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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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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筱提起那位余老师话匣子便打开了,兴致勃勃的跟我介绍:“嫂子,余老师这次也回国了,准备在国内发展,她的画你喜欢,那她的人你一定要见见,是比我出色太多的画家,这一次我能办成画展并大获成功,是靠着她的名气,要不我哪怕画的再好也没有知名度。”
我默默的看着明筱,她真的不知道余念是她的哥哥霍明钦十年前的爱人吗?
这世上真的有这样巧合的事吗?
任何一种巧合都是蓄谋已久,是明筱故意这么跟我说还是霍明钦瞒着所有人呢?
我看着明筱,怕从她眼里看到些别的,好在明筱眼神纯粹,是后者,她是真的不知道。
也对,霍明钦城府已深,他若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别人就不会知道。
我不怪霍明钦心念旧人。
毕竟那是被拆散的感情,曾经沧海,仍历历在目,牢记于心。
霍明钦这段感情知道的人很少,他是霍家这一代的继承人,他的所有言论及个人私事都有严格的公关维护。
我只所以知道一点儿,是因为我母亲跟霍明钦的母亲、也就是我现在的婆婆是手帕交,经常在一起聊儿女亲事,霍明钦从分公司历练回国后接手霍家家业后还不肯结婚。
我婆婆难免着急,她有时抱怨霍明钦整天扑在工作上,要打光棍的节奏,又有时说都怪国外那个女人占了他的心,又不回国,让霍明钦甘愿不婚!
我那时想那个余小姐是有事业心的,画家心思在画上一定能大成。
后来我母亲悄悄调查,才知道不是那个余小姐不肯同霍明钦结婚,而是我婆婆单方面拆散了两人,用金钱,用霍家的地位,用不能生育逼走了才华横溢的余小姐。
我母亲说的时候带着一丝得意,跟我说这世上的婚姻只有门当户对才长久,伊伊你放心,明钦只能跟你结婚,他母亲也只认你,你到了霍家后诞下霍家的孩子谁都不能动摇我们两家的地位。
我那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我已经不再同我偏执的父母争论了。
正真的门当户对是三观一致。
秦霍两家的联姻虽然是默认的,但我跟霍明钦因年纪相差七岁,阅历、朋友都不是一个时间段的,感情自然也是断层的。
所以当后来发生那晚的事情后,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接不上这段生活,就如同两块毫不相干的岩层拼接在一起,表面看着和谐,内里七零八落,秦霍两家商业牢固,支撑着这段感情没有跌断。
那时,我从来没有把这段联姻放在心上。
我想霍明钦不同意就可以了,他不喜欢的人不同意的事没有人能逼得了他,霍家怎么也要给这个新上任的继承人面子。
我没有在意,我从没有想过她们会用她们最不屑于用的手段,不顾及我世家女儿的面子,也不顾及霍明钦这个霍家继承人的面子。
强行配对,将包办婚姻贯彻到底。
动物界都不这么配种了。
“嫂子,你在看什么?你别吓我啊?”明筱喊我,有些着急了,我今天状态很不好。
我跟她说:“没事,我有点儿累了。”
明筱松了口气:“没事就好,都怪我哥,急行军似的,造孩子也要考虑你的身体啊。”
明筱今天已经扎了我好几刀了。
霍明钦着急要孩子,是不让我胡思乱想,是他的心上人回国了,他以后会更忙,回家更晚。
或者他需要多一点儿的孩子。
因为他的心上人不能生。
明筱催着我回家休息,跟我保证会好好的,等我身体好了,就去画廊工作。
我把画带回家,让周管家挂在了霍明钦的书房里,画是他买的,他喜欢的,理应归他,我不稀罕。
霍明钦今天晚上回来的晚了一点儿,外面飘着雪花,霍明钦跟我说:“路滑,不好走,耽误了些时间,以后晚上你困了就先休息,不用等我。要注意身体。”
霍明钦以前从不会解释晚归的原因,我接过他的外套看了他一眼。
他衣服上除了木质香水味外,还有一种新鲜松油脂的味道,一丁点儿,我对这种味道敏感,因为是画家常用的颜料。
天下画画的人很多,我偶尔也会画,但自上个月备孕开始便不再碰这些。而霍明钦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见画家,去画室。
所以大约是去见故人了。
我跟霍明钦温和道:“没关系。”
反正也没有下次了。
霍明钦洗漱后,照旧去了书房。
但很快就出来了,显然他看见那幅画了。
我听见他问管家画是怎么回事,周管家跟他说是太太让挂在你书房的,说是你喜欢的画。
霍明钦便来到了我的书房。
我在整理要带走的东西,书画琴具这些我自己收拾的东西。
霍明钦站我书房门口,问我:“想拉琴了?”
