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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这日恰是月末的休沐,时临安难得窝在时府。她坐在躺椅中,一面吃着杏脯,一面在窗外透进的和暖的春风中昏昏欲睡。
傅玉璋跪坐于书案前,悬腕提笔,不知在写甚。
过一会儿,宣纸中已落满字迹。傅玉璋放下笔,转过头,瞧见了脑袋一歪,沉沉睡去的时临安。春光照得她颊上有淡淡的绯色,似廊下摆的开得正好的重瓣芍药。
前几日,他去了趟太学,无意中听见年青的士子商量,要去秦淮河边的花市买一捧芍药花,送给心仪的小娘子,正合《诗》中的“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一句。
于是,自太学归来,傅玉璋叫来点杠,给他一包散银,吩咐买它几十盆芍药,定叫时临安去哪处都能瞧见。她这几日有些沉闷,却不愿说是因何,傅玉璋想叫她高兴。
自然的,忧心自个的姻缘之余,傅玉璋也关心下属的境遇。
“你与月琅达处得如何?匀你几盆,你去送她?”他好心道。
谁料,点杠听完更是郁闷,“殿下,月琅达几日前回了恩城,没叫我送。”他答完,便如霜打的茄子般,垂着头取了钱袋办事。
傅玉璋微微愣住。这几日,他将心神都放于青州府的私盐一案,月琅达回了恩城的事,他当真不知晓。
他有些意外,那个天真,任性,甚至有些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竟有勇气,有魄力回到恩城,继承月氏世代传下的土司之位。
只是…她与点杠,倒是可惜了。
傅玉璋替时临安盖上毯子,又捡起掉落地上的杏脯。
这时,越叔叩门,傅玉璋走了过去。
越叔本是来找时临安,却不想应门的是傅玉璋。不过,这些时日,太子殿下常过来,他总算有些适应,这位东宫时不时地出现在面前。
“殿下,豫王妃来了,说是要见小姐。”越叔道。
叶九玉来寻时临安?
傅玉璋不免问道:“此前,她可曾来过?”
“不曾,是头一回。”
许是听到二人的说话声,时临安悠悠转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也未起身,仍是躺在椅中,问道:“越叔,何事?”
越叔站在书房门口,又禀了一回。
傅玉璋走回去,伸出手,递给时临安,“要不要打个赌?”他道。
时临安任由他将自个拉起,“赌什么?”
“赌叶九玉寻你,是要见孤。”傅玉璋将她鬓边的乱发抚到耳后。
时临安思虑一番,“不赌,”她道,“我的赢面甚小。”
于是,赢面甚小的时临安收拾好形容,去前院见了叶九玉。不多时,她又走回,连道:“幸好未与殿下打赌,可叫殿下猜着了。”
“我见叶九玉带了一匣书信,怕要与殿下谈一番往昔。”时临安道。
傅玉璋正在赏花,闻言掐了一瓣芍药,递到她掌心,“孤送了一院的芍药,你得悉心照料,莫叫它们被醋味淹了,反减了花期。”
时临安听出来,他在打趣自个。
她将掌心的芍药别在傅玉璋的衣领间,“我一人可照料不来,需殿下惜花,才得始终。”
傅玉璋也未将衣领间的芍药花瓣取出,“去吧,”他笑道,“孤估摸着时辰过来。”
叶九玉来时府请时临安代寻傅玉璋,自有她的缘由。一来是她已是豫王妃,贸贸然去东宫寻大伯哥,于理不合;二来,上巳宴中,她见傅玉璋难得慌了神色,跑去救人,她不傻,自然瞧出傅玉璋对那人的看重,而那人,恰是时临安。
叶九玉思来想去,托时临安做了中人。
时临安亦未辜负她,不多时,自“宫中”秘密请来了傅玉璋。
时临安屏退一众下人,这才将叶九玉请至前院花厅,合上门扉后,又打开一页窗扇,由自己与点杠守在了外头。
不多时,傅玉璋走入花厅,与叶九玉分坐长案两侧。
叶九玉望着傅玉璋,久久说不出话。
一时间,纷乱思绪涌上心间,也缠在心间。
叶九玉想,书信是假的,可她见傅玉璋的一面又一面是真的,傅玉璋送她的白狐皮围脖是真的,和敬皇后送她的衢山暖玉,也是真的。
要她如何放下恁多的意难平?可事到如今,她又如何能够任性,不去放下?
“太子殿下,臣女本不该叨扰,”在他面前,她不想自称“臣妾”,她只想做他们初相识时,那个天真快活的少女,“只是有些心结难解,只好请来系铃之人。”
傅玉璋为她注上半盏清茶,“无妨。”他道。
细说来,是他对不起叶九玉。
因不想过早娶妃,他随手取出叶九玉的画像,说了些荒唐的话,以此搪塞和敬皇后。后来,和敬皇后薨逝,他又任由傅玉书冒充自个,惹得叶九玉情深,亦是想借男女之事,报复求而不得的傅玉书。
如今想来,他们两个大男人,明刀明枪地不斗,反叫无辜的女子陷入局中,误了一幅姻缘,这是他的罪过。
“九玉知道,殿下从未见过这些书信,”叶九玉推过匣子,匣中有泛黄的书信,“殿下可想一看?”
