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乱序世界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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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没动他一根毫毛，不然我就开枪了！”青年低沉的嗓音压抑着怒气。
石李琰看着胳膊上的爪痕，了然一笑：“你觉得我做了什么呢？”
他按下床柜一侧的按钮，墙壁一道暗门翻转开来。
裴穆时看到蜷缩在黑暗角落中的白桉，心脏便如同被人揪住了一般。
他抵着石李琰脑袋的枪，也被怒气所感染，变得炙热有力。
“想杀了我？裴同学，我死了不过以某种形式消散，再在我的世界重生，什么也不会发生。若是你杀了我，就是故意杀人的罪名，一命偿一命。”石李琰漫不经心地陈述事实。
他微微扭头，凑近裴穆时耳朵，挑衅道：“我上了他、囚禁他、欺辱他，你又怎样？你能做......”
什么......
话未道尽，石李琰不可置信地看着裴穆时，太阳穴处似乎有无尽的、滚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他没想到，这个人真的敢开枪。
可石李琰讲不了话了，他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白桉抬头，看向透着光的门口，一个看不清脸的高大背影稳稳地站在那里，他无比确认那是裴穆时，不知缘由。
裴穆时沉默着给他剪开手上恶趣味的粉色手铐，就像是对石李琰这个人的厌恶一样，将它远远地扔开。
他抱着白桉走出去，毫不客气地踏过石李琰的尸体。
白桉震惊地看着地上流血的尸体，环着他脖颈的手微微使力。
“你杀了他？”
“嗯。”裴穆时的刘海有些长，微微遮掩了他的眼睛，白桉看不出他的情绪。
“让我下来吧。”白桉拍拍他的肩膀，顺着他胳膊降低的弧度跳了下来。
“我是不是该一命抵一命？”
“我们不该把尸体这样放着。”
两人同时说出。
裴穆时诧异地看向白桉，他平日里性格最是明辨是非，如今说出的这句话却像是要和他一起做逃犯。
白桉沉默地拿纸巾擦去枪上的指纹，印上石李琰自己的，将它放在石李琰的掌心，把现场伪装成自杀一般。
他跟着父亲，耳濡目染，知道指纹是最为要命的证据。
“这是他罪有应得的。”白桉抬头看向裴穆时，认真道。
裴穆时帮着他清理现场的痕迹，他脱下自己沾血的衣服，清洗干净准备带走。
他坐在裴穆时的后座，晚风吹着两人的头发。
白桉暗自祈祷，别有交警查到裴穆时载人开摩托，两个还是未成年。
明明更棘手的是石李琰的死，大脑却像是有逃避机制，根本不提起他。
“我失踪几天了？”
“两天。”裴穆时刚从一家黑网吧走出来，他处理了一下小区监控，顺便在前台买了一瓶啤酒。
他俩坐在毫无人烟的公园里，一个人发呆，一个人喝酒。
“我必须回去，穆时......”白桉环抱着自己的膝盖。
“若是我能带你走就好了......”他呓语，声音低的近乎无人能听见的声贝。
“为什么想带我走？”裴穆时还是听见了。
“这样你就无罪了。我的世界虽然罪恶，光是活着就要用尽全部的力气，但你可以捍卫自己伸张正义的能力，善良不会得到惩罚......”
“走进下一个世界，你仍旧一身光辉。”
白桉的声音像是一根线牵住的风筝，若远若近。
“替我担心？为什么？”裴穆时凝望他。
“你要说为什么，其实我早就回答过你，但你一点也不信。”
白桉的手轻轻磨着他耳根边的头发，灰蓝的眼眸真诚地、全身心地凝视他。
“喜欢你，千千万万次。”
白桉单膝跪在长椅上，他攀上裴穆时的肩膀，他没有拒绝。
他亲了上去，青涩的、缭乱的、无头绪的，只剩睫毛如蝴蝶轻扇羽翅，颤动、不安......
