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来到城市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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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山林，翻越田野，横跨长河，风带着艾霖一路南下，来到一座城市。
与艾霖熟悉的现代都市相比，这个城市虽然庞大，但地上扔着垃圾，污水肆意流淌。绅士乘坐马车，平民衣着破旧，远处是铁轨，火车冒着烟，发出轰鸣。
风刮上屋顶，顽皮地吹乱烟囱里冒出来的烟，呛得艾霖咳嗽。她气呼呼地打了风一下：“我还在你身上呢！”
风哈哈大笑，毫无改过的意思：“好玩嘛。”
艾霖更生气了：“你觉得好玩，我觉得不好玩！”
风心虚：“好吧好吧，我不应该捉弄你，你放心，没有下次了。”
“那最好。”艾霖俯视着地面的人类聚居地，住在这里的多是西方人，没有她熟悉的亚洲人。
现在是什么时代？十八世纪？十九世纪？亦或，二十世纪？艾霖不熟悉历史，早已忘记火车何时发明。
她觉得这个世界不是她认识的地球，尽管这里有很多事物跟地球相似。
“你好像对人类很感兴趣。”
风扭头看她。
“抱紧我，艾霖，让我带着你在人类的城市转一圈！”
“好的，谢谢。”
艾霖张开双手拥抱风，发丝在气流中飘舞：“你吹慢一点，别太急。”
哗！在她说完话前，风已经迫不及待地刮出去，吹得别人晾晒的衣物差点掉在地上。
幸好风就算神奇到能和她交流，也不能违背物理规律，否则，风肯定会变成暴风、飓风，呼啸着席卷整个世界。
感受着风的速度，艾霖一边打量陌生的城市。
女巫西比尔能预知未来。
只是，她预知了艾霖的风朋友，预知了艾霖、芦苇妹妹处在男巫的童话舞台上，却不能预知童话的剧情。
她告诉艾霖，做自己想做的，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这句话太模糊了。
艾霖思考许久，认为自己做得越多，影响力越大，对童话剧情的破坏力越大。唯一的问题是，她，一根芦苇……哦，现在她是一只植物精灵，要怎么对庞大的世界产生影响？
也许她应该找一个位高权重的人……
城市里有巍峨的建筑，风接近其中一座，艾霖认出这是教堂。
她随着风进了教堂，又从教堂里出来，飞到附近的另一座建筑，看到几个穿着得体的男人。
他们好像在商量什么大事，艾霖扯了扯风，风载着她在建筑物周围转圈。
“难道你们不觉得教堂太多了吗？”一个拿烟斗的男人说，他的烟斗是金做的，镶嵌着宝石，短胖的手指上戴着很多闪耀的宝石戒指，可他胖得宛如一只球，“万能的神不能给我们钱，我们的钱都是自己赚的！教堂占有那么多土地，盖了那么多教堂，为什么不能卖几块土地给我们，让我们修建工厂呢？”
“哈哈，你赚的钱是神给你的，牧师们总会这样说。”另一个高瘦的中年男人端着酒，神情阴暗，捏着嗓子说，“你不信神，你会破产，变成穷人。”
烟斗肥男发出嗤笑声：“穷人遍地都是，给教会上供的穷人更是多得数不清，我没见过哪个穷人因为信神变得富裕起来，只见过上供后变得更穷的可怜鬼。”
高瘦男斜着眼睛打量他：“你觉得神是假的？”
烟斗肥男连忙摇头：“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我想，既然牧师们说神爱我，那么神应该把他的土地分几块给我！我保证，我拿到土地，绝对是神座下最虔诚的信徒！”
没说过话的老头看着街上的行人，微微咧嘴，像是笑了：“神在天国，人在凡间。”他转过头对烟斗肥男说，“你不是有份报纸吗？神的信徒落难，你应该把这件事写在报纸上，让神知道，神才能拯救信徒。”
得到他的提点，烟斗肥男眼睛亮了：“是啊，说得对！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好主意呢？我这就去报社！”
烟斗肥男匆匆离去了，仍在房间里的老头拿起酒，和高瘦男碰了碰杯子。
“叮~”
两个人相视一笑。
高瘦男说：“致敬明天的报纸！”
窗外的艾霖托着下巴飞过，若有所思。
她讨厌教会，乐得看教会被针对。可是窗内的老头、高瘦男、烟斗肥男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她不是很想跟他们合作，利用一下他们倒是可以。
