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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酒精洗伤 ...

  •   要不是昨晚恶补了一下虫族世界的知识,大早上冷不防看见一个人跪在自己床边,苏沐川估计得被吓一跳。

      “你先起来吧。”

      虫族世界里,雄虫身体较为娇小柔弱,一向自视优越的雄虫不喜仰视更为高大锋利的雌虫,所以往往强制让雌虫跪在自己面前,听自己训话,以示臣服与管教。

      了解不代表认可,苏沐川实在无法接受让面前这个清冷漂亮的雌虫在自己面前屈膝垂眸,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

      而且由于他昨晚在星网冲浪,并且话题一直向实力强劲的军雌倾斜,他不可避免地在星网上看到了曾经关于洛克兰的新闻。

      当下跪在他面前一副恭敬依顺样子的雌虫,竟曾经是帝国最年轻的中将,实力尤为强劲,一呼百应,战无不胜。

      星网上关于洛克兰无端的退役有许多猜测,但谁能想到曾经血洗沙场的洛克兰如今沦为如此地步呢。

      洛克兰愣了一下,随即心下了然,去衣架上取了雄虫今日要穿的衣服,准备伺候他更衣。

      不知是不是错觉,洛克兰一靠近床边,苏沐川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骨节分明的手指解下他的睡衣,动作之轻柔让人完全无法与他淡漠的神情联系起来。

      苏沐川本想躲过他的动作,自己换衣服,然后去给安莫里准备早餐。

      他又没有残废,也不是继承了皇位,实在适应不来别人这么照顾他。

      但伴随着洛克兰的动作,他看见了洛克兰藏于长袖之下的手腕处,似乎若隐若现有着一些青紫,与白皙修长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

      苏沐川突然想起洛克兰应该刚从惩戒所被送回来。而作为雌虫的地狱,惩戒所里无数的道具和机器,足以让每个进去的雌虫脱一层皮,更何况洛克兰刚在里面待了整整一个月。

      他赶紧拿起洛克兰手中的衣服给自己套上,抓住洛克兰冰冷的手,就要撸起他的衣袖一看究竟。

      虽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胳膊上有大片伤势,但苏沐川的脸色却更黑了。

      洛克兰仅手腕处有一圈青紫色勒痕,严重的地方甚至泛着可怖的黑紫色,明显是锁链之类的束缚工具勒出来的。

      他知道雌虫,尤其是军雌,有着超乎常人的忍耐力和自愈能力,除非是遭受什么极刑会痛到极致,不然是不可能有锁链束缚,更不可能因挣扎而留下这么严重的淤青。

      他一靠近洛克兰,那股血腥气息就更重了。

      他几乎可以肯定是从洛克兰身上的伤口散发出来的。

      “你把上衣脱了。”

      苏沐川心脏像被人捏住了一样喘不过来气,他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雌君在惩戒所里到底遭受了什么。

      洛克兰被抓住手的时候就本能地往后缩回了一下,但很快便靠他所剩无几的意识控制住了。

      当下他听面色不善的苏沐川如此命令,不禁抿了抿嘴唇。

      他不知道雄主为何将他从暗无天日的惩戒所接回来,更不知道今后自己将面对如何的辱没与凌虐。

      但他懂得服从。

      几乎是毫不犹豫,洛克兰就要将自己黑色的上衣褪下。

      但过程也不顺利,刚凝结不久的伤口已经和衣服沾黏在了一起,脱下时一直有伤口再度被撕裂。

      洛克兰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扯下衣服、拨开银白色长发的速度之快甚至让苏沐川喊停都来不及——

      一个鞭痕遍布、血淋淋的后背就这么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尽管被折磨近一个月,洛克兰依旧有着清晰但不夸张的肌肉线条,白皙的脖颈更显后背伤痕的狰狞。

      “请您惩罚。”

      洛克兰退后一步背对着苏沐川笔直地跪下,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犹豫和恐惧。

      尽管洛克兰并不知道受罚的原因,但雄虫要想教训一个雌虫,显然并不需要给出什么理由。

      但苏沐川甚至被他如此严重的伤势吓得退了一步。

      “你的伤为什么……不愈合?”

      他承认在洛克兰身上看见了雌虫无与伦比的忍耐力,但星网上号称“三日恢复致命伤”的自愈能力呢?

      为什么这些伤口应该至少是一天前留下的了,却还是如此严重?

      “惩戒所的鞭子长期浸泡在特殊的药油里,会扩大雌虫的痛觉感知力,且抑制伤口愈合,以达到惩戒的效果。”

      洛克兰依旧没有犹豫,有问必答,有求必应。

      “那……怎么才能变回原来的恢复力?”

