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乔治娅的冒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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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人是谁？”艾霖的心猛地一跳，产生了不妙的联想。
“好香呢，是咖喱！”风围着乔治娅和艾霖转圈圈。
艾霖闻到风沾染的血腥味，很淡。
风说：“死的人不认识，我很少到这里来。我要换咖喱香味了！嘻嘻嘻，看我钻进屋子去！”
这时候，屋子里传出年轻女人警惕的声音：“谁在外面？”
乔治娅听不到艾霖和风的交流，只是觉得风在身边吹着，凉爽舒适。从家走到这里，她出汗了，有点热。
敲门得到回应，她大声说：“我叫乔治娅，想学认字！听说玛吉女士愿意教我，我就带着钱来找她。”
“明天再来，现在我没空！”女人说。
“好的，明天什么时候？”乔治娅问。
门里响起一阵脚步声，喀嚓一声，门锁被打开，门跟着敞开，一位拿着厨刀的女士出现在乔治娅面前。
她身上有浓重的咖喱气味，系着镶花边围裙，戴着头巾，耳侧露出一缕棕色卷发，将皮肤对比得格外苍白。
被她锐利的眼神审视，乔治娅不由自主地后退，暗暗做好逃跑的准备。这位女士气势太强了，仿佛威严的长官，又像调配诡异魔药的女巫，乔治娅隐约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本能催促她远离。
“你是一个人来的，女孩？”女士把对准乔治娅的刀子对准别处，扬起一抹礼貌的浅笑，“早上好，我是玛吉，你愿意来点咖喱炖肉吗？”
屋子里涌出的咖喱香味浸染空气，香极了。乔治娅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仰起脸望着变得友好的玛吉：“闻起来好香啊，我——”
想尝尝！
只是她话未说完，玛吉女士脸色一沉，很不高兴地抱怨道：“我往锅里加了太多咖喱！炖肉非常难吃！女孩，我不是请你品尝咖喱炖肉，我只是需要你帮我扔掉一些。”
于是，乔治娅带走一大盘咖喱炖肉。
她没吃过咖喱，这是远东的香料，从海上运来的，很贵。
用手指沾了一点咖喱放进嘴里，乔治娅纳闷：“艾霖，我觉得挺好吃的，把它扔掉太可惜了。”
艾霖说：“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肉。”
乔治娅好奇，打量着炖肉，忍不住猜测它来自什么动物。
牛？羊？猪？鸡？鸭？鹅？
应该不是。
“喵！”
突然一声猫叫，乔治娅看到一只黄眼睛的黑猫，矫健敏捷，像一道闪电从她的视野中划过，转眼间消失在复杂的城市建筑里。
她被黑猫吓了一跳，拍着心口，说：“刚才我差点把咖喱炖肉扔掉了。”
艾霖咯咯笑。
乔治娅跟着笑了，不一会儿，她灵机一动：“艾霖，玛吉女士该不会用咖喱炖猫肉吧？也许是狗肉？”猫和狗在她看来都是凶恶且狡猾的动物，她没想过吃它们，“我总觉得玛吉女士有一点可怕。”
“是有一点点。”艾霖赞同，“所以她做的咖喱炖肉你不要吃。”
“好可惜。”乔治娅说，“但我听你的，你从来没出过错。”
她们扔掉香喷喷的咖喱炖肉，打算买菜带回家，让罗拉做好吃的。
从残留着垃圾的街道走过，乔治娅听到人们讨论新闻，说的好像是牧师们过着贵族般奢侈的生活，虔诚的平民信徒却吃不饱，没钱看病，最后凄惨死去。
还有人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讲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悄悄竖起耳朵，乔治娅听到人们的窃窃私语。
原来是教会的牧师喜欢漂亮小男孩。
她感到不解，讨论这个用得着偷偷摸摸？
漂亮的孩子谁见了都会喜欢。
她去年见过一个金发碧眼的贵族少爷，他很好看，像木偶娃娃。可他太高傲了，她想知道，他摔在泥泞的地面弄得浑身脏兮兮的时候，是不是也那么高傲冷漠。
也许牧师会把漂亮小男孩放在玻璃橱窗里展览？
乔治娅咧嘴一笑，如果真是那样，她也喜欢。
正想多听点牧师的新闻，乔治娅听到街上的人们发出喧哗声，她急忙看去，只见一位牧师带着一群骑士，像是抓捕女巫一样气势汹汹地赶来。
她急忙躲开，可骑士们已经冲来了，为首的女骑士魁梧得像一头熊，猛地投出一个黑色的圆盘。霎时，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天而降，乔治娅就像琥珀里的虫子，和空气一起被凝固，完全无法动弹。
“艾霖！”她小声呼唤。
“我在这儿。”艾霖摸了摸她的耳垂，“不要害怕，乔治娅，保持冷静。”
“嗯！”乔治娅的心跳得很快，难以冷静。
骑士们行动自由，把乔治娅和附近的几十个人全部抓住，无形的力量这才解除。
悬在空中的圆盘落下，被女骑士接住，她随意地瞥了一眼紧张害怕的乔治娅：“这么小的孩子能知道什么？滚一边去！”
粗暴地把乔治娅推开了，乔治娅踉跄着，差点摔倒。
顾不得抱怨，乔治娅稳住身体，看也不看失去自由的别人，拔腿就跑。
跑出老远，她喘着气躲在一堵墙后，话说得断断续续：“艾、艾霖，你……还在吗？”
“在的。”艾霖说。
