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川侦探事务所营业中》水仙金平糖

5、第 5 章

　　不久前，面对一白玖的提问，江户川柯南没想多久，便道：“首先去爆炸发生的现场吧，说不定还有人留下没撤离……”
　　有人留下没撤离，如果是路人就要保证他的安全。
　　但若是真有这种情况，留下来的是犯人本身的可能性，要比对方是单纯路人的可能性高许多。

　　于情于理，去现场的优先度拉满。

　　“按理说应该有人报警了，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这边再报一次比较好。”

　　遵从小侦探的指示，一白玖在前往现场的路上用江户川柯南的电话报警。

　　两人到达现场的时候，还有股热浪没有退去。
　　爆炸的威力从现场的痕迹上看来，每枚威力大概有手雷的三分之二，但由于数量众多，又是大部分埋在墙内，因连环反应接连炸开，导致了墙体塌陷与持久的震动。

　　有不少不属于支撑墙的墙体被炸碎，不规则的砸落堆叠在地面上。

　　一白玖先走进去，踩在凹凸不平的碎石上，本来想自己确定是否还有余爆没有炸开。不管是江户川柯南的模样还是他本来的年龄，都要比一白玖小上许多，自然而然就会想照顾着点。
　　结果在这方面江户川柯南要比他有经验的多。

　　江户川柯南看到他毫无防备的往前走，来不及想太多，瞳孔一缩，急忙把人喊住。
　　“喂！！停下！这么乱走很危险的！”
　　在情急之下，还带着点说教口吻。

　　还得是因为不算熟悉，才没把后面接着的”你是笨蛋吗？“给一起说出口。

　　一白玖回首看向他。

　　这位从外貌上难以看出年龄的青年总是一副相当淡漠的模样，哪怕说不定这人什么都没想，但看着人面无表情分外无辜的面庞，这让江户川柯南顿了下，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
　　不过在这之前，他也下定决心在一白玖的面前展现自己的推理能力了。

　　所以再多会点东西也没关系吧？
　　毕竟他的梦想与目标可是侦探啊！要是真的有什么难以解释的，强行搬出工藤新一的名号也不是不行。

　　不管是跟毛利兰还是一白玖，江户川柯南跟他们初遇的时候地点可是在工藤宅。
　　反正一白玖又不是兰，对自己估计也不了解。

　　现在情况又这么危险，演什么，不演了！

　　“白玖哥哥负责拉我，我去检查吧！因为我身体小，体重也轻，更方便探查一些角落，而且！我对炸弹有些了解。”江户川柯南瞅了眼地面，一脚深一脚浅有点艰难的几步走到一白玖的身边，主动拉上他的手。
　　在心里补了句，自己的判断力也好。

　　如果不是专门学过或拥有这方面知识的人，应该没办法以最快的时间分辨出外壳扭曲的炸弹究竟是哑弹还是受到刺激就会炸。

　　“新一哥哥稍微教过我一些，白玖哥哥知道新一哥哥吗？就是经常会出现在报纸上的名侦探工藤新一！超厉害的！”
　　基于有必须要达成的目标，说出这种话，又是在情急环境下，江户川柯南连害臊都忘得一干二净。

　　哪怕他清楚一白玖既然刚回国肯定不知道，但这话主要目的是抛出自己被”上过报纸的名侦探“教导过，以增加说服力、靠谱程度，增加一白玖答应的概率。

　　一白玖：“……嗯，我知道。”
　　回国来就要开侦探事务所，会调查下自己的同行，哪怕只是了解下这个地方的情报，去买个报纸还是相当理所当然的事。

　　说完后，一白玖想了想，还顺应着多说了句：“他很厉害。”

　　嗯，工藤新一怎么不厉害呢？

　　每个人认真的表现都不同，但大多数在认真的时候都是相对严肃的神情。人一旦专心致志的做某件事，就会无意识放弃部分面部的控制，除非刻意保持。

　　一白玖无论何时都是差不多的表情，这就导致就算知晓他就是这样的家伙，在一白玖这样去讲夸奖话的时候，被他夸的对象大多会难以控制的不自在起来。
　　——有种在被发自内心的，认真又诚恳的夸赞的感觉。

