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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众里寻他(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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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骁?”
听到这个名字的萧泠两眼放光,真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霍骁!《伤凤》的男主候选人之一!
原本萧泠对这本书的了解就很少,只能确定的是别人谈论起这本书时高频率出现的两名字,就是霍骁和盛玄胤。
所以,男主铁定在他们中间!
而现在跪在她面前的,就是有二分之一男主概率的霍骁!
天知道萧泠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轻咳一声,瞎掰扯了个理由道:“你身手不错,不屈的性格我也很喜欢。”
她注视着他的眼睛,给他足够的尊重:“如果你愿意,你便跟着我,我保你衣食无忧,无人敢辱,如何?”
霍骁不可置信地看着萧泠,略一迟疑后他握拳行礼道:“霍骁愿追随公子,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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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泠把霍骁藏在马车里,带进了公主府。初来乍到的霍骁盯着公主府门上牌匾的几个大字,眼中惊愕万分。
回到府里萧泠刚在一个椅子上坐下,一直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的霍骁突然一下跪在她面前。萧泠垂眼看着他,故作冷漠:“怎么,方才不是还挺厉害的吗?”
霍骁把头低得更深:“草民知罪。”
萧泠没忍住笑了出来,起身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别那么严肃。既然你选择跟了本宫,那你注定生是我萧泠的人,死是我长宁公主府的鬼。记住了吗?”
“草民遵命。”
萧泠歪头含笑道:“还自称草民呐?”
“……是,公主,属下遵命。”
萧泠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话锋一转:“不过呢,长宁公主府不养闲人,想要成为本宫身边的下人,还得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招财——”
处事圆滑的小太监屁颠屁颠地跑进来,一边跑还不忘回应:“殿下,有何吩咐呀?”
看着招财那副不值钱的样,萧泠指了指跪着的霍骁,道:“把他带去暗卫营,先训练一段时间,合格了再带来找我。”
招财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上下打量了霍骁一番,笑道:“遵命,殿下。”
处理完了霍骁的事,萧泠看了看外边的天色,有些累地揉了揉眉心。豆蔻见状连忙上前伺候着梳洗更衣,萧泠躺在浴池里,闻着袅袅檀香,疲惫地合上双眼。
豆蔻不断往池里添着花瓣,一边还不忘瞎操心:“公主,您从南风馆带了个不明不白的人回来,会坏了您的名声的。”
萧泠丝毫不放在心上,摆手道:“这有什么,不就是看他身手不错就当捡个暗卫嘛,不是买男宠又不是养面首的,谁能说了去。”
“公主您想的太简单了,整个蛰京城那么多张嘴,就怕被那有心之人说了去。”
“是你杞人忧天了。”
豆蔻撇撇嘴,语气里似乎含着委屈:“奴婢倒是希望是我多想了,我这不是担心公主的声誉嘛,毕竟帝后恩爱,您和太子都受皇上恩宠,难免旁人眼红。”
豆蔻这一番话倒是引起了萧泠的深思。穿书半年以来,她已经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有关这个世界的事情。她的外祖是三朝太傅,朝廷重臣;她的母亲是当朝皇后,母仪天下;她的兄长是当今太子,未来储君;而她,三公主萧泠,是当朝唯一一个被赐封号的公主,商丘皇帝最疼爱的女儿。在这皇宫里,不知有多少人时刻盯着她们的位置。
但在萧泠穿书之前,偶尔听人聊起这本书,大多数时候出现的都是霍骁和盛玄胤的名字。唯一出现的女性角色名就只有五公主萧沄。至于萧泠嘛,压根儿就没听说过,也不知道是几线的酱油角色。
不过根据她在小说界摸滚打爬多年的经验,身世背景这么强大且从小娇生惯养受尽恩宠的,绝——对是个大反派!
总所周知,男主是女主的。
所以,整个傻逼系统给她的任务是,让她一个女配去和女主抢饭碗?
得到这个认知的萧泠心里非常的不爽。
直到洗漱完毕躺在床榻上,她心里还在想着有关任务的事。萧泠骂骂咧咧地吐槽着那个不靠谱的破系统,只觉欲哭无泪。
就这样想着想着,萧泠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萧泠推开雕窗,一缕缕阳光透过新叶落在窗棂上。早春的草木清新带着些许宫廷特有的檀香气,在和煦的微风下发酵成酒,醉人心脾。
正当萧泠还沉浸于这美景之中时,豆蔻捧着宫中送来的春衫衣服上前将她拉回了现实。她想起今日是皇帝举办春日宴的日子,连忙让豆蔻为她梳妆更衣,好去宫里赴宴。
云日渐开,水荷风举,整个皇宫在一片热闹声中换上了春日新衣。
商丘皇帝在宫内举办的春日宴,蛰京城内的各家公子权贵都受邀前来赴宴。萧泠到场时,皇帝正扭头笑着和一旁的皇后说着什么,见萧泠来了,连忙制止她准备行礼的动作,朝她招手道:“泠儿,到父皇身边来。”
萧泠轻轻颔首,缓步走到皇帝身边的位置坐下。
萧泠今日穿的是一袭藕荷色华裾,搭以月白丝软烟罗腰带。墨发半绾,簪以银边胭脂玉钗。淡粉与浅蓝的碰撞能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加元气活泼,同时又不失高贵气质。
哦,虽然她本质是个搞笑女。
宴上宾客都是些达官贵族,各自客套着。萧泠简单地应付着前来巴结的人,心里愈发不耐烦。
我只想好好吃个饭,怎么这么多人来坏我好事!
正当萧泠暗自心烦时,皇帝却突然注意到了她。他扫视着台下两侧的宾客,转而看向她道:“泠儿,你今年已然及笄,今日宴会这全京城的才子青年可都在这儿了,你看看有没有对上眼的,父皇做主为你指婚!”
