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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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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愈加沉寂,岑谣谣看了眼被围住的祈成酒,又看了眼被压着的茉语,面色愈加地沉。
“秦欢,”她没再喊母亲,“如果我告诉你,我强行用了灵力,我身体会进一步受到重创,你依然觉得我该给弟弟用清音铃?”
她想不通。
岑逸没用上清音铃,只是修为下降,再练就是了。
她若强行用了灵力,是身体都会被威胁。
两者孰轻孰重,明眼人都看出。
而且晚几天,又能如何?
难道晚几天他就死了?
不曾想对面的人应的很快:“是,你弟弟的修为最为重要。”
她闭了闭眼,只觉得心里有一团无名火,但却无处发泄。
被压住的茉语开始挣扎:“小姐,你身体要紧,我们至多是受些皮肉苦——”
“刺啦——”
压着茉语的黑袍人猛地出剑,不偏不倚且没有一点犹豫就往茉语的心口刺。
像是用实际行动说,不仅是皮肉之苦,他要的是她的命。
茉语眼眸微缩,话被剑的寒光噎在嘴边。
千钧一发,岑谣谣猛地站起来:“慢着!我答应了。”
剑将将停在茉语胸前,挑起了些衣服碎屑,飘散在空中。
正被秦欢接住,她一双美目缓缓沁出笑意,她没有看岑谣谣,只随意拍拍手里的衣服碎屑朝着演武场招手。
“小逸,快过来。”
声音温和,带着和煦。
那方演武场还在练剑的少年耳朵一动,当即转头看过来:“阿娘!”
他放下剑,用上轻身术飞身而来。
“阿娘今日怎的来得这样早,小逸都还没练完剑。”
秦欢迈步去迎,将飞身而来的少年稳稳接住,见人满头大汗,又拿出手帕轻擦。
“今日有些别的事,阿娘便提前来了。”
他唤她阿娘,不是母亲,不是岑家夫人,也不是秦欢,而是阿娘。
好讽刺啊。
岑谣谣面上彻底没了表情。
这都不是偏爱了,这是一个爱,和一个完全不爱的区别。
她跟着走下去:“快点吧,我赶时间。”
真的有点待不下去了。
秦欢动作一顿,拉着岑逸转过身对着岑谣谣:“小逸,这是你大姐姐,前几日与你说过,你大姐姐会来给你安抚体内灵力。”
岑逸一板一眼行礼,他面上带着笑,眼眸很亮。
“大姐姐好,那便多谢大姐姐了。”
被爱着的孩子眼眸都是带着光的。
岑谣谣挪开视线,回头看了一眼茉语,见人不敢说话,眼眶都有些红了。
她回以安抚的眼神。
这有啥,顶多是再养几天,不会有大问题的。
她这个位置距离祈成酒很近,她于是去看祈成酒,他正在……
嗯?他正在看,她顺着祈成酒的视线挪,正在看岑逸?
好怪。
她没再管他,只拿下腰间清音铃,调动了体内沉寂许久的灵力。
随着她的动作,经脉逐渐传来涩痛,她皱了皱眉,控制着灵力注入清音铃中。
清音铃是来自上古的法器,是当世音修都想要的法器,因为它能最大限度传达情绪。
她闭上眼,心里默念心法,指尖轻摇。
“叮铃叮铃……”
铃声轻响,灵力缓缓倾斜而出,仿佛乐声有了形状,如同流水一般来到岑逸身旁。
“叮铃叮铃……”
铃声继续,流水般灵力轻轻跳跃,融入了岑逸体内。
将他体内躁动不安的灵力缓缓安抚,理顺,再推着他们迈入既定的轨道中。
岑逸眉眼逐渐舒展,他睁眼,灵力闪过眼眸,发丝无风自动,修为竟又有网上爬的趋势。
“叮铃——”
铃声戛然而止。
满场寂然。
岑谣谣面色发白,险些站不住脚。
喉咙传来痒意,她拿着手帕咳了咳,一口鲜血落在手帕上,带着些寒霜。
好冷。
她压抑着声音:“我们能走了吗?”
秦欢随意摆手,得了自由的茉语跑过来把脉,她眼眶还红着:“小姐。”
岑谣谣摆摆手:“小场面,别慌。”
祈成酒那边围着的人也散开,他滚着轮椅的轮子过来,方向好似是她,却又不是她。
她视线流转,看见了在她身后的岑逸。
她抬手按在轮椅上,轮椅上的人抬眸。
她笑开:“祈公子,我们可以回去了。”
话里有话。
二人对视了瞬,祈成酒神情缓缓变化,担忧浮现:“小姐可还好?”
