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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   第十六章:

      凡界又十年。

      玺玥望着镜中的自己蹙了蹙眉,她扭头,不解的问白乙宥溪:“有必要这样吗?”

      白乙宥溪卷着书倚在榻上,他的容貌也有所变化,眉眼间多染了几分沉稳之气,与凡人这个年岁的男子相当匹配,若说还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那股自来的气势吧。

      他真的很严谨,还将玺玥的容貌也变作了这个年岁的妇人,不过一个养尊处优的王妃看着年轻些也没什么,玺玥依旧不是很习惯。

      “你也没什么机会能看见变老的自己,这样不是很好?”他连眼都没抬,清清淡淡的来了一句。

      玺玥歪了歪头,伸手抚过自己的脸颊,“哦,原来变老是这样啊....好看吗?”

      “恩?”白乙宥溪抬头。

      “我问你这样好看吗?”玺玥起身,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圈。

      乌发盘于一侧,斜插一柄珠色步摇,眉色浓郁,一双眼含娇含俏,水遮雾绕般流转着几分媚意,唇不点而赤,十年倒也生了几分凡界绝色之态,不过嘛...

      白乙宥溪将书丢在一旁,饶有兴致的坐了起来。

      他抬手一挥,玺玥的脸颊便圆润了几分,她撇嘴,“还要胖?”

      白乙宥溪勾起嘴角:“看样子无论你怎么胖下巴都是尖的,也罢,到底是只小狐狸。”

      玺玥翻了个白眼,重新转回去看镜子里的自己,左捏捏右摸摸,对白乙宥溪的审美不太满意,不过这也不是很要紧,玺玥侧头,随口问了一句:“你儿子呢?睡了吗?”

      “恩。”白乙宥溪又倚了回去:“今日说是骑射拿了头等,睡着都笑呢。”

      玺玥嘁了一声,挤在榻上坐了下来,白乙宥溪便自然的往旁边挪了挪,听她小声抱怨道:“他那个骑射师父真真不行,就喜欢带着他们进山,如今年下,眼见就要落雪,那么冷,胡跑什么。”

      白乙宥溪轻轻的笑了一声,手中的书册便翻过一页,“无妨,你不喜欢换一个便是。”

      玺玥正欲开口,忽然手腕就痛了一下。

      噬骨之痛实在是厉害,这么久以来也有那么一两次她跟白乙宥溪生气偏不要他渡气的时候,这种疼也算是尝过了,可怎么能每一次痛起来都这么要命?真是疼一次稀奇一次。

      白乙宥溪听见她轻微的吸气声,放下书后伸手一勾,玺玥就飘进了他的怀里。

      她老老实实的闭眼,疼的发抖。

      白乙宥溪低头看去,也不知为何见她这副模样竟觉得还是乖巧可爱让人喜欢些,平日里不是叉腰就是瞪眼,短短十五年已是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他勾了抹无奈的笑,低头俯下了身子。

      颤栗很快止住,玺玥睁开眼,血色渐渐回到脸上,她躺在白乙宥溪的怀里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而后忽然道:“说真的,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恩。”

      “为什么你在凡界可以一直用术法?当真不会被发现吗?”

      白乙宥溪嗤笑。

      “好好好,是我不懂行了吧。”玺玥从他怀里爬了起来,“你最厉害,你能怕谁...当我没问。”

      这时,屋外小兰的声音焦急响起:“王爷,王妃,世子忽然起了高热!”

      玺玥眉心一皱,立刻跑去开了门,“怎么回事?”

      小兰都急哭了,“世子方才咳了好几声,奴婢就进去给世子倒水,哪知世子脸烧得通红,昏睡不醒。”

      玺玥猛地扭头看向白乙宥溪,他的脸上也凉了几分,“本王与王妃即刻过去。”

      玺玥张了张嘴,谨慎起见还是多说了一句:“去宣宫里太医。”

      “已经让人去了。”

      *

      玺玥跟白乙宥溪一走进巫雀兽的屋子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可具体怎么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只好扯了扯白乙宥溪的衣袖,小声道:“你看出什么没?”

      白乙宥溪眯了眯眼,缓缓吐出两个字:“天族。”

      “天族?!他们做了什么?!”

      *
      *
      *

      太医说世子是白日里狩猎染了风寒,开了几贴药后就走了,这会儿屋子里伺候的人都被玺玥打发了出去,她在巫雀兽床边来回走了几遍,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着急扭头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天族发现我们了?”

      白乙宥溪端坐在屋子内,眉眼皆沉。

      玺玥一跺脚,“你说话呀!你可知他的灵气正在被烧着,再这么下去的话他连这具身体都维持不了了!”

