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の音》孪生年糕

26、卷二十五 与虫开战！预热！！

　　“起床，统统给我起床！”
　　晏秀秀的一天是从居分贝的吼声中开始的，接着她迷糊着眼睛，穿起男人穿的衣服，摇摇晃晃地出帐门，望着还满是星斗的天空，欲哭无泪。
　　“秀姐姐，我和姐姐只是婢女，为何也要穿成这样和公子做什么‘晨练’呢！”莫伊正是少女，对穿灰暗颜色的男装很是不满。
　　“少废话，都跟我跑，莫琳莫伊，你们两个若是坚持不下来，也算秀秀的！”居分贝说完，立刻引来少女们的哀叹。
　　头三天自然是拖拖拉拉，跑跑走走，当三位美女到达海边时，早已经日出两杆，几乎断气地瘫倒在地上。
　　“还有一个月，很快，你们永远都不用日日早起了！”每当少女们想放弃的时候，居分贝都如此冷嘲到。
　　然后少女们赌下一口气，终于在十天之后，她们赶上了第一个日出。
　　“好美……”
　　虽然海风有点大，但波光粼粼的海面如同珠宝闪耀，引来少女们的惊呼，追着海鸟渐渐跑远了……
　　呼吸新鲜空气，看着太阳从海平面一点点升起，耀眼的光芒披在水面，会有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就如同初生的太阳同时赋予力量一般……海上日出……海水的咸味……
　　深深吸口气……
　　居分贝闭上眼睛……
　　身边的人都他都很好，没有特别不顺心的事情，日子似乎越来越充实，应该更快乐些，更满足些才对……
　　可是……
　　比起初到这个世界，他梦见阿祖的时候越来越多了，醒来时也越来越累……
　　离开阿祖，离开脊柱，果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身体里总有什么按捺不住的不安日夜都在敲击，就像是一遍又一遍地发出严重警告……
　　因为他在一点点地消耗着生命，不断透支精力……
　　总有一日，这副躯干会崩溃……
　　不知道究竟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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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狩狮日是祭祀传说中青年狩猎神的貔狮而获胜的日子。
　　据说神虽然欣赏青年（初代的王）的武艺和勇气，但心爱的神兽被杀，神的心中有所不快。
　　于是青年弹弦而歌，引来飞鸟游鱼，珍奇走兽，百花也绽朵齐开。神也被打动，许诺若是空中永远飘扬着乐声，游易王朝的百姓们也会世代安居。
　　故此每年十二月十二日这天，皇室乐司会带领乐者游街，而百姓在日落时分也停止劳作买卖，围成圈载歌载舞，直到拂晓……只剩最后一颗星……
　　在王帐前举行的“莺歌会”是一年到头来百姓最感兴趣的比试盛事。
　　唯有“莺歌会”是王承认的，且允许平民百姓参与和观看的比拼赛事。虽说所谓的“百姓参与”并非随意或自由的意思，而是指由乐礼司根据一年中获得大家赞誉的多少，来筛选二十位乐者放单，不分贵贱尊卑而已。
　　“一个月时间就点石成金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是乐者，不是魔法师！”居分贝一句话便灭了少女们想偷懒的心思。
　　那你还要什么最高赞誉！少女们心里怨道。
　　“一夜长成的果实或许漂亮，但生命短暂；日积月累的果实或许不起眼，但会散发诱人的香味……”居分贝两脚并立，以绝对端正的姿势站立着，看着秀秀担心到快要垮掉的圆脸，“扑哧”笑出来。
　　“还笑……”秀秀撅起嘴来。
　　“虽然我不是魔法师，但至少可以让你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居分贝挑着眼睛得意地怪笑。
　　“？？”少女们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干脆无视。
　　切！这几个丫头根本不知道占了多大的便宜，居分贝嘟囔道。
　　他拿出从卡纳那里拿来的其余十九位应赛乐者的名录，又道：“莫伊，我让你去听曲，你还都去了？”
　　“公子不是让我打听其余那十九个人平日里所习的曲子，我都记下说给姐姐听了，等会由姐姐拉给你听！”莫伊笑着道。
　　“不，你来！”居分贝低着头继续道。
　　“可是姐姐她比莫伊更好——”
　　“莫琳已经脱离模仿的阶段，会无意之中把自己的风格带入，而我要的是这十九个人的东西。”居分贝面无表情地干脆打断。
　　“好……可是莫伊歌……”
　　“没关系，你简单点吟唱，不能唱，念也没关系，但要把节奏，不，把音拖够！”
　　“噢……”莫伊赶紧拿过五弦琴，抱在怀里。偷眼小心地看着居分贝，又慌张地看了身后的两位，右手伏在心口处，轻轻拍拍……
　　晏秀秀和莫琳当然知道莫伊说的是什么，平日里嬉笑怒骂的少年沉静下来，宛如雕刻的水晶像，肃重立且不可亵渎。
　　自从秀秀拜师后，居分贝再说起音律，不知为何，三位少女都会毛孔紧张，四肢打抖。尤其是少年教授的时候，都是以端姿站立，半个时辰才换一次脚，按莫伊的说法，寒气逼人于三丈开外。