岑谣谣身形晃了晃,旁边的茉语把她扶稳。
她借力在轮椅上,手撑在祈成酒肩头。
“还好,就是有点冷。”
祈成酒顿了顿,视线仍不可抑制地看向岑逸。
肩头上的手又拍了拍他:“走吧。”
他收回视线,转过轮椅,转身那一瞬眼中中闪过寒光。
三人回到小院。
岑谣谣执意要待在院子里,说什么也不要在房间里闷着,茉语只好拿来了被子和瓶瓶罐罐们。
一边给人按在摇椅上裹得严严实实,一边引着灵力将瓶瓶罐罐里的药液引出来融入岑谣谣体内。
她担忧着:“小姐上次寒毒发作本就需要时间恢复,身体本来就不适合再动用灵力。
“现在强行用了,不知道又要养多少天才能恢复。”
岑谣谣摆摆手:“没事,灵力就要用在有用的地方,我们去这一趟好歹是知道了母亲对我的态度。”
茉语撇撇嘴,那哪里是什么母亲。
这世上哪有威胁自己女儿的母亲。
一旁的祈成酒听言眼眸微闪,他挪动轮椅,挡在风口。
声音和煦着:“小姐与母亲关系不好吗?”
岑谣谣抬眸与茉语对视一眼,这是打探消息呢。
她应声:“我与她并不亲热,十三年前弟弟出生,弟弟身体不好,父亲便辟了后山,母亲便带着弟弟住进了后山,鲜少出现。”
她故意提起岑逸,果不其然,轮椅上的人立时顺竿往下。
“竟是如此,原来身体不好的人也能修炼。”
对啊,为什么岑逸身体不好也能修炼?
岑谣谣顿觉疑惑,她看向茉语:“小茉语,你们医修见过这样的人吗?”
茉语陷入沉思。
半刻之后她摇头:“我读过的医书不少,却确实没有见过此类例子,若能身有灵根,那身体定是会比普通人强健的。
“既有修为身体还不好的。”
说到这她话锋一转,声音又沉了下来,“除了修卜卦之术透了天机的修士,便只有小姐这样染了无解之毒的。”
这话说的。
她抬手安抚茉语:“好了好了,不说这个话题了。”
她看向祈成酒,只觉得这人今天实在奇怪,去后山的路上就不对劲了,更别说见了岑逸后。
她也不挑明:“祈公子问这些做什么?难不成想习剑?”
祈成酒笑开:“在下不能修习自小便知道了,不过是今日跟着小姐去的地方实在稀奇,便多问了几句。”
他不经意:“小姐母亲住的地方跟小姐住的地方大不相同呢,那些漆黑衣袍的人在外边从没见过。”
这实在是问错人了,岑谣谣想。
因为她也不知道。
而且这些漆黑衣袍的人很听话,也不太在乎别人的生命,就对着茉语的那一下就显露不少血性。
感觉不像岑家靖守堂的弟子。
倒像是杀手。
嘶。
思及此她寒毛立了起来,她打马虎眼:“不知道诶。”
她回想原身的记忆,为数不多去过的几次后山那些黑衣人都在。
“不过应该是后山开辟的时候他们就在了,许是直属于父亲的。”
茉语灵力引着的药液缓缓融入了体内,冷意逐渐被驱散了些,她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又被茉语强行塞回了被子里。
她悄悄看了茉语一眼,又把自己的手从侧边伸出来。
谁曾想这一幕被祈成酒瞧见了。
“小姐该盖好被子。”
这话一落,茉语险些跳起来:“小姐!”
岑谣谣默默收回手。
她有些尴尬,全然忘了之前的话题,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要不,我们吃个饭吧。”
去一趟后山怪饿的。
祈成酒面上不显,他还在想黑衣人的事。
今日一见,黑衣人的数量或许远不止这些,这隐藏在岑家的队伍,才是他最大的阻碍。
他伤势未愈,需徐徐图之。
思及此焦躁从心底扬起,他面上神色收了收:“我有些累了,先回云门,小姐好生休息。”
说着推着轮椅离开。
留下岑谣谣和茉语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怎么感觉他不太高兴?”
茉语迷茫:“小姐你怎么感觉出来的,祈公子不是一直那个表情吗?”
她用手把自己嘴角上扬:“就这样,一直笑着。”
“他就是不高兴了,”岑谣谣笃定,“他的秘密肯定跟岑逸和我那个父亲有关。”
茉语还是迷茫,她看向自家小姐:“小姐,你不是说不管他要干什么都跟你没关系,只要演戏就好了,小姐怎么开心对祈公子好奇了。”
岑谣谣一噎,她神色不太自然:“我没有好奇。”
她扯开话题:“说起来,是不是好久没见我那么妹妹了?”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声响,却不是朝着他们来的,像是朝着……云门去?
嗯?
她示意茉语开下院门。
茉语开了个正巧看见云门动向的缝隙,岑谣谣起身看过去,只见她那个妹妹特意打扮了一番,正在敲云门的门。
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女修。
她说的好像是……
“祈公子可在?我几个姐妹倾慕剑仙已久,听了祈公子身份都对祈公子好奇得紧,想请祈公子过去坐坐。”
岑谣谣蹭的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