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糖》迟到早退

12、十二颗糖

　　晚饭只啃了根黄瓜的后果，那就是过了没多久，江岁就饿了，于是爬起来泡了桶泡面。
　　于嫣在旁边敷着面膜，顺便给自己的新美甲拍了张照，“我说你这又是何必，干嘛这么折磨自己。”

　　“我在想…”江岁往嘴里塞了一大口泡面，愤愤道，“为什么这五斤不是长在我的胸上。”

　　于嫣嘴角抽搐了下，刚想说些什么，下一秒她的胸口处突然覆上了一只咸猪手，紧接着挑了下眉梢，慢悠悠问了句，“手感怎么样？”
　　江岁干笑了两声，收回了手，“还不错。”

　　“其实你也不小。”
　　于嫣目光往她胸上看去，“起码有个B吧。”
　　江岁戳了戳自己胸口，嘟囔道，“要是再大点就好了。”

　　说话间，有人打来了视频通话。
　　江岁拿过看了一眼，按下了接听键。

　　视频那头是江母。
　　江岁一只手举着手机对着自己，另一只手往嘴里送东西，“妈，你怎么这个时候打视频过来了?”

　　没成想，江母看见她在吃康师傅红烧牛肉面，话里带上了几分心疼，“生活费这么快就用完了?怎么也不和我说，我现在给你转点钱过来，别老是吃方便面。”

　　还没等江岁反应过来，她支付宝里突然收到了一笔转账。
　　江岁愣了下，开口解释道，“妈，我在减肥。”
　　“减肥?”江母眉心一皱，继而提高了声音，“好端端的减什么肥。”

　　“我…”
　　江岁本想说她有喜欢的人了，但转念一想，现在还没把人追到手，等追到了再说也不迟。

　　江母显然也不是吃素的，眯眼打量了会，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江岁，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
　　江岁否认得很快。

　　“那你没事减什么肥。”
　　过了好一会，江岁才吞吞吐吐道，“我最近…长胖了五斤，所以才减肥的。”

　　这个话题很快被揭过。
　　后面江母又叮嘱了一大堆，当然最为重要的是让她找个男朋友，对此江岁也乖乖应下，反正她现在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只是还没追到。

　　不过，他对自己应该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一点，江岁能察觉到。

　　只要相处的机会再多一些，她相信自己很快就会有个温柔体贴的男朋友。
　　到时候，嘿嘿…

　　她正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突然有人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注意点影响，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于嫣揭下脸上的面膜，语气随意，“不就是一个男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江岁咬了下唇，“你不懂。”
　　这句话噎得于嫣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表情无语，“反正关了灯都一个样，就身材好和不好的区别。对了，还有那啥尺寸也不一样，器大活好的男人比较少。”

　　这下换江岁无语了。
　　她确定以及肯定于嫣没有谈过恋爱，但时常语出惊人，妥妥的老司机。

　　…

　　上床后，江岁第一时间点开微信，找到置顶的头像，在聊天框中打下几个字:【宋同学，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这次他的回复过了半个小时。
　　江岁纠结地咬了咬唇:【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稍后，他回复了过来:【没有，你想问什么问题?】
　　江岁:【你英语六级过了吗？】
　　SQ:【过了。】

　　江岁嘴角一弯，她就知道他一定过了，紧接着在聊天框中删删减减，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发过去:【我能不能请你帮我辅导一下英语六级?(可怜巴巴)】

　　想了想又在后面补充了句:【我不会花你太多时间的，什么时候补习你说了算。但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补习费能不能便宜点?(可怜巴巴)】

　　【宋同学，可以吗?我真的很需要你这个大学霸辅导。(笑脸)】
　　一连串发了好几句，江岁内心有些忐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生怕他说不可以。

　　好在不久后，男人发来的两个字让江岁笑弯了眼，突发奇想地发了语音过去，任谁也听得出她声音里的笑意，“宋同学，你人怎么这么好啊!”
　　说这句话时，她语气很软，故意拖长了尾调，倒像是在向男人撒娇。

　　隔着屏幕，她自然不知道宋时谦在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不过目的也达到了。
　　想到这，江岁心情愉悦地翘起了嘴角，若不是宿舍里已经熄了灯，她恐怕真的会笑出声来。

　　片刻后又打下几个字过去:【时间你定，补习地点就在图书馆怎么样?】
　　他说好。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江岁不想这么快结束聊天，拼命在脑中搜索话题，还没等她想出来，对方先一步发了个淘宝链接过来。

　　SQ:【这本真题针对六级的模拟测试很有效。】
　　江岁二话不说就下了单。

　　后面时间越来越晚，两人依旧互道了晚安才结束了聊天。
　　退出聊天界面后，江岁兴奋地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索性坐起身，发了条朋友圈:【祝我们大家都心想事成!】
　　附图是一张大头年画娃娃。

　　-

　　第一次补习时间定在了周四下午。
　　那天两人刚好都有时间。

　　两点，图书馆自习室的学生还不算太多。
　　江岁是先到的那个，在扫视了周围一圈后，她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开始做题。

