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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块滑板 ...

  •   傅荆将面端上桌,看菜还没动,跟大家道歉:“不好意思,这面做地慢了些。”
      李祈年“哎”了一声,拿起筷子准备开动,“这有什么好抱歉的,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哪会在意这些。”

      周琍跟着附和:“对啊,也不是很饿。”
      他们表面替傅荆解围,实则是帮庄芝。一股暖流留至心中,她吸了两下鼻子,跟随傅荆坐下来。

      “开动吧。不过嫂子,太可惜,你没有这口服了。”李祈年夹起一块海参,抬起来给庄芝看了一眼,才放进嘴里,模样欠揍。
      孟穗在下面揪了一把他的大腿,“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其余四人笑起来,孟穗看起来比较识大体,跟李祈年倒是般配。

      庄芝看着盘子里干巴巴的面,又看向桌子正中间的山珍海味,瞬觉没味,一根根挑着。
      “不想吃吗?”傅荆看她胃口不好的样子。

      庄芝摇头,毕竟是特地给她做的面,“不是,只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是我不好,没有跟节目组说。大家来海边,海鲜是要吃的,不想扫他们兴。”傅荆说着端起自己盘子,“来,我陪你吃面。”

      他将面夹起一大半到自己的盘子,看样子庄芝也不太吃得下,夜里饿了再做宵夜就是。
      周琍盯着傅荆这二十四孝好老公的样子,不由笑难自禁,“你这也太夸张了。”

      庄芝看他们注意到了这里,不禁脸上烫起来。“你自己吃吧。”
      傅荆淡然一笑,“我也海鲜过敏,不能吃。”

      夸张。
      过于夸张。

      饭吃到一半,节目组递过来一张卡片。
      周琍接过,给大家念出来,“做游戏了啊,你有我没有。说出一个你做过,但是觉得其余人没有做过的事情。其余人没有做过的话,就要掰下一根手指,做过则不用掰。全放下的则为输,需要接受惩罚,惩罚内容嘉宾自定。”

      老综艺游戏了。
      周琍率先起个头,“那就先从我这里开始了啊,大家伸出手。我曾在一个月里瘦了三十斤。”

      话落,五人都放下一根手指。
      周琍非常满意,开局不错,“下一个。”

      陈响:“我曾为了追某人,在她家门口等了一个月。”
      还是老男人会,既秀了恩爱,又赢了游戏。

      依旧是五人都放下手指。

      李祈年来了兴趣,“这必须得展开讲讲啊。”
      陈响看了一眼周琍,笑了一下,说:“当初追她,不同意,躲我。没办法,只能去她家堵人。”

      “这么猛。”
      “哇!”

      周琍急忙将这个话题拉下帷幕,“下一个,下一个,李祈年!”

      李祈年:“我认为我是一个帅哥。”
      众人:“......”

      孟穗嫌弃道:“你自己放下吧,真是丢人。”
      李祈年辩解:“你们都认为自己是帅哥?”

      “有什么不可以吗?”
      “放下吧,放下吧。”

      李祈年不情愿地掰下一根。

      孟穗:“我掉过粪坑。”
      “......”

      其余人看着面前的菜,瞬间没了胃口。
      为了赢也不至于这么拼吧?

      李祈年太阳穴发疼,“这就不必展开了,我们相信你。”

      庄芝:“我获得过全赛会金牌。”
      李祈年立即打断,“这不算啊,不算,属于作弊了,不能说自己跟自己职业相关的。”

      一直沉默的傅荆开口维护,“怎么不算了?有这个规定?到我了,我拿过最佳男主角。”
      “......”

      李祈年深叹了一口气,输了呗。他往椅背上靠,问:“说吧,惩罚是什么?”
      周琍立即开口,“跟你最近正在合作的导演打一个电话,说‘儿子或者女儿,爸爸想你了。’”

      “???”
      玩这么大,这谁还敢输?

      庄芝不禁小声问傅荆,“这真的没有剧本吗?”
      傅荆摇头,“想什么呢,没有。”

      李祈年满脸黑线,但他向来是个玩得起的人,大不了明天他喊爸爸。
      “李周导演,最近正在拍他的电影。”

      他翻出通讯录,拨号后,开了免提。
      大家屏息以待,客厅里只有手机传来的“嘟嘟”声。

      接通。
      “喂?祈年?”

      “儿子,爸爸爱你。”李祈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几秒后,客厅里发出一阵爆笑。
      旁边的工作人员也跟着笑。

      综艺,就要请这样敢玩的人才好玩。
      李祈年的手机又响起来,他看向屏幕,是李导。他起身跟众人说道:“我出去解释一下。”

      周琍朝他比了个大拇指,这小子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李周,导演界的泰斗。傅荆拿的第一个最佳男主角,就是他的电影。

      李祈年出去后,大家还在笑。
      良久,才平复下来。

      也就周琍和孟穗笑得最欢,陈响笑容不大,但也一直咧着嘴角。
      庄芝不知道是谁,但看得出来是个大人物,也跟着他们笑。

      傅荆就扯了扯嘴角,过淡。
      他支着脑袋看庄芝,“你知道是谁吗?”

