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骨》珞代

30、030

　　某些人确实没事，他们不仅没事，还和“当地人”打成了一片。

　　古珂此时就被好几个人围了起来，据说他们都是母亲的学生，其他的有几个是小姨的学生，剩下的就是志愿者了。

　　不过最令人费解的是，这个实验看起来就很古怪，为什么这些高材生还会配合呢。

　　她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003大概是母亲学生里面的领头者，五六个人的视线都汇聚在她身上，被注视着的人面容有些纠结，不知是在想着如何隐瞒，还是如何解释。

　　在她思考的过程中，大家都很安静，默契地没有说话。

　　过了快有那么一个世纪，003才重新开口：“嗯……怎么和你解释呢，我们是民俗神秘学的，会针对一些民间传说进行研究，这个项目也是。”

　　接下来003在可告知范围内，大概解释了一番。

　　他们这个项目是针对“太岁”的一个研究，据说这是一种有低等意识的神秘生物，它的□□可以作为药物，是很特别的药物，只不过这种生物很难找寻，需要特定活体引诱。

　　类似钓鱼打窝，将特定活体投掷太岁可能出现的水域，然后进行捕捞活动，他们现在就是在用自己培养出这种活体。

　　古珂、苟黎：“……”

　　两人互相对视，皆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匪夷所思。

　　这玩意真的不是在进行非法人体实验嘛，而且还有这个什么太岁，听起来就很邪门很不靠谱，这些人怎么都跟进了邪教似的。

　　和他们反应截然不同的是李承佑，他一直意兴阑珊，在听到这些的时候，瞳孔中都有了光芒。

　　他迫不及待地开口：”这个太岁是不是包治百病，甚至能够让人起死回生。”

　　在场所有实验体的反应如出一辙，同时转向看着李承佑，他们神情各异，但古珂并不擅长解析人的表情语言，因此仅仅读出了些许防备和震惊。

　　同她四处张望状态不同的是正被注视的当事人，李承佑表情始终充满期待。

　　站在他身边的002缓缓开口：“是，你也想要？”

　　“也”这个字就很灵魂，几乎瞬间就让古珂明白了这些高材生为何会聚在一块，搞这种听起来就很不正经的实验。

　　约莫都是病急乱投医吧。

　　003从始至终都关注着古珂，瞄了眼她的神情后，就将其一把拉到旁边：“我先声明哈，我可不是为了得到太岁，我和导师都是为了证明太岁的存在，仅此而已。”

　　古珂：“……”

　　其实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并不关心，比起这个她更好奇母亲究竟在做些什么，想做些什么，以及想让自己做些什么。

　　她不能直接和对方这么说，有了，古珂灵光一闪，作出一副神情黯淡，用着可惜怀念的语气说道：“三三姐，我发现自己一点不了解妈妈，她在做什么，想做什么，我都一无所知。”

　　多装一点就要破功的古珂连忙低头沉默，眼睛却悄咪咪在偷瞄003。

　　只见003表情有几分纠结，随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好吧，跟我来。”

　　003领头，走到最东边的一个“棺材”处，伸手摸向旁边的墙壁，清脆的咔哒一声响起，黑色墙面从中间裂开，缓缓往两边退去。

　　一道看不见尽头的楼梯出现在三人眼前，古珂往前探了探身子。

　　003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解释道：“这楼梯只是看起来长，视觉陷阱，跟着我，很快就能到的。”

　　楼梯旋转向下，她半信半疑跟上，时不时还能听见不知什么发出的呜咽声。

　　楼梯确实不算长，短到古珂甚至没和苟黎串好口供，就看到了尽头。

　　这下面的格局原来应该是个很深的地下室，只是现在被改造成了实验室，整个空间亮如白昼，因为不只墙面上都是灯，就连地面上也全是。

　　但整个空间除去亮和白以外，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能看到在他们的右手边有个银色的铁质门，上面是个立体的方向盘，样式就如同电影里面存放宝物的门。

　　注意到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扇门上，003没有解释那是什么地方，反倒是说了莫名其妙的话：“这些灯是为了以防有些东西逃了找不到。”

　　这话的威力成功将古珂两人的注意力给吸回来了，他们不约而同想到：有些东西指的是什么？

　　两人互相交换眼神，这么久以来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

　　古珂成功从苟黎那得知，他的能力在进入地下室后就已经恢复了，她的想法是让苟黎找到这些东西的藏匿点。

　　只不过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苟黎仅仅试了几分钟就摇头，他低声道：“姐，很奇怪，这里面除了我们三的气味，其他味道全都闻不到。”

