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大西洋暖流

5、第 5 章

　　第二天上午，江瑶一个人来到器乐社。她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不同乐器的“惨叫”声从练习室传来。

　　有的像锯木头，有的像鬼尖叫。毫无章法，各干各的，简直就是大型噪音制造工厂。

　　路过的社员看到江瑶是生面孔，上前询问道：“你找谁？”

　　“请问，张静在吗？”江瑶还不太适应在只知道一个人名字的情况下去找她。

　　“会长刚才出去了。要不你打个电话吧！”

　　“……”
　　这个人还是会长？！

　　江瑶被对方盯着，如芒在背，底气不足的小声说：“…我没有她的电话。”

　　正说着，隔壁的门突然被推开，张静站在门口喊她，“我在这儿！”

　　江瑶先向社员说了声谢谢，才脚步飞快的走进旁边的办公室。

　　“你就是江瑶？昨天沈老师给我打过电话了！你喜欢音乐，要不要考虑加入器乐社？我们的招新还没有结束呢！”

　　“我连五线谱都看不懂…”江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张静拉开抽屉，从一沓门票中取了一张给她，“没有基础也可以参加，只是考核的标准不同。学校论坛里有器乐社成员选拔标准，有兴趣的话可以了解一下哦！”

　　江瑶双手接过门票，“谢谢学姐！”

　　“这个票是沈老师给器乐社学弟学妹们的福利，去的时候记得带上学生证。”

　　江瑶看到门票上的地点是省音乐厅，惊讶地问：“大学社团还有这样的福利？”

　　“只有我们学校的器乐社才有哦！”张静一脸骄傲，“最初的器乐社是沈老师成立的，说起来她还是我们的学姐呢！”

　　江瑶从办公室出来，才注意到走廊墙上的宣传海报和历年获奖照片。

　　她在一张社团成立纪念照中找到了12年前意气风发的沈洛瑄。她穿着老式校服，梳着高马尾，和现在的沈逸瑄长得有七八分像。要不是胶片相机的像素和现在差了十万八千里，她都要怀疑照片上的人是沈逸瑄了。

　　合照旁边还有一张沈洛瑄的单人照。她穿着正式的礼服，单手扶着大提琴，笑容温婉可人。

　　“那个时候，我好像才上一年级。”江瑶仰着头自言自语，用手机拍下了沈洛瑄的单人照。

　　…

　　回到宿舍，江瑶忍不住向沈逸瑄打听她姐姐的事。她惯用的手段是先“上供”，导致沈逸瑄现在一看到她给自己“投喂”零食，就知道她又要问姐姐的事。

　　“今天想问什么呀？”沈逸瑄啃着江瑶给的鸭脖，“你们不是加了微信吗？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姐不就好了？”

　　“我才刚加上你姐，哪儿敢乱问呀！”江瑶顿了顿，“嗯…你知道你姐以前是器乐社的吗？拉大提琴。”

　　“她跟你说的？”沈逸瑄抬头看了眼江瑶，意味深长的笑了下，“你们进展挺快的嘛！都聊到兴趣爱好了。”

　　“没有啦！我是在器乐社的墙上看到姐姐的照片才来问你的。”

　　一想到这个周末要跟姐姐去听演奏会，江瑶脸上的笑都快藏不住了。

　　“哦，那个社团是她成立的。欸？你没事儿去器乐社干嘛？我姐让你去的？她今天应该不来学校呀！”

　　发现华点的江瑶立刻追问道：“你姐经常来学校吗？”

　　“她是初代会长，大提琴又拉的好，毕业后经常被叫来指导新人。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想加入器乐社吧？”沈逸瑄脸色大变，急忙阻止道，“你追她就算了，千万不要踏足她擅长的领域！”

　　江瑶脑袋一歪，看着她问：“为什么？”

　　“让天才听普通人演奏是一种折磨。为了不被折磨，她会加倍报复你的！”噩梦般的回忆在脑海中复苏，沈逸瑄打了个寒颤，激动的控诉道，“你知道假期除了写作业就是不停、不停的练琴是什么感觉吗？弹到手指麻木，五线谱乱飞，忍不住想吐！每次我想要停下来，我姐的琴弓就会横在我眼前说，这一段再练十遍。”

　　“…好酷！！”江瑶红着脸说。

　　沈逸瑄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反正我是不会再弹琴了！”

　　“原来瑄瑄你会弹琴啊！”江瑶露出羡慕的表情，“不知道我现在学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的。”沈逸瑄给她泼了一盆现实的冷水，“大学社团又不是少年宫培训基地，能进去的多少都有点儿基础。”

　　“可是器乐社的会长说，没基础也可以参加，只是得通过一个什么考核。哦，她说在学校论坛可以看考核标准。”江瑶拿起手机，点开校论坛，找到社团板块，搜索器乐社招新规则。

　　沈逸瑄不用看也能猜个大概，“估计跟考级一样，要求弹奏规定的曲子。”

