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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可以结婚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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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态崩了,但战局才刚刚开始,台下线上的观众紧紧盯着,该打还得打。
这局的地图是海边神秘小镇,万幸不是太阴间。
“这游戏好久没玩了,图我有点不熟。”赵谭小声和身边人嘟哝。
池惟桐:“巧了,这张图我最熟,倒背如流。”
很快他就把记忆中几个旗帜点发在了己方阵营频道,另外两个队友默默去拔旗了,看样子也还算熟练。
游戏规则是平民方占领一定数量的旗帜后,城门会打开,平民出城的话城主就无法再处决了。
当然城主不会让平民这么容易就占领到旗帜的,被他抓住的平民将被绑上处刑架,一定时间内无人来救,则玩家死亡。
池惟桐看了眼赵谭的屏幕,发现他出生点在教堂边上,就说:“你往北走有个商店,进去看看有没有好东西。”
赵谭立即照做。
他没忘自己身上有个凝视诅咒,城主发动凝视技能是有CD的,所以也不会无节制使用,但现在游戏刚开始,还是得谨慎。
观众视角里却已经替赵谭捏了把汗。
KEKY的出生点也恰好在教堂附近,作为职业选手背图那是基本素养,就见KEKY一边操纵视角四下观察,一边就已经倒退着来到了商店后面。
他的第一视角镜头晃得观众眼花缭乱,老玩家则一眼就看出他是在测算几个旗帜点的距离。
他放了一个观察技能,已经迅速掌握了正在拔旗的吟游者和牧师的位置,却先按兵不动,把自己隐匿在了商店旁。
观战席中有人直呼内行:“K神应该是连平民的随机出生点都背下来了,一般来说四个平民大概率分散出生,他看到吟游者和牧师就猜到教堂那个点可能还有人,就在商店先守株待兔。”
同伴感叹:“不愧是K神,好阴险!万一画家上来就被抓,这局平民就崩了呀。”
“哇,一点水都不放吗?”
“其实已经放了,K神这把配的是自己平时不怎么玩的称号卡。”
但意识这种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说放也不是那么好放。
看到赵谭果然往商店这边过来,所有人都屏气凝神。
画家距离商店不过十几米了,似乎没有任何停顿的意思,好像全无防备,就待羊入虎口。
这也正常,哪个普通玩家能想到,开局不到两分钟,刽子手已经凭借老辣的经验藏在了商店?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画家寄了的时候,出乎意料的一幕迅速发生了。
画家冲进门口前一刻,忽然一个后撤步,与此同时放出了画家这张身份卡的人物技能——写生。
只看赵谭的单人视角的话,分明就是风平浪静,突然平地放了技能,意义不明。
可下一秒一只猩红的血勾从树后伸了出来,勾住了画家的脚,证明这技能放得是如此及时。
屏幕中的小画家正好掏出素描本和炭条,唰唰两笔,技能发动,留下一副傀儡在原地,真身抢在极短的间隔内避开了钩子的攻击范围,然后迅速往树林茂密的地方跑去。
这是手滑?这是预判?
连主持人都惊呆了,高呼:“哇!策划大大,要不是这是现场直播,我都要怀疑你作弊偷看了,你怎么知道KEKY在埋伏啊!”
KEKY本人眼底都闪过一丝意外之色,但他很快操纵人物追了上去。
面对主持人的连番追问,赵谭不得不出言解释:“就是为保万全防一手,没想到真中了。”
KEKY一边追杀猎物,一边微笑评价:“意识不错。”
被追捕的赵谭此刻显然没有刚才那么游刃有余了,毕竟这地图他不熟,又想快速逃离,又不赶乱跑,怕把猎人引去队友身边。收益最大的战术应该是和KEKY故意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吊着,替队友们争取时间的,俗称,溜鬼。
但……
“啊啊我溜不来啊,这哪儿啊这,靠他身法好狡诈!怎么办!”