      庄芝诚实摇头。
      她的反应让傅荆笑起来,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你老公拿的第一个奖,就是这个导演的作品。”

      “那他肯定很厉害。”她不懂这些,只能这样回应。
      “是厉害,但你为什么从不看我演的电影?”这件事一直闷在傅荆心里,庄芝从未看过他的任何一部电视剧和电影,从刚在一起就是。别人男朋友如果是影视工作者,女朋友肯定会为了多了解对方一点,看对方的演的戏。但庄芝不会,甚至会主动跳过。

      庄芝反问:“为什么要看?”
      “你说为什么?”他这话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拍戏肯定避免不了搂搂抱抱,吻戏这些,我为什么要看。”庄芝无语。
      这番话成功取悦了傅荆,却也把他的话堵在了嗓子口。

      纵然他从来不拍吻戏,但其他肢体接触的亲密戏是避免不了的。虽然他已经竭力去规避了,甚至很多时候提前跟导演探讨,但是有些为了电影效果确实改不了也删不了。
      他靠地越发近,眼神似一汪清潭,“你怎么从来不跟我说?”

      庄芝垂眸看他逼近的脸,偏过头,“这不是你的工作吗?我能理解。”
      “那你接受吗?”傅荆继续问。

      “这是你的工作。”庄芝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又重复了这句话。
      傅荆的右手撑在她的椅背上,左手则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扣桌面,“哦,不接受。”

      庄芝下意识反驳,“我没说不接受。”
      “你的反应告诉我,你是不接受的。”傅荆直起身,看向门口面色沉沉的李祈年,问道:“怎么样了?”

      “没事,就是一顿饭的事。”李祈年坐下,兀自喝了一口水后,眼神又恢复光亮,“再来,我就不信了。”

      时间还早。
      众人都同意。

      于是又开始了新的一局。

      周琍:“我吃过鼻屎。”
      这游戏越来越离谱。

      陈响:“这世界已经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
      周琍哼了一声,“你了。”

      陈响:“我被内裤套过头。”
      “......”

      陈祈年惊呼:“这能播?确定能播吗?但请展开,愿闻其详。”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陈响摸了一把脸。见众人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神色不禁有些糗,“就是大学时期跟室友打赌输了,套头在楼下走了一圈。”

      众人又大笑起来。
      这下连傅荆都没有憋住,低低笑着。

      “还走了一圈?”
      “想看照片。”

      陈响听到孟穗的话,倒认真回忆起来,“首都电影学院的贴吧里应该还有。”
      众人立刻拿起手机,开始搜索。

      看完后,表情都很一致。
      皱眉,拿远,又看向陈响比对,眉头锁紧,立即放下手机抱紧自己。

      “下一个吧。”陈响掀过这页,深觉以后可能在影视圈混不下了。

      孟穗:“我曾偷偷把我爸的私房钱都给了我妈,这事我爸到现在都可能不知道。”
      孝顺的女儿。

      众人都掰下一根手指。
      唯独庄芝。

      “但我爸知道了,不知道算不算。”
      “算的算的。”

      傅荆偏头弯了一下嘴角。

      庄芝继续说:“我曾昏迷了两天两夜。”
      傅荆脸上的笑顿住。

      周琍放下手指的同时,关心地问道:“啊?是滑板的吗?”
      庄芝点头。

      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
      他们都知道傅荆的另一半是滑板运动员,也在热搜看过她获奖的新闻。现在玩滑板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大家也都仅限于爱好休闲,很少有人拿来当职业的。

      为国争光是荣耀。
      背后的付出也是难以想象的。

      运动员比他们在座的这些演员苦得多。

      李祈年难得地没有起哄,“输了输了,下一个。”

      傅荆:“我以前对不起过一个人,与她错失了四年。”
      众人都默契地没有问,放下手指的同时看向庄芝。

      她没有放。

      周琍打破沉重的氛围,“哦,枝枝赢了。快,你来挑人惩罚吧。”
      庄芝看了一圈桌上的五人,将目光定在傅荆身上,“明天给全剧组做一顿饭。”

      这个惩罚挺实在的,也挺狠。这么多人呢。
      傅荆眨了一下眼,爽快答应,“好。”

      又玩了两局,才散场。
      一共三间房,都是一样的布局,当初放行李的时候就已经选好。

      其余人都上楼休息了,只有庄芝和傅荆还坐在楼下。
      桌上的残局已被收拾好,旁边的工作人员也准备收工。

      他们吃的是海鲜大餐,而剧组有的工作人员还没来得及吃饭。
      李祈年和周琍经常参加综艺录制,知道工作人员的辛苦。所以他们吃饭前,商量好只动固定的几道菜,没动的留给工作人员。

