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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chapter 8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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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停,你出来!我们知道你在里面!”
“你再不出来,我们就把门撞开了啊!”
……
徐停站在桌前,看着凌乱的桌子,家里一团乱糟糟,就算他整理得再干净,也会有不速之客闯进他屋里,把他家里每个角落都翻找一遍,找他们想要找的东西。
徐停低头,就看见手掌心被烟烫伤的那一块,他攥紧手,他一直在想他们昨天说的话,有人想让他离开这里,用他身边的人有危险来逼他。
那些欠他们债的人,恨不得他永远被困在这儿,他们一直能找到他,根本不会让他离开。
想让他离开的人,也许就是最不想他身边的人有危险的……
徐停的思绪被外面的动静打断,他回过神,将从翁哥那预支来的工资收好,现在这钱放在哪里都没有放他自己身上安全,这钱,他想收好,他要给她一份礼物,没有钱,什么惊喜都准备不了。
“……我数一二三,要是你不开……”外头突然一阵杂音,很快,就听不见他们嚷嚷着撞门的声音了。
徐停呼吸声变重,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快步往门口去,一开门,就看见住楼下的大爷。
大爷一看见徐停,忙示意徐停别出声,那帮子人刚被他轰下去,要是听见徐停声音了,肯定掉头上来。
等他们的声音完全消失在楼道了,大爷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没事了,他们都走了。”大爷看着徐停的脸,本该专心学习,无虑生活的年纪,却经历了这么多事,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不过,最该痛斥的人,就是把他生活摧毁了的大人,大人就算帮不上自家小孩,但也不要拖累孩子啊,不过,他父亲死都死了,想骂人都没处骂,哎,和一个死人较劲没意思。
大爷注意他脸上有伤,他一个人在这世上无依无靠的,看着都可怜啊。
“谢谢。”徐停有些哽咽。
他知道那些人来这里扰了其他人的生活,心里有愧,可他真的无处可去了,不论他去哪儿,那些人都会跟着他。
“谢什么,都是一幢楼的邻居,倒是他们那些人,蛮不讲理的。”大爷也知道那些人是来找他要钱的,但是要钱也不能这么野蛮吧,再说了,要钱的对象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就算要到了钱,能心安吗?
“要是有什么困难,和大爷说,能帮的大爷会尽量帮。”大爷也是看这孩子可怜,要是他那孙子在外面过得是这样的生活,他怎么忍心啊。
“心意我领了,但不用了,您已经帮我很多了。”要不是大爷帮他,他现在连门都出不了。
徐停将门关上,虽然这门关和不关没有区别,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出门就把门锁上。
大爷站在原地,看着徐停下楼的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是个可怜娃儿啊。
……
李想想从房间出来,就看见梁韫。
他是故意在这里等她的,昨晚,他几乎没合眼。
一切没变,却又变了,从他说出那句后悔以她爸朋友的身份出现开始。
“李想想。”梁韫喊她的名字,刚想开口,就被李伯打断了。
“想想,起来了快去洗漱,爷爷今早儿啊,做了清汤面。”
“好,爷爷。”李想想应道,掠过梁韫的身边,又停下。
“梁韫,谢谢你。”他以她爸朋友的身份出现,救了他们,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也是因为他以她爸朋友的身份出现,给了爷爷很大的慰藉。
他那不争气的儿子也是有交朋友的眼光的,而不是和一群赌鬼厮混,最后沦落成那样悲惨的一个结局。
也是因为他的出现,她才觉得黑夜里迎来了一束光……
所以,她真的很感谢他。
昨天他说的那番话,她不是听不懂,也不是不明白,她已经长大了,明白他所说的那份情感,她认真地想了,她对梁韫,从没有那种“出界”的情感。
她感谢他,那是因为他是她的一束光亮,领着她走出了阴影,在她最难受的日子,是他陪着她,她没有忘记。
她也记得,他离开后,她有多难过,但那种难过,不是男女之间的情感,她很清楚。
她不是傻瓜,所以她明白那份悸动是什么样的,所以,她更清楚,她对梁韫,绝对没有那份悸动。
但梁韫,的的确确是她生命中重要的人,这一点,从没有变过。
……
梁韫顿在原地,她的这一句谢谢,就注定了他们的关系再也近不了一步。
“所以,你昨晚,连话都没听完就逃走,就是为说这两个字?”他以为,他会等到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答应他去皎城,就这么难吗?
