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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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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
楚然扣扣索索的从床底下找到一个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个碎银。
这里面既有之前褚宇给她,她省下来的,也有之后自己赚的,不过她都没有告诉褚宇。
楚然看着铁皮盒子发呆。
半晌。
啪的一声将盒子盖上。
褚宇站在柜台旁扒拉着算盘,想到楚然总觉得她有点奇奇怪怪的,也没有多想,只以为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这样,毕竟这也比阴沉沉的好。
褚宇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楚然的时候,直接告诉他那就是一个狼崽子。
对所有人都龇牙咧嘴。
想到这他摇了摇头。
看了下时间,要准备午饭了。
毕竟那丫头学什么都快,就是厨艺不行。
“你怎么了,吃饭就吃饭,咬筷子干什么?”
褚宇看着楚然咬着筷子不知在想什么。
“吃饭不要咬筷子,什么坏毛病?”
楚然感觉到疼痛感。
看着褚宇生气的道。
“说话就说话,用筷子打头干什么?”
楚然抱着碗直接扒饭,连菜都不知。
“你这丫头,气性这么大。”
楚然没有理会她。
“我这不是为了你好,你可是个大姑娘了,要斯文点,你这样还想不想嫁出去了。”
“我本来就这样,是一个野生野长的野草,天生地养,你要是嫌我烦了,直接说,我肯定不烦你。”
楚然直直的看着褚宇,眼中很是认真。
“你又怎么了,我这还吃力不讨好是吧。”
褚宇也不开心了,想他这辈子的善心都用在这妮子身上了,结果就这......
楚然忽然间所有的话都销声了。
低着头吃着饭。
眼泪也不自主掉落。
“你说你,我说什么了,行了,我错了,行不,丫头,妹子。”
楚然抹了抹眼泪。
“我才不是你妹子。”
褚宇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楚然的碗里。
“是是是,你不是我妹子,是我祖宗。”
楚然听到这偷偷觑了一眼褚宇。
眼泪欲掉不掉,曾经那眉宇间的坚强此刻带着脆弱,很是楚楚动人。
褚宇一时间有点不适应,但是也有点心疼。
褚宇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些姑娘,不说那些娇小姐,就是农家姑娘,其实过得也比楚然好。
这些年褚宇努力希望楚然可以像那些女孩一样,至少可以女孩的样子,有几个手帕交,可是楚然看似正常,但其实褚宇知道,楚然从来没有忘记过去,她的心里竖起了万千屏障,就连他,若不是当初那般阴差阳错恐怕也不会纠缠在一起。
楚然看着褚宇,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拒绝,吃着碗里的菜。
见此一个夹,一个吃。
很是和谐。
下午,吃过饭,楚然就抱着铁盒子往外跑。
褚宇想问也不敢问。
一时间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
想起以前。
不过转瞬眼神一变。
什么眼前,他就是一个三流的大夫。
最重要的是养家。
“听说了吗,定远侯要回京了。”
“嘿,这肯定啊,新婚燕尔,新娘子恐怕还没抱热乎呢。”
“听说那安诺郡主长得可是国色天香,和定远侯很是般配。”
“安诺郡主可是太后和陛下的手中宝啊。”
众人提到安诺郡主都是羡慕,那种人只能是他们仰望的。
楚然风风火火往城东跑去。
对于这些八卦完全不在意。
京城中。
定远侯府,今日林氏和世子都来了,帮忙打扫府里。
不过虽是如此,林氏完全没有喧宾夺主的意思,反而对着安诺很是和蔼。
“郡主。”
“娘叫我安诺就好。”
安诺虽然养的天真,但是对于人善意与否最能直观的感受到,也知道此人对她的善意。
