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047 处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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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
郑秉皓见到自己的靠山来了，不顾上峰在场，已然雀跃起来。
“……你怎得醉成这个样子？真不像话！”苏二夫人郑欣颜扫视了他的窘样，佯作生气，但既然是专程来撑腰的，也立刻就将话头扯回秦沁和薛柏年头上。
“无论如何，我先替这个不着调的弟弟给指挥使赔不是了。不过怎么没见秦小姐？她折腾出来的问题，倒也不能躲着不管。还有这位公子，又是谁啊？”
“他是秦沁的奸夫！我今日接道密报说他们再此私会，过来一看果然抓个正着！”
郑秉皓站起身，刚被强压着洗脸醒脑，这会儿酒劲就跟又上头了似的，直接忘记谢绎还在面前端坐，道：“秦沁那水性杨花的女人，与我订了婚，还和青梅竹马的老相好勾勾搭搭，干脆别做正妻，直接抬进门做妾更符合她的品性！”
“你——”苏二夫人眼刀一横，想制止他的口无遮拦，可还是被抢话。
“——而这个人，明明自己做了坏事，还想让京兆尹给他的丑事评理？真的对簿公堂，李大人也只会为我这个差点被戴绿帽的苦主伸冤！”
谢绎听着好笑，发出一声轻嗤，双腿交叠，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
苏二夫人绷紧嘴角，狠拽弟弟的衣摆一下，终于让他消停下来。
“怎么不继续说了？”谢绎的声音不咸不淡。
苏二夫人既然来了，当然意在指点江山、安排一切。
可原本是徐家地盘的酒楼被金羽卫亮明了身份围着，她现下必须摸清这位金羽卫小阎王的具体态度才能行事。
“小弟作为事主，说话总有偏颇。指挥使慧眼如炬，还是由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也好叫我知道该怎么做出补救，免得怠慢。”她嘴上说得和蔼，下巴倒是持续微微扬着，以显示自己作为骠骑将军夫人的气派。
谢绎继续油盐不进：“夫人先坐。”
搬椅子过来的是侍卫断墨，万万没有让她拿乔婉拒的可能性。
待苏二夫人施施然落座，终于往当事人之一的薛柏年那瞟了一记，还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谢绎抿了口茶水，惬意道：“今天这事涉及了女眷孩童，应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已经吩咐店家配合，势必不能将情况泄露出去。”
“指挥使说得在理。”
明明什么细节都没有得到，苏二夫人就已经表示赞同。
她略撩鬓发，揣摩着眼前人到底想听什么话，好一会儿才叹气，略略服软：“我这小弟确实仰慕秦小姐容貌品格，一时没想通她的所作所为，才会失态闹起来。”
“不是这样……”薛柏年也想插话，但看在谢绎的面子上，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苏二夫人用一声冷笑回应了他，双眼只管看着谢绎，缓缓道：“听闻秦小姐和薛家小姐今日一同游玩用膳，薛公子是最后来接妹妹，才与我弟弟遇上。后来发生了些口角误会，引得郡主和指挥使不快了。小郡主可好些了没？我虽早早嫁去苏家，替自己的弟弟向她致歉也是应该的。”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改了叙述。
谢绎指了指隔壁，道：“没传来新的动静，想来问题不大。”