两个在拔旗的队友弱弱给他加油:“我这边进度条过半了,你坚持住啊。”
池惟桐甚至笑得出来:“没事,玩的就是个心态,哥哥放心冲。”
“不不不,赶快想想别的办法我我我顶不住。”赵谭被一钩子勾掉半管HP,尾音都颤了。
池惟桐忽然说:“得,要不咱俩换。”
“怎么换?”
“物理意义上的换啊。”
说罢他起身摘下耳机,拍了拍赵谭的肩。赵谭立时反应过来,站起来和他换了个位置,两人动作干脆利落,接手对方账号后,池惟桐反应极快地躲去了惊险的一记攻击,然后才坐平稳。
小画家这下变得游刃有余起来了。
主持人:“哟呵,这算不算公然作弊啊?”
他把话筒指向观众席:“我好为难,来,观众说的算,你们说这算不算啊?”
观众:“不算——”还挺给面子的。
KEKY也哈哈一笑:“没事。不算。开局双诅咒确实离谱,职业局都不敢这么打。”
平民阵营这边得以暂时的喘息。
不过也只是暂时的。
吟游者和牧师那边已经成功占领到三个旗帜点,第四五个分别推进三分之一,池惟桐总算被抓住了——
这是必然的,角色差距摆在那里,能争取到这么多时间已经很成功。
赵谭这边翻空了两个商店,零星买了点装备,可能真的是点背,羁绊卡的影子都看不到。
他不寄希望于运气了,迅速转移地点准备和城主打游击战。
赵谭所料不错,KEKY没有选择“守尸”,他把小画家绑上处刑架后,迅速发动传送技能去了牧师身边,给正在拔旗的牧师当头一棒。
牧师那个玩家吓得叫出来。
赵谭赶紧和队友通气:“吟游者帮我吸引一下城主注意,我去救画家。”
队友虽然的确自己不敢去救人,闻言还是一愣:“但是你身上有诅咒……”去的话很容易两条命一起送。
池惟桐却明白赵谭的用意:“你身上有拔旗加速的BUFF,他救人的时候你压好旗,这是咱们唯一的胜算了。”
压旗,通常是玩家表示拔旗到最后不完全占领,留一丝丝进度条。等救下队友再立刻刷满进度条,届时前后城门大开,平民就可争分夺秒分散出城。
就算留下一个“瘫痪”的牧师,三个人逃出去也是平民阵营获胜。
而且牧师有自愈的技能,可以见缝插针抢救一下自己。
队友立即点头同意:“那你小心!”
他假意去救牧师,果然吸引住KEKY注意力。只是四个人都明白对面的职业选手没那么好对付,果不其然,对方也只是顺水推舟地追了两步,心里计算着画家被救下以后,立即发动了凝视。
池惟桐顷刻暴露在城主视野中,连带着身边的赵谭。
KEKY利用先前布置好的道具迅速传了回来,这次目标是有不可被救诅咒的角斗士。
二人却十分默契,在城主快要得手的时候画家帮忙挡了一刀,赵谭得以溜走。
池惟桐二度被绑上处刑架。
赵谭:“吟游者快走!他回去了!”
KEKY又迅速反扑向牧师那边,打断了他的自愈技能,时间掐得分秒不差。但他还是没有选择把牧师也绑上去,而是把他拎到了自己火车站附近。
看起来去放弃画家去救牧师才是最优解,救了人立刻上火车,比救画家的风险低。
可KEKY又为何故意这样做?是在放水,还是在设圈套,抑或是玩心理战呢。
平民阵营这边不敢轻举妄动。
观众席看的起劲,也在交头接耳地分析:“他不会是想两个都守吧!太贪心了我的K。”
正常城主玩家很难在地上还跑着两个健康平民的情况下,兼顾两处绞刑架,更何况旗子快占领完全了。
但想到那是职业选手,倒也没人说他蛇吞象了。
观众已经站在上帝视角逐渐看出来,KEKY把牧师扔在火车站,说是明着的诱饵也好,他就是要方便自己两处往返,他打算两个都不放,而且胜算很大。
平民现在要么就保平局,趁城主守尸的功夫去开门,能逃一个是一个。以目前的战况来看,一个不亏,两个血赚。
吟游者那边藏在暗处不敢现身:“怎么办?”
