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闲暇日 ...
-
“老太太，肖世子来接林姑娘回林府了。”
“怎么现在就来了。”
琥珀道:“太具体的，肖世子并没多说，只是说家中有事，所以要提前接林姑娘回去，问林姑娘玩好了没有。”
“来了多久了?”
“没多久，只是……刚刚没人能接待肖世子，让他独自坐了一会子。”
贾母沉了沉气，刚抚了下额头，鸳鸯就上前来，替她按了按，又道：“既然姑太太只让肖世子来接人，想来也不是甚么大事，估摸着就是想林姑娘了罢，这么多年他们也没分开过，许是不好意思明言，想来的借口。”
“也罢了，家里如今的情况，玉儿再住一晚也是无趣，改日再接她过来罢。”她顿了顿，又继续道：“把世子请到我这里罢，也让玉儿收拾收拾去。”
琥珀应声出门，鸳鸯方才又道：“老太太消消气。”
“我有说什么可气的，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为他们操多少心，等我哪天蹬腿去了，他们就是吵上天，我也听不见了。”
“老太太的福还没享完呢，何苦说这么丧气的话。”
“行了。你一会儿也去探听探听，王氏的事情虽说是她自己惹出来的，但那周瑞家的如何就去找了老大去了，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是。”
鸳鸯应下，但尚未查证，而顺利接到黛玉的肖归却是带着消息而来。
“昨晚贾琏和琏二嫂子去找舅母了。”肖归骑马跟在黛玉马车旁，“就是为了荣国府二太太的事情，舅母知道他们要发作此事，担心他们府中忙乱，顾及不上你，故而让我接你回家。”
“他们这么急着过去，是要母亲做什么？”昨日赵敏同贾母、王夫人在房内的对话她还没来得及问过，并不知晓其中联系，便下意识询问，只是还未待肖归回答，便又恍然般，说道：“难道我们那日送去官府的几个人和二舅母有关？是那位周大娘的人？”
“没错。”肖归道：“不过他们来咱们这儿，也是因为事情总归是因我们而起，所以，也算是知会一声。”
“怕是还想再了解些内情罢？”
黛玉说完，见肖归并未否认，便又道：“他们两口子在这些人情上向来是乖觉的。”
“嗯。”
“所以，那位周瑞家的，到底说了什么事情出来？”
肖归回道：“事情不少，但最重要的怕是变卖金陵的祭田罢，属实是胆大了些。”
“此事怕还是有些内情罢，若没有缘由，她未必敢如此做。”
肖归点头应道：“等等消息罢，贾琏他们今晚应该还要去府中同舅母言明的。而且……”
“而且，”黛玉笑着将话接过，道：“既然母亲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定然早就让人关注着了，就算他们不说实话也无妨。”
不过，此事虽因他们而起，但他们二人此时却也并无甚兴趣多加关心，几句话的功夫将事情交代清楚了，倒是觉得无聊了起来。黛玉微微掀开了些帘子，看着外面的摊贩，略微叹了口气，道：“我本是想留下玩上一日的，结果却是什么也未能做上。”
“这么委屈？”
“有一点点。”
“还想吃烤鹿肉吗？”
黛玉问道：“家里也准备了鹿肉？”
“那却没有。不过，我可以带你去吃。”
“当真？”
肖归点头，道：“要不要现在过去？贾府乱成那副样子，想必你午膳也没好好用过罢。”
“确实，”今日贾家的主子几乎都在贾母院中说事，贾家的那些奴才惯来就是喜欢耳听六路，又惯于见风使舵，今日府内的架势，瞧着便是有大事，那些人哪里有心思好好备菜。黛玉就住在贾母院中，还能零星地听着吵闹声，胃口都随着少了许多，故而，便也未曾犹豫，便道：“那让风致回去和母亲说一声。”
二人说定，便调转方向，往城北而去，在临近城门处的一个院子前停了下来。
只是这里虽然看起来像是一座私宅，内里却别有洞天。
黛玉戴好面纱后，下了马车，刚走进门，便先见着几个衣着统一的侍女站于门前，但只行礼，并未讲话，只是由两人引着他们继续往内里走。
“这里的布局，倒有些像是江南庭院的风格。”
“嗯，这里的东家原也是姑苏人，所以布局上自然有些像是那边的模样。且听说他当时又想要做个清净些的酒馆，所以就设在了这个离城内稍远的位置，格局布置上也很显雅致。”
