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乱序世界15（一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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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矛盾还是得到了解决，见周围没人理睬她，女人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还赔偿了损坏的桌子。
白桉走进电梯里，正想回房间，电梯门掩上的前一刻一只手伸入缝隙抵开了门，正是那对吵架的情侣。
“我去趟敬老院。”男人说道。
“去看你那老母亲？”金发女人一撩头发。
“谁知道呢？也许真是我妈。”男人嗤笑一声。
金发女人对这件事似乎有些不耐烦，脸色并不好看。
白桉听着他们云里雾里的对话，沉默地呆在电梯一角，到楼层后就去了裴穆时房间。
裴穆时正在更换被套，酒店是白色的，他有强迫症，自己随身带了许多一次性黑色被套，过水后每天更换新的。
“不是说在下面等我吗？”他声线虽低，却不磁性，每个字都缱绻温柔。
“外面太阳光有点强，我回来拿把遮阳伞。”
“我带着。正好你上来了，给你抹点防晒。”
裴穆时拉着他胳膊肘，让他坐在床沿，白桉却觉得屁股难安。
“你刚铺的床。”
“小事。”
冰凉的白色乳液滴在脸上，裴穆时用拇指一点点抹开，按压下皮肤透出血色，看着娇艳欲滴。
白桉看了看牌子，还是之前哥哥喜欢用的那一款。只是他不知道，谢铎从不用防晒，只给他备着。
他头抵在裴穆时腹肌上，长发撩到前面来，裴穆时正给他抹着肩颈，指腹的茧摩擦着细嫩的肌肤，生出火辣的错觉。
裴穆时看着手下白皙的肌肤，有些怔楞，白桉便顶了顶他肚子催促。
上一个副本，兴许是太久未见他，觉得眼前人有些陌生。而如今看到，才隐隐响起那些久远的记忆，白桉本就是这样的。
娇气、天真、漂亮......
他不由得想到记忆深处他的另一面，戾气、乖张、危险。
可无论哪儿样，都是他珍爱的人。
他将白桉搂紧，白桉脸埋在裴穆时腹肌上吸不到氧：“唔——喘不过气了，穆时。”
裴穆时恋恋不舍松开他。
“出门吧，不是说想去看看彩珊瑚和白沙滩吗？”他眼睛笑起来，好似揉开的棉花糖化作糖水，迷得白桉失了神。
白桉吊着他的臂弯：“走吧。”
记忆中，他并没有真的去过海边。
哥哥第一次从夏威夷回来，变了个人，像是一下从少年跃到了青年，更加沉默内敛，背影也更加高大可靠。
他问谢铎，海边有什么？
谢铎说，枪支弹药、饥荒和生存。
这一下打破了白桉对沙滩大海的向往。
谢铎的眼角有道疤，他不是疤痕体质，这处伤却根植了两年，才终于淡去。
十四五岁，白桉从谢铎那里，稍稍窥见了不普通人压抑的一生。
第二年，谢铎从夏威夷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了一只海獭的相册。
据说是，沙滩上捡到的受伤小海獭，鳍被缠了鱼线差点残疾，谢铎便捡到了放泳池养着。
这一年，谢铎的情绪平稳很多，他对那些不好的、残酷的训练缄默不语，只说：“海边很美，以后哥哥带你去。”
“紫外线......”
谢铎摸了摸白桉的头：“你会活得比我久。”
肯定的语气，不像是承诺，更像不顾一切的决心。
他们到达白沙滩的时候，李羽正跟一堆打沙滩排球的美女打得火热。
“没想到啊，还是个弟弟，你看着确实嫩，不过未成年也太......”比基尼美女拿着排球，上下微妙地打量李羽。
李羽挠头：“打个排球，跟我年龄有什么关系？”
裴穆时拍拍他肩膀，他才看到二人。
“我朋友来了，不聊了。”他挥挥手跑开。
那群打沙滩排球的美女聚到一块，手捂着嘴窃窃私语，半响突然都笑得直不起腰来，李羽回头看了一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们笑我干嘛？”
“笑你未成年，没法下手。”裴穆时淡淡道。
李羽惊慌失色，两手握住花衬衣衣襟紧了紧：“可怕。”
李羽昨天提出在沙滩夜烧烤，白桉觉得不错，决定今天早晨和他一起去借烧烤架和购买食材。
裴穆时是唯一会做饭的，所以自然也没有落下他。
三人租了辆越野，和一个本地开车师傅。
路上往附近的海鲜市场走，刚开了没一会儿车，司机突然急刹车。
白桉顺着惯性往前，撞上裴穆时护在座椅后的手。
他眼神关切，白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李羽一个人坐在前排就没那么好运了，安全带还没来得及系上，一脑门撞上了挡风玻璃，清脆一声响。
“哎哟我去，师傅你怎么急刹车啊！”他揉着头上的包。
“不好意思啊，有个老头突然从路边闯过来拦车。”师傅解释。
白桉看到了。他不像是来碰瓷的，站在挡风玻璃前朝车上的人急切地比划手语。
白桉推开门下车，走到他跟前。
“我......我想......回家，红房子，你能送我回家吗？”老爷爷吐字模糊不清，语速贼快。
“您说啥？”李羽没听清。
