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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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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景眠沉默两秒，艰涩道：“昨天，我不是不愿意开口。”
这句话说出来就宣告了两人这段敌对关系中，他始终位于下风。池景眠也认了，谁让他喜欢上顾晏飞的。
他侧目，看着顾晏飞冷硬的侧脸。
顾晏飞：“我知道。”
池景眠躲避的动作很明显，他对池景眠的第一印象很不好，第一次见他就是在学校角落和人打架，后面更是发生许多类似的事，让他第一时间误以为池景眠不敢认，敢做不敢当，让一个无辜的一心维护他的人为他推脱，为他担责。
后面细想，才知道，池景眠是在害怕。
顾晏飞没有过感情经历，但演戏演多了，对陷入感情的人的心理戏也深入琢磨过。
池景眠怔愣，随后才笑，语气带着几分自嘲，“我解释，也是不想再误会来误会去。”
顾晏飞眼眉眼动了下，池景眠这句话不可避免挑起了那晚的回忆。
带着哭腔一遍遍强调不是他找的人，他后面以为那晚停车场池景眠逃跑是要面子，没曾想，这人是怕暗恋的事被发现。
如果没有头像这事，顾晏飞也不会往这个方向想。
毕竟，这个结果确实有点出乎意外。
池景眠低声道，“我知道你最讨厌的人就是我这种社会渣滓。”
一些不愿意回想的痛苦痛恨记忆浮现，池景眠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顾晏飞：“但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欺负过好人，也没有干坏事。”池景眠撩起衣袖，抬起手臂，露出大臂靠近腋下的一道陈旧早已愈合的伤疤。
“我只是为了自保。”
触目惊心小指粗的伤疤藏在手臂内侧，似乎能看到鲜血直流的画面，蜈蚣般扭曲的黑色针线缝合在上边。
“如果我不狠一点，脾气暴躁一点，我就会被人欺负。”池景眠盯着顾晏飞的眼睛，“我不想让你继续误会下去。我不是混子，不是渣滓。我所作的一切是为了保护自己。没有人能救我，我父母不能、老师不能，就连.....也不能。”
顾晏飞神色动容，池景眠没有说错。
他最厌恶的一类人便是无视法律，为所欲为的社会渣滓。
他们的恶行，没有正义和公益，单纯就是享受施暴带来的快感，狠辣丑恶的嘴脸，曾让顾晏飞厌恶这个世界。
所以回国后，看见他所在的校园再次出现这种人群，顾晏飞就心里提醒自己，远离他们。
可这个人非得凑上来，找存在感一样。
但这人把话说出来，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通通涌现。
池景眠的人缘很好，不学无术的和他好说不了什么，但却有学习好，性格温和，家长老师嘴里夸赞的乖学生也喜欢和他玩。
他是班长兼学委，他有个本子是专门记录没有交作业的人的名单，但本子上从没有出现池景眠这个名字。
没有旷课、没有逃课、没有顶撞老师、没有扰乱课堂......
打架回来，常有同学给他备有药水、止血贴。
体育场上，他站在跑道上的欢呼声也是最高的。
......
“你要相信我。”池景眠很不喜欢把软弱的一面展现在外人面前，可他心里堵得慌，摄像头推近，能把他所有的不堪和狼狈照出来。
他能接受镜头对准他，可他接受不了过近的距离。
“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出门被车......”
“我相信。”顾晏飞打断了他。他是个能掌控自己情绪的成年人，即使知道池景眠暴戾的一面藏着不为人知的悲惨原因，他也没有表现出同情。
“今天的戏份有什么困扰你的吗？”只是问话减了几分冷漠。
池景眠眼底闪过迷茫，没想到突然就换了话题，他张了张嘴，“我。”
他低头：“有。”
“我接受不了镜头靠我太近。”
顾晏飞皱眉，“那你以前......”