“宫里娘娘看重秉皓，正希望他早日成婚了完全懂事，于是很满意秦小姐这这样端庄得体的闺秀。我看今日这误会得尽早解开，这样才好和和美美。”
苏二夫人见他给了台阶，顺势搬出苏贵妃这尊大佛来镇场。
说到这里，她话风一转，又问：“对了，娘娘还跟我问起金羽卫年底改制的事，可是真的要执行？”
“夫人，酒楼里可不适合议论宫中之事。”谢绎却完全不接话头。
苏二夫人讪讪停嘴，端起茶盏，掩饰自己心中的不爽。
郑秉皓不知得了她的什么暗示，再次站起身来，这回倒是有礼了不少。
“薛举人，今天差点伤了你，着实对不住。我这人偶尔收不住脾气，并不是故意要折辱你。”
薛柏年也跟着站起来，很是勉强地拱手回礼，差点认下这所有的怨愤。
咚咚咚。
雅间相邻之处，突然响起连续敲击声。
谢绎又一次环视雅间内表情各异的众人，随后出乎意料地让断墨去隔壁请人。
“看起来方才同样在场的萧小姐有些不一样的看法。”
萧小姐？
苏二夫人听到这个称呼一时有些怔忪。
而当她看到如樱出现在眼前，刚才努力压抑着的不悦立刻翻涌上来！
“外甥女儿也在啊……”
谢绎年轻虽然轻，但辈分高权力大，相处起来很不容易。
但眼前这个八岁小孩子有什么不能拿捏的呢？
“我与指挥使都将事情商议好了，郑校尉与薛举人也互相赔礼道歉。所以，可是小郡主有什么吩咐要你来转达？”
“郡主正陪着薛小姐呢，我就是来跟指挥使说些我自己要讲的话。”如樱挺胸抬头，语气很是坚定。
……真是不懂事。
苏二夫人笑意未达眼底，又问：“你们几个小女孩子正应好好休息，秦小姐情况怎么样了？她那样的大姑娘才应该出来管事。”
然而她话音刚落，就发现如樱用一种古怪而诧异的眼神盯过来。
“秦小姐？这里哪来的姓秦的小姐？”
“哦……原来你不知道和郡主还有薛小姐一同的那位姐姐姓秦么？今天的事可不就因她而起……”苏二夫人在一目了然的奇怪中，还隐隐有些不安。
如樱故作天真地眨着眼，朝她，也朝向雅间上座，认真说：“今天只有小郡主与我一起，偶遇了薛家姐姐和她大哥呀。指挥使大人，我说的对吧？”
谢绎点头附和了她，用眼神制止想要开口的薛柏年。
苏二夫人顿觉情况完全不对，同样拽住郑秉皓让他先别说话。
“你是亲眼看见还是亲耳听见的？怎的说的和郑校尉说的完全不同呢？”她的语气咄咄逼人起来。
“我当然是看见了也听见了啊，郡主比我更早发现找茬出事了呢。可惜她也被吓到，这会儿正跟薛小姐互相安慰，不便出现。”如樱一口咬定。
苏二夫人简直气笑了。
觉得这小丫头太难搞了不说，更离谱的是，谢绎还愿意罩着她。
“先不提什么秦小姐余小姐的，你专门出声要过来，原本是为了说什么？”
“我是想要跟指挥使确认回家的事。”
如樱说得一板一眼，甚至比刚才的谢绎还要坚持自己的节奏，“郡主又有些累了，薛小姐受了委屈还是难过得紧，我觉得应当让薛家大哥陪她先回去。于是我就自发奋勇过来问问，若指挥使还没有没有安排好，是否可以采纳我的想法。”
事出紧急，她没有可以去装天真烂漫。
苏二夫人硬忍着怒火，把话说得很慢，字字掷地有声。
“如樱，在长辈和贵人面前扯谎，绝不是好人家的女孩子所为！你现在这样子，姨母只当是你想为薛家小姑娘出头，无心为之。我一会儿派人去隔壁金玉阁看过秦小姐的状况，自然就戳穿了你的这番话。”
可小姑娘只管看着雅间里最重要的靠山，脸上丝毫不见担忧。
或者说，面前这个贵妇人并不够资格让她担忧。
也是，金羽卫在走廊上立着，公主府的嬷嬷在房门口候着，哪里是想进门去看看有谁在，就能进的？
苏二夫人也想到这个情况，顿觉没脸。
而且看她这般无所畏惧的样子，人说不定真被送走了？
那假如自己亲过去……丢脸丢得更大！
郑秉皓当然看出姐姐心情欠佳，碍着谢绎还在，只能朝如樱阴阳怪气一通来解气：“小丫头嘴皮子伶俐得很啊。之前是，现在更是。我以后要是有女儿，决不能生出你这样的。”
他说得挺轻，但雅间里安静，在场的都还是应听尽听。
