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迷恋》西陵北

44、第 44 章

　　盛凌霄试探着拉回了姜宁的手：“可以便宜点，五万。”

　　姜宁迷迷瞪瞪地算了一下：“为什么、打五折？”

　　盛凌霄：“因为你好看。”

　　姜宁“嘿嘿”笑了一下，小朋友一样晃了晃牵住的手：“那、就你吧。”

　　盛凌霄给钱瑞鹏递了一个眼神，要他离开的意思。
　　钱瑞鹏如蒙大赦，拿好自己的东西偷摸着往外溜，刚打开门。
　　“你要去哪？”
　　姜宁瞪圆了一双眼睛，像只警惕的猫咪。

　　“我……我、我……”钱瑞鹏感受到盛凌霄越来越冰冷的眼神，急中生智，“我也去叫个男模！”
　　他手指了指盛凌霄：“你这个不错，我也去找一个。”
　　抱歉了，盛总。

　　他以为姜宁会放过他，结果姜宁却站起身，软趴趴地靠在他肩头，胳膊搂着他，软软道：“你也觉得、他不错，那我们，嗝，一起吧。”
　　“要五万呢，我请你。”

　　钱瑞鹏差点要去捂姜宁的嘴，他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根本不敢看盛凌霄的表情。

　　盛凌霄的表情沉了下来，蹭地站起身，大步走过来，弯腰勾住腿弯，一下把人抱了起来。
　　姜宁一声惊呼，条件反射地搂住他的肩：“你、你干嘛？”

　　钱瑞鹏抓紧机会夺门而逃，门“嘭”地一声重重关上，姜宁挣扎着大喊钱瑞鹏的名字。

　　盛凌霄把他放在沙发上，“啪嗒”一声锁了门。
　　姜宁像是一下被掐住嗓子眼，人都傻了，呆呆地看着他，醉酒的脑袋完全搞不清现在的情况。

　　“不陪你闹了。”盛凌霄坐在姜宁面前，掐着他的脸，“小宁，看清楚我是谁。”
　　姜宁瞪大眼睛，呆呆地与他对视，盛凌霄也不清楚这人到底还有几分清醒，到底有没有认出他来，放缓声线，低声问道：“今天为什么突然那么生气？”

　　他来之前想了很多，一遍一遍地回忆当天的细节，越想越觉得姜宁的发作有些突然。
　　姜宁向来体贴包容，就算被他拒绝了，也没有理由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这都气到出来找男模了，不知道得有多生气。
　　酒后情绪上头做的事他不会计较，但他今天必须把这个事情问清楚。

　　姜宁瞪大眼睛看了他两秒，突然像是被激怒的狮子，用力地一把推开他：“你管我！”
　　眼泪毫无征兆地大颗大颗砸了下来：“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他哭得脸都红了，艰难地喘着气：“给我滚出去，我要换人！”

　　盛凌霄没有防备地被他推了个正着，差点从沙发上摔下去，但看着他满脸的泪水，哪有半点气，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用力拧了一下。
　　他试探着向姜宁伸手：“没有要管你。”

　　姜宁泪水涟涟地看着他，抽噎着：“他不要我了。”

　　“没有不要你。”盛凌霄小心地搂住他，“我一直都要你。”
　　“你懂什么，他就是不要我了，他都不来找我了。”
　　“他只是比较笨，还在原地等你回去。”盛凌霄轻拍他的背。

　　这句话仿佛按下了什么开关，姜宁终于哭出声，哭得那么伤心，那么难过。
　　“他不会再等我了！”
　　“他已经不爱我了！”
　　他哭喊着，哭得那么委屈、那么伤心。

　　盛凌霄手忙脚乱地帮他擦眼泪、拍他的后背，第一次这么不知所措。
　　但那眼泪仿佛永远擦不完，温热的眼泪砸在他的手背，烫得他手指发颤。

　　“宝宝，我没有不要你。”盛凌霄试着去亲吻他流泪的眼睛，泪水咸咸的，咸到他心底发苦。

　　姜宁脸上的妆完全哭花了，眼下狼狈地流淌着几条黑色的泪痕，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认出他来，嘴里乱七八糟地控诉着：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就是个女装变态，穿婚纱也没什么了不起！”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我从来不喜欢女装，我只是喜欢你！”
　　“我一个男人，为你穿上婚纱，你知不知道在那么多人面前为你穿上婚纱需要多大的勇气？”

　　盛凌霄心都要碎了，却不知道要如何向他解释，低头吻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姜宁呆呆地睁大眼睛，条件反射地张开嘴，任由他长驱直入。

　　怀里的人终于重新安静了下来，盛凌霄喘息着松开他，直视着那双眼妆已经糊成一片的眼睛：“你认真听好了，我也爱你。”
　　“所以我永远都不可能主动离开你。”
　　“我不知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很抱歉。”

　　早知道姜宁会误会，会难过成这样，他说什么都不可能拒绝。

　　姜宁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从来不向他表白、连一句喜欢都没说过的学长，在温柔认真地对他说“爱你”。
　　他的心脏还在抽痛，但却不忍心从这场美梦中醒来。

　　他太害怕眼前人散去，抬手搂住对方，嘴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是温热的，这个梦好真实。
　　他收紧了双臂，用尽全力抱住对方，用力地亲了上去。
　　眼泪从眼角滑落，牙齿磕到嘴唇，带起一点刺痛，但他却吻得更加用力。

　　盛凌霄抱着姜宁，原本就跳乱的心越跳越快，但他已经不想再计较什么后果，第一次真正毫无顾忌地与他拥吻。
　　吻得太凶，嘴里尝到了血腥味，还有咸咸的泪水。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缓缓分开。