虽然定远侯匆匆拜完堂后就离开了,但是之后的礼节却也没有亏待安诺,甚至觉得亏欠,即使第二天只有一个人的见面礼,也将她办的异常隆重。
老夫人甚至亲自镇场送上礼物,承认了这个孙媳,还有国公夫人林氏,也是直接力挺,成国公作为男长辈自是不必说,再加上此次本就他们理亏,虽是国家大事,但是终究郡主受委屈了,之后的世子自不必说,成国公有权利的人全部宠着安诺郡主,其余的姨娘、公子、小姐又怎么敢多说,而这也不知让多少闺阁女子,出嫁的妇人羡慕,毕竟成国公府深的圣宠,又如此和善,本就难得,更别说定远侯本人更是能力超绝,不过二十出头就已经战功赫赫,将南夷打的直接投降,至少五年内边关不会再有战事,此次回京,都知道他肯定是平步青云,甚至猜测未来一门双国公也不是不可能。
“好,安诺,诚毅入宫回复事情很快就回来了。”
“嗯。”
安诺羞涩的低下了头。
“安诺,你不用担心,诚毅虽然不爱说话,但是最是善良不过,他以前还经常给受伤的小动物包扎呢。”
想到以前林氏也忍不住露出笑意。
诚毅找回来时已经是个半大小伙子了,他就像一个误入他处的兽人一般,不会说话,只会咕噜咕噜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后来检查身体才知道诚毅全身都是伤,肋骨都被打断好几根,体内甚至残留着无数的毒,但是却也奇怪,毒素相互冲撞却反而解了毒,他们猜测当年贼人是不是在森林中扔了诚毅,诚毅一个三岁的孩子在森林中误食毒草,与动物为伍,就这样生活了下来。
每次一想到这林氏都会心痛无比,是她弄丢了他,好在他回来了。
只是因为过去的经历,诚毅不爱说话,整个人很是沉闷,也只有在家人面前才会有点耐心。
她很喜欢安诺,也生怕安诺因为外界的传闻而有所误会。
安诺好奇的听着林氏的话。
听到救治小动物,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林氏。
她之前在宫内也有两个小兔子呢,那是不是可以......
“动物最通人心,侯爷是一个很好的人呢。”
安诺认真的说道。
林氏笑意更大了。
忍不住握住安诺的手。
“诚毅也会对你好的。”
安诺看着话题转过来,很是羞涩。
有了动物的共同爱好,安诺也不再那么排斥了。
世子云千宏看着这对婆媳,有点无奈。
常年卧病在床,脸上也有了丝病态,整个人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
看着府里被她们打理的井井有条,也不需要他,就想去前面看看。
他示意了下身边的人,不要打扰她们,便一人往前厅走去。
算算时间,弟弟应该已经在宫里了。
刚走一半路,就感觉到胸内一股窒息感,整个人脸憋得通红。
连忙从怀里拿出药,在鼻子间闻了下。
咳咳咳。
忍不住坐在一边的花坛上。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
本来林氏不想带他来的,只是阿弟回来怎么能不来迎接她呢。
感觉到缓和了点。
站起来没走几步,就被前方一个少年吓得差点直接升天。
少年啪的摔在他面前。
少年仿佛不好意思,紧紧埋着头。
忽然就听到一阵剧烈咳嗽。
然后就是一阵极力压制的喘息。
“世子,你怎么了?”
一个小厮惊吓的声音传来。
少年也不敢装死了。
他抬起头,就看到眼前一个很是俊秀清雅的男子,极力捂住自己的胸口,就在站不稳的时候被一个小厮扶住。
小厮很是心急。
“我没事,把我怀中的药瓶拿出来。”
“啊,哦。”
云千宏努力安抚着小厮,他感觉自己快窒息了,脸色变得紫青,但是给人感觉并不可怕,只是更加病弱了。
少年立马站起来。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都是你,要是世子出了什么事,你一百条命也不够你偿。”
少年也知道是自己做错了时,低下了头。
再次闻了药,感觉好多了,至少不是那种快濒临死亡的感觉了。
“你不要多心,是我身子薄弱,和你无关。”
“弱心,不许无礼。”
“世子。”
弱心不满,但是世子的身体最重要。
“扶我去前厅,今日的事不要告诉母亲。”
“是。”
弱心有气无力的回答,然后小心的搀扶着他离开,至于那个少年无人在意。
少年也不气恼。
只是那个世子称呼久久萦绕在她心头。
“公主,你怎么在这呢,你的婢女呢?”
