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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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着急，但是先等一等，在拯救世界前，我需要找到一份工作，让自己活下来。”
他只是获得了一个普通市民身份，还有少量的，可以维持他一周生活的积分，在这里积分等同于货币，很奇怪，这里的人都已经不用实物货币，而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账户积分。
等价交换是自然界通行的法则，神明也不能不劳而获。
他现在装备不少，医院发的袍子和鞋，医院忘记收回的轮椅，还有女研究员送给他的玩偶和绘本，当然这些都换不来食物和生活用品，约等于一无所有。
所以还是需要劳动。
“但是为什么没有人愿意雇佣我呢？”
徐妄百思不得其解。他现在已经能够大部分的文字，交流也没有问题，至少双方都能听懂。
“或许是因为你的轮椅，别人都以为你是残疾人。”荷包蛋出谋划策，“要不然你站起来走两步？”
徐妄拒绝，能坐着为什么要站着？
他找工作的方式非常简单直接，看到门口有招聘信息的直接上前问。
最后在徐妄的不懈努力下，他终于找到了一份图书管理员的工作。
“你这个样子工作不方便吧？”面试他的人是带着老花镜的大爷，拿笔的手推了下快要滑落鼻梁的眼镜。
“我不是残疾人。”
看到徐妄从轮椅上站起来，面试的大爷都惊呆了：“你怎么能骗人呢？”
“我从来没有说自己是残疾人。”
“那你为什么要坐轮椅？”
“这里规定只有残疾人才能坐轮椅？”他反问。
“规定倒是没有。”但是正常人为什么要坐轮椅？出行都不方便。
“所以我没有问题，你可以雇佣我。”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我收东西很干净的。”徐妄继续推销自己。
“但你上班的时候不能坐着。”大爷纠结着拿出了合同。
这个岗位工资很低，要求不高，是个活人就行，也没有什么上升空间，年轻人一般都不会来应聘。
年纪大的又有养老金，看不上这点工资。
对于这种送上门的年轻人，馆长是很欢迎的。
于是徐妄顺利入职，包吃包住，一个月两千。
图书馆位于市中心，早上八点正是人多的时候。
“听说主城这些天在抓人，说是有几个病人还没有治疗完就跑了，要带他们回去重新检查。”
“不会是研究所后面那所医院的病人吧？”
“还能有那个医院抓人这么大阵仗。”
“诶，他不也是前两天才从主城出来的？里面会不会有他？”
协助工作成功锁定人员会有奖励。
“不能吧，我看他挺正常的，就是呆了点。”
“我看也不像，公告发出来一个星期了，他也没什么反应，该干什么干什么。”
“那也说不准。”
“多管闲事，主城的人什么时候需要我们帮忙，让他们自己找去。”
“也是，人家办事效率多高，一个星期人肯定都找齐了，一共也才十来个。”
“小徐啊，这里的书你帮忙分一下类。”
“好。”
徐妄在旁边听他们聊天，才知道跟自己出来的那批人有问题。
但是女研究员说他们都是经过测试合格的，怎么会有问题呢？
他也是那天出来的，为什么没有人来找他？
他甚至还特意去公示下面的检测仪器那里转了几圈，毫无响应。
“他们是不是把我给漏掉了？”
“难道因为我的评级是A，他们觉得我威胁不大，所以根本就没打算找？”
很有可能是正确答案，真是令人不愉快。
下班之后，他没有搬出自己的轮椅坐着回住所，而是走回了保安室。
因为没有居住的地方，他一个人身兼数职，晚上就住在一楼的保安室里，虽然地方不大，但被他指挥荷包蛋打扫得很干净，房间里面充满了木头和纸张油墨的香气。
这些天看了不少书，尤其是人类历史方面的。
原来一百多年前的那次战争过后，两个国家一直都没有联系，难怪语言不通。
“你拿着我的工作证去买晚餐。”
作为一只有腿的荷包蛋玩偶，它背负了太多。
小荷包蛋抱着工作证，哼哧哼哧跑到自动贩卖机前，爬到刷卡处，选了一份原味营养液，刷了卡。
“滴，您的积分还剩33.”
