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无间道》还诚

7、道歉

　　萨利带着助手回到了乔洛的住处，这是他今天第三次来到这里。

　　敲了敲门，没人应声。

　　萨利又示意助手去敲门，也没人应。但助手随意推了一下门板，推开了一条缝，门没锁。

　　“算了，把东西给我吧。”

　　萨利让助手守在门口，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影。放下东西朝二楼走去，刚上了楼梯就看到急慌忙从洗漱室冲出来的人。

　　男生没穿衣服，刚洗过澡的身体还带着水珠，他起初没有看到楼梯口的萨利，匆匆回到卧室披了件睡袍出来，才看到僵硬在楼梯口的男人。

　　看到来人是他，乔洛放缓了自己的动作，面无表情问道，“上将还有事吗？”

　　萨利垂着眼，看都不敢看他，只哑声道，“我来跟你道歉……”

　　“哦，道歉啊——”

　　漂亮的男生拉长语调，声音里终于有了情绪。

　　他双手抱胸，堵在楼梯口，“是真心实意的吗？”

　　萨利无奈的抬眸，摘下军帽，微微躬身：“萨利·罗德尼向您致以最真诚的歉意，希望您能原谅我一时的疏忽大意。”

　　萨利在大卫提出要杀掉乔洛的时候，就充分领悟到了自己的错误。是他的态度给大卫释放了错误的信号，才让大卫忽略了乔洛的贡献，忘记了乔洛如今也是他的下属。

　　刨除掉乔洛对自己多余的感情，萨利不得不承认，他对自己是很有价值的。甚至从另一方面来讲，这种多余的感情，也算是一种强力的枷锁。让萨利可以尽情的相信乔洛，无需时刻担忧对方的再次背叛。

　　想明白这一切，萨利站直身体，重新带好军帽，他要维护好自己在乔洛心目中的高大形象。

　　见乔洛光脚踩在地毯上，头发湿漉漉的，他还贴心道：“先吹干头发再聊吧。”

　　乔洛察觉到他态度的变化，挑了挑眉，立马蹬鼻子上脸指使对方，“你不是来道歉的吗？那你给我吹。”

　　萨利又愣住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提出这种要求。

　　他的目光跟随着乔洛的背影，一边觉得自己作为上司，不应该答应对方这种无礼的要求。一边又觉得自己是来道歉的，帮忙吹吹头发好像也没什么，如果自己拒绝，眼前人又生气了怎么办？现在他还在对方的通讯黑名单里呢……

　　萨利十分为难，他从没见过乔洛这样的亚雌，难搞程度堪比雄虫！

　　而且就算雄虫对他生气了也顾及着他的身份，不敢明面上对他无礼。乔洛却比雄虫还过分，一言不合真会赶他出去……

　　想到这里，萨利还是屈服了。

　　他走进洗漱间，里面仍弥漫着雾气，狭窄的空气里充斥着一股熟悉的玫瑰花香。

　　萨利动作一顿，拿着吹风机退了出去，“电器不能在洗漱间使用，出来吹。”

　　乔洛便跟着他走出了洗漱间，看他插在沙发旁边，就提醒道，“在这里吹你只能坐着，线不够长。”

　　萨利比量了一下，果然如此。

　　巡视四周，发现没有其他的插座之后，萨利不悦道，“这房子怎么设计的，处处不合理！”

　　洗漱间的门不开在主卧室里，小厅也只有一个插座，他难道要去卧室里给乔洛吹头发嘛！

　　好在乔洛解决了这个难题，他让萨利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到地毯上，背对着萨利。

　　后背倚靠到萨利的小腿，明显感觉对方有些紧绷，但是乔洛佯装没有发现，心安理得的吩咐道，“吹吧。”

　　身后响起了吹风机的嗡鸣，萨利一手拿吹风机，一手笨拙的拨弄着乔洛的头发。

　　他的眼睛不敢乱看，只专心盯着眼前长长的金发。因为乔洛的睡衣领口太大了，他从上而下一览无遗……

　　随着微风的吹动，湿润的金发变得干燥，被风吹起，又丝丝缕缕落在萨利的大腿上，摸起来异常柔顺。

　　萨利很喜欢乔洛的头发，不同于自己干硬的短发，眼前金色的长发像是高级绸缎，柔软且富有光泽。

　　头发很快吹干，乔洛却并没有站起来。他侧了侧身体，偏头枕在萨利的膝盖上，轻声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萨利虽然关上了吹风机，但因为乔洛没有离开，所以他还是下意识抚摸着手中的长发，“我的性格里没有固执。”

　　“仅仅是因为歉意？”

