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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include the final ...

  •   “商博士,如果不入院治疗的话,相信我,上帝来了也救不了你。”美国的医疗团队很喜欢说上帝这个单词,他们更喜欢把商陆按在床上强制让他休息,不管商陆说了多少次他不需要活太久。

      在张航的鼎力投资之下,商陆终于用半年的时间解读出十三年前的事故所留下来的数据当中、不和谐的数据究竟是因为什么。

      他所设计的磁场会导致等离子体在一般温度下就能够达到使核聚变□□的速度,这绝对是历史性的突破,诺贝尔奖颁奖典礼上所有的核物理学家都要朝他磕两个响头的那种,名垂千史、载入世界史册的那种能够改变人类命运的成就。

      但是商陆将这个结果埋在了心里,决定永不公示。

      如果当初十三年前自己得到了更多的投资,多进行无数次小型加速试验的话,那说不定他就能更早发现在自己设计的磁场之下根本不需要太高的温度,一般诱导核聚变的高温反而会导致等离子体失控。

      如果提早发现了,那么十三年前他就可以将可控核聚变商用化,然后提前退休在家坐享成就,全心全意帮助想要把一生贡献给人民的薤白。

      那样的话……

      如果当初薤白没有选择自己,而是继续坚持事业的话,是不是他如今也还能活着?

      商陆每当想到这一点,都恨不得再多活个十几二十年,趁着这个劲头研究出时光机,穿越回到十三年前,用枪逼迫着那些资本家,按着他们的头让大家出钱。

      光有智力完全不够,最重要的还是钱。

      钱。

      妈的,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分身一下呢,一个自己去搞钱,另一个自己去搞科技。

      商陆用拳头捶了捶胸口,看着水池中的血迹,又慢慢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看来张航的选择是对的,放弃所有底线去赚钱,然后集结全世界的科学家一起朝着一个目标而奋斗。

      那个目标说出来相当暴力,并且有些可笑。

      毁灭世界。

      “商博士!到底为什么不肯稍微休息一下呢!”看护商陆的护工在听到洗手间的动静之后,冲进来搀扶住商陆。

      商陆推了推对方的胸口:“带我去实验室。”

      “你今天不能离开病房。”

      商陆懒得跟护工纠缠,直接给张航打了电话。

      “我说你啊,好歹也给人家一点儿好的脸色吧,人家可没做错什么。”张航很快就出现在商陆的病房,一脸无奈地看着几乎已经面呈死相的商陆,“不好好休息的话你就等不到我们部署完核武器的时候了。”

      “我今天要去看上周的实验结果。”

      “不是早就已经确认方针了吗,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实验啊,难道你还想在毁灭世界的基础上改进一下武器效率?”张航笑着说出地狱级别的冷笑话。

      商陆瞥了张航一眼:“当初说好了,你不会干涉我要做什么,同样我也不会制止你们要做什么。”

      “我就是作为老朋友所以好奇一下而已,你对我这么有敌意是干什么。”张航坐在商陆的床边,“是你也在怪我当初没有让人把那个要饭的小孩儿给逮回来弄死吗?”

      商陆的确是恨这一点:“你特么心狠就该狠到底,放走一个不是你的责任吗?”

      “呵,我可不是心狠的人,让孙朝晖弄死那四个小孩儿纯粹是因为他们居然敢越过我的命令去直接追着你们打。”张航冷笑了一声,“既然是我养的狗,就不可以听从别人的命令。至于那个要饭的小孩儿,我当初都不知道有这个东西,估计是孙朝晖背着我收的垃圾。孙朝晖估计是把那小孩儿当成儿子驯的,故意把那小孩儿放跑了。小孩儿八成也确实把孙朝晖当成了爸爸,后来听说郑文逮捕了孙朝晖,就想着将来要报仇。”

      商陆从不信任张航,但他自己其实也是有同样的推理,只是有件事他一直想不明白:“那天四个小孩儿买的蛋挞是给你的吧?然后你又拿到周莨菪家一边看着他们杀人一边吃?”

      “差不多吧,他们买太多了,我一口气也吃不完。”张航耸了耸肩。

      “那为什么我后来带你去吃那家蛋挞的时候,你好像是很震惊的样子呢,是装的?”

