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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粒席卷了整个北境大地。

      一辆马车艰难的行驶在暴雪中。

      这是来自前线专门用来运输物资的车。

      一个金发女人抱剑靠在木箱边,身下是枯黄的干草,上面沾染上了不少红色的血迹。

      女人的呼吸平静稳定,车厢内的阴影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能看到她削瘦的下巴。

      细微的雪粒穿过车厢窗户的缝隙,微微落在伊莉加尔的手指上,带来一丝丝冰冷。

      她握着剑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随即又复归于平静。

      只有车厢轮子碾过雪地的行驶声。

      许是腰间受了伤的原因,伊莉加尔浑身发冷,整个人提不起精神,外加今天的天气格外寒冷,她昏昏沉沉的靠在木箱上,困意不断上涌。

      黑暗不断侵袭而来,她紧紧握着剑的手都松下来。

      但还没等她完成沉入睡眠中,车厢便停了下来。

      在半睡半醒中,伊莉加尔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

      “......例行检查......”

      “......都是些物资和伤员......”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似乎是双方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吵了起来。

      好几个人的声音混在一起,在安静的车厢显得格外恼人。

      伊莉加尔的双眉无意识的皱起,还不待她有什么反应,一道低沉漫不经心的声音清晰的穿过呼啸的北风,从窗缝里传到她的耳中。

      “怎么回事?”

      这道声音就像大冬天里的冰水浇在伊莉加尔心头,原本还昏昏沉沉的她立马清醒过来。

      她睁开双眼正想朝外看过去,下一秒,车厢门帘被人掀起,刺眼的光亮裹挟着风雪洋洋洒洒的落在她苍白疲倦的脸上。

      那双深蓝色如海洋般深邃的眼睛直直的撞上伊莉加尔心头,她的心脏凭空落了半拍。

      他和她四目相对。

      高大的男人僵在原地,抓着车帘的手无意思的缩紧。

      半响,他才找回自己声音。

      “你......你怎么在这?”

      达达利亚的声音干涩紧张,似乎怕一不小心就惊动了她一样,和刚才那个懒散放松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伊莉加尔低头,微微移开视线:“回后方养伤。”

      “你受伤了?”他的声音陡然变高,“哪里伤了?有没有大碍?上药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如机关枪般扫射出。

      后面的士兵听到达达利亚紧张的声音,以为自家长官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提溜着武器气势汹汹的往车厢后面走。

      下一秒,他们看到自家高高在上总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长官一脸紧张的拉着一个女人的手问东问西。

      “是谁伤了你,我带人去解决他?”达达利亚的声音变得有些阴冷黑暗,像是游走在森林边缘孤狼,正愤怒的想要把一切伤害他伴侣的人撕碎。

      金发女人抱着长剑靠在车厢内,她似乎有些心虚,看到士兵的到来,白皙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尴尬。

      “没什么大碍,就是在前线战斗时受的小伤。”她含糊的回答。

      “这么多血是小伤?”达达利亚看向干枯稻
      草上的血迹,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狼。

      “那个......长官?”下属小心翼翼的开口,声怕惊动暴怒的长官。

      达达利亚这才意识到下属们都站在后面,他沉下脸转过去,目光暗沉沉的:“都看什么?还不干你们自己的事情去,难道还要我教你们怎么做?这辆马车我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

      “是!”下属们立马转身散开,朝关卡据点走去,检查下一辆马车。

      临走前,他们悄悄朝马车内瞄了一眼,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人能让自家冷酷无情的执行官大人变了个模样。

      只见一个扎着高马尾的金发姑娘抱着长剑靠在木箱上,一身红色软甲,眉目清冷疏离,冰冷冷的,像是至冬林间的一捧白雪。

      士兵们离开后,达达利亚转头又恢复了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

      “到底伤到哪了?”

      “我都说了没什么事了!”伊莉加尔的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好像想以此掩饰自己的心虚。

      达达利亚低头盯着自己的靴子,“对不起,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他的语气平静,却无端透着一股委屈,方才在人前威风的执行官大人一下子变成了灰扑扑的小狗。

      伊莉加尔简直头皮发麻,她最受不了别人这副样子了。

      “就是腰被刀划伤了一下,血液被污染了,正打算去后方找医师治疗。”她的语气冷冰冰的。

      但达达利亚还是听出来她在像自己解释,原本失落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被污染了?”达达利亚望向她的腰间,红色的软甲包裹着纤细的腰肢,根本分不清哪里被血液浸透。

      “对了,你怎么在这?”伊莉加尔生怕达达利亚再继续问下去,迅速转移话题。

      他从海屑镇中的幻境走出来后,不知道和冰之女皇达成了什么协议,再次进入愚人众成为了执行官。

      按照女皇大人的命令,他现在应该在东境前线和旅行者空一起战斗,怎么跑到北境了?

