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学习天天刷题》北林大疯

14、从指缝中溜走的九漏鱼

　　实话实说，喻襄雪地表现让周钩都想以头抢地，魂穿喻襄雪代替他来应酬了，这福气给他他绝对要，能有都是做梦会笑醒的程度，然而并不能够，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喻襄雪不间断地往作死的路上走。
　　出了休息室后，祝靳临时又接到一个电话，他看了喻襄雪一眼，示意助理先带他们去，自己则返回休息室。
　　祝靳虽然走了，但仍然有外人在场，周钩也不好这个时候跟喻襄雪说什么。但接下来他确实也不能在说什么了，因为中间与左边电梯同时到达，而从隔壁电梯里出来的人并不陌生，连喻襄雪也不自觉停下。

　　池现的穿着看似随意，但却很好地削弱了年龄感，无限放大了他身上的青春活力，先他一步走出的是一个穿着干练的女人，气场很强大，一看就知道并不是轻易能惹的人。
　　然而喻襄雪已经惹到了。
　　“小喻啊。”池现见他反而笑：“你也在这儿？”

　　他看似是完全没有受补拍事件的印象，还很和善，毕竟小喻这样的称呼很亲切。但实际上池现因上次的事件路人缘大伤，流失不少粉丝，还掉了两个代言，而那些看不见的机会定然失去得更多，作为一个流量小生，从上次后他就没有再露过面，眼下不恨自己都算稀奇了，喻襄雪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只是听见池现的问好后，原本已经迈出两步的女人也回过头，面无表情地以一种审视的目光将喻襄雪上上下下打量干净，才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张名片：“喻襄雪，你好，覃瑟。”

　　喻襄雪接过她递来的名片：“你好。”
　　他垂眸扫过后，才发现这张名片上写的是英文，女人笑，不遮掩自己的轻蔑：“看不懂可以让你经纪人给你翻译。”
　　喻襄雪：……这倒不至于。
　　他每天都在背英语单词，现在能念呢。

　　然而他九漏鱼之名深入人心，用文盲身份踩他一脚似乎也变成了常事，大概也没指望他能说什么，对方迅速转过身离开，池现则依旧笑着，说完话才不紧不慢地跟上覃瑟的步伐：“稍后再见吧，小喻。”

　　右千当初并不是没有找过苟盛，然而确实与苟盛无关，如此就只是喻襄雪和覃瑟以及池现的私人恩怨了，周钩自然是兴致悠然地看戏。
　　倒是祝靳的助理把一切看在眼底，恍若无事发生，继续请他们去饭局上。

　　饭局上确实多得是喻襄雪不认识的人，有老有少，有说笑有沉默，共同点就是都属于这个圈子，手上都握着一定资源或者都有求于人，但大体都是各有所需相互利用的关系。
　　祝靳没有来得太晚，他是主人，自然坐在主座上，听在座的人问完好又听人相互介绍完毕，喻襄雪才算大概理清了这桌子人的身份。
　　除了祝靳之外，在座有两位声名远扬的大导，一位姓杨一位姓乔，一位姓陈的制片人，两个想涉及圈子的投资商，大概是想要个牵线，他实在没什么印象，还有一位是家庭背景颇深的大编剧叶女士。两个经纪人，周钩和覃瑟，以及三位艺人，他和池现还有另一位不知名的小演员，小演员似乎是被杨导带来的，一直坐在他身边。

　　“襄雪。”祝靳笑着叫他，最后才向众人介绍：“喻襄雪，人气偶像。”
　　直接叫名字后两个字并不叫人适应，喻襄雪迎接着众人探究的目光，洞若观火，只有池现和那位叶女士并不关注他，一位垂着头，一位则喝着杯中酒。其他人则似乎都若有所思。
　　最后杨导先开口问了：“最近似乎听说过小喻的新闻，有兴趣加入演艺圈吗？”

　　他口中的新闻意有所指，了解情况的转而看池现，不了解情况的依旧看着喻襄雪。
　　“什么新闻啊？”不等喻襄雪回答，祝靳先开了口，他不知道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只问：“我前几天才从欧洲回来，还不知道国内发生了什么事，杨导跟我说说？”
　　“巧了，我也不是很清楚。”覃瑟还在桌上，杨导轻描淡写揭过去：“就是似乎听手底下哪个人提过，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嘛，祝总见谅？”

　　祝靳只是点点头，但没有要就此打住的意思。这时周钩也在桌下轻轻推了推喻襄雪的手臂，喻襄雪置若罔闻，依旧一言不发。
　　“是这样的，我们家小池不懂事，前段时间和小喻闹了些矛盾。”覃瑟的声音划破安静的空气，显然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现在既然遇到了，正好让他道个歉。”
　　她说罢望向池现，池现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当即朝喻襄雪举杯：“小喻，节目上的事情冒犯了，我确实有错，请你原谅。”
　　他说得极其自然，没有半分恼怒或尴尬，是很真诚坦荡的道歉，但也和当时那个在台下冷哼的人完全不一样了。

　　然而这样的道歉并不是喻襄雪想要的，借着别人的权势听人说或真或假的话，已然分不清谁才是鱼肉——喻襄雪同样举杯，并不饮下：“我刚吃了头孢，就不喝酒了。至于之前的事，池哥你不必挂怀。”
　　他没喝，池现却笑着喝光了。
　　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没有在喻襄雪脸上看到料想到的表情，祝靳也有些兴致缺缺：“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一笔勾销了。”
　　“那是当然。”覃瑟不知道是怎样与池现交流的，但当她开口后，池现又站起，主动向祝靳及在座所有人都一一敬了酒，脸上也快速见了绯红。