      “哦,不是……我震惊的是那么好吃的蛋挞居然是在那种我可能都不想走进去的小店里买的,就觉得那四个小孩儿对我也是有点儿敷衍。”张航摆了摆手,“虽然确实是挺好吃的吧。”

      “后来你带我去凶杀现场,之后又带我去孙朝阳开的凉面店铺,那天你其实是想要弄死我吗?”商陆继续问。

      张航笑了两声:“这都被你发现了。”

      “为什么?”

      “你是问我为什么想要杀了你?还是问我为什么没有动手?”

      “你没有动手是因为王曜华来了,他可能告诉你不要动手。但你为什么想要杀了我呢,我当时也没有发现什么关键证据。你根本就没留下关键证据啊。”

      “该怎么说呢……”张航转身和商陆对视着,“我这一生都没有遇到过可以威胁到我的人,除了你。”

      “威胁?”

      “你从来不相信我,对吧。”

      “就因为这样?因为我从来不相信你?”

      “就因为这样。”张航点点头,“无法相信我的人,意味着看穿了我的本质并且表示不接受。当时在凶杀现场,你站在门口盯着我的样子,就相当于看穿了我其实出现过那个现场了吧。我确实出现过,我很喜欢就着血腥味吃零食,所以从控制住周莨菪他们一家人的时候,我就三天两头的过去。

      “这么说起来当初周莨菪还以为我会拯救他来着,也是挺搞笑的,他死前爬到我的脚下,揪着我的裤子,泪眼汪汪地说着什么救救我。唉,那个场景啊,我还想再重温一次。”

      张航说完,露出怀念的表情,好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温情的画面一样:“我一直记得周莨菪呢,记得他一直相信我是他的救世主,说把我当做他的信仰什么的。你听听,信仰,真是太可爱了。”

      商陆看着面前这个说变态也不算是变态,说正常更谈不上是正常的人:“你……你是、你是脑子有问题吗?”

      “哈哈,你居然要反问我吗?”张航大笑着看向商陆,“因为爱人死了,所以想把世界全灭,你的脑子又正常到哪儿去?你爱人虽然死得莫名其妙,但你还有家人啊,你父母、你弟弟、你爱人的父亲,大家都还好好的啊。你根本不在乎他们,你只在乎蒲薤白。这在世人眼中,也叫脑子有问题。”

      商陆突然就释然了:“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也的确。王曜华呢?他算不算是脑子有病呢。”

      “咱四个人当中,唯一的正常人就只有蒲薤白了。我和曜华分析过,能够让不正常的我们勉勉强强保持着正常状态的存在,就只有薤白。所以如果有人想要改变灭世的结局,那应该尽早看穿这一点,然后努力让薤白活得久一些。”张航摊开手。

      “被你说的好像是个游戏一样……”

      “你见过王曜华他爸爸么?”张航突然问。

      商陆点点头。

      “那位叔儿八成是看到了这样的结局吧,说我们在高中时的相遇会迎来大耗之日,阴阳相冲,到时候强的一方会取胜。现在想想,站在阳的那一方的,从始至终就只有薤白一个啊。”张航自言自语一样感慨着。

      商陆想起薤白生前所说的话,到峨眉山的寺庙去,看到道士朝他合掌敬礼什么的。

      那何止是因为薤白拥有干净的灵魂,说他是维护世界持续发展的关键人物都不为过。

      但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商陆不顾所有人反对地来到实验室,因为贫血和疼痛导致双手颤抖得没办法精准按压键盘,但他还是耐心地调取出前不久的实验结果,想看看在自己设计的磁场下是否能够导致等离子体有一瞬间突破了宇宙最高速度。