      苏沐川知道自己了解的只是惩戒所的冰山一角,更是一阵心疼。

      “酒精洗伤才会有所恢复,”洛克兰微微垂眸,长而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苏沐川听他这么说,第一想法就是赶紧去找医用消毒酒精,他记得自己柜子里的备用医疗箱里好像有。

      洛克兰听见自己背后翻柜子的声音,提醒道:“地下室的工具和器具更齐全,为了您更尽兴,可以去那里。”

      好不容易翻到酒精的苏沐川刚准备开口解释,就听到门口“啪嗒”传来物品落地的声音。

      他不禁侧首,就看见安莫里红着眼睛站在门口,手中的营养液管已经落在了地上。

      他又想到了洛克兰背后惨不忍睹的伤口,不想让安莫里直面这样的画面,刚想上前让他先回去——

      安莫里见他靠近,突然“呜呜呜”擦着眼泪跑开了。

      也没等苏沐川追上前安慰两句,他就听见了“啪”的关门声。

      尽管他非常担心这场面对安莫里幼小的心灵会造成什么影响,但是目前看来最紧急的还是洛克兰的伤势。

      苏沐川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拿着医用酒精蹲在了洛克兰身后。

      洛克兰面对安莫里的这个小插曲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垂着眼睛端正地跪着,浅色的眸子里看不见任何的情绪波动。

      军雌刻在骨子里的感知力和面对雄主时的时刻警醒,让他早在安莫里刚跑来的时候就觉察到了他的存在。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一手按住耳边可能挡住鞭子的长发,静静地等待着疼痛的到来。

      虽是疼痛,但和他想象的凌厉的鞭子却不一样。

      一团清凉的棉团在他的伤口处擦拭着,原本一直压抑着他本能的药物似乎存在感低了些许。

      这让向来波澜不惊的洛克兰都忍不住回首,就看见苏沐川正拿着酒精和棉团轻柔地为他清洗伤口。

      洛克兰瞳孔微微震动,一向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他,对待这样的场景却显得有些无措。

      “雄主,就算不用酒精洗伤我也能痊愈,不必把珍贵的药物浪费在我身上。”

      “就算带伤,也不会影响我正常干活的,”见苏沐川不回答他,洛克兰补充道。

      苏沐川其实想让他起来躺在床上,但仔细想想虫族扭曲的观念,这肯定免不了洛克兰的坚决拒绝,甚至会耽误了治疗。

      这个姿势倒也方便擦伤。

      见洛克兰的脊背在微微地发抖,苏沐川不禁放轻了动作。

      “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得快一些,”听见洛克兰的话,苏沐川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遭遇,让面前的雌虫对伤害折辱能不问原因照盘全收,但对于稍微的关心却显得无措又抗拒。

      “疼就跟我说。”

      苏沐川帮他把身上的伤都擦洗了一遍,果然洛克兰的自愈能力很快就体现出来了,伤口迅速凝结,不需上止血药就停止溢血了。

      但苏沐川依旧帮他仔仔细细上了一遍恢复药。

      洛克兰始终抿着嘴唇一声不吭。

      如果不是看见洛克兰的冷汗沾湿了额前的碎发,顺着发丝跌落在地,以及他毫无血色的脸和嘴唇,苏沐川真要以为他对疼痛毫无感知力了。

      “好了,起来休息会儿,我去帮你拿件衣服。”

      苏沐川看着洛克兰褪下的黑色上衣,他知道那上面一定沾满了洛克兰的伤口的血,也明白了他为什么穿黑色的衣服。

      苏沐川作为雄虫中罕见的较为高挑的虫,身高甚至比洛克兰都要略微高一点点。

      而他不知道原来洛克兰住在哪个房间里,所以就在自己的衣柜里挑了一件递给了洛克兰。

      洛克兰难以置信地双手接下,在苏沐川的目光下还是穿上了衣服。

      他的财产都交由雄主保管了,而他当前除了那件黑色上衣好像再找不到其他衣服了。

      除了……军服。

      “也不知道安莫里吃早餐没有,”苏沐川收拾好东西赶紧往外走。

      “雄主不必管他,早上我已经给他拿了营养液。”

      “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他怎么样了,”苏沐川不太放心安莫里的状态。

      洛克兰闻言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犹豫片刻还是跟上了苏沐川。

      “安安,开门好不好,”苏沐川敲了敲安莫里的房门,里面却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苏沐川担心他的情绪可能不太对劲,又放柔了声音哄他开门。

      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若非苏沐川在自己房中一直留意着安莫里的脚步声,他真的要怀疑小虫崽已经跑走了。

      “雄主息怒,安莫里尚小,不够懂事。”

      “安莫里,开门,”洛克兰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面色冷得像霜。

      没想到很快里面就传出了跑动的声响,随即安莫里将门打开了一小半,站在房里小心翼翼地观望着洛克兰的神色。

      “安安,你没事吧?”

      苏沐川看他大大的眼睛哭得像小白兔一样红,顿时一阵心疼,刚要伸手把他抱起来安慰安慰,安莫里却突然面露害怕,迈着小短腿一把抱住了洛克兰的腿,然后将整个脸都埋在洛克兰身上。

      洛克兰脸色更冷了,不管安莫正瑟瑟发抖地拉住他衣摆,一把拎起安莫里的衣服将他揪到前面来。

      “雄父跟你说话,你在做什么?”

      安莫里担心惹雌父生气,才双手握拳下定决心般,怯生生地抬头看了苏沐川一眼。

      只一眼,他就再次回想起了刚才看见的雌父被打的鲜血淋漓的伤口。

      洛克兰很少让他出卧室门,那是他第一次撞见受罚的雌父——仅是因为他原来想要给刚睡醒的雄父送营养液喝。

      他终于明白了雌父从前说的“可怕的后果”是什么,他没想到对他一直很温和的雄父是那样的虫。

      顿时安莫里就忍不住地哭出了声,再度跑到洛克兰身后抱住他的大腿,不顾自己雌父可怖的脸色,哽咽道:

      “他……呜呜呜……不是我的雄父……”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2-19 00:16:50~2023-02-21 12:38: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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