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cersie

1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那人到底是不是魔族玺玥得搞清楚，她从碧云山出来后去蛇族偷了一瓶秘药，紫婪被她从灵识海中放出，幻化成了一位凡人少女，玺玥让她喝下秘药，她周身的气息就变成了彻底的凡人，随后玺玥告诉她：“药中我加了些别的，无论你在哪我都会找到的，而且效用仅一世，记住你承诺我的话，无论这一世结局如何，事了之后你都得先回来。”

　　紫婪眉眼柔弱，冲玺玥欠身一拜，“贵主大恩，小紫记住了。”

　　赤霄哼道：“你哄好了小紫也没用。”

　　玺玥蹙眉，“那你有什么想做的说出来。”

　　赤霄沉默了好半天，才生气的告诉玺玥：“没有！”

　　“那不得了，我就让你们帮个小忙，日后你们尽可离去，这四海八荒爱在哪住在哪住。”

　　紫婪听了这话也有些惊讶的抬眼。

　　乌乃倒是说：“我愿跟着贵主。”

　　赤霄咋咋呼呼，讥讽道：“就你衷心。”

　　玺玥摆摆手，催促着紫婪：“你且去吧，那佛寺中还有些古怪，我过几日也要去查的，若是在佛寺遇见，你就当不认识我就行了，莫要参与进来，好好的守着你这一世的情缘吧。”

　　赤霄嘀咕：“到底能有什么古怪，没见识。”

　　乌乃顿了顿，“阿赤，不可胡言。”

　　紫婪应了一声，扭着细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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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玺玥在四海八荒打听了一番关于魔族的事，可时间太久，她虽问了古树精，又寻了寿龟，甚至还跑了一趟鹤山，得到的答案基本都跟阿翁说的差不多，有关于当年佛子与魔君萼止的那场大战，相传下来都变成了一样的版本，跟从前祖父祖母说的大差不差，萼止的确被佛子割下了头颅，据说头颅到现在都还在佛境呢，至于另一位...肯定也早就不在了啊...

　　既然没有线索，玺玥只能再去见见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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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室。

　　玺玥悄无声息的钻进屋子，在那个名叫空竹的僧者床前数米处观察了好一会，她微微眯着眼，实在无法更加靠近了，因为从她一进来，那股深深的寒意就充斥了整间屋子。

　　又过了片刻，床上的人虽然依旧闭着眼睛，嘴角却缓缓地翘了起来。

　　玺玥见他要醒，紧皱眉头又后退几步，寒意却顺着脚踝又攀了上来。

　　“你究竟是什么？”玺玥单手横于胸前，随时随地准备动手。

　　空竹的面庞只是笑着，没一会，薄薄地黑雾团聚，一道若有似无的灰色影子从床上缓缓坐起，空竹的身体却仍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

　　“哦？”影子发出蜻蜓点水般的轻叹，可这声音却重重的落在玺玥心头，仿佛狠狠的掐了她一把，让她双足忍不住的颤抖。

　　“被发现了？”影子的声音里甚至带着几分笑意。

　　黑影顺着床沿起身，鬼魅般游走靠近，缓缓现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模样。

　　银发如瀑，飘忽不定的缠在他的脚边，那张曾经出现在空竹脸上的面容也逐渐清晰。

　　摄人心魄的容颜，尤其是他眉心中那一点红。

　　玺玥的心口颤抖逐渐剧烈，随着影子缓缓而来，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血色急速从她脸上褪去，玺玥不敢相信她看见了什么...她张了张嘴，开口之时才惊觉声音中的颤抖。

　　“你是...魔，君。”

　　红点闪光，玺玥害怕的模样似乎让他心情大好，嘴角的笑意更盛，他轻笑着，声音自虚空中飘浮而来。

　　“小狐狸，挺厉害。”

　　咚。
　　玺玥向后退的身子撞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已是一动也无法动了。

　　她既是神又是妖，神气可包裹妖气，妖气亦可包裹神气，只要她不愿意，是没有人可以一眼看出她本体的。

　　可是当玺玥看清他眉心一点红的时候就傻眼了。

　　那一点点关于魔族的信息中就有这一条，眉心中的红点如同狐戒昭示着玺玥的身份一般，那颗红点就代表着绝对力量，而银发...也正是萼止之后那位的象征。

　　魔君白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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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玺玥狠狠滞住，她不明白为什么魔君白乙还活着？更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凡界？居然还躲在一间佛寺里？！魔族就是被佛子灭的啊！

　　他不等玺玥反应，影子已瞬间贴近，从模糊的一片中伸出一只灰白色的手，冰冷的二指缓缓捏过玺玥的脸颊和下巴，“让我看看，啧啧啧。”几声轻巧的叹声让玺玥浑身发抖，就算她强行克制，也徒劳无功。他凑近，嗅了嗅，幽远的冷香缠绕住玺玥的脖颈，“神域的味道，有意思。”

