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他是你的带教律师》流涎的狗狗

3、第 3 章

　　褚翊先着一身笔挺的灰色西装，迈着两条大长腿，穿过长长的办公区，推门走到办公室。

　　陈助理随后提着一杯咖啡和档案袋走进去：“褚律，今天上午十点有个庭前会议。材料我都准备好了，您可以参加吗？”

　　褚翊先两脚分立，随性地站在木制办公桌旁，搓搓手，垂眼瞄桌子上的行程表：“我尽量在九点半结束咨询。你先把材料放这儿。”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冰咖啡，说：“谢谢！客人到了叫我。”

　　褚翊先喝了两口咖啡，拿起陈天鹏整理的阅卷笔录。此案是省高院指定的异地管辖案件，厅级官员受贿案。借助助理整理的笔录，此刻，案件相关材料和细节在脑海里一一重现。

　　这种案件各方都关心，检方的证据材料必然详实充分。

　　知道褚翊先会翻看材料，陈天鹏并未从办公室退出，站在旁边等待指示。

　　“小陈，对这个案子有什么新想法吗？”装订好的纸张，在褚翊先的翻动过程中散发出淡淡的墨香。

　　“没有，辩护方向还是上次和您讨论后确定的方向。”即便有变动，也是细枝末节的调整，如果涉及辩护策略的变动，肯定会提前跟褚翊先讨论。

　　“知道了，你去忙吧。”褚翊先靠在桌子旁边，面无表情，迅速把手里的资料过了一遍。途中，抄起桌子上的皮质封面笔记本，对其中需要核实的细节一一记录下来。

　　上班第一天。早晨，破天荒没让闹钟响第二遍。林乐逸满怀期待起床。洗脸的时候，特意打了两遍洗面奶。冲洗掉脸上的泡沫，对着镜子左右看看，擦掉水珠。

　　镜子里的面孔，五官分明，白皙的脸庞俊美异常。眼睛里有灼灼的光，整个人神清气爽。
　　看着镜中长及眉骨的刘海，林乐逸轻声嘀咕一句“头发已经这么长了”。

　　上午十点律所报到。打开衣柜，把昨天一件件挂好的衣服，又一件件拿出来，扔了满床。最后选了件咖色休闲西装，一件白色衬衫，一条黑色裤子。这已经是衣柜里能找出来的，相对正式的衣服了。

　　背上黑色电脑包，在玄关换上深咖色牛筋底皮鞋，迈开轻快的步子，走出家门。

　　八分四十三秒。林乐逸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的秒表，这是步行，从家到律所楼下所需要的时间。暗赞自己真是选了个好住处。

　　穿过电梯等候区前的闸机。对向设置的五部电梯前，站了十来个职场精英，男士一律油光锃亮的发型，衬衫外西装革履；女士都顶着精心梳理过的头发，身穿职业装，脚踩高跟鞋。林乐逸知道，这些女士额前或耳畔，每一缕垂下的秀发，都透露出她们在其上花费的时间和心机。

　　林乐逸站在右侧外手电梯旁，凭借着并不突出的身高优势，暗戳戳观察和他一起等候电梯的年轻职场人。

　　“叮咚——”随着提示音响，银色光洁的电梯门自动打开。电梯里走出来两个男人，吸引了众人目光。

　　“褚律师——早上好！”看了太多次褚翊先的照片，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和他已经认识了。林乐逸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成功把褚翊先的目光吸引过来，林乐逸一脸纯良的笑容。

　　褚翊先浓眉下的双眼微眯，深色的眸子闪着凌厉又不失机警的光，相貌出众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目光落在林乐逸脸上，游弋两秒。

　　“你好！”褚翊先眼底带着疑惑，礼貌回应。一脸“这个人我不认识”的表情。

　　与林乐逸擦肩而过，在助理耳边问“刚才那人是谁”。

　　“大概是今天来报到的实习律师。”电梯外站着那么多人，陈天鹏没看真切，给出个不确切的答案。

　　上午人事部门漂亮的小姐姐，把新进的实习律师们组织到会议室。给新人们就律所制度，规章要求，行为准则，薪资报酬，实习申诉，沟通机制等进行了简要讲解。之后，带新人实地走动，熟悉了解办公环境。待告知新人们下午集中培训的时间后，将他们一一带到各自的工位。

　　昊天所刑诉部大办公区，是一个个品字形隔断三人工位。为便于和带教律师沟通，人事部门特意将实习律师安排在各自的带教律师附近。林乐逸的位置在陈天鹏旁边，两人工位几步开外是褚翊先的独立办公室。