老头也没听到他说话，短暂地呆滞了一下，于是李羽靠近他耳边吼着重复了一遍。
“我想回啊......那个......红房子。”他手比划着三角。
看着老人有些沟通不畅的行为，白桉隐隐有些猜想：“要不要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塞联系方式的小纸条，他可能有阿尔兹海默症。”
李羽点点头，果不其然从老人兜里摸出一个白色纸条，写着联系电话。
“喂？”白桉拨通电话。
“你好，这里是南山敬老院，请问有什么事吗？”对面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我们发现一位走失的老人，他身上揣着这个号码。”
“是李海啊，我们正在找他。不过敬老院目前没有主事人，请问您能帮忙看顾一下吗？”
“您报个地址，我们送他回来。”
“谢谢，非常感谢！”女人感激道。
裴穆时扶着老人坐上车，让司机调转方向开往南山敬老院。
到达时，老爷子有些激动，对着敬老院大门叫了两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白桉他们下车的时候，敬老院正好有个妇女站在门口接应。
“您好，这是他身上的纸条。”白桉将纸条递给女人。
但女人却没有接过。她看到白桉的第一眼，身子如冻硬的带鱼，神情惊恐。
“怎么了？”白桉不理解，他从没见过眼前的人，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惊慌，他只能保持着递出纸条的姿势。
“啊，这个不......”女人两手成掌在胸前，本来是抗拒的姿势。
话说到一半，她奇怪地收住音，从僵硬到颤栗，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接下那张纸条，指尖稍稍碰到白桉便如触电般躲闪开，面色苍白。
裴穆时和李羽都对此感到奇怪。
“您是身体不适吗？”白桉问道。
“没有没有。我是南山敬老院理事人周沽，请问你们？”女人强撑着回答。
“我叫白桉，同朋友来这里旅行的。”
“白桉？”
“是的。”
她虽然面色仍旧不好，但停止了颤抖，深吸一口气，说带他们进去参观歇息。
“感谢你们出于爱心送老爷子回来，进来坐坐喝杯茶吧。”她勉强扬起一个笑容。
白桉三人没有拒绝，先让司机离开，不用等待。
外面阳光明媚，敬老院里却有些阴暗潮湿，困着一团热气。里面设施简陋，环境并不优良。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负责，刚刚还有两位客人到访，所以实在抽不出时间。”周沽搓了搓手，有些窘迫，脸颊泛着晒伤的红晕。
“没事，送爷爷回来并不麻烦。”白桉露出一个笑容。
周沽身子对着白桉，眼神却总是停留在李羽身上，甚至有意避开白桉的目光。
“我们也是第一次来敬老院。”白桉背稍稍往后靠，看向窗外在一些健身设施上玩的老人。
“这里设施有些简陋，很久没有拨款了，有些老人的家人都去世了，也没钱支付费用。”周沽笑得腼腆。
“不过今天有两位年轻人来看望他们母亲，并愿意支付一些费用修缮敬老院，目前倒也没有很窘迫。”
“路上我听宋爷爷说，他想回红房子，可是这儿好像并不是红色的。”白桉视线从高低错落的外墙划过。
“那是他祖屋，他没有后代，爱人去世后就搬来这里了。”周沽解释道。
眼看时间就要到中午，他们烧烤工具都还没有准备齐全，一行人便跟院长告别了。
临出门白桉看到一辆红色吉普车，坐在车上的正是早上那个金发女人和她男朋友。
原来院长说愿意投资的客人竟是这两位。
金发女人拈着镜框腿戴上墨镜，红色吉普飞一般蹿出去，白桉的头发被尾气的风撩动。
“这小情侣可真是没素质的。”李羽见状，唾骂两声。
“算了，我没事。”白桉和裴穆时同时上车。
他们从海鲜市场回来搭好架子的时候，天已近黄昏。
除了白桉他们的烧烤架噼里啪啦燃着炭火，沙滩上还有三三两两搭着帐篷，晚上露营的人。
今晚多云微风无雨，是个露营的好日子。
夜逐渐深了下来，帐篷一个个亮起暖黄的灯光，或围一圈小灯。
烧烤的烟雾随着海风来的方向飘向遥远的都市。
“裴哥手艺真的绝。”李羽一边吃一边竖起大拇指，唇周是牛肉串的幽光和辣椒粉。
白桉坐在裴穆时身边的小板凳上，裴穆时刚考好肉串，顺手递给他，白桉便迫不及待往嘴里塞。
舌头刚一碰到油还滋滋跳动的肉串，便被烫了个结实。白桉吐着舌头，眼泪花花，裴穆时立马给他递了冷饮。
他逮着吸管猛喝两口，包在嘴里试图安慰被烫伤的舌尖，半响才缓过气来。
裴穆时捏着他下巴：“我看看。”
他乖乖张开嘴，只见舌尖处有个小小的红泡儿，但不算严重。
裴穆时收回手，一栗子敲在白桉额头上：“贪。”
白桉自知是自己的贪吃，吐了吐舌头，将手里剩下的烤串放在盘子里用小风扇降温。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乱序世界15（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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