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无情》蚀月桃

34、第 34 章

　　“不要紧张，慢慢说，你已经安全了噢。”童磨微笑着，仿佛他真的能够普渡众生一般。

　　“我是从花街逃出来的，我只是被花魁姐姐的老客人多看了几眼，她就想要杀了我！请救救我！我什么都可以做！”女人挺聪明的，知道怎么哭最为梨花带雨，只是可惜她面前的人没有任何怜悯之心。

　　但童磨还是会救她的，因为她恰好被戳瞎了一只眼睛，我正好可以用我的眼睛来替代她的损伤。女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双眼都睁着的，恐惧和慌乱之下她也没注意到童磨眼睛里的倒影——她满是血污的拿半边脸上，本应瞎掉的眼睛却如同拥有魔力的白宝石，所有颜色都被一一折射，万千星河的璀璨都在其中。

　　童磨当然知道她意味着什么。

　　“安心吧，没有人能硬闯我的寺院，你先进来喝口热茶冷静冷静吧。”童磨依旧笑着。“说起来，你叫什么？”

　　“我叫真琴。”

　　原来这女人是有名字的，不过我不是很在乎，等我分裂灵魂的伤不是那么痛了我就会好好处理掉她的——现如今的我，不接受教主身边有任何异性。

　　童磨很是温柔的把真琴带进了寺院，还拿出了我穿过的旧衣服，使得后者既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小心机。

　　“那个……非常感谢，但是我不敢穿这么贵重的衣服。”真琴看上去很是拘束，但其实是在盘算看起来如此年轻的男人为什么会有半旧不新的女人衣服。我听得到她心声，她害怕被人家正房赶出去，也很是想找个合适的身份长久的留下来。

　　“没关系，我的夫人已经过世很久了，这衣服也不会再有其他人穿，不用太担心，我的小蝴蝶。”

　　他果然是仅凭眼睛就知道了，看来我处理掉真琴然后性情大变，他也不会惊讶。

　　“是真琴……”真琴小声说了一句，但没怎么敢抗议，为了容身之地和安全默许了童磨叫错名字。

　　然后她就该发现我了，童磨走出房间她开始清理身上血污的时候，她终于在洗脸水的倒影和镜子里看见了被我占据的眼睛。真琴惊恐得差点叫出声，不过她很快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对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有数。

　　“不是吧……莫非……真的是魔神回应了我？”真琴捧着镜子的手不断颤抖，但她依然紧盯着镜子里不一样的眼睛。我听见了她的恐惧，她想起来童磨彩色的眼眸和眼睛里诡异的字，她害怕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成这样了……”

　　“你倒是出我意料的头脑清醒，看来和你说话不会很吃力。”我干脆现行，从她异变的眼眶里烧起火焰，我钻了出来——我原本的灵魂本体也就很小一个，多次分裂后更是只剩了真正的蝴蝶那么大一点，从她的眼眶里钻出来就像从大门走出去一样容易。只是我的灵魂依然在“流血”，我的神力泄露出来就燃烧，而我止不住血。

　　真琴没能说出话来，只是恐惧的吸气，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我顺着她的恐惧看了眼镜子，原本我的本体是有漂亮的类人外貌的，但我现在像长着蝴蝶翅膀的骷髅，难怪她怕。

　　“谈个交易吧，我已经让你脱离了危险，现在我要你的身体，如果你安安分分的待在黑暗里等我用完，我可以放过你的灵魂和余生。不过，如果你不打算接受的话，我会和外边的恶鬼一起分食掉你。”

　　我知道我给的条件不公平，但我原本是要吃掉她的灵魂的，我本就没想给她公平。

　　“我能先知道您的身份吗？我非常乐意效忠于您，但是……我至少需要知道主人您是何方神圣？我向您效忠是否能得到什么？”真琴镇静了下来，开始试图给自己争取利益——她没有考虑反抗，这让我很是满意。至于她想要什么？只要我没被白蔓郎弄死，到时候我也不必在乎给她什么。

　　“我是杀戮天使，你不必知道我的真名，你只需要知道：那个花魁是食人鬼，这个教主也是食人鬼。我可以让你在任何一只食人鬼面前全身而退，还能治好你任何伤病，只是需要借你的身体参与点战斗。”

　　真琴沉默了，她可能其实不愿意，但她清楚她毫无抵抗能力。不过在我失去耐心直接动手之前，她屈从了，只是索要了一点点小报酬。

　　“我愿意主动交出我的身体，反正我本来就是卖身的，卖给男人换钱是卖，卖给您换取安全也是卖。只是，我被花魁弄瞎了一只眼睛还被她追杀，不处理的话您用我的身体也不会很方便，请您……”

