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9慎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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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放着一个头壳，眼眶空空对着格罗迪。
格罗迪小心拿起来，左看右看。
“穆汶先生连头颅的形状都这么完美。”格罗迪赞叹道。
唐淮保持沉默，将已有雏形的躯干放到桌子上，带上防尘的工具，开始雕琢穆汶的身体。
身体体积要大一些，费事不少，唐淮忙了一个下午，格罗迪走了又来。
唐淮摘下防尘罩，让格罗迪看躯干是否满意。
“满意，挺满意的，就是……”格罗迪欲言又止。
作品首先是客人的审美，再次是自己决断，唐淮放下手里的工具，“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说。”
格罗迪的脸红起来，“那里能不能做大一些。”
唐淮顺着格罗迪指着的地方看，片刻移开。
“我喜欢饱满一点。”
唐淮沉默。
“而且你这明显没有按照穆汶先生真实的尺寸做嘛，你做的太保守了，小唐淮。”
唐淮慢吞吞道：“我，做不出来……”
“人偶是具有观赏性的，你应该比我更明白，如果戳不中顾客的心，那就等于失败。”格罗迪像个少女一样对手指，“我就喜欢大的。”
唐淮保持沉默，在纸上写下一段话，递给格罗迪。
“这是什么？”
“静心经，可以让你少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不需要这玩意儿，我虽然是女人，但也勇于直面自己的欲望，不会因为喜欢男性的身体而感到罪恶。倒是你，怎么连我都不如。”
唐淮哑口无言。
“那里做大一点嘛，小唐淮。”格罗迪软声哀求，唐淮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唐淮捏鼻梁，“你让我静一静。”
“不过，我倒是有个疑问，你们男性，见到穆汶先生这种身体，是会嫉妒还是欣赏？”
唐淮语言系统失灵。
熬了一个大夜，唐淮按照格罗迪的要求做了一个大的出来，成品放在桌子上，接下来需要根据草图来检查成品是否有出入，视线移到明显比草图大了一倍的胸前几秒。
尺寸数据丢失，唐淮大脑空白，想起那句你喜欢这里，唐淮头皮一麻，拿起旁边的红布将躯干盖住。
唐淮深呼吸，让自己冷静。
隔天，格罗迪来验收成果，脸上情不自禁露出满意的笑容，“你还说你做不出来！”
“这简直做得太棒了，只是看一眼，我就有点口干舌燥了。”格罗迪想要用手去摸，“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成品。”
唐淮却又将躯干盖住，“剩下是脸部的精雕，和四肢的组装，应该要三天。半成品，不能摸。”
格罗迪可惜，“好吧。”
格罗迪从口袋里掏出一对小巧的耳钉，“这个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现在送给你，就当是你帮我做的报酬。”
“不用。我正好要练手。”唐淮没接。
格罗迪强硬地塞到唐淮手里。
唐淮没在拒绝，看着两只小巧缀光的耳环，脑子浮现出某处穿戴的画面。
唐淮有些热。
忙到半夜，唐淮回去，又在门口看见格伦。
已经几天了，晚上格伦总是等着他。
格伦也许说的是真的，这里有恶灵，但除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注视外，并没有对唐淮造成具体的伤害，而莱恩出事也是因为他贪心在前，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因为那些半真半假的传言去欺骗穆汶，偷拿东西。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了，你跟我去一个地方，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帮我。”格伦道。
唐海看着格伦的背影，最终还是跟了过去。
他们来到三楼。
莱恩消失的地方忽然多了一个人偶，靠墙站着。
“眼熟吗？”格伦道。
凶戾的眉眼，胡子拉碴的下巴，牛仔外套，这个人偶完全是莱恩的形象。
唐淮往后退。
“莱恩变成人偶了。”
唐淮知道莱恩会遭到惩罚，变成人偶这种惩罚是与众不同一些，但并没有让唐淮改变主意要帮格伦。
虽然很熟悉人偶这种东西，但是活生生的人变成人偶对唐淮来说刺激还是不小，唐淮回去做了一晚上的噩梦，需要强打起精神才能成品的收尾工作。
眼珠制成，嵌入进眼眶中，有了眼睛，整个头部像是活了，太过于逼真，唐淮险些把头颅扔掉。