如同第一次亲吻爱人，颤抖不安；也像是迎接失而复得的爱人，缠绵、激烈、紧追不舍。
他......失而复得的爱人。
在被石李琰禁锢的那个漫长的黑夜，他从全身心抗拒和恐惧害怕，到恍惚间重回现实世界。
那是新的，存于他记忆深处的片段，有关于——谢铎。
一四年夏天，蝉鸣正浓。
白桉妈妈李长清带着孩子乔迁新居，是一处环境优美的山上别墅。
白桉长相突出，李长清担心周围的孩子会因为他的外表而做出不好的事，但又无法让他完全没有社交。
她忐忐忑忑地带着白桉去见隔壁的邻居谢太太。
“您好，我是新搬来的邻居李长清。家里带了些特产，想着送您一家尝尝。”李长清攥着白桉的小手，语气紧张。
“这是我儿子白桉。”
谢母看见白桉的白色头发有些诧异，她素质良好，转瞬明白了李长清的意图，脸上挂着微笑，蹲下身子握住白桉小小的手：“你好啊，桉桉宝贝。”
谢铎听见母亲和外人交流的声音，从楼上走了下来。
门口阳光正好，照耀在白桉的头发上镀了一层金，白桉煽动的睫毛栩栩如生，谢铎呼吸一滞。
“哦——小天使，妈妈！”
谢母看着儿子目瞪口呆、没见识的模样，捂着嘴偷笑。
邻居友善的态度让李长清提着的心松了口气。
她看着自家懵懂的、乖乖牵着她手的小宝贝，心中半是酸涩半是感动。
谢铎对白桉的喜爱远超出谢母的预想，她第一次见自家早熟的孩子如此积极于同同龄人一起玩耍，虽然他只带白桉。
山上天气比较凉快，虽然太阳高照，但实际上并不算炎热。
白桉在家午觉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按门铃。
他揉揉眼睛，从沙发上爬了起来，伸出小短手拧开房门。
谢铎一身酷酷的黑色套装，肩上扛着一个和人差不多高的捞鱼的漏网。
“小天使，去捞鱼不？”
白桉看着外面强到晃眼的太阳光，想起妈妈的话。
“太阳太大，宝贝今天在家休息哦，不然会晒伤的。”
白桉揪揪T恤的边缘，婴儿肥的脸蛋晒得有些红润，他点点头。
可是他真的好喜欢哥哥，如果拒绝了，下次哥哥是不是就不邀请他了。
他想了想，去一次应该也没有关系的。
白桉兴奋地穿上自己的洞洞拖鞋，牵住谢铎伸出来的手。
谢铎的家，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划的一片庄园，只是谢父谢母不喜高调，将周围的墙拆了做绿化，成了开放式的园地，平日里许多孩子喜欢到这边的小池塘捞鱼。
谢铎有些忐忑地牵着弟弟的手，他不知道弟弟喜不喜欢这样的游戏。只是妈妈说，邀请小朋友去他家书房，那不叫玩耍，那叫折磨。
白桉趴在池塘旁边，他虽然跟谢铎年纪相差仅几个月，但是身高却差了一个头。
他就算伸尽他的小短手也只能够到池塘边缘的小金鱼。
“哥哥，你看我捞到小鱼了！”白桉兴奋地摇他的手臂。
他的渔网牢牢套住小金鱼，白桉将底部放在水中，只稍稍抬起来一点，小金鱼仍旧在水中活泼地畅游。
谢铎一看，是非常可爱的兰寿金鱼，全体晶莹似果冻。
“桉桉好棒！”
白桉小脸一红，将渔网全部伸入水中放掉兰寿金鱼。
太阳快要下山，谢铎送白桉回去，一到白桉家门口就看到焦急等待的李长清。
“阿姨好。”
李长清走过来，捧着白桉绯红的脸蛋。
“桉桉，你去哪儿了？皮肤怎么晒成这样？”
白桉感觉脸上痒痒的、有些刺痛，两手交错低着头不说话。
李长清看着谢铎送宝贝回来，知道两个人结伴出去玩耍，她自己有叮嘱过儿子，因此不好苛责谢铎。
但是若没有人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出了什么事都是桉桉受着，李长清是不敢抱有侥幸心理的。
“谢铎，阿姨知道你好心带桉桉出去玩，可是他身体比较脆弱，以后请务必告诉阿姨，好吗？”
谢铎不知所措，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做错了事，阿姨的意思是他以后不能带小天使出去玩了吗？
“桉桉生病了吗？”
“是的。小铎见多识广，可以去了解一下桉桉生的病。阿姨并不是阻拦你们一起玩，阿姨是怕桉桉出事。”李长清有些愧疚，她站起身子，摸摸谢铎的头。
这个孩子长得同她差不多高了，李长清一时也没法将他真正当不知事的孩子看待。
“我知道了。对不起阿姨，我以后会注意的。”
谢铎失落走后，白桉有些心慌。他不知道哥哥还会不会来找他，一时着急，紧紧抓住李长清的手：“妈妈，是我硬要哥哥带我去玩的！”
“你别怪哥哥！”
李长清摸摸他的头：“我没有怪哥哥。宝贝，以后这么大的太阳别出门，要出去也一定要涂防晒、带上伞。妈妈回去给你涂药。”
白桉乖巧地点点头：“我记住了妈妈。”
谢母下班后从市区回到家里，一如既往的寂静。
她走到书房，谢铎坐在谢父办公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遗传病图解》。
“你今天问我该去哪儿约会，我还以为你没回来呢......”
“唉——”谢铎叹了一口气。
“怎么，妈妈给你的攻略不管用？”
“不，是攻略不够详尽。”谢铎继续埋头看书。
谢母一笑，不再管他。正要从书房离开，谢铎叫住了她。
“妈妈，有适合敏感肤质、好用的防晒吗？”
谢母眉毛一挑，疑惑地转头看他：“你终于意识到要好好保护老母亲继承给你的这张帅脸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乱序世界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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