      “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他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话。

      只有这样,身为主力军的执行官才会来到北境支援抵御污染的任务。

      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伊莉加尔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脸上缓缓露出一抹微笑。

      她看向下着纷纷大雪的晦暗天空。

      在不远的将来,他们终于能够迎来晴天。

      护送伊莉加尔回到后方的运输马车停在据点中。

      伊莉加尔裹着毯子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杯热乎乎的牛奶,不由得叹了口气。

      本来按照达达利亚的说法,马车在雪天不好走,速度慢,轮子还容易打滑。

      倒不如在据点等待一会,按照他的估计,雪到了下午就不会再下了。

      伊莉加尔犹豫了片刻便同意在据点休息一会,给马车补给点东西。

      结果......

      她抬头朝几乎看不清景色的玻璃外望去,天地一片晦暗,风雪将一切吹成了白色。

      本来只是小雪,谁知道不过吃个饭的时间发展成了暴风雪。

      现在她想走也走不掉了。

      达达利亚带着下属沿着据点附近的运输线去巡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而且还是达达利亚的房间。

      周围随处都是他的东西,他的气息无处不在。

      望着这些,伊莉加尔似乎都能够想象出他在这里的每天都是怎么渡过的。

      她不禁又叹了口气,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远离他,将从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却偏偏又再次遇到他。

      难道这真的是宿命吗?

      她靠在软垫上,望着窗外的风雪静静发呆,在他无处不在的气息包裹下,伊莉加尔又再次陷入了沉眠。

      达达利亚回来时,大雪已经浸透的他的披风,他在门前站了好一会,直到身上的寒气已经消散,才敢打开门进去。

      在据点的房间不如当年在山顶的那栋城堡豪华宽大,却自带一种温馨。

      他走进房间,第一眼看到是裹着毯子蜷缩在窗边睡着的姑娘。

      桌子上的茶还热腾腾的冒着气,将她白皙的脸庞都氤氲出另外一种温柔安静的色彩。

      达达利亚的手脚不由得轻下来,他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的某个时候。

      只不过此时心态已大不同于从前。

      他轻轻走到伊莉加尔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深蓝色的眼睛静静的望着她恬静的面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好像永远也看不够一样。

      但可以确定的是,此刻,他满心柔情。

      伊莉加尔醒来的时候,意识还微微有些模糊,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呆呆的坐在原地发呆。

      直到裹着围裙的达达利亚从厨房走出来才有些清醒。

      她朝达达利亚望去,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现在是什么时候来?”

      “你睡了一下午,刚好晚饭做好了,起来吃晚饭了。”昏黄的灯光下,达达利亚的表情看起来格外温柔。

      伊莉加尔有些迟钝的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雪还在下吗?”

      “嗯,越下越大了,估计没有个两三天是不会停。”

      伊莉加尔朝窗外望了一眼,外面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有呼啸的风声。

      餐桌上吃的是最常见的烤肉排和渔人吐司,伊莉加尔那一份吐司还被多加了一份煎蛋,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这边食材有限,你先将就一下。”达达利亚有些局促的将刀叉递给伊莉加尔,“等我们回去......”

      他本来想说等以后再做些她想吃的东西,但话说到一半又卡到喉咙里。

      他差点忘了她不想见到自己了。

      伊莉加尔意外的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她低下头看着盘子里的冒着香气的烤肉排,良久才低低的说了声:“好。”

      达达利亚愣在原地,接下来难以置信地凝视着伊莉加尔,脸上露出茫然空白的神情。

      他......他没有听错吗?