　　早上和褚翊先在电梯前的对视，一直让林乐逸的情绪处于一种莫名的激动和亢奋之中。心情也无端端轻快。林乐逸这种美滋滋的心情，持续了一整个上午。

　　和身边刑诉部的前辈们打过招呼，坐回办公位前。林乐逸迫不及待地将柯南和安室透的手办端正地摆放在桌子上，爬在桌面上才能和这两个“小人儿”平时，伸出纤长的食指，碰碰柯南摆在胸前的迷你小手，低声说：“加油！”

　　由于自己的带教律师褚翊先和助理外出办事，林乐逸不知具体该做什么，于是，刚说完“加油”，就无所事事得挨到中午十二点。

　　一般过十一点四十，员工就可以陆续到茶水间领餐。昊天所每天中午为员工提供工作餐，为杜绝浪费，管理方便，当天需要在单位就餐的员工，上午十点之前需在单位订餐系统里报餐，律所工作人员统计用餐总量，再向饮食公司下单，月底统一结算餐费。

　　对用餐制度一无所知的林乐逸，发信息跟老友抱怨：“第一天报到时间安排在十点的真想揭晓，为律所节省一顿新人的午餐费。”

　　“第一天就不给马儿吃草？”对林乐逸的信息，邓家伟秒回，末了，还不忘加个笑倒的表情包。
　　没从朋友那儿得到安慰的林乐逸，暗骂一句“已经被律所绑架的走狗”，最终还是懒洋洋地起身，下楼解决午饭。

　　站在人头攒动的美食广场，林乐逸茫然四顾。任凭他怎么想，都不觉得这里和那晚吃饭，待的是同一个地方。中午和晚上的上座率，差别也太大了！凡走过的店家，没有不拥挤的！就连中间那家便利店，收银台前也排成长龙。

　　早知道这样，提前叫外卖就好了。

　　在拥挤的人群中转了一圈，不得已来到人头相对少一点的KFC。心里感叹，打工人不容易！挤在面向外的吧台边，啃着没滋没味的汉堡，旁边突然闪过一张漂亮的脸蛋。

　　“嗨！帅哥！怎么自己在这儿吃？”林乐逸记得，这是人事部门的小姐姐，上午一直给他们普及律所制度。小姐姐一脸偶遇的兴奋。

　　“这不没我的工作餐嘛。”明知故问方面，林乐逸就服她。他才更想知道，为什么别人都有工作餐，而他上班第一天，就要一个人挤在这里吃。

　　“是我们工作失误，刚才已经给大家补定午餐了。”小姐姐一脸天真无邪。

　　“啊？！为什么我现在才知道？”帅气的脸颊鼓起来，话语里有不满，可别人听着像撒娇。

　　小姐姐不好意思，小声说：“又一次失误……抱歉！”再也不能装无辜了，一脸懊恼怎么忘了通知最帅的他呢。

　　“没关系，我今天想吃汉堡！”为免小姐姐继续陷入尴尬，林乐逸咧嘴微笑。

　　拜别人事部门的粗心同事，林乐逸闻着浓重的汗味儿，挤在众多顾客中，吃完心累的午餐。上楼先钻进茶水间，喝了杯冰咖啡。从茶水间退出来，在座位上稍事休息，带着笔记本和笔到会议室参加新人培训。

　　培训中途，有人举着电话，从会议室出去。身后留下玻璃门半掩，林乐逸转头看，恰好从门缝里瞧见褚翊先和助理回到律所。心情不再沉闷，眼睛不听使唤地忍不住往外瞟。

　　视线中的两人从会议室门前经过时就在讨论，直至走到几步开外的陈天鹏办公桌前，讨论声也没终止。

　　“主要辩护思路不做调整，但最后那笔四十万的款项定性，有争议。你再琢磨一下，理清思路以后，重新准备辩护意见。”

　　趁培训老师让大家看手头资料的间隙，林乐逸极力支棱着耳朵隐约听见褚翊先和陈天鹏的对话。
　　“好的。”陈助理把案卷材料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褚翊先低头瞥见旁边的工位，多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两个玩偶，还有浅灰底色带叶子装饰，手掌大小的花盆里，肥嘟嘟的多肉，丘比特。

　　“新进的实习律师是女生？”男人用手指指桌面上的摆设，眼里略有讶异。

　　“男生。”陈助理脸上浮现一丝无奈。实习律师的简历就摆在您案头，这孩子还特意将简历彩打，打出了高清小二寸蓝底头像。

　　“男的？”褚翊先凝神思考，脸上出现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即说：“喜欢娃娃？”听不出这问话里是不满还是意外。

　　助理一脸“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表情。

　　“你找个时间我们聚个餐，欢迎新人加入。”
　　“刑诉部这个月应该会安排……”
　　“不冲突，我们三个提前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