　　我没让她说完话就直接占领了她的身体，确保这次附身牢固且稳定之后，我才顺手给她治愈了眼睛。真琴的灵魂被我压在了黑暗深处，我允许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现状——让她看见我照镜子，翠绿色的眼眸一眨眼就被绚烂的星河取代。

　　掌控了身体，我自然是穿上了当年的旧衣服，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淡然的走进了童磨的密室。

　　他还是会在这个房间吃人，吃剩下的骸骨堆满了一个又一个架子。说他有收捡吧这些骸骨他从不处理，说他邋遢吧骨头又都整齐的堆在架子上，并没有把所有人都混在一起。

　　“又增加了不少啊，过去很多年了吗？”我大致看了下骨骸的数量，比起我上一次进来多了很多，这是有十几二十年了吗？

　　我不是很好估计时间，毕竟……教主……很早以前就不会再衰老了。

　　“距离白蔓郎出生的话，刚好二十年了噢。”童磨并没有因为看见我而放下手里的尸体，就像他只是在吃寻常食物一般。“发生了很多事呢，一晃眼间小白就出生了你就不见了，又是一晃眼间你的兄长又来带走了小白。幸好呢我只要活得够久就还有转机，你终于回来了啊。”

　　“差点回不来了，说来话长，兄长早就死了，他是我第一个吃掉的同族。回来的……就是我，被天父洗脑且人格覆写的我。我被天父困在躯壳和人格的二重牢狱里了，割舍了一半的灵魂才出来。”

　　“怪不得。”童磨并没有惊讶的神情，因为他本来就没有那种情绪，这种情况也没有表演模板供他参考，所以他只能面无表情。“我还以为兄长是喜欢你，所以才会控制你的遗骸骸骨呢。”

　　“我只是旧物件顺手罢了。”我不想聊这个，这个可以算我黑历史了都——人格都丢了岂能不算黑历史？

　　“但总之，你回来了呢，果然你是不一样的。”

　　“和谁不一样？你还是人类时的智天使吗？那也是我，我的记忆被天父抽离夺走，找不回来，以至于我到了这里也认不出你罢了。”

　　若是早知道会有这一切，当年我绝不会选择放手，选择叫他另外寻找幸福。当我记不起我就是他的智天使时，我不介意他之前是否有过其他妻子；但我得到自己完整的记忆以后，我介意的要死——还好在他身边能活下来的女人只有我一个，其他都死了，不然我就该发疯了。

　　童磨到这里时，微微有些瞳孔缩小面部肌肉牵动的反应，出我意料，他原来还是会有一点惊讶反应的。

　　“那么……你现在……”

　　“我没能力像以前一样创造专属于自己的躯体了，白蔓郎带给我的死亡重创了我一次，分裂灵魂又重创了我一次。现在这个是借来的躯壳，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想和你一起完成——和我一起，把白蔓郎……把我们的女儿杀掉吧。”

　　我其实首选并不是杀了白蔓郎，但可惜我醒悟太晚了，来不及了。

　　居然已经有二十年了她二十岁了，她四岁之前童磨没有给她灌输什么思想，而我在被兄长人格支配期间做出了错误选择，让炼狱带走了她。足足十六年，炼狱家世代猎鬼人，把她教成同样的猎鬼人绰绰有余，我已经无法阻止她成为善良强大的保护者了。

　　可那正是天父和人类所需要的工具人，天父需要能消除我的天使，无论那是谁；人类需要能杀死鬼的战士，也无论那是谁。杀死我或者杀死童磨，都不该是她走的路，可她已经走上去了快到终点了。

　　“杀了她，然后呢？以及，为什么呢？”童磨是惊讶没错，他也难得无法微笑了，但他并没有马上阻止我的疯狂言论，而是认真的问我缘由。

　　“因为天父当年需要饿狼管控羔羊扭曲了我，而如今他需要牧羊犬驱逐饿狼选中了白蔓郎。我不同意她成为那个牧羊犬，我不接受我的女儿任人设定，但她已经二十岁了我无法重新培养她了。”

　　“你觉得这是爱她吗？”继续出我意料，童磨没有认同我。“虽然我并不知道父母之爱子究竟如何，但是你的状态我觉得我清楚……蝴蝶兰，我觉得你只是恨她导致了你死，以及你不肯被替代而已。人总是会把事情描述成于自己有利的样子，你我都是没有感情的怪物，你不过是说成不希望她和你一样被操控的样子，好让你的敌意更为合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