萧泠被这话惊得差点将嘴里的酒喷出来,她知道古代人结婚早,可是十五岁就开始催也太早了吧?
她努力调整好情绪,随即笑着回应道:“父皇说笑了,儿臣还不想成婚。”
“唔?如此这般……我看许多京中贵子都想跟朕求娶你呢,既然泠儿自有打算,那朕便不多插手了!”
萧泠连忙行礼:“谢父皇。”
谢父皇放过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我。
宴会还在继续,皇帝转头自顾自说起了什么,萧泠却没有再听。萧泠是真的很不喜欢这种觥筹交错的宴会,于是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便以身体不适为由中途退出。
萧泠和豆蔻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这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远远望去,四处矗立着风格绮丽的亭台角楼。春日暖阳洒落在金黄的琉璃瓦上,为宫殿镀上一层神圣的光芒。整个皇宫恢弘壮阔,王气森严。
萧泠行走在这红墙金瓦琼楼玉宇之间,暗自赞叹这商丘皇宫奢侈华丽。忽而听见不远处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二人循声望去,却见在一个偏僻的院落处,几个衣着华贵的皇子正把一个人逼近角落,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
萧泠凭声音认出那几个人里面有二皇子萧皕和四皇子萧晋,还有一个似乎是蛰京城里文官世家褚家那个最不成器的纨绔公子褚赫。
而被他们逼近墙角的那个人则是低垂着头,长发如泼墨般倾泻而下,遮盖住了他的面容,无论三人怎么言辞羞辱都无动于衷。
萧泠给豆蔻递了一个眼色,放轻脚步悄然靠近,靠在墙后默默观察着一切,听得二皇子气焰嚣张道:“哟,这不是咱们心高气傲的漠北二皇子嘛,你不是自诩清高,不是说最看不起的就是我这种人嘛?怎么样,半年幽居,过得还不错吧?”
萧皕笑着,眼里渗着猛虎般狠辣的光:“如今你只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的质子,你看,同为二皇子,这国弱啊,差距就是这么大。”
漠北?质子?
莫非坐在墙角里那个任人羞辱的清瘦少年,就是我一直在找的另外二分之一男主——漠北二皇子盛玄胤?
正当萧泠还在惊叹这男主来得太突然时,一旁的萧晋却是迫不及待地上前:“二哥,你和他废话什么,如今他落到我们手里,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一番。”
他将“招待”两个字咬得极重,褚赫闻言直接将墙边用来淋树的水桶提起,看向萧皕,似乎在等待着他的指令。
萧皕斜眼看了一眼,微不可查地点了点下巴。
有了萧皕撑腰的褚赫更加嚣张,他将水桶高高提起:“商丘习俗,开年春浴。既然来了商丘,就得入乡随俗——”
萧泠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情急之下立即大喊:“住手!”
住手啊,我找了半年好不容易才凑齐的男主啊!
但根本来不及。褚赫似乎是被吓到了,手一抖水桶里的水哗啦一声全部倒出,正正地浇在那人头上身上。
褚赫手里还拿着空的水桶,回头看见萧泠时明显有些诧异:“三公主?”
萧皕对于她的出现似乎也很意外:“长宁?你怎么在这儿?”
萧泠快步越过他们,径直走向坐在墙角里的少年。
散落的长发打湿在肩头,更似水墨。他低垂着头一言不发,萧泠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有裸露在外的一双劲瘦的手苍白又冰冷。
握住那双手时萧泠明显感受到了他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正当她感受着他双手的温度,身后传来褚赫那令人厌恶的声音:“公主殿下来得正好,我们正在教训这小子,您要不要也……”
萧泠猛地起身看向正在说话的褚赫,声音冰冷:“是你干的对吧?”
褚赫话说到一半突然被打断,还有些迷茫:“……什么?”
“本宫问,”萧泠猛地抬手拽住他的衣领:“没看错的话,他身上的水,是你泼的吧?”
不止褚赫,就连一旁的萧皕和萧晋都对她这一行为的行为尤为震惊,萧晋更是直接上前抓住我的手腕:“皇姐,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
废话,护男主啊!
萧泠看向墙角里一声不吭的人,见他没有任何动作,对她的拔刀相助似乎也不感什么兴趣,仿佛面前之人不是在为他出头一样。萧泠暗自心想这还是个不好打动的角色,于是越想越气,干脆将手里抓住的衣襟一松,再用力一推使得毫无防备的褚赫连连后退几步。
她对上褚赫惊愕的眼神,声音轻蔑冷淡:“没有下次。”
“否则,本宫将你扔进御花园的莲池里喂鱼。”
她说完,接过豆蔻递上来的手帕,刻意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碰过褚赫的那只手里里外外擦拭了个干净。
“长宁,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直选择旁观的萧皕终于忍不住,不悦地皱眉:“你不要以为父皇宠着你,你就可以肆意妄为。长宁,任性也是要有个限度的。”
“说我任性?”
听闻此言的萧泠简直要被气笑了,她深吸一口气,嘲讽地笑道:“不要拿你兄长的那套说辞来绑架我。指责我之前先管好你自己。”
“旁人也就算了,倒是二皇兄和四皇弟,身为商丘皇室却恃强凌弱,欺软怕硬,丝毫没有皇家风范。你们说,要是这件事被传开,世人会如何评价,父皇会作何感想?”
“作何感想?我的好皇妹,你可真是说得冠冕堂皇。”
萧皕收起了那套虚伪的面孔,终于露出他真实的嘴脸。他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萧泠,仿佛要将她看穿。
“你从前最看不起的就是这漠北质子,他来商丘这两年你也没少刁难他吧,就连他被禁足幽里居,不也是因为你吗?怎么,今天这是改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