我把小提琴装进琴盒里,回头看他。
他问的平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不提那幅画为什么挂在他房间里,我知道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什么都知道了。
我从他平淡的表情里抓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懊恼,他大约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早知道。
但也仅仅是那片刻,这个男人一向沉得住气,明明是他的问题,但他等着你出击,然后再粉饰太平,装的若无其事。
我也不拆穿他。
这段婚姻走到今天我得承认秦家也是受益者。
这是联姻最大的好处。霍明钦现在不就想要享齐人之福吗?家里外面两相全。
我还曾在明筱面前给他维护,说他不是那样的人,是我低估了初恋的冲击力,是我当了母亲后忘记了爱情是不可阻挡的,越是挂着天上月亮越是想尽一切办法去勾的。
“明钦,我们离婚吧。”
霍明钦修长的双目一下子敛起来,有一会儿才咬出俩字:“原因?”
我跟他轻声说:“七年之痒,我想换一种生活。”
既然霍明钦不想撕开这层华丽窗户纸,我撕。我会给两家足够的体面。
霍明钦的脸霎时间沉了下来,他大约从没有想过这种答案。我能理解,他是最好的年纪,喜欢他的人数之不清,更何况还有一个人为他不婚这么多年,一直在等着他。
霍明钦朝我走过来,伸手大约是想要跟他夜里那样抓我手腕,我把小提琴横在了身前,霍明钦手便半途止住。
他目色沉沉道:“我知道你这些日子累了,心情不好,我陪你出去走走。去白马山庄,你不是一直想去这里骑马吗?”
我拒绝了:“跟你在一起我累。”
霍明钦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猝不及防、脱离他的计划让他有了怒意,他面色极度低沉。
我就淡淡的看着他,我不撕破大家的脸面,但我不是可以随意哄骗的。
僵持了片刻,霍明钦咬出了几个字:“年后再说。”
霍家的规矩,团圆节里要喜庆。我不能因为我自己一人搅和的大家不能开心过年。
我理解,我都考虑进去了。
我从抽屉里把离婚协议书拿出来也放在了他面前:“这是我让我的律师起草的,如果你有异议,可以重新起草一份,我们先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名。一个月冷静期结束后,我就要离开了。这段时间我睡客房。”
小瑾不在家,不用再跟他解释,任何事情都有两面,之前不舍得小瑾走,现在却发现这样正好。
原来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不用,我睡客房。”
霍明钦说完这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离婚协议书他连看都没有看。
随他,事既已挑开,早晚都要解决。
这一晚上我睡的很好,虽然半夜依旧醒来一次,但这一次我已经释怀了,睡不着干脆起来收拾东西。离过年还有十天,年后出了正月十五便算出了年,时间也差不多了。
收纳活能让时间过得快,累了也能一觉到早上。
我睁开眼就时候发现霍明钦站我床前,窗帘没有拉开,光线还是暗的,他这么居高临下的站着,毫无声息,我一惊,下意识的往上起,霍明钦扶了我一把:“是我,别怕。”
我昨晚没有上锁,霍明钦是说话算话的人,我不至于做出小人之心的动作。
果然他先解释了:“我来拿...睡衣。一时间没找到。”
我跟他道:“我昨晚给你收在客房里了。”
正装都在衣帽间,换洗的睡衣、内衣我昨晚也都给他整理在房间了。
霍明钦沉沉的看了我一眼,片刻后道:“好,我知道了,你再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