“今日时间已晚，女眷们年纪都小，确实该散了。”
关键时刻，还是谢绎出来一锤定音。
“郑校尉在夫人到来之前已经向我认了错，明日上值之前再领十下军棍也就购销了醉酒闹事的违规记录。夫人既是他长姐，私下劝慰他一番，也是应当。”
他给一巴掌又给甜枣：“皇上立冬时要祭农神，那天的近身巡防，还需郑校尉领队呢。”
苏二夫人呼吸一滞，随后假装不知这原本是苏贵妃已经快要替郑秉皓争取成功的好差事，硬是扯出欣喜的笑容，柔声道谢。
“指挥使安排得当。”
“骠骑将军与永泰伯也会为他的进步而骄傲。”谢绎回敬以微笑。
他又转向另一边，悠然道：“至于薛举人，记得下次给家中小妹挑选更好的场所，与郡主约着玩乐。南街瓦市到底嘈杂事多，这回是因我也在此间处理些公务，才恰巧能维持秩序。”
薛柏年连忙起身行礼：“谨遵指挥使教导。”
一通安排下来，众人俱是没有异议的。
只有郑秉皓自己还是想得不够开，粗糙拱手示意后就推门先行一步，将厚重的楼梯踩得哐哐作响。
苏二夫人懒得留着自讨没趣，也跟着起身。
在离开之时，她狠狠盯了如樱一眼，没有多说话。
这小丫头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实在厉害，上次让她机缘巧合得到了珍贵的矿物药材，这次又直接把自己的脸面扔到地上踩。
……不好好整治，实在难消气！
郑家姐弟前前后后带过来的人都走了之后，牡丹阁和外头走廊上瞬间空旷清净很多。
薛柏年犹豫片刻，还是朝如樱鞠躬致谢：“萧小姐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主要是指挥使在，金羽卫在，我又没做什么。”如樱摆摆手。
“今日实在是我昏了头，就这样想当然地带着幼棠过来见了秦小姐……幸好没有出大事……”他说到一半不忍继续，深感万分惭愧。
如樱道：“事情还不算结束吧？除非你就准备由着秦小姐按时嫁去郑家。但指挥使管不到这上面，你在好好管教妹妹之余，自己看着办呀。”
走廊上又传来些许声响，原来是谢绵和薛幼棠听到刚才那些离去的脚步声后，结伴过来探探谢绎的意思。
“大哥！”“哥哥，指挥使大人……”
小郡主今晚过足了侠女瘾，这会儿身形笔挺、眼神晶亮，丝毫不见倦色。
刚才一直被她保护着的薛幼棠，年纪虽然稍大些，又哭又发脾气还想想就后怕，现在倒是安静乖巧多了，落后一步微垂着头，也不到处张望。
“薛公子，我知你已经是解元，学问甚是出色，为人忠厚得体。望你将来做大哥和做未婚夫郎时，能一样上心。”
谢绎难得再叮嘱了薛柏年一句，就让他带着妹妹离去。
“他们走了，那秦小姐怎么办？”谢绵觉得这安排和她想得不一样。
谢绎站起身，随意道：“二小姐已经有了想法，直说便是。”
如樱被点到名字稍有愣神。
但依然得了信任，也没有再客气：“郡主好人做到底，当然是由你来送她回秦府。我刚才让指挥使作证，今日在这家酒楼的只有你我和薛家兄妹，并没有秦小姐这个人。相关的说辞，就劳烦郡主再想想？”
“断墨带的人都跟着你，你放心。”她哥哥补充。
“我省得的，大哥别小瞧我！”
谢绵十分满意这样的结果，高高兴兴转弯再回到隔壁雅间去。
牡丹阁里最终只剩下两个人。
“二小姐既然没有跟着绵绵，那就随我一同离开？”
“嗯，好。”
经过刚才放肆无比的唇枪舌战，如樱心中有了些新猜测，正想再与谢绎确认一下。
又一次麻烦他送自己回家似乎脸皮太厚了点……但，金大腿抱都抱上了，次数多少也无甚大差别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047 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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