池景眠抹了把脸，“我以前出现镜头的机会不多，很少有人会关注没有名气的艺人。我是接受不了，但能克服。就是今天有点太突然了，没准备好。”
顾晏飞没说话。
池景眠没想到事情就这么轻松说了出来，始终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猛地卸下，瞬间变得轻松。
他自知刚刚的话题有点沉重，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种聊天方式，笑道：“说清楚了我也舒服了。以后，你可以毫无芥蒂地和我做朋友了。培养感情，复活回去惊艳所有人。”
半空中，感情专家始终保持一个姿势，安静不出声，弹幕也始终空荡荡。
顾晏飞站起身。
池景眠还想着等顾晏飞离开，再去洗手间洗把脸，却没想到顾晏飞朝他伸出手，阳光明媚，顾晏飞背着光，身形宽阔充满安全感。
池景眠愣住。
顾晏飞声音低沉：“拉你一把。”
池景眠伸手揉了揉耳朵，低着头笑了，“这是友谊之手吗？”
好吧，这样其实是最好的结果了，人不能太贪心。
池景眠握住顾晏飞的手。
邓可为见池景眠和顾晏飞一块走回来，欣慰地笑了，和林晓海叮嘱了两句，走过去，问：“等下的戏没问题吧？”
池景眠：“没问题。”
“别硬撑着，有问题就及时和我说。如果不怕挨骂的话，和林导说也可以。”
林晓海面无表情对邓导竖起中指，“你小子最好把话说好听一点。”
两位搭档多年的伙伴，调侃起来也毫不留情。
池景眠看着顾晏飞走远的背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他和顾晏飞和好了，那后面他们的相处会是怎么样的？
李莉领着他去化妆间。
走去化妆间的路程，李莉接到一个电话。
池景眠和她近，再加上剧组声音嘈杂，李莉开了免提，他能听到一道激动的女声。
“阿梨，生日快乐！”
李莉似乎有些惊讶，拿过手机对比了好几秒手机号码，惊喜瞪大眼睛：“小丽！你换号码了吗？”
“没有啊，为了给你惊喜，我用我爸的电话给你打的。”
李莉显然很吃这套，捂住嘴笑得停不下来，声音都嘹亮了好几个度，两人一直聊到化妆间，化妆间内更加嘈杂，李莉万分不舍也只能结束通话。
池景眠坐在椅子上，想了想，问：“刚刚是你的谁？”
李莉在偷偷摸摸玩手机，见状赶紧把手机收好，老实道：“我的好朋友，好闺蜜。小学到大学读的都是同一所学校。”
“你们日常都是这样相处的？”
李莉点头，“嗯。”
池景眠安静下来，指了指手机，示意她看微信。
池景眠：【你经历多，你帮我评估一下。如果我和顾晏飞成了好朋友，什么时候才能进展成你们现在的关系？】
想了刚才李莉和朋友的聊天，池景眠又发了句：【能有一半就可以了。】
李莉震惊吸气：【哥，你知道我昨晚一点多才睡是去干了什么吗？】
池景眠皱眉，这和他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干了什么？】
李莉苦大仇深：【和顾晏飞的粉丝，你的小黑粉吵架去了！现在，全网的人都知道你和顾晏飞是死敌！】
池景眠：“.......”
【网上的东西你也敢信？】
李莉噼里啪啦打字，【关键是我们都信了。不只是我，而是我们，我们！】
我们？池景眠心里冒出一个不好的猜测。
他放下手机。
帮他化妆的老师还是那天的化妆师，看见池景眠略显呆滞的目光，声音轻柔：“木槿弟弟，你怎么了？”
池景眠扯了扯嘴角，自动忽略木槿弟弟称呼，问：“我和顾.....”
话还没说完，化妆师立马开口：“没关系的。我是支持你的，木槿弟弟。”
服装师在一旁路过，和池景眠对视上，左右拧头，低声道：“我们都知道，你们一定是存在误会的。”
池景眠沉默了，这仅仅只是进组第二天。
谣言就传得人尽皆知了吗？
他和顾晏飞才不是死敌，他们现在是朋友。
池景眠心情好，拍戏的状态比今早好了几百倍，就连一向严厉不轻易开口夸赞演员的林晓海也喊了声好。
古装长袍披在身上，轻纱的还好，但前期的木槿衣着是短衣麻布，腰间还用一根腰带紧紧勒住，热到要融化了。
邓可为喊了声咔，确认不用再补一条，池景眠吊着威亚从半空缓缓着地，汗水沾湿的双鬓，热气熏人，唇色红润，脸颊升起薄红。
李莉手痒痒的，但也不敢举起摄像机拍。
“这天气也太热了。”池景眠仰头喝了口水，接过李莉递来的小风扇，“想喝冰的。”
“这个地方太偏僻了，点不了外卖。”李莉拿起手机查看。
“没事，我就随口说一声而已。”池景眠擦去脖颈的汗，余光看见顾晏飞也拍完一场戏，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和邓导观看拍戏的效果。
他身上的装饰池景眠试过，很重，加上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在这炎热的天气能把人折磨死，可这人下场了也没第一时间去卸下来，只顾着和邓导讨论拍摄的效果。
以顾晏飞如今的名气，四五个助理也是理所当然的，但他这个人不喜欢多人跟着他，一直以来都是王小妄跟在他身边。
池景眠四处看了看,没见着王小妄的身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你过来干什么？”邓可为问。
池景眠扯了扯衣领，“太无聊了，过来看看。”
“过来就别干看着，学点东西。”
池景眠：“哦。”
他往邓导身边凑，手里拿着一个小风扇，呼呼的风吹动额前的碎发。
顾晏飞和邓可为小声探讨着下一段戏份如何拍摄，一滴汗水沿着侧脸滑下，渗入衣领。
他并不是易出汗体质，只是身上这身衣服穿谁身上都遭受不住。
正探讨着，一阵微弱的凉风往他身上吹来，顾晏飞抬起眼皮，脸色认真听着邓可为说话的池景眠丝毫没注意到手中的风扇已经倾斜了，风全部往顾晏飞身上吹了。
邓可为一番点评结束，拧头和池景眠说话，“眼神戏是你的弱点，你是个演员，不应该下意识避开镜头。”
池景眠点头，“我知道了。”
似乎才察觉到小风扇倾斜，他举起风扇对脸吹，小心地挑开脖颈上的发丝，他肤色白皙，不是石灰冷硬的白，像一块暖玉，汗水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泽。
“还有这段......”
顾晏飞垂眸，胸前发丝在风吹动下微微晃动。
他眸色深沉，抬手帮故意把风扇倾斜的池景眠摆正。
“拿手上麻烦，我不要了，给你。”池景眠把小风扇塞进顾晏飞手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