　　“啊，啊……嗯！！就，就是这样，那个……那从这个地方先开始吧？”江户川柯南移开视线，抬手随便值了个距离最近且有危险隐患的地方。

　　一白玖盯着男孩背过身去后更明显的红透耳根，又瞥了眼跟两人最远直线距离的，被炸开与户外相连的地带。
　　那边的明显是连环爆炸的起点，波及范围很大，让附近被埋在墙里的炸弹一齐炸开，导致一片狼藉。右侧有水管折断，正持续不断滴淌着水，空气内湿度也比外界高。
　　估计多亏这个，爆炸产生的高热被压低很多。

　　这种场景其实勾起了些一白玖的回忆，不过他只晃了下神，就将之抛到脑后。

　　进来的时候气味有些刺鼻，仔细分辨，能发现其中还有人体组织被高温灼出的气味。而传来的位置又正好是威力最大的爆炸中心，对方活下来的可能性已经是零。

　　按理来说，江户川柯南肯定也是发现了的……大概是被话题的进展弄得慌乱，于是一时无法顾及。
　　在罪魁祸首是自己的情况下，一白玖当然贴心的配合他。

　　他们简单摸索探查了一番。

　　实际散落在外圈的炸弹也没几个，还没爆炸的就更少了，两人没花多久就确定是安全环境，江户川柯南便开始‘救援行动’。
　　他们是没听到求救，算是以防万一的搜查，然后顺便把场地内唯一的尸体附近并不影响现场的碎石块移开。

　　做完这些要紧的，以防漏掉什么线索，江户川柯南就决定去钻角落。

　　人能够抬起来、搬动石块的地方，当然在方才就一并搜查了。
　　剩下的角落都是压着大块，近有一白玖半个人大的水泥混杂钢筋块。

　　钻角落调查这个事吧，本来应该教给到时候到场的，鉴识课的警察的，但既然现在警方没来，某只小侦探自觉需要线索有义务翻翻。

　　结果还真的从靠近尸体的角落发现了东西。
　　由于这算是案发现场证物，独这个角落的江户川柯南没去碰，只是用自己的手机拍了照。
　　先前在洗漱台的角落也发现了一串断掉的项链，跟一片脱落的美甲。

　　在江户川柯南用手机打着光四处爬找的时候，在外头等待他的一白玖也在靠眼睛找线索。

　　从尸体上的创口与焦化皮肉的位置能看出，炸弹绑在他上半身。
　　在爆炸当时，他的心脏就被近距离的冲击炸出创口，半个心脏成了碎块，涌出鲜血又被高温凝固。
　　他身体跟衣物燃烧，最后截止在大腿的部分。
　　这是在那个时候被附近被连环爆炸牵连而断裂爆开的水管扑灭导致的。

　　再从残留的衣物碎片，炸弹碎块分布的位置，足以推断出炸弹在事发当时，藏在受害人的大衣内，并未暴露在外。
　　他的裤袜之间夹着一缕长发，在裤腿处露了个尾，皮鞋鞋底沾着泥土与一些枯草。

　　正观察间，一白玖忽地眼神一凝，凑近看了眼再站回原位。

　　果然，胸口有枪伤的痕迹，从受害人站着时的位置跟角度判断，开枪的人站得位置离不了太远，几乎等于当面。
　　这是因为枪击导致的爆炸，而受害人身上的爆炸又引起了环境的爆炸。

