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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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友谊的建立是从分享零食开始，还有些友谊的建立，是从吐槽别人开始。
犹记得过去上学，盛棠跟郑静怡喜欢趁老师不注意，逃了课间操，买包薯片去图书馆的角落里聊天，更准确的说是骂人。
好朋友凑在一起的必备话题就是吐槽自己讨厌的人，一晚上能不带重样的骂百八十个。
但盛棠没想到杨思思吐槽的人居然会是赵言川。
“最近老板越来越古怪了，难伺候得很，脾气也是忽冷忽热，一个不高兴了我们就得陪着他加班，我这才刚毕业半年呢，都快熬成老姑婆了。”杨思思气愤的吃了一口粉丝。
盛棠在心里点了个赞，但表面上她只是个不认识赵言川的小职员，她对杨思思深表同情以后，说道：“没有那么夸张吧，其实我们设计部也忙，大公司是这样，习惯就好了，至少你过了试用期不怕留不下来了。”
杨思思唉声叹气：“你没在赵总身边待过你不知道，我每天为了琢磨明白他在想些什么都想趁周末报个心理学的班了，你说他是不是被甩了出来报复社会的？”
“这个，应该不会吧，”盛棠心虚的低头，搅动着自己碗里的粉丝。
杨思思：“我觉得会，他最近真的很奇怪，时而怒气冲天，时而春风满面，除了谈恋爱，我真找不到任何能够解释的理由了，你说老板的女朋友会是咱们公司的吗？”
“咳咳......”
杨思思拍着盛棠的背给她递水。
见她不回答她便又自顾自的说：“我也觉得不会，赵总看上去不是个喜欢搞办公室恋情的人，我以前还以为他跟你们设计部的姜总是一对呢，因为整个公司只有姜总敢在他头上动土，结果后来发现我弄错了，他们只是同学。”
盛棠把粉丝吃完，杨思思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或者猜测赵言川的感情生活。
她现在总算相信，刘佳杰那天说的那些八卦是从杨思思口中传出来的了。
看在一桶泡面的份上，临走前，盛棠还是好心提醒了杨思思几句：“你最好还是少在别人面前提老板的事情吧，传出去不好。”
“我知道，我就跟你说说。”杨思思毫无防备。
盛棠很无奈，就她这样的性格早晚会翻车，现在没事只不过是运气好，傻人有傻福罢了。
他们两个的确投缘，哪怕是盛棠这种厌烦聒噪的人，也跟她一路聊到了公司楼下，或许跟这种毫无心机的人说话的却轻松。
两个人回家的方向不同，在公司门口分手后，盛棠接到赵言川的电话。
她不想接索性直接挂了，反正她们的状况也不会更差，她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暮夏的晚风轻柔的抚过盛棠的脸，她在京州夜晚的市中心漫步，享受着久违的单身时光和铃声不断的手机作响。
又走过一个路口，盛棠终于忍无可忍的再次拿出了手机，却发现电话已经停了。
紧接着发过来的是一天微信图片，远在英国伦敦乡下的疗养院，林意秋一边织着毛衣一边在看日落。
盛棠的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她急不可耐的给对方打电话，这次换赵言川不接了。
第四次终于打通。
盛棠压着火问他究竟想干什么，赵言川那头沉默了片刻，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只是一张普通的照片罢了，是思念还是威胁，取决于你自己。”
她只好向那头服了软，小声解释自己在公司加班，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手机那头的赵言川发出短促的笑声，自嘲道：“我都不知道，凌时现在要靠你加班才能养活了。”
挂了电话，盛棠再不敢在路上耽误，匆匆忙忙赶回了家。
盛棠本以为赵言川又要大发雷霆，谁知道他却在厨房里端出来热了几次的红糖姜茶，拿给盛棠，说道：“张姨说，你生理期，多喝点这个会比较舒服。”
盛棠错愕的结果手中的茶杯，把一杯温度适宜的红糖水喝了下去。
“医生说你妈妈的治疗进度比以前快了不少，不久之后就可以接她回国了，但是因为你离开了英国，常常不去看她，她有些焦虑，以后每周二，你们可以视频通话一次，这对她的治疗也有帮助。”
原来这才是赵言川急着要她回家的原因，盛棠怪自己不应该第一时间就把人想的那么坏，一想到独自在英国居住的母亲，她的心就止不住的揪在一起，泛着持久的疼痛。
“赵言川，你能不能让我回英国一段时间，我保证会什么听你的。”盛棠小声的说着自己的请求。
“不行。”赵言川严词拒绝。
“为什么不行，年假加上周末，我明明可以......”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赵言川眯着眼睛，像是在警告盛棠别再得寸进尺。
盛棠抿了抿唇，想起微信上的那张照片，什么都没再多说。
脸上明晃晃的失望刺痛了赵言川的眼睛和心脏，他妥协道：“等我忙完这一阵陪你一起去。”
盛棠没精打采的点了点头，说道：“随便吧。”
她不应该对赵言川抱有期望，无论他对自己做什么，那都是在行使自己的基本权益，盛棠除了听话和妥协别无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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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棠又画了一夜的稿。
