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水海棠》枕上升

4、第四章

　　微风暖暖的吹过，林冰身上清冷的香味飘进余歌的鼻腔，淡淡的，很好闻，余歌贪婪且小心的闻着，她感受着对方的温柔，不知怎的，耳朵悄悄爬满红晕。一时间，体内那冰冻很久的地方慢慢融化，她盯着她，又一次出了神。
　　直到林冰拿手往余歌眼前晃了晃，她才猛然回神，拍了拍自己的脸。就听见如刚到春天冰雪消融般的声音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休息这么会儿了，身子上还疼不疼？”余歌微红着脸结结巴巴的回答：“不，不疼了。”“嗯，好，哦对了，你的簪子被刘福摔断了，所以呢，不嫌弃的话你先用我的吧。”余歌听后摸了摸脑后不存在的发簪，盯着地面弯了弯嘴角，低低道了声谢。
　　林冰看着余歌可爱的小动作，心情莫名的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像只猫的人儿，并和她并排坐着，不顾余歌尴尬道：“我叫林冰，你是不是叫余歌，真好听的名儿，哎他们怎么要对你这样？”不过余歌只是在一旁暗自窃喜，并没有怎么听见林冰问的话。林冰见她便只好凑近了些。
　　余歌刚想转头道别，就被突如其来贴过来的脸吓了一跳，还没说话，余歌就转移注意瞥见林冰的脸上的血迹，林冰只觉眼前一花，一张洁白柔软的方巾就出现在自己脸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余歌轻轻柔柔的声音：“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报答你，也只能为你擦去脸上的血迹。”
　　余歌又轻抚上林冰的手，细致的擦拭着：“手也受伤了。”林冰听后只是不在意的摇摇头，憋着笑并不答话。余歌疑惑地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对上林冰憋笑的神情，可能是那表情过于魔性，忍不住噗嗤一声大笑了出来。
　　林冰看着对方开心大笑，也不由得笑了出来，林冰看着她像天使般干干净净的笑容，于是盯着余歌的眼睛认真道：“哎，对嘛，笑起来多好看啊，和天使一样。我可以叫你余歌吗？”“嗯，可以，谢谢你，林冰，非常非常感谢！”林冰停止大笑，正色道：“非常非常？你，以前没人帮你吗？”余歌听后眼神暗了暗，苦笑的摇了摇头。
　　“哎哟，抱歉啊余歌，我刚刚随口问问，你别放在心上啊！呐，现在有我保护你，他们肯定不会再敢来的。”林冰拍拍胸脯，极其认真的说，手腕上的铃铛镯也随着主人的动作幅度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十分悦耳。余歌看着她逆着光的脸，可能是今天阳光过于灿烂，看得那人半明半暗，不过她着实好看。自己的脸又莫名红了起来。
　　“咕——”一声肚子的饥饿声从林冰肚子发了出来，还没等林冰提议，就被一旁的余歌拉住手腕，“我，我没什么可以感谢的，我请你吃个饭吧。”“嗯，好主意哎。那我可就不客气啦。”“好。”于是林冰就扶着余歌，慢慢悠悠的向外走去。
　　大街上依旧和平常一样的热闹，昨夜下过雨的土地和着中午的阳光，使得院内海棠传来阵阵清香，余歌看着扶着她的人，总觉得有什么异样的感情从心里盛开，嘴角弯弯笑着，静静的看着那人在前面慢慢领着她走。
　　林冰没挑选太远的饭店，选了一家较近且再熟悉不过的店就进去了。还没进店里，就十分熟悉买了两个挂在门边没什么人买的糖葫芦，一个给余歌，另一个张嘴就咬。不过太甜腻腻也才吃了一口，就拿给一旁和糖葫芦较劲的余歌。
　　刚刚进店里，掌柜的边手翻账本边和往常一样不在意的向门口瞄了一眼，可今天这一瞄可不得了，只见出去留学的大小姐回来了，掌柜立马放下手里的活，笑脸盈盈的迎来：“嘿呦，您回来了，快快快，楼上坐楼上坐，还是以前的位置，以前的味道。”说完还不忘高声道：“小刘，按照以前的，赶紧各来一份。”小刘听后疑惑的探出头来，看见昔日好友，热情的拿着锅铲打起招呼。不过太忙了，随后立马钻进厨房忙活起来。
　　“刘叔，一年不见店里的生意愈加好了，店也装的不错！”林冰刚一坐下，看着精美的小店赞叹道。刘叔一边倒茶一边说道：“这也是托您的福，让着小店每天都热热闹闹，哈哈哈！”林冰接过茶笑道：“什么托我的福，还是刘叔你手艺好。”
　　“菜来喽。”刘七端着菜快步走来，还没掀开帘子就听见刘七的声音，一出现还没放下菜肴就迫不及待向林冰招招手：“好久不见啊！都快想死你了！”刘七话音未落，刘叔纠正道：“什么死不死的，去去去。”
