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沙漠玫瑰（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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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结论是？”
“【容器】...某种非人之物的【容器】。”
你坐在导师的办公室内，将这一个月来收集到的数据铺陈在桌子上，沉声述说着你的推论。
“和【妖怪】、【仙人】明显不同，赛诺身上的力量并非源于【赛诺】这个存在。从本质来说，他更像是一个【容器】，是【赫曼努比斯之力】的宿主。”
“这也是为什么赛诺无法控制祭司之力，因为他并不拥有这份力量。”
“为什么是他？无法解释。合适的先天体质、坚强的后天性格，各占一半？可能须弥历史上还有过其他的【容器】，但因为受不了折磨，半路【损毁】了。”
“如何控制这份力量...抱歉，现在我找不到任何可能性。我个人认为，【赫曼努比斯之力】和祟神奥罗巴斯遗留的力量同属一类，是【不应被知晓的过去】的一部分，控制这种力量可能涉及【世界的本质】…”
你的导师沉默地听完了你的讲述。
“哼，【不应被知晓的过去】，”居勒什轻蔑地哼了一声，斜着眼看向你，“真亏你敢说，要是被因论派的家伙听见，他们一定会气死的。”
“...我说的是实话，”你摇了摇头，“人们渴求知识，就像在深海的包围中渴望光明，是一种本能。但若是因为追求灯火，而忽视了海水中的怪物，那就得不偿失了。所谓历史，正是这一类危险的知识，在我们具有足够能力之前不应触碰。”
“...奇妙的比喻，不愧是戈尔。”
坐在你身边的小孩抬起头，红色的双眼直勾勾地对上你的视线。
“...所以你把这小子带过来是什么意思？向受害者坦诚魔神犯下的罪行？”你的导师捂着额头，一脸受不了地看着贴在你身边坐着的赛诺。
你摸了摸小孩的头毛，理直气壮地回复道：“毕竟调查的是赛诺的事情嘛，如果我瞒着他偷偷和您汇报进度，赛诺一定会很难过的。”
你的导师吸了一口冷气，用一种【你是哪里来的男妈妈么，这小子可是沙漠里长大的，打不打得过毒蝎秃鹫不说，吊打你肯定是没问题的，你为什么觉得他会因为这种小事很难过？？？】的眼神盯着你。
你的目光游疑开来，假装没有读懂老师的意思，而是强行把话题转移回来：“总而言之，目前我还没有找到控制【祭司之力】的方法。但好消息是，我和赛诺经过实验发现，与人接触可以缓解【赫曼努比斯之力】爆发时带来的痛苦。”
“…你们是通过我想的那种方法测试的么？”你的导师听了你的话一脸风雨欲来，两手撑在桌子上，像是如果你回答是的话，就会立刻把桌子扔到你的脸上你下。
你回想了下和导师【友好】交流过学术观点的学者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拢着赛诺向后挪了一小步，小声地说：“学术探索总要有点探索精神嘛…”
嗯，是的，你是通过实践测试了人体接触对【赫曼努比斯之力】爆发痛感的缓解能力。用人话说的话，就是你到底还是忍受不了袖手在一边看着赛诺受苦，在一次【赫曼努比斯之力】爆发的时候，将小孩拥入怀中。
奇妙的是，接触并未带给你痛苦，反而缓解了部分赛诺的症状。
要不是清楚自己家族从未混过非人生物的血统，你都要怀疑自己是天选之子，即将打倒恶龙封印魔神拯救国家了。
…好吧，坦诚地说，你并不知道自己的触碰到底能不能给赛诺带来缓解。
但看着小孩颤抖着身体对你说“好多了”的样子，你决定姑且相信他的话，每次在他发作的时候都把他抱在怀里，为他哼唱母亲交给你的歌谣。
…虽然十岁的小孩抱起来还是有点沉的。
…祈祷赛诺不要长高是不是有点过分？？？
你还在漫无边际的瞎想，没有注意到导师布满青筋的额角，和即将爆发的情绪。
一阵风声响起，你毫无防备地抬起头，正对上空中极速飞来的字典。你“嗷”地一声大叫，伸手拽住赛诺准备逃跑，却被男孩反手拽到怀里。
你半坐在地面，呆呆地看着赛诺身手敏捷地抬手接住字典。神情没有半分慌乱，甚至还有空拉平你逃跑时弄皱的衣领。
…十岁小孩这么有男友力是合法的么？
“身手不错，”居勒什老师看到赛诺的反应，挑起了眉角，“在教令院荒废就可惜了，我在三十人团里有熟人，你要不要和他系统地学一学？”
导师说完，没有等赛诺回答，又一脸凶相的转向你，道：“至于你，赶快给我起来，这副被棒打鸳鸯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你扶着赛诺的肩，缓缓地站了起来，小声地抱怨着：“您要是不把书扔过来，我也不会是这个样子啊…”
“你还有理了？”导师被你气笑了，双手抱肩大声地质问道，“探索要有冒险精神没错，但冒险又不是赌命。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接触【赫曼努比斯之力】后受到影响怎么办？赛诺怎么办？把赛诺交给你的我怎么办？”
…这不是护崽心态上头了么。
你自知理亏，低着头任由导师批评，还拽了拽赛诺，示意他和你一起装可怜。
“…行了行了，都别装了，看着你们就头疼，”你的导师按了按额角，挥手示意你们坐下，“过来，说说赛诺的事。戈尔的报告很充分，可我认为目前还不到放弃的时候。如果控制【赫曼努比斯】之力不可行的话，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方法，试着封印它。”
“封印会不会造成【容器】的损坏，我不知道。但我听说璃月那里有成功封印的例子，或许你应该带着赛诺去那里看看。”
璃月么？
你带着赛诺回到宿舍，一边分享你们昨天一起制作的米圆塔，一边思考。