　　“小池的外形和我手上有个本子的男主倒很契合，很有少年气。”虽然有舆论缠身，不过时间一久，黑料也就越容易洗干净，更何况池现这样会来事的人自然受人欢迎，没多久之后，乔导便撑着头表达自己的赞许：“等我筹划完，年底有时间的话直接来试镜吧。”
　　“那就先谢谢乔导抬爱了，我一定来。”池现再度向他敬酒。

　　周钩也再次去撞喻襄雪的手肘，喻襄雪依旧纹丝不动。话题不是没有再转移到他身上，而是喻襄雪都不经意一一闪避过去了，他这样来应酬的结果，无论开始再主角都会到沦为炮灰，久而久之，热闹也就归于其他人了，就连被杨导带来的小演员也算如鱼得水。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周钩在心底冷骂一声，久而久之也不再提点喻襄雪，他想着反正祝靳的失望是肉眼可见的，到时候要怪也怪不到他身上，隔岸观火就是。

　　到应酬快要结束的时候，池现已经喝得很醉了，靠在桌子上醉醺醺地笑着，覃瑟和祝靳则依旧稳坐钓鱼台，两位大导和赞助商还有那小演员依然喝得昏沉。而那位叶女士看着沉静文雅，饮酒却相反，她喝了很多，酒量很大，似乎也有些微醺，喻襄雪则从头到尾都没碰过一滴酒。
　　祝靳让侍应生来照顾在座诸位，联络司机送他们回家或者休息，转而看向喻襄雪。
　　大概要让他留下了，无论是以数独游戏为借口还是以别的什么为借口……喻襄雪心里已经想好了应对策略，不想面前忽然有人猛然站起，也顺势吸引开了祝靳的视线。

　　原来是那位叶女士，她轻轻推开侍应生，朝祝靳问：“祝总，最后一杯？”
　　祝靳举杯：“我敬您。”叶楚今天会出现，倒不止是因为她的才女身份，她掌有晏城龙头影视公司的五分之一股份，且在晏城的资本圈和影视圈中都有很高的地位，和自己老爹也算有交集，算是长辈，略微敬她一敬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他没想到，有人悄然盯上了喻襄雪。
　　“客气。”叶楚放下空酒杯，口齿清晰，完全不像醉酒之人：“不过我想让这位喻先生送我回去，祝总觉得可以吗？”
　　祝靳的笑容不变，看向喻襄雪：“这——”
　　“我送您。”喻襄雪像是没听到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一般，也随之站起，毫不犹豫答。

　　“既然喻先生本人也愿意，那就多谢祝总了。”不等祝靳再说出拒绝，叶楚轻轻一抛，将自己的包随手扔到喻襄雪怀里，自个儿先走了。
　　包有点重，但接下的时候也不疼，而喻襄雪有包在手，也没理由再停留，随即立刻跟上。
　　走时他没注意周钩，想来表情也就那样，更没注意祝靳，因为大概不会有好颜色，等喻襄雪走到电梯边，叶楚已经在那儿等着他。

　　“会开车吗？”电梯里，叶楚问他。
　　喻襄雪点头：“会。”在韩国时上一档综艺学会的，只是没怎么开过。
　　“不错。”叶楚拿过自己的包，把车钥匙给他：“一会儿就不麻烦祝总的人送我们了。”

　　到停车场，果然有侍应生来询问是否需要安排司机，叶楚摇摇头，坐上副驾驶。
　　她报了地址，喻襄雪就照着导航去开，虽然实际驾驶机会少，但他开车很稳，喝了酒的人坐着倒是很舒服。
　　开了一会儿后，叶楚说：“我看你似乎不太情愿，经纪人拉你来的？”
　　喻襄雪沉默半响，实话实说：“祝总点的名。”

　　“要是我不叫你，你准备怎么办？”叶楚又问。
　　“打晕我经纪人扔到他床上，再打晕他。”反正已经实话实说了，喻襄雪不介意继续实诚，他在韩的时候做过这种事。
　　叶楚忍俊不禁，点头：“看来你很能打？”
　　“还可以。”原本只是打螺丝的时候领悟到了打的技巧，后面是体力也跟上了，因为他们当时有健身房男团这个宣传概念，公司也会安排他们去健身，喻襄雪最庆幸的事就是自己没听那个经纪人哥的建议，把自己锻炼成双开门冰箱。

　　“所以一会儿不会要把我这把老骨头打散吧？”叶楚靠向窗户，再度询问。
　　“你没有那个意思。”喻襄雪答。
　　“聪明。”叶楚打开窗，让风吹进来一些，醉酒的感觉好了很多，既然喻襄雪这么真诚，她也决定说说真话：“主要是我们家里有个小辈很喜欢你，他也算是你的粉丝吧！他要是知道我在场不管你的话会气死的。”

　　“谢谢她的喜欢。”喻襄雪微笑，不觉得自己幸运那是假的，最终他又阴差阳错地依靠到了粉丝。
　　“既然你知道了，也不用再送我了，总不能拿人家心爱的人给我当司机用。”叶楚转而又报了个附近的地址：“就去那儿吧，我去那儿再谈个事，顺便也好叫人送你回去。”
　　对方有事在身，喻襄雪也没推辞，专心把叶楚送到后，叶楚又喊了一个司机，叮嘱务必把喻襄雪送到家。

　　等喻襄雪离开之后，叶楚的酒也醒了大半，她缓步走到自己专属的会客室，一边抽烟一边拨了电话出去，没过多久就有人接起，林楚抖抖手中的烟灰，开口：“小霭，现在打电话没打扰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