　　禅室中一片寂静，玺玥动不了，眼睛只好跟随着面前的幻影而动，这明明只是一片幻影，她连他的本体都看不见已经怕成了这个样子，若是有一天他真的站在了自己面前，玺玥实在无法想象那将会是怎样的一副场面。

　　滴答，滴答。

　　下雨了。

　　雨水打在外面的树上，石板路上，窗台上，悉悉簌簌的声音之中玺玥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她在心里默念了几道术法，想要阻挡此刻身上的寒气，紧接着玺玥猛地睁开眼，黑色的火焰蹭的一下在她的双目中燃了起来。

　　寒意顷刻消退，玺玥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下一刻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的就往半空中飞去，并马上在他们之间横起一道火墙，终于跟那片幻影拉开了距离。

　　那人见她脱离，反而勾嘴笑了起来。

　　只见他灰白色的手缓缓伸出，一枚金色的小铃铛以红线穿着缠绕在他其中一根手指上，明明是一件那么女气可爱的小玩意，却因在他的手上变得让人心惊肉跳。

　　修长的指尖掠过横在那儿的黑色火焰，他捻了一簇出来，把玩在双指之间。

　　玺玥的脸色大概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

　　上古鬼火在他手上如同玩物一般，看样子她对于眼前这个人来说恐怕连对手二字都称不上了。

　　“你...究竟是不是...魔君？”

　　他未答，在一片黑色的火焰中抬眼看向玺玥，熊熊烈火不及这双眼，仿佛要将玺玥整个人看透一般，眨眼间，火焰不受玺玥控制的熄灭了。

　　干干净净，连一丝火星子都没有冒。

　　！！！

　　不等玺玥下一步行动，影子已经转身，瞬间穿过空竹的身体后消失了。

　　那具身体平静的躺在那儿，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是一具凡人的尸体！

　　良久，直到玺玥反应过来他已经不在这里时才双脚一软，从半空中跌落，撑着胳膊扑通一声滑坐在了地上。

　　“贵主...”乌乃虚弱痛苦的声音从灵识海中传来。

　　玺玥浑身一震，“怎么了？”

　　“他...损了我的...焰心....”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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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玺玥离开佛寺后寻了一处从灵识海中放出了黑焰与赤焰，赤焰化形，如凡人二十来岁男子模样，才一现形他便皱紧眉头大声质问玺玥：“你既知那人可能是魔君还让乌乃燃火？！”

　　“你先别废话，看看怎么办吧。”玺玥的脸色也不大好，手心那簇黑色的火焰明明暗暗，虚弱的像是随时会熄灭一般。

　　赤霄又一连骂了好几句，乌乃声音很轻，勉强劝了赤霄几句，“贵主年纪轻，哪里知道什么魔君之事，阿赤，你莫要再说了，连咱们都分辨不出的事情你如何能用来为难贵主...”

　　玺玥深抿着嘴角，低声问：“焰心要如何修补？”

　　赤霄冷冷地斜过乌乃的小火苗，没好气道：“损成这个样子你们可看清他的动作了？”

　　玺玥摇头，他只是捻走一簇，然后就把火墙灭了，压根没用什么术法。

　　乌乃呛了几声，缓缓道：“想不到魔族还在，贵主...您留在凡界太过危险，还是尽快回神域去吧。”

　　赤霄冷笑：“她早就回不去神域了。”

　　“是，我不可能回神域了。”玺玥也不驳赤霄的话，“乌乃，你说吧，还有什么法子，我定帮你修补焰心。”

　　乌乃的火苗闪了闪，声音透出了几分无可奈何：“只有一物...可是...贵主...此物...在...祥瑞海之中...”

　　祥瑞海，唯有神族可进的唯一一处，海底生出的晶琰有修补之效，别说一味鬼火的焰心了，就算是神心亦可复原。
　　可要进祥瑞海就意味着玺玥必须用神女的身份，取下晶琰之时必须用神族的神力...天道之惩，便会落在玺玥身上。

　　玺玥无法确定这第一次的惩罚会是什么，天雷？还是噬骨？亦或是烷心？

　　不等玺玥开口赤霄已道：“她神体的境界低成这般，九道天雷就能让她痛不欲生了，想要晶琰便不可能用妖身，乌乃，她觉得她敢吗？”

　　玺玥蹙眉，低声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乌乃的火焰又暗了几分，“是我对不住贵主，贵主...您还是不要管我了...”

　　“不行！”玺玥一口回绝，“乌乃，你不必再说了，此事并非为你，而是我去崖嶂之时需要你们，天道之惩是什么都与你无关，我自会承担，祥瑞海你们进不去，那就留在这里吧，我去去就回。”

　　赤霄抬头，扫过她娇俏的容颜，“你当真要为了一味鬼火去受天道之惩？”

　　“我说了不是为你们，我没那么伟大。”玺玥抬手起了一道结界，“我是为了自己，留在这儿，不要乱跑。”说罢，她腾空飞入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