黛玉点点头，随着人向内走，绕过一处假山，又走过一处连廊，而后便被引入了一处小院之中，院名只取一字，名为舒院，院中又只又一处房舍，房间门窗大开，屋中大小略可同书房一般，桌子被安置在窗前，他们被引着坐过去，阳光被窗前的杏树遮去一半，但却并不挡着视野，在向前看，便可看见被紫藤花攀爬覆盖的连廊。
她坐定，又看了看外面，歪头向着肖归笑道：“表哥，这个地方看起来可不像是适合吃烤鹿肉的。”
“这就是晏儿表妹你有所不知了。”
“哦？”
“这里算是私房酒馆，平日里卖得便是那些不常见的菜色，虽说价格稍贵了些，但鹿肉于它而言，倒也不算是什么稀罕物了。”
黛玉听闻，并不理他，只向着引他们前来的婢女笑问道：“可当真是如此？”
“回姑娘的话，若说菜品都是稀罕物，我们也不敢当，但姑娘想吃的东西，却是有的。”
肖归一面给黛玉斟茶，一面挑眉问道：“如何？”
“嗯。不过，你如何知道这么许多的？这个酒馆开了很多年了？”黛玉算计着肖归去扬州的时间，有些疑问。
“回姑娘，咱们这里已经开设五年了。”
“五年前？那个时候表哥应该正要往扬州去罢？”
肖归假咳了一声，道：“好了，你去把鹿肉摆上来，另外还要一份佛手芽菜、天香荷藕，还有一份盐水虾。这些菜另备一份，我们走时要带着。”
“是。”
酒馆中的服侍之人退下，屋中便也只剩豆蔻、白鹭几人伺候着。
“这地方是宸王告诉表哥的？”
“自然不是。”肖归矢口否认，解释道：“是我自己找来的，妹妹怎会认为是他找给我的？”
“当然是看你刚刚似是不想让我知道的模样，瞧出来的。”黛玉哼了一声，看起来有些骄傲的模样，又道：“不过，我也谈不上厌烦他，便是让他帮忙找到的，也无妨。我只是有些好奇，表哥，你到底在心虚什么？”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肖归摸了摸鼻子，“不过是因为刚刚从江南回来，有些想念那边的菜色，所以找了找江南菜的馆子罢了。而且这家酒馆还算受欢迎，与同窗中一问便知道了。”
黛玉点头，又看了看窗外的景色，笑道：“确实不错，景色好，也很安静。”
“你喜欢就好。”
黛玉点点头，呷了口茶，忽又问道：“我听母亲说，后日的宴席，南安王府单独给表哥下了个帖子？”
“是。”
“那你可要去？”
“自然要去。”
“学里那边怎么说？”
肖归道：“我请了一日的假。”
“为了这个值得吗？”她说着，又摇了摇头，道：“不知为何，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妥。”
“能有什么不妥的？担心我耽误课业？有舅舅在，便是误了些也无妨。”肖归笑道：“若是担心南安王府有和不妥。南安王本人尚在南疆之处，他们家人在京城还能对我如何不成？更何况，和他有矛盾的是以前的肖家军，我可没有从军的打算。”
“是吗？”
肖归笑着安慰道：“当然。”
黛玉却没再说话，只是看着肖归的眼睛，过了半晌，道：“你在哄我。”
“我哄你做什么？”肖归话音刚落，见着酒馆将菜送了过来，便接着道：“不是没用好午膳吗？快吃些，尝尝味道如何？”
黛玉见他如此，便也只好先将此事放下，转而用起饭来。但她如今虽有习武，但胃口却并不算大，好在江南菜的样式，分量亦不重，两人相对而坐，静默许久，便也用罢。
“要不要去院子里走走？”
“表哥。”黛玉并未应下，而是看向肖归，继续着刚才的话题，问道：“你刚刚分明是在哄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样的事，骗骗别人也就罢了，但我知道，你每次哄人的时候，都会故意让我看着你的眼睛，连眨都不敢眨。”
“我不心虚，为何不敢让你看。”
“不要绕来绕去。”黛玉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和南安王府有关系？”
肖归正色道：“打算是有，但明日在南安王府也未必会发生什么，刚刚的话，不是哄你。”
“是否和肖家的两位叔父想让你从军有关？我之前就有些疑惑，为何他们定要让你从军，咱们到京城才几日，他们找你的频率也太高了些。”
“嗯。”肖归道：“我确实一开始就没打算相信他们想让我去掌控肖家军的鬼话。”
作者有话说第55章 闲暇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