      这顿饭达达利亚都吃的魂不守舍,常常抬头望着伊莉加尔,想说些什么,又欲言又止。

      他想问她那句好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又害怕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幻想落空。

      这样纠结的心态伴随了他整个晚上,直到睡觉前。

      北境的据点环境非常简陋,大部分士兵都是好几个人挤在同一间屋子,而身为帝国执行官的达达利亚待遇稍微好一点,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按照分配,他只有一间独立的房间,房间里也只有一张简陋的床。

      而伊莉加尔受了伤,总不能和一群士兵住在一起。

      所以他洗完澡后披着大衣将屋子里的床铺换好后,就抱着被子打算去其他人屋子里凑合一晚,将整个屋子留给她一个人。

      看到抱着被子准备推门离开的达达利亚,一直安静的坐在窗边看书的伊莉加尔终于开口了:“你去哪了?”

      她语气平淡,毫无波澜,听不出任何情绪,就好像随意间的一问。

      “去找个屋子凑合一晚。”他顿了顿,“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喊我,我就住在旁边,会立马赶过来。”

      伊莉加尔不说话了,达达利亚以为她没有吩咐了,就准备推门离开。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门锁的那瞬间,她冷淡平静的声音再次想起。

      “不用了,你就在这住吧。”又好像解释似的添了一句话,“这个屋子有壁炉,稍微暖和点。”

      达达利亚本来想说士兵们的房间也有壁炉,都是一样暖和的,但又莫名的咽了下去。

      伊莉加尔说完这句话就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了,似乎周围发生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手上的书重要。

      但没有人看到她手上拿反的书和耳后的悄然上涌的红色。

      达达利亚抱着被子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起来莫名的可怜,良久才想起自己该干嘛。

      虽然说她让自己留下来,但......

      他飞快的看了那张已经铺好的柔软的床,又移开眼神,动作笨拙的将床铺在地上铺好。

      打地铺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但坐在窗边的姑娘仍旧紧紧的盯着书上一行有一行的字。

      只有某个微不可查的时候,眼睛才会轻轻的掠过达达利亚的身影。

      北境冬日的天空暗下来的很早,或许是太过寒冷,人都变得懒洋洋的,很早就睡了。

      达达利亚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将床铺好了,他站在原地望着低头看书的姑娘有些不知所措。

      昏黄的灯光在她一贯苍白冷淡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晕染出一种温柔和疏离交织的奇异感觉。

      她似乎注意到了达达利亚的眼光,微微抬起眼望向他,好像在问怎么了。

      达达利亚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动的速度有些变快,他佯装镇定,面色如常,将所有情绪深深掩藏在厚厚的壳子里。

      在外人看来,似乎和平常那个深不可测的执行官一样。

      “我去给壁炉添点火,这样晚上就不会冷了。”

      达达利亚说完,转身朝壁炉走去,他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大衣袖子下手臂的青筋爆起,似乎在强行忍耐着什么一样。

      在壁炉旁,达达利亚紧紧盯着里面熊熊燃烧的火焰,火焰的温暖的红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线条分明的下颚线。

      明明壁炉里的木头已经足够多了,能保持一个晚上的火焰不熄灭,但他还是磨磨蹭蹭的停留在这里,满脸凝重严肃的盯着火焰,仿佛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而耳朵却竖起来听窗户边的动静。

      那边传来书页轻轻合拢的声音。

      窗户边的姑娘似乎已经看完了手上的书,将它合上放在桌子上。

      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她爬上床盖好被子的声音。

      达达利亚心里莫名松了口气,背脊紧绷的肌肉也稍微放松。

      他起身朝打地铺的地方走去,路过油灯的时候,他轻轻说了句:“关灯了。”

      床上传来一声“嗯”。

      达达利亚将玻璃盖里面的燃着的火焰吹灭,钻进地上的被窝里。

      打地铺的地方离床很近,在安静的夜晚,他们能够清晰的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和窗外呼啸的风声。

      达达利亚望着天花板,即使白天经历完疲惫劳累的巡逻之后,他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左胸腔的心脏一直兴奋的跳动着,有种隐秘的欢喜在其中弥漫,自从遇到她开始,他就没有正常过。

      达达利亚脑子里的回忆纷乱杂陈的上涌,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再次想起今天餐桌上的那声轻轻的好,如柔软的羽毛般落在自己的心头,留下一个深刻的影子。

      达达利亚忍不住微微偏了一下头,朝床上的那个人望去,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被子上一个轻轻隆起的形状。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是他想到那个意思吗?

