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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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白日的争吵让洛母失去精力，早早歇下，留下洛父一人坐在阳台吹着冷风。
脑海里白日安娜在听到自己解释后愣住的神情久久未能散去，怀里的她像是被这个消息震慑了一样僵硬。
洛父有些害怕，轻轻喊了声她的名字。
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没站稳的她踉跄了下，喃喃道：“自己去的呀，原来……是他自愿去的呀。”
洛父感受着怀里的她哭笑不得，肩膀因为情绪起伏而抖动。
他抱着她，那一刻，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洛父还记得那个初夏，寻常日子。
自己向公司地下车库走去准备回家，走近车子的那一刻突然发现隐匿在一旁柱子后的黑影，他吓得刚想喊保安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男人从柱后走出，单薄的背，长时间没打理的碎发遮住双眼，藏青色鸭舌帽的帽檐在灯光下投射的阴影挡住了三分之一的脸。
他缓缓掀开帽子，眼眶下是淡淡的乌青，干裂发白的唇瓣缓缓一张一合：“爸，是我。”
见到春节都没空回来的洛清屿，洛父显得有些震惊，更不要说他搞成这副模样，颇让他心疼，“怎么回事呀你，毕业季太累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洛父握着他的手臂，似乎只能摸到衣服的布料和骨骼，他的心头一酸，“爸现在给你去菜场买鸡，给你好好补补。”
面前不说话的儿子只是不住地摇头，一顿一顿的，“爸，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
洛清屿的喉结滚动，干涩的唇瓣一开一闭，像是觉得自己说出来的事很可耻般艰难开口，“能不能求您帮我……解除一下领养关系？”
一时之间，洛父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洛清屿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回来提的第一件事却是这个。
“是我们对你不够好吗？你还想着小煜？”心疼与心中燃起的恨铁不成钢的怒气交织在一起，五味杂陈。
男人慌了神，像是被哪个关键词刺激到了，颤抖不止，“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
他一下子跪在了洛父跟前，洛父连忙环顾四周，吓得他弯下身欲扶起洛清屿，语气急切，“快点起来！”
“去年，您放在桌上的传单我看了，我去了。”
他僵住了手上的动作。
“爸，我真的试过了，我有在治病，我会治好的，你相信我……”他悲切地抖着，倒像是一直在点头，眼底藏着哀求和恳切，那好似发疯的眼神看得洛父发毛。
“清屿，你是不是生病了？”他颤颤地开口。
“我生病了，对，生病了……”洛清屿握着洛父的手，欲弯腰磕头被洛父拉了回来，“我求您了，解除吧，让我好受一点，我会好好看病的，我会把小煜当成弟弟的……”
他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也不知道“好受点”是什么意思，但看着洛清屿这样他终究是不忍，同意了他的请求。
一切妥当后洛清屿似乎恢复了正常，“爸，谢谢你。”
“一家人之间，不用说谢，”洛父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虽然解除了这层法律关系，但我始终把你当成我的儿子，你还是小煜的哥哥，不要生分。”
他咽了咽口水，笑得有些僵硬，“知道了。我会好好治病的。”
洛父看着他的模样，很是欣慰，“今年回家过年吗？”
“看情况吧。”
“不要因为爸和你说的那些就不回家，爸都是为你好，为了这个家好……”
洛父说了很多，他希望洛清屿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理解他作为一个父亲对儿子的保护。
洛清屿走了，走前脸上还挂着笑意，他道：“不会的，我不会因为您说过的话而不回家的，我会好好治病的，我会治好的。”
后来，洛清屿进了娱乐圈，当了演员，再后来退圈又当了经纪人。
不变的是，再没有回来过年。
直到前年。
他依稀记得洛清屿决定当洛煜经纪人前曾给他打过一个电话，电话里他冷静地保证——
“爸，我病治好了，您一切放心。”
那时候他以为洛清屿真的治好了，还开心地夸他做得不错，辛苦了。