从昨晚开始到现在的他,像极了一个笑话。
“我没有逃,我只是,不想让你说出后悔的话。”
“后悔?”梁韫嗤笑,“我只会后悔我会后悔的事。”
梁韫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看:“你怕我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从刚才到现在,她都在刻意躲开他的目光。
闻言,李想想缓缓转过身,迎上他的视线。
“我没有不敢看你,”李想想垂在裤边的手轻蜷着,“我要洗漱了,不然,就要迟到了。”
“想想,你脸洗好了没有,面好了!”爷爷在厨房嚎一嗓子,“梁韫,吃面了!”
梁韫回过神,回应爷爷:“好!”他收回视线,从李想想身边过去,留下句,“快去刷牙,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直到梁韫走远,李想想才松了口气。
她刚才,说谎了。
她确实不敢看他,一对上他的目光,她就想到昨晚他说的话,明明他们认识很久了,她还是觉得他很陌生。
……
“李想想,我送你去学校吧。”梁韫喊她,转身就要回房间拿车钥匙。
“我自己去。”李想想直接拒绝了他。
“梁韫,你让她自己去,学校也离得不远,你啊,就在家里休息啊。”爷爷从房间里出来,手里还拿着奶奶的空碗。
“爷爷,我去学校了。”
“好,路上慢点啊。”爷爷冲想想挥手,想起一旁的梁韫,突然想到,冲想想喊,“想想,你怎么不和你梁叔打招呼啊。”
爷爷看向梁韫:“想想这孩子,肯定不是故意不和你打招呼的。”
梁韫垂眼:“我知道。”
……
李想想从家里出来,刚走没两步,就觉得身后有人。
她停下脚步,做好心里建设,一转头,就看见了徐停,脸上的乌云一下就散了。
“徐停。”她轻喊他的名字。
徐停手里拿着一瓶牛奶,笑着冲她挥手,像看到主人的小狗一样朝她跑过来。
他笑得很灿烂:“李想想。”
李想想一眼就看到他嘴角有淤青,下意识想伸手,被徐停躲开了。
“你这儿怎么了。”
“被碗磕着了。”徐停心虚道。
看到李想想沉下来的脸,他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了她。
他不说,李想想也知道他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那些讨债的人来时如猛兽,恨不得将他撕咬分块饮血,就算不出现,也如乌云一样,笼罩在他头上,让他永远活在阴影下。
但她相信,乌云总会散的。
可他受伤却还要佯装没事,这样更让她心疼。
李想想没追问,反倒拿过他手里的牛奶:“下次别把牙磕着了。”
听到她这句话,徐停眼眶都红了,声音都有点哑了,答应她:“不会了,”说完,他上手,帮她把牛奶打开,“没有下次了。”
“说到做到。”李想想眼圈发红,低着头,怕被徐停看见。
徐停点头:“一定。”
只要看到她,他所有的疼痛都会消失。
“走吧,再不走就要迟到了。”李想想往前走。
“嗯。”徐停应声。
追上李想想后,徐停放慢步子,环顾四周,生怕有人跟着她,伤害她。
昨晚那些人说的话,他很在意,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他身边的人受伤,他会疯的。
……
梁韫站在屋门口,定定地盯着李想想和徐停的背影。
他突然有种感觉,李想想和徐停的世界,他连入口都找不到。
他轻叹出一口气,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眸里的情绪让人捉摸不清。
“梁韫。”爷爷在里屋喊他。
梁韫敛回视线,回应李伯:“我在,李伯。”
“……想想这孩子没带伞去啊,”爷爷看到门口的伞,“看这云啊,待会要下雨啊。”
听到李伯这句话,梁韫仰头看着天空,云像是裹上了一层灰色的粉,慢慢地集聚在一个地方……
梁韫眯了眯眼,嘴角缓缓弯起一个弧度:“真的,会下雨……”
下雨了,他要去学校接她啊。
……
预备铃响起,学生们加快步子往教室冲,路过校长跟前,还不忘露出笑脸喊一声:“校长好!”