　　“嗯。”

　　对于这个结果，并非不能接受，也算是她意料之中的一种可能吧，这地方好歹是母亲的实验室，苟家的能力她肯定是知道，有让他们能力失效的方法也很合理。

　　他们忙着交流以至于没有跟上，003看着远远落后的两人，有些不解，重新转向走回他们身侧：“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说话间，她还打量着两人，没发现他们有哪里不对劲。

　　“没什么问题，刚刚我弟不小心崴了脚。”古珂在说话间不动声色地给了旁边人一脚，苟黎被这一脚踹的差点跪下，身子硬是差点来了个对折。

　　他这反应实在太大，直接把003给镇住了，她吃惊道：“这么严重？还能走路吗？进去了有医药箱的。”

　　“没事，我扶着他就行。”古珂拦下想要上前帮忙的人，连忙把苟黎架到自己身上。

　　苟黎也顺势连连摇头：“姐姐不用了，我姐扶着就行。”

　　被谢绝了的003摆摆手：“那行，我走慢点，你们跟上就行。”

　　短暂的停歇过后，三人接着右侧走去，伴随着逐渐深入，光线也在逐渐变暗，最明显的就是地面上的灯少了不少，只有墙上的灯光仍然顽强地跃动。

　　在地面上的灯完全消失后，古珂三人也成功来到了她第一眼就好奇的大门前。

　　003丝毫不避着两人，她转动轮盘，先是左两圈然后右三圈，然后轻轻一推，大门就这么开了。

　　如此简单的开门秘密属实也是把两人镇住了，他们互相对视，皆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是不是很意外这个密码很简单？”003瞬间戳破了他们所想。

　　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但003显然也并不在意他们的回答，她自顾自地说道：“我一开始就和导师提过，但她说简单点好，免得到时候有人不记得。”

　　他们这些人可都是高材生，不说别的，单这种开门密码再复杂也会记得，也不知道导师那个时候是在说谁。

　　听着她絮絮叨叨说着事情，古珂也被勾起了记忆深处的一件事，回忆也确实久远。

　　那大概是她十一岁的时候，也是离开母亲和外婆一起生活的第一年。

　　当时是除夕夜，他们一起吃了第一顿饭也是自那以后的最后一顿饭，在饭局结束后，她和母亲有过短暂的亲子互动，其中有个就是记密码。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个时候就是记不住密码，再简单的也记不住，后来母亲说“看来以后妈妈想给小珂留下什么东西，密码要特别简单才行”。

　　简单的实验室门的密码和当初的承诺很牵强，但古珂总有种直觉，这两者直接是有联系的，这个地方或许一开始就是母亲想让自己知道的。

　　“怎么了？”003看着一直站在门口不进来的古珂。

　　后者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认真打量着眼前。

　　这看起来似乎只是一件办公室，它的空间仅有刚刚空旷的地下室的五分之一，办公室里的色调以灰白色为主，书桌不远处是一个大书柜，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文件。

　　003：”想看就看吧，不是什么机密文件。”

　　古珂没有矜持，她随手拿起几份档案开始了翻阅，不知道算不算一种缘分，她第一个打开的档案就是003的，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宋韵。

　　档案上没有对她的基本情况作解释，只是记录了每次实验过后的数据和反应，她其实看不太懂，但能够从一些文字解析中看出003事很强的实验体。

　　但这显然不是她的关注所在，她又接着翻找了几本档案，都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

　　“三三姐，我想知道你们用的那个血袋里面的血是谁的，有专门的记录吗？”

　　003正蹲在书桌旁，翻着两侧的柜子，听到这问题，慢慢抬起了头。

　　她先是沉默了会，随后摸着脑袋说：“啊，这个好像没有记录，每次的血都是导师从外面带回来的，然后我们再经过专门的加工处理，最后分给我们。”

　　“带回来”这三个字显然是很重要的线索，这意味着血液的主人是母亲在外面接触到的人，但这也算不上线索吧……这范围未免太广了些。

　　古珂顿时心灰意冷。

　　“来，你看看这个，这是导师留下的记录本，里面大概是她这些的一些实验项目。”

　　手上的是一本约莫手掌大小的日记本，但瞬间让她的眼神亮了起来。

　　事实也确实不负众望，打开的第一页就是重磅信息：小珂的血是最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