      他在心中不断纠结着,却随着夜色渐深,在呼啸的风声中浅浅睡去。

      达达利亚的睡眠一向极浅,所以在她发出声音的那一刻,他立马从黑暗中醒来。

      床上的姑娘发出一阵又一阵痛苦的抽气声,似乎不想吵醒他,极力抑制自己的痛苦,但仍旧有些细微的声音从喉咙里滚落。

      达达利亚立马想起她腰间的伤,他爬起来将油灯点燃,在油灯的昏黄的灯光下,伊莉加尔脸色苍白虚弱。

      “你还好吗?”他的声音紧张,深蓝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伊莉加尔有些懊恼,她没有想到腰间的污染会在夜间突然恶坏,毕竟她以为只要顺利找到医生驱逐污染就可以了。

      哪里想到一路上变故那么多,突然出现的暴风雪耽误了她的进程。

      但她又不太想在这个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只能压抑着腰间伤口处的疼痛,但还是吵醒他了。

      真是丢人。

      “没什么事,只是一点小伤,你继续回去睡觉。”她嘴硬道,强撑着一副冷静样子,实际脑海里已经痛到翻天覆地。

      达达利亚敏锐的看出了她的虚弱,“不要强撑了,让我看一下好吗?你不要忘了,我也可以驱逐污染。”

      毕竟曾经是从深渊污染中诞生的怪物,驱逐一些小污染对他来说不过是随手的事。

      但他一向知道,对方不愿意见到自己,而且据她所说,不过是一点小伤,倒不如合她心意,让她去找医师解决。

      但现在,他望了望她苍白流满冷汗的脸庞,语气变得强硬不容拒绝:“让我看看,身体重要。”

      伊莉加尔犹豫了片刻,或许是深夜的伤口让她比平常变得更加脆弱,她思考了一瞬间便同意了。

      她轻轻掀开腰间的伤口,左腰侧包着厚厚的纱布,黑色的血液不断在其中弥漫。

      看起来丝毫不像她口中的小伤口。

      达达利亚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不得不说,他冷下脸的时候,看着颇为吓人。

      本就硬朗飞扬的眉骨没有了平常漫不经心的笑意掩饰,阴沉傲慢陡然袭来。

      “这就是你说的小伤?”

      他的声音又轻又低,带着某种压抑的,冷冰冰的暴戾。

      伊莉加尔不说话了,有些心虚的盯着天花板。

      他转身又朝柜子走去,拿了点东西过来。

      是一些干净的纱布和清水。

      达达利亚将伤口处被黑色血液浸湿的纱布解开。

      伤口处的疼痛袭来,伊莉加尔不由得抽气了一下。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冷冰冰的扔下一句:“忍着。”

      看起来真的被惹生气了。

      但手上的动作却和他的脸上相反,变得轻柔极了。

      他利索的将伤口处的污血擦净,但由于黑色的污染附着在伤口处,不论怎么处理都没有办法彻底止血,还会抑制伤口的愈合,随着时间的发展,连受伤者的神智都会变得模糊不清。

      伊莉加尔望着天花板,意识被痛得有些模糊,她听到他冰冷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的伤口现在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可能等不到去找医师。”

      啊,这么严重吗?她想,毕竟她一开始真当这不过是个轻微的小伤,直到感觉有些痛才和上面请假,回后方请医师医治。

      “你自己选择,要不要我帮你治疗。”他扔下一句话,静静等待着伊莉加尔的回答,看起来是把决定权交给了她自己。

      命当然很重要,伊莉加尔当然选择要命,但她还是有些犹豫的问:“怎么治疗?”

      她清晰的听到他冰冷的声音响起:“深渊某些物种的唾液可以治疗污染。”

      某些物种?是哪些物种,她下意识的想问,但仅剩的理智制止了自己。

      空气陷入了沉默,就在达达利亚以为她会拒绝自己的提议时,她轻轻的说了声好。

      这一声好清晰的传入到达达利亚脑海里,他万分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桌子上的油灯依旧微弱的照亮着周围,地上的影子交织在了一起,只能见到高高鼓起的被子和靠着枕头的伊莉加尔。

      偶尔还有压抑沉重的呼吸从中传来。

      夜越来越深,油灯的灯芯也快燃尽了,周围都陷入了一片漆黑中。

      在隐秘的夜色中,伊莉加尔靠着枕头,她纤细的脖颈像是天鹅一般高高扬起,她的眼睛涣散的盯着天花板,汗水不断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滴,打湿了鬓角的碎发。

      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道呼吸顺着自己的腰不断往下移,但她却没有制止。

      窗外的雪仍在下,在呼啸的风声中,他们还有很漫长的未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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