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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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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中,云千宏自云诚毅走好,便一个人发呆。
此刻他的身影很是孤寂。
面前摆着一本字帖,笔锋稚嫩,但其中有一个字犹如鬼画符,直接破坏了美感。
“哥哥,等再过一年,阿毅就能写的比哥哥好看了。”
小小的云诚毅举着两根手指头,想了想又放下了一根对着另一旁五六岁的少年认真的说道。
“好,阿毅一定比哥哥写得好,那阿毅现在能不能让哥哥把作业完成啊,不然哥哥今晚可能不能睡了。”
五六岁的少年,哭着一张脸。
“那...我不捣乱了,哥哥写。”
小小的云诚毅将笔递给云千宏。
“好,阿毅真乖。”
云千宏端正的坐在书房中,脸上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两行泪水。
他伸出手抚摸着上面那个鬼画符。
“阿毅,哥哥后悔了,若是知道会是如此,当初就该让你写的。”
此刻他的脸上很是温柔,一如云诚毅所看到的那样。
清河镇。
褚宇破天荒的没有捣药,可是拨打着算盘,眼中也有着事情。
他看着一旁打扫院子的楚然。
“鬼窟的人在清河镇周边出现,此次出动的据说可是鬼窟排名第三的高手。”
褚宇脑海中不断回复着这句话。
排名第三。
毕竟鬼窟高手排名每年都会变动,但是他们的代号不会变动,只要你打败上一个人,你就会自动继承他的名号。
鬼窟以二十八星宿排名,名为鬼,不在地底下待着,却妄想与天攀登。
青龙、朱雀、白虎、玄武。
排名第三,看来此次是白虎七宿了。
褚宇心中大概有了一个数。
鬼窟中的二十八星宿以实力为尊,而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人实力最高,但与此同时青龙为尊,但是都是面和心不和,都想爬上青龙的位置,而这四人之下的人便是他们亲自挑选,挑选的方式就是自相残杀,千人中可能就一个,宁缺毋滥,当然这些人也可以直接挑战这四位,只要成功代替了他,便能成为新的使者。
而据褚宇所知,目前朱雀便是被人挑战上位的,并且在白虎和玄武的攻击下还保留住了这个名号。
即使是青龙也不敢轻易对上。
没想到他们竟然不按照等级来。
褚宇心里默道。
楚然明显发觉褚宇最近有点不对劲,连他最爱的捣药也不做了。
不知为何,楚然心中有点不安,总有种感觉褚宇会消失不见。
“姐,你怎么了?”
“啊,没事,你最近不是在读书吗?”
楚然拎着菜篮有点恍惚,就听到一个声音,直接先发制人问道。
“我...我就是觉得多学点东西,到时懂得也多,也能帮然姐做更多的事情嘛。”
楚东有点不好意思。
看着楚然没在意他用她的姓,甚至直接叫了她姐也没反对意见心中松了口气。
楚东,以后他就叫楚东了,想到这就觉得美滋滋的。
楚然不想看他傻兮兮的样子,她烦着呢.
楚东眼睁睁看着楚然给钱的时候多给了一个铜板,结果那人看楚然不在意直接收了。
小贩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被旁边的楚东直接抓住胳膊。
在他的视力压迫下,交出了一个铜板。
“姐,你怎么了,都成散财童子了?”
“不就一个铜板吗?”
楚然见此也有点懊恼,不过强撑着说道。
“姐,这可不像你啊,你有心事。”
楚东仔细盯着楚然,然后恍然大悟的说道。
“哪有什么心事,好了,我买好了要回家了。”
楚然颇有种被拆穿的气短往前方走去。
“姐。”
楚东立马跟上。
“姐,你跟我说说呗,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嘛。”
楚然看着楚东。
“有学问了啊,还会成语了。”
楚东很骄傲,没说柳昱可是隔两天就来查作业,也不知他怎么这么闲,不是说林夫子的课很忙吗。
“小东子,我想问问你,怎么能够留住一个人呢。”
“啊,姐,你想留谁啊,宇哥。”
楚然没有说话,可是那表情就等于默认。
“可是宇哥不就在这吗,哦,我知道了,姐你是担心以后宇哥成亲了怎么办吧。”
楚然还没想到这茬,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说,反正感觉差不多。
“算了。”
楚然也觉得楚东没什么好主意,直接往前走去,结果就被楚东一把拉住。
“姐,我还没说呢,其实很简单啊,想留住一个人那就是家人啊,如果你不想宇哥成亲......”
楚东偷偷看了下楚然。
“那你做宇哥的新娘子呗。”
楚然被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呢?”