　　“两个月就要独立弹奏这些曲目，好像不是很容易的样子。”江瑶把手机拿给沈逸瑄看。

　　“这是四级曲目，要求真高！”沈逸瑄瘪嘴，“这种招新毫无诚意，参加的肯定不是新手。你还不如直接找我姐，让她手把手教你，不但能增进感情，还省了学费呢！”

　　江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问：“你姐现在是几级？”

　　“她初中就拿到了中央音乐学院的十级证书，现在是青年大提琴演奏家。”

　　“……”

　　怪不得能拿省音乐厅的门票送人。她这是觊觎了多厉害的一个人？姐姐看不上她也是理所当然，怎么看她们都不匹配吧！

　　沈逸瑄看穿了江瑶的心思，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你是不是被我姐的光环吓到了？那我再跟你说说天才不为人知的一面！她吃东西口味独特，衣服必须分开洗，洗完澡坚决不出门，用过的东西必须放回原位。而且，她每天都要看天气预报，刮风超过2级不出门，下雨下雪不出门，更别说沙尘暴和雾霾这种恶劣天气。”

　　江瑶听完不明觉厉，“这就是你姐年轻的秘诀吗？”

　　“……”
　　不想跟恋爱脑说话！！

　　*

　　周六晚上6点半，江瑶准时来到省音乐厅，她站在门口给沈洛瑄发微信。

　　JY890：【姐姐，我到门口了】

　　洛：【你先进去】

　　过检票口的时候，江瑶发现她的票和别人的有点儿不一样。她正犹豫要不要继续往前走，工作人员已经拿走了她的门票，“原来是器乐社的同学！快进去吧。”

　　这就是特别优待吗？江瑶瞬间感觉走路都轻快了许多。

　　她推开演奏厅的大门，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一多半人。她顺利找到自己的座位，看着左右两侧的空位子，猜测姐姐等下会坐在她的左边还是右边。

　　演奏厅的人越来越多，江瑶回头看了一眼人头攒动的大厅，座无虚席。她左边的座椅在五分钟前有人坐了，只剩下右边的椅子还空着。两分钟后，来了一对夫妻，把右边的座椅也占了。

　　江瑶突然慌了。

　　难道姐姐让她去拿的是两个人的票？！

　　距离开场只剩三分钟，江瑶赶紧给沈洛瑄发消息。

　　JY890：【姐姐，你在哪儿？】

　　啪！

　　场内主灯熄灭。

　　江瑶一直盯着手机，无心听报幕开场白。热烈的掌声响起，指挥入场，江瑶因雷动的掌声朝台上看去。

　　这一眼，正巧锁定指挥左侧大提琴部的首席。

　　——沈洛瑄。

　　“！！！”
　　在台上？！

　　随着指挥起手式，演奏会正式开始。江瑶来不及做多余的思考，就被现场激昂的乐曲声带走了全部注意力。

　　2个小时的音乐会，江瑶全程盯着沈洛瑄，直到演奏结束，听众退场，她还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

　　后台更衣室。

　　秦晓语敲了敲门，探头说：“一会儿大伙去吃饭，你不会又要溜吧？”

　　“今天真不行，”沈洛瑄像是有意为之，笑着说，“外面还有个小妹妹在等我。”

　　“逸瑄来了？那就叫她一块嘛！我都好几年没见过她了。她现在还在弹琴吗？”

　　“上了高三就不弹了，现在估计连十级的曲子都弹不流畅。”

　　“逸瑄这孩子蛮有天分的，你怎么不多鼓励鼓励她？”

　　沈洛瑄笑着给秦晓语挖坑，说：“下次你见到她，可以多鼓励鼓励她。”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这么多前辈，还说服不了一个小丫头？”

　　沈洛瑄换好衣服，走过来说：“不是逸瑄，是她同学。”

　　“同学？哦，器乐社的！没关系啊！我也很想认识一下年轻人呢。”秦晓语揽着沈洛瑄的肩膀往外走，今天说什么也要把她拉到饭局上。

　　沈洛瑄看了眼时间，说：“现在都9点多了，吃完饭我再送她回去，学校都关门了。”

　　“那就不回去呗！你家那么大，还住不下一个小姑娘？明天是礼拜天，她又不上课。”秦晓语各种替她找理由。

　　沈洛瑄迟疑片刻，拨通江瑶的电话，对方一秒接通。

　　手机里传来江瑶急促地声音，“姐姐！”

　　沈洛瑄看着秦晓语，问：“在哪儿呢？”

　　“姐姐，我在门口。”

　　沈洛瑄竟然从这几个字里听出了一丝委屈，赶紧哄着她说：“你站着别动，我去找你。”

　　“嗯…好。”

　　沈洛瑄刚挂了电话，旁边的秦晓语已经迫不及待开始八卦了，“这谁啊？这么会撒娇！”

　　沈洛瑄蹙眉，“逸瑄的室友。”

　　秦晓语故意拔高音调，问：“不带妹妹，带妹妹的室友，这是什么操作？”

　　“你猜。”沈洛瑄懒得解释，绕过她往外走。

　　秦晓语在后面追着问：“你不会跟大学生搞在一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