傅玉璋垂下视线,看了半晌。许久,他才伸出手,取过一封。
这一封信,似写在和敬皇后去后不久。
“太子殿下,臣女知晓殿下心中沉痛。臣女的母亲是九江人,曾道只需取十二月令的当值令花,于十五日月上中天之时诚祷所念之人千遍,所念之人即可入梦。臣女已为殿下祝祷,愿和敬皇后入殿下之梦,殿下可曾见到?”
和敬皇后是五月走的,在五月集齐十二月令花,何其不易?
这样澄澈的心意,傅玉璋不敢再读。
“九玉,对不起。”他终于说出迟了许多年的歉意。
叶九玉却已泪落满面。
“殿下是否觉得,臣女不知廉耻?已是豫王的妻子,却还要与殿下说这些。”她深蹙眉,唇却倔强弯着,“可是,臣女不甘心,这是臣女最真挚的情意,它不脏,不是见不得人,我希望,那个本应知晓的人,能够看一看。”
她的泪如珠似玉,落了满襟。
面对如此深情,傅玉璋微阖上眼,并不敢看她。
叶九玉似将这些年的情,这些年的怨都融入泪中,淋漓地落在他面前,既是圆了自个的一厢情愿,也是断了最后一分念想。
渐渐地,她终于止住泪。
叶九玉揾了揾红肿的眼,又深深吸入一口气,缓下过于紧绷的嗓音。
她说出来此的真正目的。
“殿下,臣女可否用这一份情意,用救下时郎中的微末功劳,求殿下宽恕我阿娘一命。”
叶九玉虽不知叶澍之犯了何事,可她明白,东宫与袁氏的斗争中,叶澍之作为袁氏的一员大将,早已将傅玉璋得罪透。叫傅玉璋宽恕他,并不现实。
可阿娘只是深闺妇人,从不插手前朝的风云。她不想叫阿娘也没了性命。
因而,她腆着脸,告诉傅玉璋年少之事,只想求他饶恕阿娘。
“求殿下,宽恕我阿娘一命。”叶九玉艰难地伏下身子,欲行稽首大礼。
傅玉璋不便扶她,高声唤道:“霁春。”
时临安立在屋外,早听到叶九玉的哭声。可自漏出的只言片语中,她并不能拼凑出二人真实的过往,因而只一颗心被那哭声浸得沉沉的,思绪却不知飘向何方。
听到傅玉璋唤她,时临安忙拾好心神,理了理衣袖,这才躬身走了进去。
一进花厅,时临安便瞧见半伏于地的叶九玉。傅玉璋递了个眼神,时临安会意,忙去扶起大着肚子的叶九玉。
“此案尚未审查,不知晓你母亲是否牵涉其中。”傅玉璋沉声道,“若查明与其无关,孤答应你,不做牵连,可由你侍奉。”
听闻此言,叶九玉又落下泪来,“多谢殿下,谢殿下。”她仍欲跪下,却被时临安死死搀住。
话至此处,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说尽。
叶九玉借了时临安的妆台,重新整理了形容。
离去时,傅玉璋立于花厅前,远远送她。
叶九玉看到他的身影,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来。
“殿下,还有最后一问,若此时不问,臣女怕再无机缘相问。”叶九玉行了一道叉手礼,说道。
傅玉璋颔首,“你问。”
叶九玉弯起唇,唇边有一粒梨涡,那一刻,她好似变回七八年前,不知愁的少女,“那时候,殿下心中可曾有过我?”她问道。
许久,傅玉璋直视那一双泛着水光的眼。
“抱歉。”他终于道。
说好了不再哭的,叶九玉还是没有忍住,又落下一道清泪。她深深地一闭眼,将磅礴涌上的泪意忍下。
亦是许久,她对傅玉璋行了最后一礼,“多谢殿下告知,”她唇边的笑多了一分释然,“绸缪束薪,三星在天。愿殿下得与心上之人早结良缘。”
“此后,九玉再不叨扰。”
叶九玉离去后,傅玉璋与时临安回了书房。
时临安听了傅玉璋所说的二人的前尘,心中却有不同的感悟。
她想,方才叶九玉哭的,不只有年少情意不被人知的不甘,或许还有不明情之所向究竟是何人的迷茫——
她所以为的情意,一半来自与傅玉璋的相交,一半却是与傅玉书的书信往来。所以,一个人的情意可否分做分明的两半,赋予不同的二人?
时临安心有挂碍,难免在此处多想了几分。
一直到傅玉璋唤她,她才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他问道。
时临安摇了摇头,没法说。
另一旁的点杠已撬开叶九玉带来的信匣的夹层,露出其中的另一沓信件。
时临安取过,只读了几行,便变了神色。
叶九玉也是,一夜长大。
在处理叶九玉一事中,男主肯定是有错的,所以,后面也活该他被虐(就剧透到这里了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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