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学习天天刷题》北林大疯

23、进化の鱼

　　喻襄雪宛如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奋力向上攀爬，能不能脱离就由此决定了，他毫不犹豫：“好。”
　　他迅速站起，连一个歉意的眼神都不敢给在场的另外两个人。喻襄雪跟着任恣乐迅速逃离案发现场，也没想起多问一句，直到跟他走出好几步后，才问：“我不知道你来了。”
　　“我跟亲戚来的，没走红毯。”任恣乐不以为意：“再说你最近这么忙，不知道也很正常。”

　　喻襄雪颔首，又问：“不过你那边是有人缺席吗？万一一会儿来了怎么办？”
　　“不会的。 ”说话间任恣乐已经把他带到另一片区域，而后伸手示意他坐下：“之前在这儿的是个胆小鬼，现在他走了，正好腾个位置，别担心。”

　　喻襄雪不太懂他的意思，但来不及细想，因为眼下他面前还有个熟人。叶楚也坐在那里，她微微伸手跟喻襄雪打招呼：“喻先生，又见面了，晚上好。”
　　“叶小姐晚上好。”喻襄雪同她寒暄，回想起之前的种种。任恣乐说自己是被亲戚带来的，难道说那天叶楚口中的小辈就是她？那么应该不算粉丝算队友吧？

　　他入座之后，叶楚微笑着问任恣乐：“他们没说什么吧？”
　　“不知道，我带了人就走。”任恣乐坐在剩下的那个位置上，转而问喻襄雪：“你看看他们是什么表情？好笑的话告诉我。”

　　喻襄雪心想我哪儿能看得见啊，但当真他一侧头往下就看到了自己先会儿坐的位置，现在那里只剩下祝靳和钱邶，两个人没有察觉到有人在观察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已经恢复如常，恍若无事发生。
　　这样来看，这里确实是一个绝佳的观景点，任恣乐之前不会就是在这里看了半天乐子吧？

　　“不好笑。你看到了？”喻襄雪问任恣乐。
　　任恣乐摇头，笑而不语。
　　之前他是想坐在喻襄雪现在的位置上看乐子，不过他又发现，其实坐在这里也是看乐子。
　　反而是叶楚开口问了别的：“那天之后祝靳应该没有怪你吧？”
　　祝靳为人很有分寸，而且后来她也有意再次拉对方组过局应酬过，再迁怒到喻襄雪身上就未免太过分了。

　　“没有。”喻襄雪摇头，因为叶楚的话回答，他也自然而然地认为今天还是出自对方的授意，于是再次感谢：“今天也麻烦您了。”

　　“人是我带过来的，怎么不谢谢我啊。”任恣乐从西装口袋里掏出软糖开始撕包装：“和他们俩讲话一定很无聊吧？”
　　“也谢谢你。”喻襄雪从善如流，没回答后面的问题。无聊倒是不无聊，只是让他难以应付。
　　叶楚不怎么说话，任恣乐则认真吃糖，在这样轻松的氛围中，喻襄雪顺利地度过了前面的二十分钟，接着便是上台发言。

　　喻襄雪站上舞台，打开稿子一看，上面的台词都已背得滚瓜烂熟，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看的？
　　他关上发言稿，不再看一眼，随后挂起明星的固有微笑，做了一个绝佳的体验派演员，自行从容地背诵出他的台词，演绎着他代言人的身份。
　　他专注地盯着所有的嘉宾及媒体，语速并不算快，没有敷衍或者逃避的怯懦，每一句都能让人听得很清晰。

　　如果再回到几个月前那张知名动图在全网刷屏的时候，大概没有人能想象到这是喻襄雪，那个知名九漏鱼，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优秀，却能靠着一张脸名扬四海、获取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无法获得的高额收益的流量明星，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这真的是他自己发出的声音吗？不是之前的预录然后对口型吗？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但无疑此刻他已经做到了，这就足够。
　　喻襄雪一气呵成背完稿子，向所有人鞠躬。
　　如果因为粉丝所以他成为一颗星，那么他希望此刻的自己足够璀璨，值得被人喜爱。

　　因为没有了座位的困扰，且说到底这里是品牌方主办的晚会，所以喻襄雪也没有急着离开，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真的是喻襄雪吗。”任恣乐笑着问他。
　　喻襄雪颔首：“如假包换。”

　　“表现得很好。”叶楚也夸赞他：“你上台之后和私下差别很大。”
　　“那当然了。”任恣乐忍不住说：“毕竟我们在那鬼地方的时候，台上得唱什么‘哥最帅’、‘哥最牛’、‘快来崇拜哥快来爱哥’，下了台就要鞠躬鞠躬再鞠躬，口口声声前辈您好前辈慢走，能一样吗？一样就完蛋。”