　　环境中墙与地面埋藏的炸弹群，最初就是以连环爆炸设计的。

　　但这应该不是针对受害人。

　　可以说是巧合。
　　参与在其中的，总共有四方。

　　在洗手间里布置炸弹，照成这种塌陷情况的是一方。

　　这种半封闭的环境，必然是以现实束缚以外的东西来限制在内的人的行动。

　　有什么东西能束缚一个人自愿逗留在充满炸弹的屋子里？
　　这选项还真是少的可怜。

　　至少现在躺在地上的尸体受害者，比起单向的被某种事物威胁，让受害人待在其中。
　　不如说是受害人因对墙壁中有炸弹毫不知情，半自愿前来。

　　说是”半自愿“，是因为没法排除受害人被人威胁的可能。
　　除非有什么特殊癖好，没人会在自己身上绑个炸弹到处走。

　　单凭在墙内埋下炸弹的犯人可能存在的动机，ta费那么大劲悄无声息的在厕所里布局，自然不可能一点声响都没有的就单纯为了杀害一个人引爆，必然是独立成为一方。

　　能做出这种行为的犯人通常都拥有强大的表现欲。
　　一白玖对此又非常熟悉。

　　对犯人来说，他选定的目标一定会在知道墙壁地板内埋藏了炸弹还能”自愿“停留在空间内……
　　第一个犯人所指向的群体是警察。
　　——只有警察或者是退役警察，才会让旁人也确定他的正义感一定能支持他停留在这范围内被炸死。

　　这种恶劣的行为一定程度上能够体现犯人的情绪。
　　是以自我出发的纯粹恶意，可以说是报复，也可以说是心理扭曲变态。

　　这方犯人大概率会选择公开，比起只是单纯让目标去死，他更想诋毁对方的名誉，又或是想看目标的丑态。

　　给受害人绑上炸弹的又是另一方，先暂称第二方吧。

　　洗手台位于男女厕所外部中央，此时洗手台的一角已经搁在地上，附近落着些因它重重砸下而裂开的碎片。
　　那接靠男女厕的横向墙体只被内部的爆炸砸毁了上半，倒是残留了两根支撑纲架。
　　总之，让下方形成一个稳定三角空间。

　　女|男
　　门——门
　　洗手台

　　相比起来，由于洗手台位置靠外，这一块只是受到影响倒塌了，算是受损小的地方，于是能够观察到残留的痕迹。

　　这个时间点，保洁人员并不会时刻在附近巡查。
　　现在是工作日，会在这个点逛超市的顾客本就很少。
　　买菜的家庭主妇们大多是在比这更早的时间就买完菜回去，又或是在前一天晚上就搞定清晨需要的材料。

　　保洁人员大约是要到将近十点左右的时间，才会开始比较频繁的在附近查看是否有需要自己工作的地方。

　　所以那块黑色的大理石洗手台右边，沾到的口红痕迹还没有被清理，它位于与下方断掉项链几乎垂直的方位。
　　忽略掉口红痕迹上面因坍塌留下的灰尘，那带着点厚度的膏体上，有明显是有被什么东西刮蹭到的细长划痕。

　　从大小跟方向上判断，那更像是其他物件在口红膏体涂上后，砸在上面往下摔落造成的拉痕。
　　口红膏体本身也不是被主动在涂在上方。
　　它更像是被人拿在手上时，突然遭到某种暴力击打从手中脱落，随后在撞上大理石时断裂飞出小节膏体，剩下的部分便因外壳的重量，带着惯性往前划去，形成了一个不规则溢着几毫米口红膏体的圆点，跟往镜子方向拉长愈加细长的形状。

　　再加上尸体裤腿袜子中的长发丝。
　　这跟洗手台附近落下的发丝是同样品质色泽的假发。

　　他们是情人关系，但却也是威胁人跟被威胁人的关系。

　　要说如何确定受害人身上的炸弹跟第二方有关，就涉及到，双方出现在这里的动机了。

　　两个不逛超市的人在这里碰面，对面无辜的概率太低。
　　尤其是受害人先是在这里跟对方见面并情绪失控，打翻了对方的手包或是其他小型包类，产生了争执。

　　随后受害人继续带着身上的炸弹在厕所里等人。

　　但等来的却不是他想要见到的对象，而是另外一方，也就是今天出现的第三方存在……

　　他们是熟人。

　　受害人在被绑着炸弹的情况下，也要在这个地方等着什么人，那必然是相当重要且危险的事。
　　再联想到在这附近见到的琴酒跟安室透，受害人应当是要跟组织做什么交易。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熟人，受害人怎么会允许陌生人进来这个地方。
　　就算这里被炸了，被爆炸跟碎物砸断飞出的写着‘清扫中’的黄色立牌还待在附近地面。
　　这东西在当时，足够让不明情况的路人避开这里。

