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记之小情歌》西施风荷

35、寻根

　　中国南方某省某县某乡某村。
　　苏芷和钟麟意在这个小村庄的村口下了车，苏芷四下张望，还是她原来熟悉的那个村庄，只是布局略有不同，无伤大雅。
　　她按照自己的记忆来到某一处墙壁有些发黑的老房子面前，犹豫了一会儿走了进去用当地方言询问一名有些眼熟的妇人，“请问，这里是徐桂兰住的地方吗？”里面的老妇人有些错愕，愣了一会儿还是和蔼地回道，“是啊，你是谁啊？”
　　苏芷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的身份，只是说，“我，我，”苏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很唐突地询问，“我想问问你老公是不是苏宗祥吗？”
　　不过徐桂兰并未计较这样的冒昧，只是一时愣住了，自言自语地说，“这个人啊，并不是我老公，现在他在哪里？我都不知道了。”她又转过头来问道，“你找他？可惜你找错人了，我早就跟他没关系了。二十几年前我们就分开了，再也没见过。你去别处问问吧。”徐桂兰一边说一边把她推出门外。
　　苏芷只好无奈地回头看看钟麟意，一边还不忘跟她客气地说，“谢谢，那打搅你了。”
　　她回过头来对钟麟意说，“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外婆家，没想到我妈居然还住在这里。我爸是上门女婿。当时我外公只有一个女儿，就想找个人当上门女婿撑起这个家，但是还是让我姓苏。没想到在这里我妈一辈子都没结婚。”她忍着情绪，停顿了一下，带着哭腔说，“刚刚，我差点没认出来她来，看来她在这里过得不怎么样。”又顿了一顿，还是没忍住眼泪，“她就站在我眼前，我却不能跟她相认。”钟麟意轻抚她的背安慰着把她拥入怀里。
　　接着他们又来到苏芷爷爷奶奶所在的村庄，总算是找到了苏芷的父亲苏宗祥。
　　苏宗祥还是像他原来所在的世界那样被太阳晒得一脸黝黑，只不过在这个世界里他只是做着一份悠闲的看门工作。苏芷眼里突然蓄满了泪水，指着不远处的他，对着钟麟意说，“你看，这是我爸，最疼我的我爸，我已经好久没看见他了，好想他。可是我现在不能直接告诉他，不能抱他。”
　　钟麟意抱着她安慰了好一会儿，她才稳定情绪，擦干眼泪，上前问道，“请问，你是苏宗祥吗？”
　　那人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位衣着时髦的女子，说，“是啊，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苏芷抿了一下嘴，稳了稳情绪说，“你可能不认识，但是我认识你。你还记得徐桂兰吗？”苏宗祥抽了一口烟望向远方，好像在记忆里搜索一件很遥远的事情，然后再狠狠地抽了一口烟说，“记得。是她叫你来的？我现在挺好的，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当年是我对不起她啊。”苏芷抬起微微含着泪水的眼睛，惊讶地看着他。
　　苏宗祥看她一脸惊讶，便把二十几年前的故事翻出来给她听。
　　原来，二十几年前，徐桂兰和苏宗祥经过同学介绍认识，然后相爱。后来，徐桂兰按照家里父母的要求提出要苏宗祥做上门女婿，当地人认为做人家上门女婿很丢脸，他们苏家也没有落魄到需要给人做上门女婿，所以苏家两老不同意。
　　就这么一直拖着，可是徐桂兰有一天告诉他怀了身孕，要他尽快做决断，实在不行她就只能打掉这个孩子，两人分手。苏宗祥不忍女友这样做，就告诉她，你放心，我绝对会娶你的，不是做上门女婿吗？反正我家还有我大哥。所以他就独自带着自己的东西住到了女方家，想要以这种方式换得自己父母的妥协。
　　可是父母一直不妥协，月份越来越大，他开始有些着急，他偷偷回了一趟家，想要找户口本去登记结婚。可是被他父母发现了，就一路追到女方家，在争斗中，劝架的徐桂兰被推倒，孩子也掉了没保住。最后心灰意冷的徐桂兰要求分手，让他离开。而他因为这件事跟父母呕了一辈子气，终身没娶。
　　“医生说，那是个女孩。只是小了一点，靠当时的医疗条件活不下来。后来我给她树了块小小的碑，还给她取了个名字，叫苏芷。听以前老人说桂和兰都是花中君子，所以我觉得她的女儿也应该是品行高洁的花草，所以在字典中捡取了这个芷字。”他抽着烟，淡漠地说着这件往事，仿佛是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而苏芷却听得泪流满面。
　　苏宗祥有些惊讶看着流泪的苏芷，钟麟意一把搂住苏芷抱歉地说，“哦，我女朋友感情比较丰富，您别介意。”
　　苏芷擦了擦眼泪，说，“不好意思，我只是突然联想起我爸妈的事儿了。大叔，我想你的女儿如果还活着的话，应该也挺爱你的。如果可以，我觉得您可以再去打听一下当年的徐桂兰，你们说不定还有缘分在一起。希望你们将来能够幸福。”
　　在听完这个爱情悲剧后，苏芷也没有继续考察下去的必要了。她心里大概明白了，自己来到了一个不属于她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她没法和自己过得都不如意的父母相认，大概带钟麟意来认一下本该是他岳父岳母的人就结束了。她也明白，从此以后她只有钟麟意一个亲人了。
　　她带着不完整的心情再次同钟麟意回到了巴西。
　　路上她问钟麟意，“以后，我是说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能不能回到中国居住，我还是喜欢住在这里。”钟麟意勾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地笑着回答，“以后你想去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一切听你的，反正，我就快要被我妈扫地出门了，只有你肯收留我了。”
　　“彼此彼此，以后这个世上只有我俩相依为命了。”苏芷有点感慨地说。
　　“不过，在相依为命之前，我还是想带你去见见我的家人。”钟麟意停顿了一下，再看苏芷的反应，看见她瞬间瞪大双眼，又很快泄气下去的样子，很可爱，这才继续说道，“我妈你已经见过了，并且也见得不太愉快。所以，你们就不用见了，在这边结婚可不需要她的同意与否，顶多她会把她给我的东西都收走，她再狠也不会把我怎么样。所以你不用紧张。我要说的家人是指我的大哥大嫂，怎么样，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一见？”
　　“我随时都可以，倒是你大哥应该是个大忙人，应该以他们时间为主。”
　　“既然这样，我就安排订机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