舞音狐疑的看着昌河公主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发呆,哪怕她穿了一身男装,但舞音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少年,也就是昌河公主一把拉住舞音。
“我这不是来看安诺的吗,安诺那么胆小,定远侯那么吓人,我这不是来给她壮胆的嘛。”
舞音听到这简直想翻白眼,谁不知道昌河公主可是皇家中闻名的怂包,她来壮胆,别到最后还要安诺郡主来给她壮胆。
昌河公主幼年丧母,昔年一直不受重视,毕竟天家子女多,又是一个失母的,而且昌河公主的生母不过也是一个御前婢女罢了,偶然有了昌河才晋了嫔,后来去世后,也不过犹如大海中的一滴浪花,悄无声息,只是苦了昌河,就这样长大,后来也是为了给安诺郡主找个伴,才改变了命运。
当时各宫嫔妃纷纷希望将自己的女儿、侄女送进去,结果不受宠的昌河却被选中。
如今看来安诺选中昌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二人同样胆小。
昌河努力的挺直胸板。
“那来撑腰的公主,奴婢带您去后院洗漱下。”
舞音看了眼脏兮兮的昌河公主。
昌河公主豪迈的拍拍手,然后在衣服上擦了擦。
“哎,舞音,今日有其他的人来吗?”
“没有啊,都是家里人。”
一边走,昌河一边悄悄的问道。
“那世子也来了吗。”
舞音听到这话狐疑的扫了几眼昌河。
昌河立马低着头,仿佛鹌鹑一样。
“公主,奴婢不过一介婢女,您大可不必怕我,你看其他公主,对于婢女可都是颐指气使的,你......”
“舞音是我的保护神啊。”
昌河认真的说道。
舞音叹了口气。
当初她被选到郡主身边,自己的责任就是保护郡主,但是后来昌河公主加入后,自己保护的人又多了一个。
“那世子来了没有啊。”
昌河又问道。
“我就是担心安诺吗,毕竟定远侯可就这一个亲哥哥,我自然想看看他的性格如何。”
虽然舞音觉得世子怎么样其实和郡主关系不大,毕竟定远侯可是独立出来了,不过看着昌河公主担心的样子。
“嗯,今天国公夫人和世子都来了,不过世子身体不好,一直在后院呢。”
“哦。”
昌河想着刚刚遇到的那个人,抿了抿嘴。
“这个不能吃,来,吃这个。”
小小的昌河穿的脏兮兮的,整个人瘦弱的可怜,明明五岁了,看着还没有三岁大。她母亲早逝,也没有人愿意抚养她,当今更是顾不上她,她被随意指了几个嬷嬷照顾,但是嬷嬷们总是克扣,也无人在意。她今日饿的狠了,才出来晃荡,结果就看到地上有一片糕点。
心急之下也顾不上什么,捡起来就吃。
她看到一个一个打扮的像仙童的少年,很是害怕,护着自己的糕点。
少年看着昌河。
“你别怕,我这有干净的糕点,吃这个好不好?”
少年看起来很是孱弱,走几步路就会喘。
昌河不懂,但是能看出他额头上的汗。
他很是耐心,也不嫌弃昌河。
昌河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然后嗖的一下抢走了食物,狼吞虎咽的吃。
少年笑了笑,在阳光下很是温暖。
那是昌河第一次感受到善意。
“世子。”
少年听到声音,将自己身上剩余的点心都给了她。
“我要走了,这个都给你。”
后来昌河被太后接走,曾经欺负她的嬷嬷也被惩治,只是昌河的记忆中却留下了那个人影。
只可惜除了世子,昌河什么痕迹都不知道了。
只是今日,她好似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