　　第三方带着枪，在跟受害人打过招呼之后，两个人来到了厕所的最里面。
　　最后第三方开了枪，子弹刚好打到受害人上身绑着的炸弹上。

　　炸弹爆炸，爆炸的热度跟冲力击碎墙的表面，碎片插入墙内藏着的炸弹，加上高温，触发了这布置得跟机关似的连环炸弹群。

　　最后，跟这个案件牵扯的第四方，也就是受害人待在这里等待的人。虽然是猜测，但早早停在外面的保时捷，安室透当时的反应，现在除了自己跟柯南跟尸体以外空无一人的半废墟。
　　是那个被称为酒厂的组织吧？

　　拥有正义感的打工皇帝找酒厂劳模的麻烦去了吗？

　　琴酒他们没有在受害人等待期间行动，联想到死去的尸体那混乱的多方乱入就能猜到，八成是看到有陌生人所以没有进去，结果没想到交易对象就这样炸了。

　　第三方近距离被炸伤并被冲退，虽然险些失去行动力，但也很快反应过来要是再待下去更危险，强撑着在连环爆炸即将发生时从入口逃走，在他身后，倒下陷落的石块与墙遮盖了他受伤时候的零星血迹。
　　以血液流淌与浸透衣物的速度，应当在远离厕所一分钟后会滴落在地上，换算成距离，七八米就是极限了。

　　然而一白玖跟江户川柯南过来的路上并没有看见明显的血迹，一白玖很快回忆到他们来时专门去看了眼的商场的平面图，与来到废墟后并没有投向注意力的背景走廊。

　　原来如此，是安全通道。

　　江户川乱步能力卡的发动就像在往一片空白的地方填拼图，如果信息量少的时候还好，以人的潜意识还是可以给线索之间搭桥上逻辑关系，可一旦信息量变多，就会导致有的时候都不知道一些结论怎么出现的。
　　比起直接捕捉结论，一白玖会把自己不擅长领域、暂时没办法连接起来的信息排开置之不理。

　　随着之后想通再将之移过来拼接上。

　　等一白玖观察的差不多，柯南也搜索完了。
　　江户川柯南爬出来松口气，也就是这时，他们与赶过来的安室透碰上面。

　　看着男人笑盈盈的直视着自己说完那句话，一白玖意识到，他在被面前的人怀疑是人贩子后，现在又被当成相当糟糕的大人了。
　　“……”
　　好像也没办法反驳。

　　总不能指着江户川柯南说这孩子是高中生。

　　他敢说，对方也不信啊。

　　一白玖只好翻出自己在办侦探事务所营业手续时候一并办理的许可证，虽然没有半点名气，但让他出入案发现场倒是允许的。
　　毕竟总不能真的有员工后，带着自家侦探被拦在门外吧？

　　听一白玖说他们是过来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安室透确定证件真实性后，应声道：“是这样啊……”
　　他抬头往里看去，碎石被拿开后，那具尸体就变得显眼起来。

　　“不过还是等警察过来吧，带着孩子做这样的事还是很危险的，这种刚爆炸过的地方，会有很多隐患。”安室透微笑道，“万一不注意受伤了怎么办。”
　　他表情跟语气都很亲和，但话里话外表达的就是：怎么能这么不负责。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江户川柯南是不依的。
　　第一手线索跟第二第三手线索是有区别的！他是侦探也不会破坏现场，更是在搜索前会确认现场的安全情况。
　　哪怕安室透那话是关心他安危的出发点，那也等于是在质疑他、呃，他们侦探的专业性！

　　再说江户川柯南在里面爬来爬去弄得一身灰，也不是大脑空空的胡乱搜集线索，他一边看一边思考，由于接触的尽是第一手资料，近处看那些细小的痕迹，他是能得到更多信息的。
　　只不过短时间内将它们串联起来有些困难。
　　但，以他接触到的线索，他很确定爆炸发生的时候，受害人的面前还有一个拿枪的人。

　　没办法全部串起来又如何。
　　至少那个将子弹打进受害人身体里的家伙，肯定是犯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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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柯南：要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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