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死神小姐只想休假》吃土

2、02 心软的神

　　“吱呀——”

　　这是一扇有些老旧的玻璃门。门有些关不上，门外的天空雾蒙蒙的，预示着暴雨将至。凛冽的狂风拼了命地想从缝隙间挤进来，发出刺耳的声响，夹杂着潮湿的空气和雨水，给刚在此站定的她蒙上一层湿漉漉的水汽。

　　又是雨天——冬妮拉抱怨道。

　　不知道她又要在这样的天气里见证哪个倒霉蛋的最后七天。

　　她打量着四周。这是一间狭窄的店铺，乱七八糟堆满了书籍，桌面上积满了灰尘，似乎很久没有清理了。在情报部给出的设定中，这是她刚租下来的一间闲置屋子，用于开一间麻瓜宠物诊所。希望他们下次能找一个打扫干净了的地方，她想。

　　她走到一堆书籍前，好奇地想拿一本看看，这才发现角落中趴着一只瘦巴巴的英短蓝猫，正缩成一团睡觉。它呼吸很快，时不时颤抖一下。

　　“可怜的小家伙，在做噩梦呢。”她嘟囔着，伸出食指轻点了一下猫咪的脑袋。属于蓝猫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涌现，她看到了它的主人。那个温和的年轻人，即使自己挨饿受冻，也要保证猫咪吃饱暖和。遗憾的是，他最终没能熬过这个冬天。

　　她点燃了壁炉，见小猫的姿势舒展了一些。

　　“别担心，你的主人会有个好去处。”

　　冬妮拉拿起手边的爱伦坡诗集，那是蓝猫主人最爱的诗人。她随意翻到一页，低沉地念起来。

　　“最终，当夜幕缓缓降临的时候，厄舍府清冷的景色展现在我眼前。”读到这里的时候，门外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水击落在地面上的声响穿过门缝打进屋内，有一些水滴溅了进来，门边的地毯湿了一片。

　　蓝猫被雨声惊醒，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慢悠悠地走过来嗅了嗅她的气味，迟疑地用脑袋蹭蹭她的小腿，在她一旁蹲下。

　　“我未曾目睹它过往的模样——”她继续读下去。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踩出的水花带起一些泥泞。念到这一句时，那扇老旧的们被粗鲁地撞开了。它吱呀吱呀地震颤起来，差点让她以为它会就此碎成玻璃渣。

　　一个浑身湿透的男孩站在门口的地毯上，带着泥巴的脏水顺着他的裤脚淌在地上。乌黑的短发因被打湿而微微有些卷曲，他喘着粗气，漆黑地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的余光落在诗集的下一句上。

　　……但仅凭方才的一瞥，某种难以忍受的阴郁便浸透了我的内心。

　　这一次她没有念出来。

　　也许她该给这个狼狈的小男孩倒上一杯热茶，她想。实际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然而男孩没有接她的茶，他似乎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

　　“你是宠物医生吗？”他问道，“我看挂在外面的招牌写着宠物诊所。”

　　“算是。”她的人设是隐藏在麻瓜界的神奇动物医生，准确来说。

　　“算是？”男孩狐疑地打量着她，打量着这件屋子，“这里不像宠物诊所。你真的能给动物看病？”

　　“啊，抱歉，我刚租下这里。确实有些脏乱，我还没来得及打扫。”

　　在男孩出现的时候，情报部就将他的资料提交到了她的意识中。一名还没有收到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的小巫师，情报部的建议是——向其展露魔法。

　　不明白。

　　但是为了她的假期，照做就完事儿。

　　她取出魔杖——实际上她根本用不上这玩意。虚空轻轻一挥，堆满一屋的书籍蠢蠢欲动，下一刻自行漂浮起来，抖下灰尘，一本接一本地回到书架上。再一挥，在空气中耀武扬威的灰尘也消失无踪了。

　　她坐下来，用眼神示意着另一个沙发：“请坐，里德尔先生。”

　　“你怎么知道——”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眼中闪过震惊，但他马上意识到，知道他名字这件事和让满屋子的书飞回书架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她也是……和他一样的怪胎吗？但此刻这并不是他最关注的事，他很快就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在冬妮拉对面坐下。

　　“现在可以说说你的来意了吗，里德尔？”

　　里德尔的袖子动了动。还未等冬妮拉有反应，她身旁的英短蓝猫就弓起身子炸开毛，发出一阵低吼声。

　　冬妮拉挥了挥魔杖，小猫陷入了甜美的梦乡——在里德尔眼中的阴鸷转为实质性的攻击前。

　　她听到嘶嘶声。一个来自于里德尔袖口，一个来自于里德尔本人。蛇老腔——她将其与脑海中的资料对上号。

　　“请你——救救她。”里德尔生硬地恳求道。

　　她顺着里德尔的视线看过去，在他的手腕边看到了一条一圈圈缠绕着的小蛇。

　　“……纳吉尼？”

　　该死的情报部，这就是他们瞒着任务目标信息的原因吗？

　　显然，汤姆·里德尔比她更加惊讶：“你听得懂我们说蛇语！？”

　　她听得懂所有语言，事实上。但她没有回应他。

　　她伸出手，靠近里德尔举着的手臂。男孩下意识警惕地想要缩回手，但纳吉尼已经探出脑袋，轻轻地蹭上冬妮拉的手背。

　　汤姆·里德尔望着她柔软的眼神发怔。

　　他的语气中少了一些警惕：“她喜欢你。”

　　“我知道。”她笑了一下，“但你好像不太喜欢我。”

　　里德尔沉默。

　　冬妮拉也不在意，她此刻不会，也永远不会去深究一个人类究竟会不会喜欢她的事。她看着纳吉尼，思绪飞回很久之前的一次任务。上一次见到，她还是个美丽的人类女孩，陪伴在那个叫克雷登斯的默然者身边。血咒兽人……她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类的理智和形态，将被永远禁锢在这幅蛇的躯体之中，直至死亡。

　　她轻轻抚摸着纳吉尼的鳞片，无声地叹息。

　　“她是个好姑娘。”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