凌晨三点左右终于熬不下去了，在书房的桌子上趴着眯了一会儿，赵言川起床喝水看见盛棠睡得正香把她抱回了床上，又打电话把姜茜瑶大骂了一顿，让她对设计部的人别太严格。
姜茜瑶昨夜宿醉，尚未彻底清醒过来就被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通，鲜见的没有生气，反而倒回了床上继续睡，直到上班的时候才想起赵言川给她打过电话。
又不服输的拨了回去，问赵言川在发什么神经。
由于盛棠实在是太困了，早上是坐赵言川的车去的公司，在车上补觉时，她迷迷糊糊听见赵言川跟姜茜瑶说设计部必须按时上下班打卡，尤其是下班，坚决杜绝公司非法加班行为。
姜茜瑶弄不明白他突然跟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上班考勤又不归设计部，正要骂他几句，却发现赵言川的电话突然挂断了。
市中心某辆迈巴赫的后座，盛棠捂着赵言川的嘴让他少说两句。
“昨天设计部就只有我一个人加班，你这话不是明摆着跟人家说让我别加班吗？到时候人家怎么想我，走后门还不够，工作都要和别人分开算？”盛棠生气。
赵言川不以为然：“那不然怎么办，我的话你又不听，动不动就通宵熬夜赶工，万一你猝死了谁还我钱。”
盛棠听他说这话恨的牙痒痒，在心里把赵言川祖宗十八代都问侯了一遍，却还是笑嘻嘻的跟他说：“我以后争取不熬夜，工作我会尽量在上班时间做完，在家略不耽误你的休息时间。”
“那你还得答应，每晚跟我一起上床睡觉。”
小刘还在驾驶的位置坐着，赵言川说话是真不把人家当外人。
盛棠看了一眼前排的司机，附在赵言川耳畔说道：“我答应你行了吧。”
赵言川没说话，不过从他微微下落的眉毛可以推断，他比较满意盛棠的回答。
赵言川是在公司前面的一个路口把盛棠放下来的。
上班高峰期，停车场的人多，被人看见不太好，盛棠下车后，看着赵言川离开，才又往公司的方向走。
走了没几步，身后有个人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大喊了一声：“盛棠？”
“杨思思，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一问出来盛棠就觉得自己脑残，出现在这条通往公司的必经之路上还能是为了什么。
“盛棠，真的是你啊，你刚才从谁的车上面下来的？怎么看着有点眼熟？那车不错呀。”
杨思思扯着脖子往赵言川走的方向看，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盛棠脸不红心不跳的对她撒谎：“什么车？我不知道，出门的时候有点晚了打了个滴滴。”
“滴滴？”杨思思摸了摸头发，发现是自己戴的贝雷帽，又垂下手：“那可能是我没戴眼镜，看错了。”
她并不怀疑盛棠说的话是在骗她，挽着她的手便往公司楼上走。
“马上入秋了，咱们公司每个季度会组织员工团建，你要不要去啊？不花钱的，是公费里头出，上次我们去了湖边钓鱼还挺好玩儿。”杨思思又开始喋喋不休。
盛棠随意搭了几句白，就到公司了。
设计部在十三楼，跟杨思思的总裁办公室隔了十几楼，要不是昨天晚上楼上饮水机坏了，她下来找热水，她们根本就没有认识的可能。
在工位上坐了好一会儿，姜茜瑶才来上班。
据盛棠的印象，姜茜瑶几乎没有按时打过卡，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总监的特殊权限，但作为一个设计部小虾米，她实在难掩眼中的羡慕。
除了羡慕姜茜瑶的待遇，还羡慕她的能力。
所以姜茜瑶每次骂盛棠她都不会生气，只会暗下决心向她看齐。
姜茜瑶其实也只比自己大三岁，这么年轻能在公司站稳脚跟，成为凌时的招牌十分不容易，盛棠研究过每个季度凌时出的那些设计作品，其中被冠以姜茜瑶署名的部分。
无一例外，多而精。
上帝真不公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她那样灵感不断且质量上乘。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盛棠设计的项链也完成了一半，郑静怡发微信过来说自己搬完家了，让盛棠去她家吃火锅暖房。
她下班后，去附近的蛋糕店买了个蛋糕当成礼物带了过去。
盛棠和郑静怡都不会做饭，她在网上点了一些龙虾烤鱼，买了点肉和蔬菜，洗吧洗吧凑了顿火锅。
反正招待的都是自己人，也就用不着讲究那么多了。
到了郑静怡小区楼下，她又打电话过来让盛棠记得买酒，盛棠拎着蛋糕在附近的超市里买了几瓶小甜酒，费力的上了楼，好不容易腾出手把门敲开。
来开门的竟然是杨思思。
要不是门上贴着门牌号，她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思思。”盛棠疑惑：“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该我问你吧。”杨思思同样惊讶。
郑静怡刚把菜摆好，听见门口两人的对话，一拍脑袋反应过来：“对啊，瞧我这脑子，你们在一个公司上班的嘛。”
进了屋经过郑静怡的解释，盛棠才知道杨思思也是她朋友，上大学的时候，郑静怡跟着学校的辩论社出去打辩论，对上京州大学，那年对方四辩正好是杨思思。
盛棠一点都不惊讶杨思思是个优秀的辩手，郑静怡说她是个可敬的对手，杨思思打开青梅酒和她碰了一个杯纠正道：“搞错了吧，你这个手下败将。”
三个相熟的女孩儿喝酒上了头，话也多了起来。