一瓶营养液三块，拿到工资前，每天只能喝这个。
好在徐妄不挑，对他来说进食只是为了维持生命摄取能量。
然后把饭和工作证都放在轮椅上，推着轮椅回房间。
自从上班之后，徐妄习惯了直立行走，很少坐轮椅，因为上班的地方楼梯和门槛太多，所以这东西就沦为了荷包蛋的代步工具。
“所以现在人类什么都很缺，连住的地方都缩减了大半，周围环境还搞成了这个样子，这我应该怎么下手？”
没有办法，无从下手。
现在他还是需要荷包蛋使者帮忙买饭递水的虚弱神明，连最简单最基础的生命都创造不出来，什么法则都没有效果。
而且，他隐约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法则正在慢慢破裂，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
“要不然，我回去再睡一觉，都用不着几万年，几千年后，又是一个新世界。”他越想越觉得可行。
“我觉得，再让人类继续这么活下去，世界早晚要崩。”
“或者我们把人类灭绝掉，说不定世界会慢慢复苏？”
他是很认真地在商量。
荷包蛋笑着不说话：
您觉得这个想法合适吗？
“你能不能换一个表情，每次看到这个笑我都很想打你。”
“不可以哦，这个玩偶本身就长这样。”
“把你拿出来的时候草率了。”
至少应该找一个高一点的娃娃，能走路的那种，这样干活都方便利索。
“所以，经过这么多天的研究，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徐妄打开收音机，一般这个时间，都会放轻松明快的小调。
“现在是休息时间，不要谈工作。”
前调刚刚结束，人声还没有出来，收音机就卡顿了，只有电流的滋滋声。
他在这里学到了很多有用的生活小妙招，徐妄放下还没动的饭，右手在收音机右上角敲了三下，果然，一阵电流音过后，恢复正常了。
“经调查，三名研究员与此次病人信息泄露有关，据悉，有不法分子混入其中，破坏系统，导致此次的……”
“当事人之一承认，这次行动是一次有预谋有组织的计划，医院还有同党……”
“涉及到此前静默良久的某组织……”
“现在转播审讯情况——”
徐妄想到了给自己荷包蛋的女研究员，还有她不太自然的神态。
“会跟她有关吗？”
下一秒，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无可奉告。”
正是女研究员的声音。
“怎么一直盯着我？难道是终于想到了有关拯救世界的好办法？”
“你不能继续做荷包蛋了。”徐妄神情严肃。
“我本来就不是荷包蛋！”荷包蛋生气了！它要发火了！
“你想要什么样的身体？”
怒火瞬间平息。
真是令人感动，神明居然会主动询问它的想法了，孩子长大了，终于不任性了！
荷包蛋之前在人类社会生活的时间不长，很多记忆是残缺的，初次见到徐妄只觉得很亲切，后来变成了安抚玩具，莫名多出一种对于孩子的怜爱，不自觉带入了长辈的身份，想着神明还只是一个几万岁的孩子，刚刚来到世界上，什么都不懂，自己作为早来了一百多年的长辈，要好好照顾他。
于是，拖着自己小小的身体，端茶倒水推轮椅买饭打扫卫生，照顾着照顾着，终于从之前的慈母心态变成了对着毫无上进心且懒散且有拖延症的倒霉孩子的母亲。终于对神明最后一点敬畏之心也没了。
现在乍一听孩子长大了，有出息了，要回报自己的，在意自己想法了，感动得眼泪都要落下来。
不过玩具是没有眼泪的，徐妄只感觉荷包蛋今天的微笑终于有了那么几分真诚。
“要高一点的，好看一点的，色彩丰富的。”荷包蛋坐在他肩上碎碎念念。
徐妄点头，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
“要轻一点的，好携带的，不容易丢的。”每次都会被忘在保安室内，还要自己迈着小步子辛苦跑去找人。
“还要不容易脏的，好清洗的！”
有时候不小心掉在地上，身上脏了还要自己洗干净，然后被夹在晾衣杆上晒干。
“现在玩具店应该还没关门，我们去看一看。”
荷包蛋感觉不太对，为什么一定要去玩具店？
“我们去那边看！”荷包蛋坐在他肩膀上，看着展柜里面精美的人偶娃娃，非常心动。
“好。”徐妄则是看中了那家玩具店门口的折扣区。
“这个兔子怎么样？”
“太粉。”荷包蛋盯着后面的展柜，又看了一眼价格，心灰意冷。
“这个乌龟？”
“太蠢。”
“这个仙人掌？”
“刺太多。”
一人一蛋挑挑拣拣，直到太阳落山都没有选出满意的。
“天快黑了，先回去吧。”
这里跟主城不同，天黑之后只有几个老旧的路灯半亮不亮，一闪一闪的。据说都几十年了，但一直没有修，也不准备建新的。
没走两步，周围却亮了很多。
“今天晚上怎么这么舍得花钱？”
“说是博物馆里有几样东西要拍卖，几个主城的富商少爷们都来了，让人把这里的路灯商店里面的灯都打开，电费是他们报销。”
“真是奢侈啊，今天一晚上的都能够我们这儿用两个月。”
“博物馆的东西不是政府的吗？还能拍卖？”
“只要给的多，政府可太乐意了。”
“小徐！”馆长看到徐妄，三步并两步跑过来，“正找你呢，展馆那边缺人，我们这边值夜班的同事都过去了，估计还是不够，你也去帮忙。”
“主城的人来了？”
徐妄觉得有点奇怪，之前没有任何消息，怎么突然就来人了。
“是啊，我听展馆的人说，本来他们是准备下个月再开始招募志愿者，没想到人这么快就来了。”
“哦，你别担心，有加班费，这个不会少。”
“好的，我现在去。”他立刻回头，把准备逃走的荷包蛋揣进口袋里，休想一个人偷偷回去躺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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