　　做了没一会，她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真题上有好多生词，有些她还不认识，好不容易做完了完型填空，结果一对答案，错了一半。

　　这样的结果让她一连叹气了好几声，拿笔杵着脑门，迟迟不再下笔。
　　算了，还是等她的宋学霸来再说。

　　等待途中，自习室的学生明显增多，很快就坐满了人。江岁暗自庆幸，还好她来得早，不然就没位置了。

　　终于在过了半个小时后，宋时谦姗姗来迟。他是一下课就赶来了这里，因为天热，额头上出了不少汗水，一双眼在人群中搜寻什么。
　　几乎是下一秒，他就锁定了目标，径直朝江岁的方向走过来。

　　砰砰砰…
　　江岁忍不住心跳加速，目光柔软地看着他走过来，在他坐下后，立马递了纸巾过去，然后又往他手里塞了瓶矿泉水。

　　没来由，她突然觉得有些燥热，也许是天气太热了，但室内开着空调，有学生甚至还穿上了外套。
　　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把心中的旖旎压下去，并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是来学习的。

　　整理好思绪后，江岁把自己刚才做的模拟卷递了过去，脸上有些苦恼，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道，“我是不是太笨了?”
　　宋时谦垂眼，目光落在她用红笔圈出来的错题上，同样放轻了声音，“你先做下去，把整张模拟卷先做完。”

　　因为自习室安静的氛围，两人说话时几乎是在咬耳朵，男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有些痒。
　　江岁羞得垂下了眼，耳朵是她的敏感点，平时有人不小心碰到，她浑身都会像过了电酥麻。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想交流也只能这般。

　　江岁强忍下心底的异样，集中精神开始做题。
　　宋时谦则拿出了自己专业的书，在记笔记。

　　两人坐的是最后一排，这也方便了江岁做到一半时好几次偷偷用余光看男人，见他神色认真，再看看自己，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只好也铆足精力做题。

　　这种感觉，仿佛让她回到了高三。
　　尤其她这人还有一个毛病。
　　一看到满页的英文就脑袋发涨。
　　就连上次的英语四级也是侥幸过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周围很安静，自习室的学生换了一批又一批。
　　直到时针指向了四点。

　　两个小时下来，江岁只做完了两套模拟卷，接着又对起了答案，果不其然，结果并不理想。
　　于是只好眼巴巴地看向身旁男人，轻扯了扯他的衣角。

　　宋时谦合上书，拿过其中一套模拟卷，先是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挑出她错最多的题型着重讲解，“联合上下文，这里应该填动词，做这句话的谓语，Super-industrialism超级工业化…”

　　讲着讲着，江岁一开始的确集中精力在听，只是后来不知不觉走神了，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那双好看的眼睛上。
　　她在想，他的睫毛怎么这么长，比她的还长。
　　她有点想拔一根下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发靠近。
　　直到片刻后对方的轻咳声才让她回过神来，询问道，“听懂了吗?”
　　江岁害羞地收回目光，而后摇头保证，“你能不能再给我讲一遍?我这次一定不开小差。”

　　宋时谦轻叹了声，无奈再次讲解了起来。
　　他的声线不疾不徐，讲的通俗易懂。江岁很快就理解了他说的，只有在想不明白的地方会多次询问。

　　因为自习室里要保持安静，两人特地放轻了声音，但同时也保证对方能够听清楚。

　　讲解完完型填空，宋时谦突然侧头，翻开了桌上的词汇本，“六级最重要的就是词汇量，所以你先把这些单词记下来。”
　　江岁看着那满页的英文单词，顿时生无可恋。

　　“还有作文…”
　　宋时谦刚想说关于作文的句型，中途瞥见她的脸色，忍下嘴角边的笑意，改口道，“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

　　江岁低低哦了声，即便是这句话也没能让她打起精神。
　　她现在满脑子就是记单词。
　　好气!但又无可奈何。

　　不久后，周围有学生陆续起身。
　　江岁记了会单词，就扒在了桌上唉声叹气，整个一无精打采。
　　再看看旁边的男人。
　　原本的旖旎思想荡然无存。
　　辅导，就真的只是辅导。

　　后面的时间，江岁不想再记单词，就看起了模拟卷上的阅读理解，在看到某句话时，她突然眼神一亮，小声念了出来，“You are the joy that I blurt out，and also my determination that I think over and over again。”

　　念完后，她偏头看向男人，明知故问，“宋同学，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对方回答，她又故意拖长尾调，看着他语速缓慢地一字一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

　　“你是我脱口而出的欢喜，也是我斟酌再三的笃定。”

　　宋时谦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也知道她是在对自己表白心迹，刚想回答，下一秒自习室内突然一下变得黑暗，打破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
　　同时，广播里响起了图书馆负责人的声音，“各位同学不要着急，停电是由于总电源一时短路，现在已经派了专业人员维修，相信很快就会恢复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