赵谭:“旗压好了?”
“好了。”
“牧师自愈技如何了。”
“三分之一。”
两个人已经不自主地完全听服这位策划大大的战术安排,只听赵谭道:“牧师一爬起来你就去开门,然后你们俩跑。”
队友吃了一惊:“你还要救画家?”
“K神那么聪明,别的办法拖不住他,只有富贵险中求了。”赵谭说话间,已经最后检阅了一遍身上的装备,沿着草丛步向了明知的陷阱。
池惟桐仍是笑嘻嘻的:“还是哥哥对我好呀。啧,突然发现角斗士这个诅咒很灵欸,我记得是化用了俄耳普斯的神话是吧,他请求冥王冥后时有句台词怎么说的?「如果命运拒绝特赦我的妻子,我决心不回去,两条人命凑成一双,让你们欢心」。”
他偏过头,由于角色被绑着,没什么操作空间,便腾出一只手撑住下巴,看向了赵谭。
“说不定真的会两条人命凑一双呢,哈哈。”
赵谭无语:“还有心情开玩笑呢,心态真不错。”
“游戏嘛,就是这样的。”
池惟桐勾了勾嘴唇:“但其实我刚刚灵机一动,想到一个死里求生的可能性,哥哥要不要听?”
池惟桐的直播间里弹幕已经刷疯了。
【这真的是表兄弟??】
【主播,你调戏人的样子好熟练】
【这是我能听的吗】
【玩个游戏怎么玩出亡命鸳鸯感了】
【好毒,我嗑】
官方的直播间只会给到全场的一个固定镜头,但很多人想看更细节的东西,还能听到他们商量战术,加上被两大帅哥颜值吸引,早就纷纷涌入池惟桐的直播间。
他的镜头虽然也暂时固定角度,但却是盛世美颜直击,观众疯狂截图。
赵谭狐疑地撇了身边人一眼:“说来听听。”
“我被绑的这儿两面环海,一会儿跑的话按说只有往南门的方向,城主的障碍肯定也都设在那条路上。因为如果我们往另一边跑,他大可以先去处理牧师,然后再回来堵我们。所以我们干脆就往那边跑。”
赵谭闻言皱眉:“但是你也说了,那样就是早死的晚死的区别?”
“你忘了路那边有什么吗?”
“教堂?”
可那又怎样呢。
池惟桐蓦地笑了:“教堂,可以结婚呀。你忘了画家和角斗士一男一女,是可以激活这个功能的。”
赵谭一愣,《兵临城下》的确有结婚的机制,但这功能比较鸡肋,玩家很少用到,他只能让婚约中的两名玩家获得一次交换绑定卡的权利,并在一定时间内获得少量数值加成。
加成时间短的都跑不出教堂。
如今游戏环境里用这功能的都是挂机狗情侣,被喷得很惨,都快成梗了,也使得大家几乎都忽略有这功能了。
等等,交换绑定卡!
赵谭突然明白池惟桐想干什么了。
他们俩的绑定卡是两个诅咒,所以正常也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可是现在这么一想,画家这个角色已经被绑上两次处刑架,再刀第三次的话就会直接死亡了,角斗士又是无法获救的,但如果交换了诅咒藏品呢?
角斗士就有了能再扛两刀的机会呀!
两刀,在会玩的人手里,足以逆转败局。
赵谭福至心灵,果然如看见生机了似的重重点头:“结婚!”
直播间里。
【???】
【虎狼之词】
【近亲不准结婚知道吗!】
【哈哈哈哈神TM近亲不准结婚,游戏:人人平等】
【牧师哭哭:我可以主婚的,却要被迫溜鬼】
【K神要被狗情侣算计了(狗头】
池惟桐凑近镜头看了看,食指比在唇间:“嘘——”然后重新坐正身体,盯住游戏,唇边还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似乎已经准备好迎接人生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