　　萨利认真回复，“仅仅是因为歉意！”

　　“我明白了。”

　　膝盖上的男生果断站起身，柔顺的金发也伴随着他的动作从萨利手中抽离，美好触觉丧失的一瞬间，萨利甚至有些晃神。

　　萨利看着男生站在自己面前，伸出双臂，“上将，可以拥抱一下吗？为了我们的友谊。”

　　没有理由拒绝。

　　萨利站起身，同样打开怀抱，“为了我们的友谊。”

　　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了一起，怀中人的身量比他要小，但是却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在拥抱。

　　萨利能感觉到腰间的手臂在紧紧的束缚着自己的身体，他再次嗅到了玫瑰花的响起，掺杂着一点湿漉漉的水雾，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都给融化进这片花海之中。

　　身体也是能够感知到情绪的。

　　萨利察觉到自己的手臂在不由自主收紧的那一刻，立即直起身子，抽离出了这个拥抱。

　　两人又恢复了面对面的状态，他们沉默的站在原地，不敢看对方一眼。

　　在这个名为友谊的拥抱里，好像并没有生出友谊，反而滋生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乔洛主动出声打破了僵局，“我送上将出去。”

　　萨利的嗓音也有些干涸，他胡乱的应和，“我是时候回去继续工作了。”

　　“嗯。”

　　乔洛率先转身，朝着楼下走去，萨利凝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当晚，萨利躺在床上，梦境轮回，再一次重现了白天的场景。

　　这一次，他的反应和白天不同，在乔洛转身的那一刹那，他猛地冲上去再一次抱住了对方！

　　他们紧密的拥抱在一起，疯狂的开始了亲吻，梦中的萨利凶猛的像是一只饥渴的野兽，用力攥住了柔软的金发，品尝着那条曾在他眼前一闪而过的粉嫩舌头。

　　眼前人的睡衣大敞，白日里他不敢去看的一切都被他尽情的抚摸蹂躏亲吻，他沉醉在了那片玫瑰花海之中，无法自拔……

　　直到察觉到了某些异样，萨利才猛地睁开眼，感觉到被子里的潮湿，他忍不住低骂咒骂，顷刻间睡意全无！

　　萨利像是被噩梦惊吓到一般，起身扯下被单走进了浴室。

　　冰冷的凉水迎头落下，内心却是火一般炙热。方才梦境里的画面还在脑海中盘旋，那是他从未有过的失控……

　　事情，好像变得更糟糕了。

　　萨利一身冰冷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晨光已经在天边浮现。

　　他冷着脸向训练馆行进，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训练馆的军雌很多，但不同以往的嘈杂呼啸，今天训练馆静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隐晦的投向了某个方位。

　　萨利顺着他们的视线一看，建立了一早上的心理防线顿时全面崩塌！

　　那个在他脑袋里打转了一整夜的金发男生此刻正吊在单杠上，伴随着运动中的身体起伏，他那件原本正常的长袖上衣收缩上去，漏出一段白净的腰肢。

　　腰肢上面挂了一层薄汗，在金色晨光的映射下，像是被抹上了一层反光的润滑油，展现出完美的肌肤纹理，牢牢吸引住了在场每一位军雌的目光。

　　萨利黑着脸走上前去，男生还尤未所觉的吊在单杠上，冲着他绽放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上将，早上好！”

　　萨利把他从单杠上硬扯下来，恨得咬牙切齿，“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我才来了一小会儿啊……”

　　男生面露委屈，“我有分寸的。”

　　萨利嘴唇动了动，头大的扯着对方往外走，“算了，跟我来！”

　　他把乔洛带回自己的住处，他别墅的地下室里，也有一套简易的运动器材。

　　“以后你想锻炼，就来这里！”

　　乔洛看了他一眼，迟疑道，“上将，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明天就要走了。”

　　乔洛这几天呆在萨利身边也看出来了，现在萨利还比较稚嫩，身边也没什么让他发展的空间。生活条件更不用说，不说艰苦，也绝对享受不到什么过分的舒适，所以乔洛已经决定，还是要离开萨利，自己去外面自行发展。

　　萨利闻言怔愣，许久才回过神来——

　　是啊，演出结束了，艾希礼阁下自然也不能永远呆在一军。

　　虽然这是早有预料的事情，但萨利的心口还是有些发闷，一早上的挣扎与煎熬仿佛成了笑话。

　　萨利看着眼前的精致脸庞，忽然沉声开口，“贝尔，我能看看你原本的样子吗？”

　　萨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或许是因为他从没看透过乔洛。又或许，是他想要更清楚的看透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