　　即使少年的口吻平常，无形之间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她们不敢正视。也让她们明白了少年在音律上的严谨和固执，在某种程度上，比抱琴先生晏巢只犹之而无不及。只不过晏巢的性情难以控制，相比之下，少年虽严厉，却不会冒然发些无谓的火气，少年老成此刻也少有地尽显出来。
　　此外居分贝超级强悍的集中力虽然平常没少给添麻烦，但换用在此时，却是让人肃然，不敢懈怠轻慢。
　　一直持续到晚饭后，所有的乐歌才算结束。居分贝让她们回去休息，自己躺在澡桶里闭目养神。
　　按照适才莫伊所弹的曲子，他已经大致了解游易部落中流传的曲风以及词曲节奏。曲调悠长平缓为主，念词以咏唱柔情为主。简单韵古，虽显得深情大气，但似乎近五十年来都没有什么太多变化。
　　尤其最近一年中被众人喜爱的三支曲子都是以咏唱为主，说白了，就是为现任游易王歌功颂德的。
　　现代的音乐完全不适合这些人慢条斯理，求稳重，取淡雅的耳朵，如果拿出手，会完全被当作莫名其妙的噪音。
　　也就是说，他需要一支曲子，也必须迎合这些曲风念词的模式，这样就会和其余十九人打平手。
　　当然，这些远远不够，还需要一点点的新意，也就是点睛之笔，能让真龙从蛇窝里飞出来的点睛之笔……
　　居分贝用手撩起水扑在脸上……
　　让晏秀秀不到一个月就成为杰出的歌者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若是让她击败其余十九人，那就变得再简单不过了。
　　不是有句笑话吗？不需要跑过老虎，只需要比另一个人跑得更快就可以……
　　这点能耐，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嘿嘿嘿嘿……
　　还有，自从上回埃及甲虫被撞破偷看自己洗澡之后，再没发现窥伺事件……这件事也算件大喜事……
　　嘿嘿嘿嘿……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到了，狩猎日当日。
　　居分贝专门为自己和三位姑娘做的新衣到了。
　　他的衣服是半长款大衣，掐腰，下摆两侧稍稍打了两个褶，裤子他倒是没有特别的要求，棉布窄腿黑裤，脚下希腊绑绳式牛皮质鞋。
　　另外，他找工匠打了九个钢扣棕色皮带做装饰品，将它们的扣在胳膊上和大腿处，顿时整个人多了许多华丽的金属感。
　　当然，以他的个性，脖子上还会扣一个，但就怕哪个不长见识的把它当作奴隶的标志，那可是没事给自己找事了。
　　秀秀瘦了不少，拜他每日非人般的操练，现在看起来不像以前浮肿似的虚胖，显出粗壮来。所以衣裙没有太多新意，只是多了一条围巾，将宽肩厚背好好遮盖遮盖。
　　而莫琳莫伊两位少女穿起了男装，并戴上了画脸谱的面具，硬是将姿色按下不少。
　　每个献艺的艺人们都必须由贵人引荐，就好像名帖一样。而他们自然是成王爷。
　　居分贝住在成王爷府下的帐圈内，属于内城。所以可以在午后才动身。
　　居分贝、晏秀秀、莫琳莫伊、和抱琴先生跟随在成王爷卡纳，穿过涉水桥向东，朝着由里三层外三层的军帐包围着的王帐的帐圈走去，最后在供艺者休息的帐篷前停下。
　　成王爷引荐并亲临，歌者是抱琴先生的妹妹，都会影响到众人看待居分贝等人的目光，谄媚，攀附，热情又或者嫉妒，不屑，冷淡，疏远……十九个人及他们的引荐人，随行，都露出不同的态度，正如居分贝所预料的，硝烟会在这个帐篷里预热。
　　抱琴先生晏巢和居分贝因琴结下怨，但近一个月的相处，虽然少年在空闲之余依旧以激怒他为乐，但他也因为少年的提议拓宽了制琴的思路，所以心眼里还是越来越喜欢。
　　他见居分贝面露诧异，便解释道：“‘莺歌会’之乐乃献神明之耳，朗朗乾坤，岂是可蒙蔽的，获胜者虽由王亲自决定，但道理也依然如此！”
　　可是那埃及甲虫是个爱犯怪的变态，鸡蛋挑骨头，怎么说都有理，若论实力自然没问题，怕就怕甲虫的心眼太小，说实话，他还真不敢大看。
　　预热只不过是嘴上的便宜而已，居分贝心中松了口气，而且似乎成王爷卡纳是这个帐子里最高位的那个，没有人太放肆的招惹他们。
　　但三姑六婆似的八卦是少不了的，居分贝因为自己的装扮又显眼又独特，几乎所有的人都来和成王爷客套，顺便打听他的事情。
　　卡纳熟练地一一为居分贝化解，顺便告诉那些人，他因为手受了伤，无法上场。所以以徒带师，由另两位女弟子陪同门师姐献艺。于是话题轻易地转移到了晏秀秀身上。
　　居分贝自然在习惯性走神，他打量着这些人，心里却道：太奇怪了——
　　不是衣服，不是那些乐者，不是眼神，也不是帐内装潢……究竟哪里奇怪，他一时半会却也说不出来，但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没等他琢磨出结果，太阳已经落山，火把点燃。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太监，抱着雕花木盒，让众乐者抽签。
　　晏秀秀将各路神仙求了个遍，默念福愿，激动又小心地打开自己抽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斗大的“壹”字，所有人都对她露出同情又幸灾乐祸的表情，而她几乎同时要哇哇大哭起来，被居分贝一声喝住。
　　“哭什么！”
　　“这……这……”晏秀秀的眼泪在眼圈里转了又转，没敢掉。
　　“第一个又有什么不好！”居分贝冷冷地道，“等你唱完了，其他人也不必上了！
　　全场的人都静下来，看着这个狂妄到让他们震惊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