      在超级计算机的多线程处理之下,数据被整合了将近九成,其中有三次疑似超光速的数据被高亮了出来。

      商陆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那三组数据,开始在大脑中构建出一种相当科幻的假设。

      假设当人类瞬间接触到超光速的波粒辐射时,大脑的波段会短暂地和平行宇宙中的波段重合,那是否意味着人类虽然□□无法实现穿越平行宇宙,但意识却是可以的。

      十三年前自己在那场事故中看到的也许不是幻觉,只是在强辐射下碰巧联络上了其他宇宙当中的自己。

      也是那不是幻觉,而是另一个世界中真正发生的事情。

      商陆双手攥住胳膊,竭尽全力抱住自己,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将他的理性吞噬。

      假如核武器被以最高功率启动,自己说不定还有机会再见到薤白,说不定这世界上有部分人的意识都会跟着一起跃迁到其他宇宙。

      哪怕只有无限小的可能性,商陆也想要试一试。

      他不需要世人的理解,不需要任何人理解,并且他相当清楚自己不是因为疯了才做出这种决定。薤白当初也曾那般热爱过这个世界,但世界却没能善待薤白。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追求什么大爱呢。

      灭世核武器部署在各地之后,商陆回到了北京,回去了他和薤白曾经居住过三十余年的家里。

      那房间里的每一寸都记录着两个人三十多年来的生活,有恩爱有争吵,有无所事事的打发时间,有全力以赴的努力奋斗。商陆坐在沙发上,盯着空气中的悬浮的尘埃,沉默地愣神着。

      “我回来了。”他对着空气喊着,即便深知自己已经得不到回应。

      灭世之前倒数十分钟的时候,张弦独自走到薤白所在的陵园,看到王曜华的父亲已经在那里等候。

      “王教授,来了啊。”张弦站在那人身旁,叹了口气,“你说说,你早告诉我不就行了吗,成天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这特么算哪门子天机啊。”

      “即便是告诉了你,你也无法改变,命运就是这种东西。”

      “你可别不信邪,我就是拥有可以改变人的命运的能力,但是前提是……”

      “你不知道如何改才是正确的。”

      “是吧,你也知道啊。”

      “可惜,我能看到的也就只有你改变大家命运之后的那个结果罢了。”

      张弦骂了句脏话,然后看了看远方的白光:“这次我又错在哪儿了?”

      “他们相遇得还是太早了。”王教授转过头看着张弦,“只有极端的悲伤才能够磨练他,毫无坎坷的一生只能培养出庸人罢了。”

      张弦点点头:“你以前也是这么对我说的,我以为这次的磨练已经足够了来着。”

      “还不够。”

      “王教授。”

      “何事?”

      “下次我再找你的时候,麻烦你像个正常人一样和我交流可以吗?”

      “如果我能记得的话。”

      “哈哈,我知道你记不住,这话我都跟你说了无数遍了。”张弦看着远处的白光逼近,视线下垂,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里的薤白,“但是无论多少次,我也都还怀有希……”

      白光将他们吞噬时,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

      抱着薤白的相片躺在家中卧室里的床上的商陆,在期待着白光袭来时,笑着用手摸了摸相片中薤白的脸。

      他从出生那一刻就拥有过人的记忆力,只要是他经历过的,每分每秒都能清晰的记得。所以即便薤白去世,商陆也仍然记得与他相处的全部时光。

      他还记得他的味道,记得他的体温,记得每次和他肌肤接触时的幸福感。

      商陆摸着照片中薤白的嘴唇,回忆着最后一次亲吻的时候的触感。

      “拜拜,”商陆对着照片温柔地笑着,“我们来世再见。”

      我会找到你的,无论多少次。

      深夜中商陆猛然间睁开了眼,毫无征兆的心悸和剧烈的头疼让他瞬间陷入生不如死的痛苦状态,他挣扎着从床上弹坐起来思维凌乱得让他理不清任何一个记忆片段,逻辑感的丧失使得恐惧感倍增。

      “薤白,薤白……”就在这种混乱的、绝望的状态下,他只能喊出这一个名字,并且焦虑地四处摸着,“薤白!”

      “商陆?”被吵醒的蒲薤白下意识地坐起来摸了摸商陆的背,“怎么了,做噩梦了?”

      但是很快薤白就发现了商陆的状态不对,对方的体温高得隔着睡衣都有点儿烫手,薤白一秒清醒过来,心慌地抱住浑身颤抖并且挣扎不已的商陆:“商陆!出什么事了,商陆?冷静一点,我在这儿啊,我在呢!”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触感,熟悉的声音,在商陆的大脑识别到这些之后,他终于不再挣扎,而是迷茫地看了看身旁抱着他安抚他的蒲薤白:“薤白?”