洛清屿简单地嗯了一声，波澜不惊的样子与他产生鲜明的对比。
再后来……
阳台的冷风吹得他脸颊冰冷，他搓了搓手回房洗漱。
卧室内安娜翻了个身，被子堆到了一侧，只盖着肚子。
洛父蹑手蹑脚地靠近，为她盖好被子。
再后来因为洛煜和洛清屿同在娱乐圈难免的靠近，他开始起疑，开始不断给洛清屿安排相亲。
看着安娜的睡颜，洛父迷茫了，明明是为了维护好这个家，为什么到头来弄成这样。
可是这一切都是不合常理的，与时代主流不符的，注定是招骂的，他只是在未雨绸缪，这样有错吗？
真的……是他做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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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煜从家离开后感到一阵迷茫，站在洛父的角度来看，他所做的一切都有理有据，除了有些极端似乎找不到毛病，这是让他最无力的事，有种难以改变的挫败感缠绕着他的全身。
安检前他点开围脖超话和微信粉丝群，不出意料的，一片萎靡。
聊天的频率少了许多，似乎都是被洛清屿的澄清视频搞退缩了，洛煜没心思回复，或者说是不知道回复什么。
广播的女声响起他的航班检票通知，他关上了手机不再看它，径直走向检票口。
到拍摄地的时候，剧组没有人注意到洛煜的到来，大家各忙各的。
洛煜找到李导，看见他正在和编剧辩论某个片段的合理性。
李导最先注意到他，打断了和编剧的辩论赛，“处理完了？”
洛煜点了点头，不好意思道：“耽误剧组进度了。”
李导摆了摆手，一副无事大气的模样，“小事，反正都是要拍的内容，不存在耽误。”
简单一番寒暄后洛煜见李导还有事要忙便不再打扰。
回剧组的第二天，洛煜很快忙了起来，李导嘴上说说没事，排戏可是毫不留情，连续两天满戏。
夜里的戏李导拍得一直不是很满意，反反复复地磨，等到将近凌晨才结束，洛煜卸完妆的时候已经是快一点了。
片场里还有工作人员在收拾东西，就简单几个人，似乎是觉得演员这个点都回酒店呼呼大睡了，说话的声音便不再顾虑。
“你说他有没有和他哥在一起？”
“谁？”
“少装蒜，这没人，你怕啥？”
“说不准呢。”
“一家出来两个通讯录，真是家门不幸呀，也不知道是啥教法，搞得我以后不敢娶洋妞了。”
“说的好像洋妞能看上你？”
“别扯开话题，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觉得自己复出后没流量，特地爆出来博眼球的，毕竟人小情侣的新电影都要播了。”
“搞不准真是这回事。”
两人肆无忌惮地谈论，也不管自己所说的话是否真实。
洛煜站在他们的身后，衣架子挡住了他的身影，他握紧拳头想要冲上去和他们掰扯一番，但理智始终占据上风，这种敏感时期更不能滋生新的麻烦事。
他突然理解了洛清屿的顾虑，这些环境的因素无法控制，稍有不慎，流言蜚语都能将一个人击垮。
了是乐观的他，如今也不敢对洛清屿自信得说出没关系不要在意。
低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和洛清屿视频，屏幕另一端的他一眼就看出洛煜的心情不好，“怎么了？”
洛煜摇了摇头，不愿回忆。
却又咽不下这口气，埋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哥，我好迷茫……”
洛清屿没有出声，在等着他继续诉说。
洛煜躺倒在床上，深吸了口床单的味道，“今天我听到他们在说我们了，很难听。”
“我不理解，为什么他们的想法如此……”洛煜找不出能用什么词来形容，只能叹气，“我又不敢和他们辩论，好烦！”
洛清屿瞧见他的烦躁，有种孩子终于长大的实感笑了几声。
“笑什么？”
屏幕那段的他摆正手机，镜头也随之抖了几下。
他不紧不慢道：“能让你听见的还只是皮毛。”
“我们要走的这条路，注定是狭窄而又泥泞的。”
人类在面对不符合亘古常理的事物时首先都是排斥的，接受是一件漫长的事。
洛清屿试图让洛煜放宽心别再纠结，他早已预料到公开后的血雨腥风，所以想用自己吸引火力来减少网民对洛煜的关注，但两人的关系难免少不了有人的猜疑。
这是无法控制的，洛清屿能做到的只有慢慢等待。
洛煜没有说话，洛清屿口中的话是事实，他不得不承认。
气氛因为这个话题变得有些凝重，洛清屿连忙转移话题，“今天累不累？”
提到关键词，洛煜的注意力立马改变，他拼命点头：“累死了！明明才离开两三天，感觉已经过了两三年了……”
“两三年”那几个字着重拖长音，显得格外委屈。
洛清屿：“有空就来看你，好不好？”
洛煜：“好！”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5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