　　“好久不见，哎，刘叔可别这么说。快，坐下来一起吃，我都快饿死了。”林冰边说边准备拿起筷子夹菜。“好好好，吃吃吃！”刘叔看着左右夹菜的林冰，不由得露出属于老父亲的慈祥笑容。
　　不过林冰没吃几口，楼下又来了好几位客人，刘叔和刘七不得下去招呼起来，一旁的余歌看着林冰，轻声道：“林冰，为什么他们叫你小姐？”林冰听着对方的疑问，咽下口中的吃食，才不紧不慢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的父亲资助过他们吧，所以他们对我的敬称。”说完还不忘转过头才坏坏的笑着。
　　听完林冰的解释后，余歌只觉得此刻饭菜味同嚼蜡，虽然林冰父亲很厉害帮过这家店的店长，这家饭菜确实也很香，但是可比一般菜馆贵的不止一点。余歌心疼她的小钱钱，唱了一出戏也才够吃两顿，更何况她还没什么啊，想着就在心里挂上痛苦面具，更加格外珍惜这顿饭。
　　不过转而又想，林冰救了自己，明天还可以给唱戏林老爷女儿，就有更多钱钱，而且现在林冰和他们还认识，没准店长会打折，自己还能少给点呢，一切思路理顺后，余歌也再也没有刚才的焦虑，看着诱惑自己的菜肴，开始大口大口吃起来。
　　林冰看着一旁心事重重的余歌突然胃口大开，一碗接着一碗，疑惑不已，被逗乐的林冰一口茶差点呛到自己，还没等开口问余歌刚刚是想着什么，突然胃口大开，就听见下面突然传来吵架声，这种事林冰怎么会放过呢，和余歌说了声就掀开帘子跑了下去。但是余歌不感兴趣，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面前一堆菜。
　　“哎不是我说，姓刘的，看看，乞丐，你为什么会让他进来呢，你让我们怎么吃得下去，啊！”其中一个看着温文尔雅的男子侮辱着一个看着还算干净但没有没双腿残疾人。骂着骂着还想揍那残疾人一顿。
　　旁边还有一个穿着长衫老师样的人，还一直出言不逊：“哦，对了对了，你看看一盘菜你要我多少，抢劫啊！”说着，旁边的一人也纷纷上前说到：“对啊，好吃是好吃，这也太贵了。”“就是就是！”那人听见旁边人的附和，更加嚣张，说着还对着刘叔动起手来。
　　林冰和刘七出来时就看见这一幕，刘七脾气暴躁，看见对方对着自己老爹动手动脚，大喊一声就拉着对方衣领一把提了起来，可那人虽比刘七瘦小些，但他并不怕，张嘴就开始讥讽他有娘生没娘养，此刻不止刘七，刘叔也很愤怒，但他们不知道对方是偷穿长衫的鸡贼，还认识官府里的人，若是打伤他们，刘七以后在官府面前就难办了。
　　林冰看着这一幕，大喝一声：“刘七，住手。”那一声很有震慑力，一瞬间他们一个个竟然安静分开。都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是一个不过十五六岁，面容精致俊美的女孩站在楼梯上，门外的风吹了进来，勾起她的发丝在耳后转了转。店里的人都不认识林冰，但是那俩人是认识的，兜兜转转都奔波在这一带，军阀的女儿又怎会不认识呢，于是他们对视一眼，还不等有人反应，对视一眼便纷纷溜之大吉。
　　刘叔看着楼梯口帮助自己的林冰，深深道了谢，随后目光暗淡的转过头去收拾。刘叔看着面前几十样菜茶，而且每道菜只吃了几口。那俩人还跑了离去，十分可惜他们剩下的这些菜，边收拾边小声叹气道：“可惜了，可惜了，这么多粮食。”
　　周围人看没有了热闹可看，纷纷失望的坐了回去，装作若无其事边吃边划拳聊天，刘七抱起地上的残疾人走向厨房，想让他去吃点再离开。才迈出一步，林冰就叫住他：“刘七，安顿好他就上来和我们一起吃点吧。”说完还不等答应，就向一个不起眼的柜子里拿出林父放在哪里的上好茶叶，拿起茶就向刘七丢了过去，转身就上去了。
　　“余歌，你吃好了没，看，你喜欢喝茶吗？”林冰边说边和余歌挨在一起，拿起茶在她面前摇了摇。“这是我父亲放在这里的，唉，都被我父母传染爱喝茶了。不过这款我最喜欢。”“嗯，我喜欢喝，对了林冰，下面怎么了，没干什么吧！”“没事，可能吃饭不想给钱，故意的吧！”林冰毫不在意的回答，看着基本上空掉的盘子，默默朝余歌竖了个大拇指。
　　余歌看着面前的大拇指，歪过脸去，林冰却没给余歌台阶下，坏着笑搭上她的肩膀，用力把人扳过来，林冰才稍稍一用力，余歌就吃痛惊呼一声：“痛啊，松手！”“啊，抱歉抱歉。”说完还轻轻握住余歌的肩膀缓缓揉着。“好点了吗？”“嗯！”余歌看着林冰担心的神态，那点小心思让那一声嗯硬生生改变了声调：“不，还是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