      “怎么了啊这是,怎么突然烧得这么厉害,你有哪里不舒服吗?等一下,我们这就去医院。”薤白伸手摸了摸床边墙上的触控板,打开了卧室的灯,仔细看了看商陆的样子。

      那苍白的脸色和脸颊病态的红润,以及浑身大汗、喘着粗气的样子,每一个细节都直击薤白的心脏,让他跟着难受起来:“怎么回事啊,睡前不是还好好的,你是刚刚背着我出去跑了个马拉松回来吗。”

      商陆呆滞地盯着对方,慢慢伸出手,颤抖着指尖:“薤白……”

      “好了好了,我在呢,别害怕。我们这就去医院好不好?”薤白握住商陆的手,抑制住心疼的样子,露出安慰的笑意,“哪里不舒服呢,是不是胃疼?肚子疼?”

      “找到你了……”商陆理不清自己为什么要突然说出这句话,更不清楚为什么要哭,“我找到你了。”

      “什么?什么意思?”薤白开始害怕了,“不会是烧傻了吧,等我去拿个降温贴。”

      “不要、别走……”商陆拉住薤白的胳膊,“别走……”

      薤白耐心地摸着商陆的头:“不走,我不走,别害怕。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啊,你已经醒了,所以没事了,不要怕。”

      “薤白,”商陆靠在薤白肩膀上,“再亲我一次,好不好。”

      薤白听得是一头雾水:“好,不要说是一次了,多少次都行,我亲亲你,你就乖乖跟我去医院行不行?”

      商陆没有回答,他根本处于无法解析外界一切情况的状态,只是大脑里仿佛有另外一个意识在驱动着他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薤白见商陆没有回答,心急又焦虑地捧起商陆的脸,反复亲吻着对方的嘴唇:“去医院吧?嗯?”

      “薤白,”商陆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但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好像有一种心满意足了的感受,“我爱你。”

      薤白吓懵了,尤其是在看到商陆说完这话后立刻晕倒、浑身脱力的状态之后,他怎么想都觉得这特么像是临终告别。

      “商陆!卧槽,你不要吓我啊你!”薤白摸到床边的手机,叫了救护车,根据医生指示摸了摸商陆的脉搏,探了探呼吸。

      他发现商陆的心跳快得他都数不过来,体温也冲破了41度大关,这个情况以前虽然也有过,但像今天一样的惊厥是从来没有过的。

      救护车在五分钟后赶到,薤白连衣服都顾不上换,穿着单薄的睡衣跟车到了急诊室,看着商陆被推进抢救室里。他在门外徘徊着,顺便给吴英泽打了通电话:“姐夫,不好意思半夜打扰,商陆夜里突然发高烧,情况很、很奇怪。我估计明天上午的节目我应该是上不了了,你告诉夏姐一声,让她帮我找个理由推掉吧。”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陆陆现在是在哪家医院?我也过去吧。”听起来吴英泽也已经起床开始换衣服了。

      “我们在北大附属,”薤白用力叹了口气,“他刚刚真的吓死我了,突然变得像是个陌生……啧,说陌生人也不太合适,但他的眼神真的不像是商陆啊。”

      “估计是发烧撒癔症了吧,没事没事,医生怎么说啊?”

      “还在抢救室,医生还没出……啊,医生出来了!我先挂了!”薤白着急地跑到医生跟前。

      “商陆家属吗?”医生问。

      “是,我是。”

      “现在病人的生命体征稳定下来了,不过我建议还是转神经内科做个核磁共振看一下,无法恢复意识的话有很多种可能性,但他没有内脏出血或者缺氧的症状,所以怀疑是脑出血。”

      “好、好,好……那现在,现在?”

      “现在我们叫来了神内的主任,应该很快就到了。”

      这事情的展开让薤白有点儿迷茫:“那我能做什么呢?”

      “随时准备付款和签字,不要走远了。”

      在神经内科主任和急诊医生会诊过后,谁都没找到病因,只能观测到商陆的脑电波十分活跃且杂乱。

      “最近他受到什么精神上的打击了吗?”神经内科的主任胡跃文已经是薤白他们的老熟人了,私下里是商陆应援团团长。

      薤白用力思考了一阵:“没有啊,最近真的没什么……他最近甚至都没有太多工作来着。”

      吴英泽在旁边也跟着冥思苦想:“难道是闲出毛病了?”