      玺玥变不回妖族,又用不了神力,一时间简直束手无策。

      白乙宥溪却始终不语,玺玥哪里等得了,她眉心一皱,抬手并拢二指,立时就要贴上鼻尖时,一只冰冷的手更快的拦住了她。

      “你还想受天道之惩?”

      他的声音中透着薄薄地愠气,这句话的语调跟玺玥自从认识他以来听到的所有都不一样,重重的,哗一下压在了她的心上,坠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玺玥额角沁出冷汗,仿佛不认识他一般,退缩了...

      魔君。

      恍惚间她才想起他的身份。

      他们一起住在凡界十五年,即使这种十五年对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来说不过就是白驹过隙,可无数个日日夜夜却是真实的,否则一个神女怎么可能在一个魔君面前自然的问出一句:“晚上吃什么”这样诡异的问题,更别说他们压根不需要凡界的食物。

      她差点就忘了。

      玺玥僵硬的抽回被他握住的手腕,寒气自脚踝而起,初见时的恐惧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体。

      她说不出一个字,只能怔怔地望向巫雀兽。

      白乙宥溪抿着唇,一言不发的走向巫雀兽,掌心朝上,收走了巫雀兽的灵识。

      一小团模糊的黑色雾气钻进他的掌心,床上那具躯体就没了呼吸。

      玺玥脚下一软,心底莫名的泛上一阵酸涩,紧接着眼泪就顺着脸颊莫名其妙的流了下来。

      仿佛躺在那儿的真的是她养了十五年的儿子,现在她的儿子死了,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玺玥再也忍不住,低头捂住了脸。

      白乙宥溪还没来得及将巫雀兽的灵识收好,就听见玺玥低低的哭声,他蹙了蹙眉,扭头看向她的时候似乎也怔了一下。

      *

      “玥儿,起来。”

      玺玥缓缓抬头,整双眼睛通红,尖尖的下巴上还挂着眼泪,正茫然的望着他。

      白乙宥溪蹙着眉又说了一遍,“起来。”

      “可是他...”玺玥开口,声音里尽是哽咽。

      白乙宥溪抿了抿嘴,而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走到玺玥面前将手掌展开至她眼前,那团小黑雾便开了口:“娘亲,娘亲,你别哭啊。”

      谁料玺玥听见巫雀兽的声音嘴角一撇,哭得更厉害了。

      白乙宥溪按了按眉心,只好伸手将她拽了起来,“还哭?他不是没事吗。”

      熟悉的语气和神态,让玺玥身上的恐惧与寒冷逐渐消失。

      “...天,天族到底做了什么...他们竟敢...”玺玥抽抽嗒嗒,话一说完又生气起来,“都怪你!我说了不让去狩猎你偏不听!”

      “好,都怪我。”白乙宥溪顺着她的话讲,而后狭长的双眼不悦的眯起,问巫雀兽的灵识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是,君主。”黑雾开口,声音已变了一副样子,“今日狩猎中有一人乃是天族下凡历劫的云暨,他见了我灵识波动,竟不顾正在历劫通知了天族其他的人,他们想要将我捉回天族,这才在我身上放了锁兽囊,君主,我灵力未复,挡不住天族的锁兽囊。”

      “云暨!?”玺玥听见熟悉的名字后飞快的抹掉眼泪,“又是他?好啊,蜃楼的账我还没跟他算清楚,他倒是找上门来了!他现在在哪?”

      白乙宥溪抬眼:“你与他有过节?”

      “自然是有的!”玺玥想起了蜃楼的事,一转脸又问白乙宥溪:“说到这个...我问你,你为何要把厄亡沼给天族?”

      白乙宥溪抿了抿唇,声音凉了下来,“他们偷走的。”

      “他们还有这种本事?”

      天族之人下凡历劫,偏在那座佛寺中发现了厄亡沼,彼时白乙宥溪魔心受损,本体始终无法复原,常常会出现控制不住魔气的时候,就跟玺玥第一次在佛寺中看见的黑气一般。厄亡沼外泄,被天族的人盯上了,他们人数众多,悄悄带着各种宝器进入佛寺,白乙宥溪不便露面,只好任由他们取走了厄亡沼,天族的人还以为自己发现了魔族的遗物,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见她开口问厄亡沼一事,白乙宥溪才记起玺玥那半具神体,他一把抓住了玺玥的手,沉着声音问:“他用厄亡沼伤了你?”

      玺玥撇嘴,没好气地告诉白乙宥溪:“他伤了我的未婚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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