你之前曾前往璃月调查【仙人】和【仙兽】，虽然没能抓…遇到一位真正的【仙人】，倒也见到了几位【半仙】，算是收获颇丰。
…还被推销了不少岩王帝君和仙人模样的玩偶，说起来还有点对不起小吉祥草王。
或许这次前往，可以拜托这些老朋友帮忙调查？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触到【封印】这种程度的秘密…
“…啊。”赛诺挖了一勺米圆塔，送到你的嘴边，打断了你的思考。
…啊，又来了。
这就是你的另一个烦恼了。
不知是不是出于那个玫瑰和浇水的笑话的影响（是的，你仍然坚定地认为那个笑话超搞笑），赛诺最近特别喜欢在生活小事上照顾你，不是给你喂饭就是帮你洗衣服。
你对此非常不适，多次和赛诺强调，你年纪比较大，应该是你来照顾他，但赛诺对此充耳不闻，一意孤行地用他的方式照顾你。
…嗯，混熟了以后，你发现赛诺其实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冷酷，反而挺幼稚的。
有的时候，你深深怀疑这家伙心理年龄不到五岁。
…但偶尔也特别靠谱就是了。
在赛诺的骚扰下，你千辛万苦地吃完了午餐，开始罗列前往璃月需要的物品清单。而赛诺则心满意足地在水池旁清洗餐具（站在小凳子上，顺带一提）。
…唔，赛诺的启蒙课本，作业本，换洗衣物，最近感兴趣的牌戏，锻炼用的木枪，统统check。
“这样好像冒险家，”洗完碗的赛诺从你背后冒出来，越过你的肩头看着你手里的清单，“冒险家戈尔和冒险家赛诺。”
“那我们这次就假扮成须弥冒险家协会的成员好了，”看出赛诺平静表情下蠢蠢欲动的兴奋，你点了点头，给这次出行加上了一层毫无必要的伪装，顺带漫不经心地纠正赛诺，“还有，要叫我前辈、师兄，或者哥哥也可以。”
你这个月就称呼问题和赛诺争辩了很多次，但无一例外失败了。也不知道居勒什老师到底和赛诺说过什么，总之他一直坚持直呼你的名字，戈尔。
…没大没小的。
总之，在整理好需要购买的物品后，你带着【没大没小】的幼稚鬼再次踏足商业街，准备为璃月之旅置备物品。
路过一家服饰店的时候，你听到有人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说道：“切，沙漠的穷鬼来这里干什么！”
…哪里都有这样的人呢。
你在担任赛诺饲养员后，给他准备的衣服大多是教令院制服样式的，目的就是想要他在须弥城里不太显眼。
但这个努力显然没多大用，不说赛诺那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和雪白的头发，就是那一身深色的皮肤，在教令院这种地方就足够显眼了——要知道，除了赛诺，教令院里的沙漠人都是【三十人团】的佣兵。
所以在过去的一个月里，虽然你十分小心，尽量跟在赛诺的身边，但还是让他听到了一些恶言恶语。
当然，赛诺在这种事情上显得远比你成熟。他似乎毫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评价，面对咒骂和憎恶也能泰然处之。
但你仍然会为此不平，会在这类事情发生后疯狂地给赛诺买糖果、花朵、衣服，所有你喜欢的东西。
说真的，那种不认识别人冲到面前大骂的人，真的不是有智力缺陷么？
又跑题了。
总之，经过这一个月的实践，你已经发现了之前方案的错误。今天正好来到商业街，你准备做出一些改变。
赛诺跟着戈尔的脚步走进了传来恶语的服饰店，余光看到角落里的一个男人明显抖动了一下，然后慌忙地离开了店家。
胆小鬼。
赛诺冷漠地收回目光，内心没有一丝波动。
视他为可怖之物的人有很多，赛诺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沙漠的出身、祭司之力的附着，决定了赛诺生存之路的艰难。至于是否【公平】？随着阅历的增长，赛诺早就意识到【公平】是极难取得的赠予。像居勒什、戈尔、丽莎这样愿意给予赛诺【公平】的人很少，所以赛诺更愿意将时间和注意力都放在他们身上。
赛诺双手抱胸站在服饰店的角落，目光紧紧跟随着正在与店员交谈的戈尔。
面容清秀的青年看起来很高兴，对着店员展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么？要不要去学习一下？
未来的大风纪官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赛诺！”
一声兴奋的呼唤声打断了赛诺的思考——是戈尔。
“你看这是什么？”蹲在赛诺面前的青年从背后取出了一件纯白色的胯裙，炫耀地展开在赛诺面前，“我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就是穿类似的服饰吧？我可是专门拜托丽莎帮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类似的衣服的。”
…啊。
“还有这些首饰？啊，这是我在虚空里查到的样式。看起来有些像须弥城里女孩子们常戴的款式呢，但好像更大一些。”
…是的，而且这种镶嵌绿松石、蓝宝石的纯金首饰只有首领可以佩戴。我只有一对没有花纹的手环，还被教令院派来带走我的人拿走了。
“试一试好不好？我准备了很多不同款式的。”
赛诺的喉咙有些梗塞，脑海中各种想法交织冲突，最终却只化作了一个字。
“…好。”
你说什么，都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沙漠玫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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