“呼呼——”
风带着艾霖刮走了。
艾霖跟别的风打招呼：“你好啊，我是艾霖。”
“是你呀？”别的风听过她，“你不是一根芦苇吗？”
“我变成植物精灵了。”艾霖笑吟吟地说，“所以我离开家乡，来这里旅行。风啊，你在这座城市生活多久了？我想了解这座城市。”
“嘿，你找我可找对了。”那位风说，“我一直在这座城市刮来刮去，这里发生的事我都知道……”
“你知道的没有我多！”艾霖乘着的风不高兴，“我去过很多地方！”
风和风吵起来，甚至想打架。
多亏了艾霖，它们没有打起来，很快言和，成为好朋友。
由此，艾霖也得到了教会的情报。
教会在城市里的势力很大，即便是国王、大臣，都要信仰神、尊敬神的牧师。
对，艾霖来到的这座城市是王都，穷人多，富人多，大臣多，平民多，牧师同样不在少数。这是一座繁华的城市，有人认为它光明且正义，有人认为它黑暗又邪恶。
在风的陪同下，艾霖逛遍城市里大大小小的教堂，对教会的感官从讨厌变成憎恶。
天黑后，艾霖潜入报社，对笔施展了一个神奇的巫术。
笔自己站了起来，在纸上刷刷刷写字。
次日，报社的人见到纸上满满的字，仔细一看，吓了一跳。
牧师们竟然这么恶毒？
先不说报社的震惊，此时艾霖遇见一个哭泣的女孩，那女孩看得见她，抽泣着问她：“你是神派来拯救我的吗？我爸爸总是打我，我好疼，呜呜，我很怕疼，不想被打，你让他别打我好不好？”
女孩身上有淤青，艾霖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她落在女孩的肩膀上，问：“你妈妈呢？她为什么不保护你？”
女孩擦眼泪，望着小小的精灵，声音哽咽：“妈妈……爸爸也会打妈妈，妈妈……妈妈不喜欢我……没有人喜欢我……”
并不是世上所有的母亲都喜欢孩子。
准确地说，世上很多的母亲不喜欢女孩。
艾霖做人的时候，也得不到母亲喜欢，她更同情女孩了，柔声说：“你可以喜欢你自己。讨别人喜欢很难，讨自己喜欢却很容易。”
女孩不由得怔住了。
自己喜欢自己？
她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她想，她会喜欢她自己吗？
低下头，女孩看着自己又脏又破的衣服，止住的眼泪顿时掉了下来：“我……我一点也不喜欢我自己！我笨，不聪明，不机灵，火柴总是卖不出去……”
艾霖叹息：“人最喜欢的是自己，你也一样。”
女孩听不懂。
艾霖变出一块糖，问：“想不想吃？”
女孩吞咽唾沫：“想……”
艾霖说：“你不喜欢你自己，为什么想让自己吃糖？你如果讨厌一个人，会让那个人吃糖吗？”
“啊？”女孩睁大了一双眼睛，感到迷惑。
艾霖笑了，把糖塞到女孩嘴里：“你其实很喜欢你自己。”
含着糖，女孩胡乱点头，尽管她不太懂，可她觉得艾霖没有说错。
她对艾霖露出笑容。
艾霖的心情好了一点，说：“我不是神派来的，我是一个普通的植物精灵，跟神没有任何关系。”
女孩惊讶：“你……你不是来拯救我的？”
艾霖摇摇头：“当然不是。”
女孩失望地说：“我不够虔诚，所以神不回应我。”
这样的话不应该是孩子说的，艾霖对教会、对神的憎恶更深了一分，说：“神如果爱你，便不会让你的爸爸打你。”
“啊？”女孩傻眼了。
“神如果爱凡人，世界会是美好的。”艾霖说，“你不会饥饿，不会感到寒冷，也不会有人说你笨，你是幸福快乐的，不需要神的拯救。”
“是、是吗？”女孩不愿意相信。
“是的。”艾霖戳破她的幻想，“神不爱你，不爱凡人。”
女孩觉得嘴里的糖都不甜了。
不，糖是甜的，她爱吃。
她问艾霖：“神不爱我们，我们怎么办？”
艾霖反问：“你的爸爸不爱你，你的妈妈不爱你，你怎么办？”
女孩回答不了。
她太小，她是个懵懵懂懂的孩子。
艾霖替她说：“他们不爱你，你为什么爱他们？你的爸爸打你，你应该打回去，让他知道挨打有多疼，他才不会打你。”
“我……”女孩握紧了小拳头，“我的力气……没有爸爸那么大，爸爸很可怕的……”
“你有我呀。”艾霖说，“我能让你的力气变得很大，比你的爸爸还大。”
“可是，”女孩望着艾霖，一脸迟疑，“我打爸爸，爸爸以后真的不会打我吗？”
“不会的。”艾霖肯定地说，“你怕疼，你的爸爸也怕疼。你用力地打他，让他疼得哇哇叫，我敢保证，他以后绝对不敢打你！”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来到城市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