　　凌慢慢睁开眼，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他垂眸看向怀里，意外地看到姜宁哭花的脸，心里一惊，下意识要推开。

　　“别走。”姜宁条件反射似的紧紧拉住他的手，“你说过不会丢下我。”

　　凌瞥了眼空荡荡的手腕，松了口气，重新抱住他：“不会丢下你。”
　　他已经习惯醒来就要被电击，就怕会电到姜宁。
　　他怀里抱着姜宁，默默猜想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不爱我了。”姜宁窝在他怀里，突然小声地抽噎了起来。
　　凌：？？？

　　他试着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姜宁只是默默地哭，什么也不说。
　　凌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手足无措，笨拙地轻拍着他的后背，试着回应他：“我一直都爱你。”

　　姜宁似乎喝了很多很多酒，醉醺醺地打着酒嗝，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抱着他一直小声哭着。
　　那双眼睛已经哭肿了，但怎么还有那么眼泪，仿佛永远都流不完。
　　凌又心痛又生气，憋在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绪，只想狠狠发泄出来，把霄那家伙揪出来暴揍一顿，终于忍无可忍地拎起姜宁的后衣领：“你到底在哭什么？”

　　姜宁瞪着红肿的眼睛愣了一秒，哭得更难过了：“你、你凶我。”

　　凌：……
　　呆愣了一秒，他暴躁地掐住姜宁的下巴：“哭什么哭？你为什么要哭？”
　　“说出来我给你做主。”他努力想了想，“是那个什么宋泽又惹你了？”

　　姜宁低头一口咬在他虎口上，哭得伤心欲绝：“你都不要我了还不让我哭！”
　　“哪有你这么不讲道理的！”

　　到底是谁在不讲道理？
　　凌被他哭得彻底没了脾气，只能耐着性子，轻拍着他的后背哄他，一边哄努力听清他嘴里细细碎碎的话。

　　“盛凌霄你个混蛋。”
　　“……大变态。”
　　“……这么冷漠。”
　　“准备那么久……”
　　“明明说好了下次的。”
　　……

　　凌轻拍的手停住了，他眨了眨眼，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经过，但他好像大概猜到原因了。

　　其实他早就清楚，信息差必然会导致矛盾，但他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因为他知道霄迟早会为此让步，只要他想方设法出现在姜宁面前，霄就会为了同步信息差而和他达成共识。
　　但真的等矛盾爆发了，看姜宁难过成这样，他难得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一大片都已经被姜宁的眼泪打湿了。
　　那些烦躁难受的情绪突然成了对准他自己的尖刺，心里酸酸涩涩的，憋闷得厉害，他皱着眉头，抱着姜宁，笨拙地轻拍他的后背。

　　好在姜宁很快就睡着了，但就算睡着，还是不忘抓着他一只手。

　　凌叹了口气，不管怎样，先去办正事。
　　他调整姿势，将姜宁抱起，离开酒吧，直奔自家住宅卧室，把姜宁放在床上。
　　姜宁大概是嗅到了周围熟悉的气息，一直抓着他的手终于松开了。

　　凌松了口气，开始翻找每天晚上铐住他的手铐和会莫名其妙放电的手表。
　　果然在衣柜深处找到了手铐，但手表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他坐在床边，盯着姜宁的睡颜思索许久，终于想起一个人。
　　那个医生，好像……姓林来着。

　　夜深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搞定，不能让霄知道。

　　等他终于忙完了一切，天边已经泛白。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脚步却轻松而迫不及待，他想最后再抱着姜宁休息一会，刚推开门，却见姜宁安静地坐在床上发呆，脚步顿住了。

　　见他推门，姜宁有些迟缓地转过脸来。
　　脸已经洗干净了，发尾湿漉漉的，像是起来梳洗过了。
　　精致漂亮的脸上一片空白，没有任何表情。

　　看上去酒醒了。
　　凌突然有点慌。

　　“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洗手间吐了。”姜宁态度明显有些冷淡，“你有空坐下聊聊吗？”

　　凌没有理由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当然。”

　　姜宁这一晚都睡得并不安稳，宿醉让他一直半梦半醒，醒来时头痛欲裂，竟还是凌晨，他挣扎着起来洗漱过后就差不多清醒了。
　　他发现盛凌霄并不在家。

　　“你一晚上都不在，是去干什么了？”
　　凌谨慎地回答：“公司有点急事。”
　　但姜宁显然不信：“大半夜什么急事这么着急？”
　　凌答不上来。

　　姜宁又继续问：“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凌如触电般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拳，他张了张嘴，却到底没有回答。

　　姜宁“呵”了一声，神情愈发冷漠：“盛凌霄，你到底几个意思？”
　　“我以为——”

　　凌突然大步走了上来，掐着他的下巴，以吻封缄。
　　姜宁不知道这人突然又发什么疯，用力推搡他，但他一个宿醉的人哪里拼得过盛凌霄的力气，非但没推开，反倒被按倒在了床上。
　　他气不过，用力一咬，血腥味飞快在口中蔓延。

　　那舌尖一顿，反倒亲得更凶了。
　　一只大掌不知何时探入衣摆，姜宁挣扎着想要阻止，动作却像欲拒还迎。

　　等他终于被松开，刚喘上两口气，那吻又开始往下走。
　　他揪住深棕色的发丝：“不要……”

　　但很快他就说不出话来，咬着自己的手指又呜呜咽咽地哭出了声。
　　他明明想好好聊聊，却被这人蛮不讲理地欺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