接着是四肢组合在一起。
格罗迪来的时候，地板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毯子，那个几乎和穆汶等身高的人偶静静地站立着，两颗瓷质的棕色眼珠盯着格罗迪。
格罗迪忍不住捂嘴。
“唐淮，你一直对我说你手艺不精，现在看来你完全是在谦虚，刚才我差点以为是穆汶先生站在这里。”
唐淮正在制作人偶的服饰，唐淮总共见了穆汶三次，每一次穆汶穿的衣服都不同，唐淮最喜欢的还是第二次那个坎肩衬衣，那个衣服上的金饰有一种很古老的美感。
但格罗迪并不喜欢唐淮制成的衣服。
她对唐淮指了指自己的丝袜，“我想要这个人偶，穿那种黑色网状的上衣，肌肤可以若隐若现的那种，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唐淮倒吸一口气，这个比现代社会倒退几百年的时代，格罗迪的某些想法真的不愧为先锋。
唐淮装傻，摇头，慢吞吞道：“我不懂。”
格罗迪却道：“不懂没事，我自己做，虽然人偶做不来，但衣服这种事情我还是得心应手的。”
唐淮还没来得及制止，格罗迪便已经把缝制衣物的工具抢了过去。
唐淮刚想说没有布料，格罗迪就把窗帘上的黑纱咔嚓剪下来一大片。
半个小时后，雷厉风行的格罗迪完成了。
唐淮幽幽道：“制作穆汶先生的人偶被发现，我们可能只是被赶出去，如果给穆汶先生穿这样的衣服，我们很有可能变成人偶。”
“格罗迪，请你慎重。”
格罗迪眼睛冒光，根本听不进去唐淮的话，“这里只有你和我，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椅子上排排坐的四个小孩人偶表情变了。
格罗迪心灵手巧，制作出来的衣服要比唐淮细致很多，加上古堡里就算是窗帘这种东西所用的材料也是极其讲究的，所以衣服成品没有半点廉价感，反而透出一种昂贵的高级感。
等穿到人偶身上时，格罗迪忍不住咽吐沫。
人偶是用软陶土做出来的，成色是那种透着粉的白，加上唐淮一遍一遍的打磨，肌肤非常细腻光滑，像是涂抹了一层油脂，黑纱质地的衣服无法完全地掩盖住这诱人的躯体，反而让肉质若隐若现……
而某处按照格罗迪的要求，xiong部夸张化的处理，其他地方都合身，唯独那里非常紧，撑得薄薄的黑纱顶起来，似乎轻微地碰一下黑纱就会整个爆开，若隐若现的变成一目了然……
格罗迪双眼失神，“静心经怎么念的，我感觉我现在需要……”
唐淮精神恍惚。
他有些晕，大。
“今天晚上，我就要抱到我房间里去。”格罗迪道。
唐淮非常赞同，这种东西杀伤力太强了，放在他这里，完全是一个定时炸弹。
“人偶有些大，你可能搬不动，晚一些，我搬到你房间去。”唐淮对格罗迪道。
格罗迪喝醉似的飘走了。
唐淮一个人坐在昏暗又杂乱的房间里，和穆汶先生形象的人偶相对。
唐淮盯着它，它瓷质的眼珠也在注视着唐淮。
从第一次见面唐淮就发觉穆汶身上有一种克制的情绪，他所选的衣服也大多是复古传统的衬衣，穆汶很像是旧时代遗留下来的古物。
唐淮制作时，也完全遵循了他所展示出来的气质，本来唐淮是有信心做出一个非常逼真的穆汶，但格罗迪的黑纱衬衣完全打乱了他模仿穆汶的氛围，不苟言笑的脸，若隐若现的黑纱，心照不宣的qingse之物，两种极端的冲突，在昏暗之下有一种惊魂摄魄的招诱。
外间放的有酒，唐淮觉得自己应该润润喉。
一饮而尽后，唐淮看见桌子上一对亮光。
那是格罗迪给他的报酬，可这耳钉放在他这里完全无用，还不如为人偶添上点睛的一笔。
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细针已经穿过了胸前的软陶。
晶莹的钻石坠在上面，不停闪动……
唐淮又开始晕了，手往后随意地摸几下，拽住红布的一角，兜头罩住人偶。
一直等到夜深人静，唐淮才抱着人偶出去。
即使已经被红布裹住了，唐淮还是有些紧张，就像怀抱一个随时会炸的炸弹一样，脚步比之前快了许多。
到达二楼的楼梯，为了不磕碰到人偶，唐淮将人偶倾斜抱着，这样有些阻挡唐淮的视线，唐淮必须要十分小心地确认有没有踩空楼梯，二十多层台阶，以往两分钟就能走完，现在耗费了一番功夫才走了一半。
人偶实心，重量不轻，唐淮忍不住喘了口气，继续往下走时，忽然听见脚步声。
一抹身影从一楼出现，踏上第一节台阶。
对方要上楼。
四目相对，唐淮一惊。
穿着黑纱衬衣的人偶变成了真人，正朝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唐淮大脑空白，胳膊痉挛了一下，于是包裹着红布的人偶掉落，唐淮瞪大眼睛去拽，却只拽住了一角红布。
红布留在他手里，人偶完全暴露地滚落在穆汶的脚边。
嗡——
唐淮惊愕住。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09慎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