,慌张站起来,一脚把坛子给踢翻了,“啪”地一声闷响,碎成好几块,一股油汪汪的透明液体渗出来,还带出来几块白森森的骨殖,陈骐口中喃喃:“人油浸骨........”
结合刚才的所见所闻,那长相怪异的小孩就是这些骨殖幻化出来的阴童,冬阳他们看到的屋里的黑影,就是里头的油的来源——用人的脂肪炼出来的油。
陈金不敢相信他说了什么:“啊?”
人油炼骨,也叫人油浸骨,这不是风靡富人圈的旺身邪术吗?
冬阳踉跄往两个人那跑,陈骐这才回过神来,迎上去,刚抱住冬阳的身体,就看到那油泼洒到的地方冒出滚滚白烟,同时刻,凄厉的尖叫和哭号不绝于耳,还伴随一阵腥臭的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