      庄芝蜷缩在沙发上,看着那些忙碌的身影。
      大家都是普普众生,为了生活奔波忙碌,最后又消于尘埃。

      她以前不懂时言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好的学历,却能摆烂则摆烂。
      其实,换做是她,也不一定会努力往上爬吧。她只是,恰巧有了热爱而已,热爱又恰巧可以让她谋生。

      庄芝曾劝过时言既然想做自由职业,不如直接辞了工作,专心做博主。
      可是,人与人是不一样。她没有令人窒息的家庭,家人们都很爱她。相较于他们,她是足够幸运的。

      如果滑板不纳入全赛会,她现在在干嘛呢?
      跟程威一样开滑板店,还是做滑板教练?或者是一个每天早上赶地铁的上班族。

      “我刚问了导演,让他统计一下大家最想吃的几道菜,明天我们再买个大点的锅,”傅荆坐在她旁边,替她整理凌散的头发。
      他顺着她目光看去。小姑娘长大了,心事多了起来。

      “想什么呢?”他问。
      庄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仍没有收回目光,“你按时缴税吗?”

      “你不相信我的人品?我像不缴的人?”傅荆被气笑。
      庄芝轻轻摇头,“不知道,总觉得这世间的不公平太多。”

      傅荆搂过她,跟她耐心解释,“首先,现在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于我而言,演员只是一份职业。它不能让我获得很高的社会地位,也不会有任何特权高人一等。但我得承认,我是高薪的那群人之一,一部戏的收入可能就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我吃了这个时代带给我的红利,那我就得回馈这个社会。公益活动,为中国的影视行业奉献,拍出好的作品,不赚烂钱。这些是我目前能做的,如果还有其他,我也会尽力去做。”

      “庄芝,不要妄图改变这个世界,先适应它,再去修正,或许这个过程就不会那么艰难了。”

      庄芝还是摇头,“不懂。”
      傅荆亲了一口她的头发,又将下巴靠在她头顶,“那你就永远不要懂,不懂就能开开心心长大了。庄芝,我希望你的世界纯粹一点。”

      庄芝往下缩,用食指顶起他的下巴,娇怒道:“我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你也只比我大五岁而已。”
      “五岁不多吗?我五岁的时候都去赚钱养家了。”傅荆抓过她的手指,将怀里的人圈更紧了些。

      “赚钱养家?那时候你家还没有发达吗?”想来也是,不然怎么会跟她妈是朋友呢。
      傅荆笑了一声,才慢慢开口,“你这话怎么那么奇怪,什么叫发达,用词能不能准确一点。我家从老太爷那辈就挺发达的。”

      “那是后期坠落,到你爸这里又起来了?”她来了兴趣,还没有听过他家的发家史。
      “没落过,你想问什么?”

      “那你妈怎么会跟我妈做朋友?还定娃娃亲?像你这种家庭,不都是联姻吗?”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她刚开始以为傅荆家只是一般有钱,后来才知道是她想简单了。送她的彩礼,她几辈子都挥霍不完。而她的嫁妆,只有一套房一辆车。而这,已是她的家人能出的最大极限。她说不要,但是她爸又说这是底气,他女儿不能受委屈,他一定会竭尽全力给女儿最好的。

      那些钱,是她给父母保管的,也不知道还了没有,她也没管。
      房子车子倒都在她名下,谁都没跟她提过关于这些问题的任何事。

      “你妈书读的多,聪明,我妈人傻钱多,这不正好互补吗?”傅荆跟庄芝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在笑,“再说既然我家那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去联姻,不得找个喜欢的女孩子结婚。”

      “我家把彩礼钱还了吗?”她还是问出口,那时候不懂这些,性子也野,觉得这些都太麻烦,全都交给他们。他们或许也觉得她年龄小,只是告诉了她个大概的结果。

      “送出去的钱哪有要回的道理?”傅荆不懂她的脑回路,他都觉得钱少。
      人家把女儿辛辛苦苦养那么大,他虽不赞同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那套,他的妻子永远有两个家。但既然是习俗,老一辈也注重,那就顺他们意。但必须要给最好的,对于庄芝,他总觉得怎么都不够好。

      “那么多钱,不心疼吗?要是我跟你没和好怎么办?”
      “我们为什么不会和好?”他抓住了后面一个问题的重点,“是我不爱你,还是你不喜欢我?”

      “话是这么说,但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庄芝有时候不太理解他的自信。
      “我说准了,你离开那天,我就跟爸妈说,一定会把你带回家。”

      傅荆不想再回想那天的事,他坐了一夜,悔于自负,也悔于不理解。
      刚才庄芝说的那句话,让他明白自己错得彻底。

      他担心她玩滑板危险,那庄芝呢?又何曾不为了他的工作性质吃醋。
      相较之下,这个方面,他幼稚地要死。

      庄芝却从未表达过她的不满,一直都支持他的事业。
      他的不理解,虽合乎情理,但却又那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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