杨思思又开始骂赵言川，谁知这次盛棠和郑静怡也跟着他一起骂，所以他们两个喝了酒还没有完全断片，知道不在杨思思面前胡说八道，否则以杨思思的传播速度，第二天一早，盛棠就得上凌时珠宝的头版头条了。
“你们说，他究竟是不是有病，昨天晚上逼着我把三天后才需要交的报告写完，今天早上一到公司，春风得意的跟我说不需要，他是不是精神分裂？”杨思思吃了一口羊肉继续骂。
盛棠给她加了一块毛肚说：“肯定是，赵言川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在他身边做事，你真是受苦了。”
“还是你对我好，”杨思思委屈：“我昨天晚上加了班回家，做梦都是赵言川和成堆的文件，幸好在梦里我是老板，他才是助理，我叫了他一晚上的小赵，就是可惜闹钟响的太早了，要不我高低也给你梦一个盛总出来。”
“哈哈！”郑静怡乐的拍手。
虽然自己仅有的两个好朋友都落入了赵言川的魔爪，但是一想到她们采用这样的精神胜利法聊以慰藉，她就觉得赵言川真不是个好东西，好好的人也给逼疯了。
犹记得杨思思刚入职凌时的时候，身边的人都觉得她是实力过硬运气爆棚，一毕业就能到世界闻名的大企业工作。
如今回头看，才发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要不是老板难伺候，加班加到死，哪个冤大头愿意给一个初出茅庐的本科生开那么高的工资，资本家是吸血的，不是做慈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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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边喝酒边聊天，很快就忘记了时间。
杨思思是打定主意要在郑静怡这边住一晚上的，可盛棠向赵言川保证了跟他一起睡觉还不到二十四小时。
赵言川在那边等的吹胡子瞪眼，时间一过十一点，就跑来郑静怡家这边抓人。
盛棠把房子转给郑静怡这件事情，是提前告知过赵言川的，本来打算就这几天把之前偷偷留下来的备用钥匙还给郑静怡，谁知道今天还能起作用。
盛棠的电话再一次打不通，赵言川一路火急火燎的冲到郑静怡家里，一路上把如何兴师问罪的话全部打了个腹稿，结果一进门看见两个女人七扭八拐的倒在沙发上，气的他连兴师问罪的话都给忘了。
赵言川嫌弃的推开搭在盛棠身上的郑静怡的腿，把人从沙发上抱起来，刚准备往外走，洗手间忽然开了。
杨思思懵懵的站在客厅里与赵言川四目相对，然后脑袋卡壳的来了一句：“小赵，你怎么在这儿？”
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是会笑出声的。
赵言川总算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回家路上。
盛棠靠在副驾驶，一直喃喃自语小声说话，赵言川怕她喝多了就不舒服，把车停在路边，低下头听她在说什么。
他一靠近，盛棠就安静下来，什么都不说了。
赵言川轻轻的碰她软软的脸颊，两个人难得有这么温情的时光，他耐着性子问：“棠棠，你说什么？”
盛棠的嘴唇动了动，然后又开始自言自语，虽然小声却仍旧清晰可闻：“赵言川，王八蛋，打死你！”
赵言川的唇角抽了抽，第一次那么憎恨大姨妈这个生理机制。
要不然，今天晚上盛棠可以在床上骂他骂个够，嗓子喊不哑不许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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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杨思思坐在郑静怡的房间里发呆。
她认真的有在考虑，如果自己写一封认罪书，从公司顶楼跳下去，赵言川会不会原谅她昏了头的失智行为。
这一刻，杨思思比任何人都明白，为什么国家要提倡少量饮酒，就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酒壮怂人胆。
要不是如此，“小赵”这两个字，怎么会如此荒唐的从她的口中蹦出来。
更可恨的是，她忘记了昨天她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睡觉的，忘记了赵言川是怎么把盛棠带走的，唯独记得那声清脆爽朗的“小赵”。
更绝望的是，杨思思每天的工作都跟总裁息息相关，她的工位甚至就跟赵言川一墙相隔，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都没处钻。
但转念一想，赵言川一个公司老板，应该不至于跟她一个小助理计较吧
更何况法不责众，盛棠也骂了呀，虽然她骂的没自己骂的难听，但......
等等，盛棠！
杨思思把沙发上的郑静怡摇醒，揪着她的耳朵问：“快告诉我怎么回事，我看见赵总来你家把棠棠抓走了。”
“我靠，盛棠不会就是那个，我怀疑了整整两个月一直找不到行踪的神秘女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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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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