听到学生喊他,前一秒还一脸严肃,下一秒轻弯起嘴角弧度。
“还笑,都快迟到了,还不快跑起来!是不是皮痒了想绕操场跑几圈啊!翟婓,我认得你,高二文三班!还有你,赵季豪……”
“校长,你真帅!”两男生手抱着篮球,冲校长竖起大拇指。
“别嘴贫,好好学习,给我交出一个满意答卷就行,”校长看着他们的背影,“方席燃,蒋喆,昨晚晚自习结束,还在操场打篮球的是不是你俩!”
看他们跑远了,校长喊:“下次给我早点回家!听见没!”
……
“叮铃铃……”
李想想和徐停踩着铃声尾巴冲过来,保安大叔看见他俩,特意慢一点关学校大门。
看校长背对着他们,徐停示意李想想走他前面,从校长盲区过去。
结果还是被校长逮着了。
“李想想,徐停,”校长喊他们的名字,“你们又一起迟到?”
李想想和徐停缓缓转过身,和校长对上视线,笑着异口同声:“校长好。”
孟起裕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迎上他们的目光,掩饰般地咳嗽了一声,歪头示意他们进去:“早自习已经开始三分钟了,还不快进去。”
“谢谢校长!”
“校长再见。”
看徐停和李想想跑的身影,孟起裕双手背在身后,四周环顾,喃喃:“我要做一个铁面无私的校长啊。”
徐停这小子,多分点心思给学习啊!自从他上次在全校师生面前,拉着李想想的手跑出学校,他就彻底在学校出名了,他本来心思就不藏,现在就更没顾忌了。
虽说他也不是个老古板,但在学校,学生还是要以学习为主,和学习无关的事,就不能做。
“主任啊,还有个学生在跑来了,我待会要不要开门啊?”保安大叔在门卫室里看见了一个眼熟的学生,拿不定主意了,刚好孟起裕在,就问问。
“你自己拿主意就好,”孟起裕朝里走,走了几步,意识到什么,回头对保安大叔说,“还有,我现在不是主任了……”
不等孟起裕说完,保安大叔都会抢答了:“是校长啊,你看我这脑子,放个假回来就又忘了。”
孟起裕摆手,他有时候也会忘记,他现在不是教导主任。
上一任校长,也就是刘效知刘校长,他出事后,他就暂代了校长一职。
后来,上头委以他重任,他就正式担任了校长一职,直到近期有教导主任来,他才从教导主任的办公室搬去了校长办公室,不过,他还没适应从一个办公室换到另一个办公室。
说到新来的教导主任,那人又去哪儿了?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去蹲厕所了,每天一到这点,他就不在。
想到这儿,孟起裕忍不住抬手挥了挥,他都感觉有味儿了。
……
“哎,主任,主……校长,校长!我,我还没进去呢!”李澍跑过来,只能看见校长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李澍眼巴巴地看向保安大叔,脸上堆着笑容:“我被绑架了,所以我才迟到了。”
一听这话,保安大叔急的从凳子站起来,一只手都拿起了电话,一边问一边拨校长电话。
“光天化日的,谁敢绑架我们学校的学生啊?”
“床。”
“……”
保安大叔利落地挂断了电话,他真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干到退休啊,现在的娃儿咋比他孙子还难懂。
“可以迟到,但不许乱开玩笑。”保安大叔严肃说道。
另一边,孟起裕将手机拿离耳朵,又贴近耳朵:“喂,喂……”
谁恶作剧打过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