　　“那你还总赖在那儿？”叶楚好笑。
　　任恣乐不平：“爱往那跑的人多呢，我好歹还是为了梦想呢。”
　　叶楚笑着摇头，似乎不愿多说，喻襄雪听不懂他们之间的暗话，也并未多问。

　　晚上散场后，喻襄雪准备带肖规和司机还有另一名临时助理去吃夜宵，他们今天连晚饭都没碰，熬到这个时候早已经饿了。
　　他们提的吃烤肉，喻襄雪没意见，在车内等司机过来时因为无聊，便开始看粉丝对自己的夸夸，内容与昨天大同小异，大部分是在惊叹他怎么做到进化的。只是路人粉比昨天要更多，黑粉和对家也没昨天那么猖狂，现在几乎完全说不上话。

　　喻襄雪刚想切换账号再看看，车窗却被敲响。他看到熟悉的人，说没有戒备是假的。但到底还是放下车窗，喻襄雪耐心询问：“祝先生有什么事吗？”
　　“喻先生您好。”他微笑着再次递出一张名片：“倒也没什么，是我工作上的疏漏。这是祝先生的联系方式，本来上次您生日时就应该给您的。祝先生让我转告您，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您可以随时联系他。”
　　喻襄雪愣神一瞬，最终接过名片：“谢谢。”

　　因为祝靳忽然给他联系方式，他便没心情再翻夸夸，随后他也收到了钱邶的消息：这次又没能当面谢谢你给我送礼物了。
　　喻襄雪不愿再回想慈善之夜开始前发生了什么，简略带过：抱歉，我很久没和之前的队友见面了。
　　钱邶很快答：理解，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聚餐？

　　和钱邶聚餐总比被带去祝吴应酬要好，手上的这张名片真是无比滚烫。喻襄雪当即回道：等我顺利解约后我联系您，可以吗？
　　钱邶：当然，祝你顺利。有麻烦的话可以找我，不必客气。

　　这一茬总算是圆满解决了，上车后肖规又拿来一个白色袋子交给喻襄雪：“哥，给你的。”
　　喻襄雪看着那个白色的袋子，心情有些微妙：“谁送的？”
　　“粉丝啊。”肖规摸摸鼻子：“好像是桐桐吧，检查过没问题的，您就收下吧？人今天没法拍你，大老远跑过来送的。”

　　桐桐也是他的大粉之一，她们了解喻襄雪的性格，送礼都很有分寸的，不会是过于昂贵的东西，喻襄雪这才放心拿过来。
　　肖规知道此时不该多言，只待喻襄雪自己打开。喻襄雪确实不是那种不管粉丝的礼物和信件的人，在他身边就拆开了。白色纸袋里就放了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条沉香手串，沉香木难雕刻，但大的那颗珠子上雕着一只小狗，很精细的模样，也正是喻襄雪的生肖。

　　“珠子有点老气，哥还是别戴吧？”肖规也摸清楚了喻襄雪的性格，扫过一眼后如无其事地说。
　　果然，喻襄雪立刻摇头：“还好。”
　　他不懂这些赏玩，也看不出价格，他合上盖子，只想着穿得休闲的时候可以戴着，到底是粉丝的一片心意，如果都不能见天日，岂不是辜负了？
　　肖规笑了笑，没有答话。

　　将袋子放在身边，喻襄雪点开单词app，一溜的提醒立刻窜出来，满满当当挤完屏幕，顿时又要面临新一轮的头大。
　　稿子是背好了，但他这几天一个单词都没背啊，不知道要补到什么时候才能补完，对于喻襄雪来说，目前欠学习债才是最难受的事，可是又不能停，因为一旦停下，哪怕只是一个月都会丧失掉很多热情，再难拾起。

　　但就这一晚上的时间也不够，明天还得忙其他的事情，喻襄雪干脆定了四点半的闹钟，早起在酒店裹着毯子开始背单词，等他背得头昏脑胀时，外界的光线透过窗帘与房间内的灯光交织在一起，肖规才来敲门叫他起床。
　　喻襄雪放下手机揉揉眼睛，继续奔波。

　　这样不过多久后，六月也接近尾声，周钩久违地来了消息，让他回公司一趟。
　　来了。
　　喻襄雪每天都在靠在数日历过活，知道不出意外的话周钩会跟他谈解约的事，结束行程后便立刻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