乔治娅摸向自己的肩膀，碰到艾霖，提起的一颗心才缓缓放下。
——她放心得太早了。
“轰——”
骤然一声闷响，好像惊雷砸下，大地随之震动，墙上扑簌簌的掉了尘土下来。倒霉的乔治娅被尘土飘进眼睛里，一边揉眼睛一边流泪。
等到视线恢复清晰，她小心翼翼地探头，窥视街上的牧师和骑士们。
噢，她看到街道上出现一个大坑，白色的烟雾弥漫。站着的骑士若隐若现，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骑士在哭泣、呻/吟，他们断了腿、断了手、断成两截，看起来凄惨极了。
乔治娅不关心他们。
她找到熊一样壮的女骑士，对方没事，拿着锋利的剑护卫在牧师身边，神色警惕。下一刻，乔治娅和女骑士对视，她敢肯定，女骑士看到她了。
心跳瞬间加速，乔治娅躲回墙后，张开嘴巴喘气。
好可怕！女骑士比玛吉女士还可怕！
“敌袭！”乔治娅听到了喊声，似乎是女骑士，她又悄悄地探头，被惊得捂住了嘴巴。
天啊！那是什么？
一位全罩在黑斗篷里的神秘人突然出现，好像一个飘忽的鬼魂。
无论是女骑士还是牧师，都没有发觉神秘人悄然逼近，当神秘人被发现，牧师身上已经扎了一刀，是神秘人动的手。
唰的一声，神秘人拔/出刀，血液喷溅，牧师甚至没反应过来，神色仍是茫然的。
女骑士倒是反应快，大喝一声，长剑劈向神秘人。
可神秘人完全没有躲避攻击的意思，发出诡计得逞的怪笑，被长剑劈中脖子。
乔治娅以为自己会看到神秘人的脑袋掉下来，却猜错了。握着染血刀子的神秘人就像烟雾一样没有实体，长剑劈了个空，什么也没有留下。
怪笑声仍在乔治娅的耳朵里，戴着斗篷的神秘人仿佛在嘲笑所有人，她的烟雾身体正慢慢消散。
“砰！”
一颗子弹射出，结果和长剑一样，根本碰不到正在消失的神秘人。
全副武装的卫兵们赶来了！
乔治娅看着神秘人彻底消失在街道上，不敢久留，跑步离开。
她可不想像刚才那样被当成犯人抓起来，女骑士能放过她一次，未必会放第二次。
不知道跑了多久，乔治娅跑到市场，大口呼吸着停下，压抑不住兴奋：“呼呼！呼呼！艾霖，那个人……她好酷！虽然她很坏，但我觉得她特别酷！”
警觉地扫视四周一眼，她小小声地说：“我说的她，是刺客，那个杀了牧师的刺客。她肯定是女巫！会吃小孩，会散播瘟疫的女巫。”
想起女巫们的恐怖传闻，乔治娅更加警觉了。
看到抱着孩子来买菜的女人、卖菜的大婶、聊天的小姑娘、摆摊的老婆婆，都怀疑她们是女巫，在暗暗地盯着她看。
艾霖忍着笑，说：“她们是普通人。”
对乔治娅来说，艾霖是不会错的，她收起警觉，吐了吐舌头，直起身，扬起下巴，走向卖蔬菜的菜摊：“你的南瓜怎么卖？”
带着食材、南瓜派的菜谱，乔治娅回家。
路上，她又看到骑士们，还有卫兵们，墙上张贴了几张新的通缉令，以及教堂和王宫的告示。
说是城里发现女巫活动的线索，一些人被指证与女巫有关，已经逮捕入狱了。少数几个逃走的，市民们如果见到，举报了能拿到一个金币。
一位骑士大声说：“女巫都是亵渎神的异端！与女巫为伍的都是叛逆！无论是什么人，只要与女巫勾结，都会被抓起来绞死！”
被骑士保护的牧师扫视人们，冷漠地说：“伟大的神不容冒犯！狡诈的女巫都会死，都会下地狱，永远被惩罚，永远痛苦！神绝不会怜悯他们！绝不会宽恕他们！”
乔治娅也想赚金币。
盯着通缉令上的画像，她看了又看，分辨不出画像上通缉犯的外貌特征。中午的阳光变得毒辣起来，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看到高处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晃到了她的眼睛。
旁边有人说：“那是快乐王子的像！他站在高高的圆柱上，满身贴着纯金的叶片，眼睛是两颗珍贵的蓝宝石，剑柄上镶嵌一颗红宝石。小偷爬不上圆柱，只有鸟儿能飞到圆柱上。嘿！小偷想偷金子和宝石，鸟儿只对虫子和种籽感兴趣。”
“哇！”乔治娅眯着眼睛打量快乐王子，“他那么有钱，那么快乐！可他不用吃不用穿，也不用住房子，他拥有的宝石和金子只是装饰品，没有一点用。”
撇了撇嘴，乔治娅不懂，为什么人们会把宝石和金子送给不需要它们的快乐王子。
想着待会儿能吃到南瓜派，她哼着轻快的小曲，回家去了。
坐在她肩头，艾霖舒展眉梢，终于想起快乐王子为何让她感到熟悉。
上辈子做人的时候，她看过快乐王子和燕子的童话。她觉得这则童话没意思，因为两个主角都不是女孩，而她想看女孩的奇妙冒险，想看女孩探索未知的世界。
对了，童话里的燕子，她记得它是善良的，怎么她遇到的公燕子一副普信模样？是她阅读童话时年纪太小，没注意到公燕子普信得令人厌恶，还是教会男巫的童话，跟她记忆中的《快乐王子》不一样？
艾霖没有深思。
男巫养的一群公燕子普信又猥琐，《快乐王子》的作者性别男，把燕子写得普信又猥琐是很正常的，毕竟男人完全不懂也完全不会尊重女人。
如果他们懂，如果他们会，乔治娅不会被爸爸殴打，不会被妈妈冷漠对待，她前世也不会遭遇职场性别歧视和性/骚/扰。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乔治娅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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