“姐,我说的是真的,这个世上能不分开的那就只有夫妻了啊,不然除非不成亲,否则怎么都会留不住的。”
楚然听到这也沉默了。
只是仍然瞪了下楚东,明显对他这个主意不满意。
楚东看楚然离开,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
自己在胡说什么呢,明明姐和宇哥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一直以兄妹相称,这不是乱论吗。
想到这又给了自己一巴掌。
“让你瞎出主意。”
整个恹恹的,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前方的柳昱奇怪的眼神。
尴尬。
楚东感觉一排乌鸦从面前飞过。
不过下一秒,就直接挥着手大声喊道。
“柳昱。”
楚然心中有着事,拎着菜篮子也有点心不在焉。
只是在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就看到褚宇直接从屋里走了出来。
一改往日的懒羊羊,此时脚步迅速,楚然怔怔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
不知为何,就仿佛离她的世界也越来越远。
若是一个人从没有感受到温暖,那么她也不会奢望。
可是她遇到了,此刻她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回到以前了。
楚然将菜放到厨房,厨房很是干净整洁,这都是褚宇的功劳。
褚宇仿佛有洁癖是的,对他所在的区域一定是打扫的干干净净。
而厨房作为他一日三餐固定之所,自然更是如此。
楚然坐在客厅里,单手托着脸颊手臂靠在桌子上。
整个人很是忧思。
她是个孤儿,是被爷爷在河边捡到收养的,爷爷是一个教书先生,只有一个人,平时在村子里给幼童启蒙赚点生活费,据村里的人说,爷爷是外地来的,后来定居在这,一待就是四十年,一直都是一个人,曾经也有人为他做过媒,但是无一都拒绝了,只说忘不掉亡妻。
爷爷教书真的是希望为村子里做些什么,即使是村子里唯一的秀才,也从不多收束脩。
楚然六岁之前的生活是安宁的,爷爷从不会认为她是个女孩而轻视她,反而让她跟着学生一起读书。
只是后来一场大旱打乱了这一切,庄稼颗粒无收,所有人都去逃荒了,而爷爷却在逃荒的前一天离世了。
可是楚然是安慰的,至少爷爷没有经历过什么痛苦,也是在那个时候楚然才知道爷爷的过去。
爷爷其实以前也是一个农家子弟,农家子嗣丰厚,而爷爷的父亲是幼子,自来幼子应该很受重视,可是在那里却不尽然,爷爷的爷爷更喜欢长子长孙,甚至压着家里的儿子为长房做贡献,供养长房的孙子去读书,而爷爷其实是没有机会读书的,可偏偏又记忆力好,就凭借着每天放牛时经过书堂竟然背下了三字经,后来爷爷的父亲为了自己的儿子第一次反抗了自己的父亲,要让自己的孩子读书。
当时的大家长肯定不允许,就连爷爷也哭着说不读。
只是爷爷的父亲只是摸着他的头说。
“只要你想读,就读。”
原来爷爷的母亲早在爷爷出世后就生病去世了,而爷爷身体也不好,爷爷的父亲自然也担心孩子的未来,如今看到希望又怎么能不抓住。
而奶奶其实是爷爷的童养媳,后来爷爷一家净身出户,即使如此他们也甘之如饴。
只是谁也没想到好不容易积攒了一年的束缚,爷爷的爷爷和大伯便前来要钱,爷爷的父亲不愿,可是爷爷的爷爷竟直接直接他父亲不孝,甚至佯装要被气死。
他大伯甚至强抢。
等爷爷回来的时候,他父亲已经不知人事倒在了血泊中。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情,爷爷整个人变了,变得愤世嫉俗,一心只想着出人头地,他始终记得父亲清醒后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要读书。所以他努力读书,没有钱,就旁听,没有毛笔,就在地上写,好在当时的老夫子怜惜他,给与他一只用旧的毛笔。
可是也因此,爷爷忽视了奶奶,奶奶为了积攒束脩,每日每夜的刺绣,打零工。
等到爷爷中了秀才的时候,却已经撑不住了。
奶奶虽是爷爷的童养媳,但其实他们并没有真正成亲,只是在爷爷心中,她早就是他的妻子了,只是他被仇恨裹挟着,忽视了身边的人,等到他报了仇,让那些曾经的亲人失去了最看重的东西,生不如死,可他却发现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了。
那个时候他恍然发现其实父亲一开始希望他读书不过是希望他孱弱的身体能有一条更稳定的路。
只是最终他辜负了父亲,也辜负了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