      “之前招标的事也已经尘埃落定,他昨天还跟我说要让我推掉两个通告然后一起去旅游呢。”薤白越想越懵,“是什么病呢,会不会是什么急性脑炎之类的?”

      “器质性病变已经被排除了,”胡医生发愁地用手指敲了敲大腿,“总而言之先观察一段时间吧,至少没有威胁到生命。”

      “可是他无法恢复意识啊?”薤白心急地问。

      “我知道,你不要急,先冷静一点,”胡医生拍了拍薤白的肩膀,“有些病刚开始发病的时候症状很剧烈,让人很难判断,等稍微发展一段时间的话应该就会明朗了。”

      可惜随着时间的推移,直到商陆醒过来,医生都没找到病因。

      而醒过来的商陆几乎不记得一个礼拜前的夜里自己醒过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不记得自己怎么就到了医院,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发烧之前的事情来着。

      “夜里突然发烧,起来之后求亲亲?”商陆听着薤白的描述,忍不住笑了一声,“这听起来还挺像是我会做的事……”

      “笑个屁,吓得我以为你烧傻了!”薤白气得用手指戳着商陆的脑门儿,“而且你那天晚上表现得好奇怪,那个眼神,我从来没见过你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什么眼神啊?还挺好奇……”商陆笑呵呵地吃着薤白给他准备的草莓。

      “什么眼神呢……”薤白仔细回忆了一下,“失而复得?”

      “啊?”

      “就给我一种那样的感觉。”薤白歪着头,若有所思地盯着商陆,“好像我走失了之后,你好不容易又找到了我那样。”

      “那是啥眼神啊……”商陆感觉自己的想象力还不够丰富。

      “就是这样,你等下啊,我复刻一下。”薤白皱着眉酝酿了一下,再次抬起视线的时候,用他描述的复杂眼神注视着商陆。

      商陆被震撼到,吞咽了一下口水,头疼的感觉又要来了:“别、别用那种眼神……”

      “怎么、怎么了?”薤白立刻恢复正常,过去摸了摸商陆的头,“头疼吗?”

      “为什么呢,这种感觉,”商陆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总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什么意思?”

      “是啊,什么意思呢……”商陆拍了拍脑袋,“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但就是觉得,我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一些东西,但是又觉得忘记了也无所谓,已经无所谓了。”

      “什么啊……”薤白叹了口气,“别想了,你只要好好的,其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薤白。”

      “嗯?”

      “晚上回家你给我做鸡蛋羹吧?”商陆的语气又一次变得有些陌生,声音虽然还是商陆的声音,但是发音的方式似乎成熟……沧桑了很多。

      薤白心里一惊,但他并不害怕这样的商陆:“好啊,你想吃的话。”

      “你最后给我发的那条消息是什么?”商陆昂起头,露出怀念的表情,温柔地注视着薤白。

      薤白眨了眨眼睛:“什么最后的消息?”

      “如果,如果你急着回家,结果车被同事借走了,所以不得不等到很晚等同事回来。晚上你同事把车钥匙还给你,你给我发消息说同事回来了之类的,我给你回复我们一会儿见。那之后你会准备给我回复什么?”

      这个假设实在是太具体了,让薤白觉得那好像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一样,他笑了一声,回答道:“嗯,一会儿见之类的?”

      商陆心满意足地合上眼点点头:“谢谢。”

      “什么啊哈哈,话说我同事是谁?夏姐吗?”薤白又给商陆递了一颗草莓。

      “啊?”商陆再次睁开眼,愣了一下,回忆着刚刚自己为什么突然会说出那番奇怪的话,“啊嗯,夏姐吧。”

      “夏姐才不会借走我的车呢,自从她知道咱俩在车里做过,她就全力抗拒着坐进那辆车里。”薤白说完就笑了。

      商陆注视着薤白的笑脸,心底的那阵莫名其妙的悲伤被抚平,然后陪着薤白一起笑起来。

      ——全文完——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include the fin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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