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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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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尽管飞坦是如此满不在乎的态度,也阻止不了你想要照顾他的决心。
在店长逃离十一区后,这里就没有可以称得上可靠的医生了,所以你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来。
索性你的资料中也有不少关于人体骨骼的描述,对照着脑海中的资料,你站在飞坦的床边,想要为他矫正两个错位的手臂。
但这无疑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你害怕自己没有一下处理好,导致哥哥还要继续遭受剧烈痛苦。
一旁的波卡却是一脸淡定,因为在他的眼中,飞坦只是作为一个家庭必要存在的物件,他并不像爱你一般喜爱飞坦。
看出了你的犹豫和不决,飞坦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要动手就快一些。”
“……好。”
在简陋的环境下连麻醉药都没有,你不知道飞坦会不会疼晕过去,一般情况下孩子的耐痛能力是远低于成年人的。
细细的检查和摸索。
飞坦的情况要比你想的要好一些,只是因为后来他是走起来走动,或者是做出了其他的行为导致错位变得更加严重。
“觉得痛的话就咬我吧。”
你伸出另外一只手,放到了他的嘴下,一脸严肃的提出了建议。
因为自己的痛感并不强,而且恢复能力也很好。
但飞坦不一样,如果他咬破了嘴唇的话,身体如果发生的炎症会变得更加严重。
“不需要,拿开。”
其实刚才你触碰飞坦断掉的手臂时,那种持续微弱的疼痛就转化为更加剧烈的感觉,但还在他的忍受范围之内。
“没有关系的。”
执着的把手腕碰到飞坦的嘴唇,感受着使唤下传来的温热触感,你试图撬开他的牙关,把自己的手腕塞进去。
但同样倔强的飞坦死活不愿意张开嘴,见状,你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暂时放弃了这个行为。
“那么开始了。”
伸出手,仔细摸索骨头的位置,把处理好木刺的夹板放在手臂的两侧。
飞坦难以忍受的哼了一声,你趁机把手指塞到了他的嘴里,避免飞坦咬伤自己的口腔。
!
飞腾似乎一下恼怒起来,真想把你的手指吐出去却不料你突然的将他错位的手臂‘咔擦’一下恢复了正常。
他下意识的咬紧牙关,紧接着熟悉的血腥味便从舌尖传来。
头晕目眩。
像令人上瘾的毒物,在舌尖接触到血液的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再次被打碎,大脑皮层传来剧烈的颤抖感。
原本身上传来的疼痛全都化作暖流,安抚着疲惫紧绷的神经,完全不可控制的陷入了安静。
你感受着手指传来的疼痛感,在确定已经将他的手臂恢复正常的位置后想要抽离,却发现飞坦已经死死咬住,一时之间你抽不回来。
而波卡在闻到血的气味时就瞬间暴起,如果不是看着你现在的手指还在飞坦的口中,估计已经一拳打在飞坦的头上。
“没事的,妈妈。”
你伸出另外一只手,从飞坦的牙齿与自己手指之间的间隙撬开了他的牙关,顺理成章的收回了手。
“看,已经没事了。”
专注且熟练的将能量流向手指,几乎是在几个呼吸间,被咬破的几乎深可见骨的手指上,现在只留下薄薄的一层浅粉色的疤痕,甚至上面还有几滴血还未低落。
波卡却忽视了这些,紧张且神经质的捧起了你的手,仔仔细细的将血迹擦去,在看到伤口连浅粉色的疤痕都不再存在的时候,才松一口气。
“以后不可以让任何人伤害你,知道吗。”
虽然是询问的句式,却是不可置疑的语气,但你依旧有自己的考量,只是不会再违背妈妈的意思,表面上乖巧的点了点头。
接着你侧过身,看着莫名其妙陷入沉睡的飞坦,看了看他另外一边还未修复的手臂,又拿起了木板和绷带。
只是无论你多么小心的触碰,还是避免不了需要用力的将骨头回归原位,但他似乎睡得很熟,像失去的意识一样,就连脸上的肌肉都是放松的。
应该是没有好好睡觉,然后有家人在身边,所以才放松了下来吧。
你给飞坦的沉眠找了一个符合你想法和逻辑的理由后,就放心的给他盖好被子。
可惜还没来得及讲睡前故事。
你有一些遗憾,因为你觉得讲睡前故事就像一家庭之间紧密联系的象征。
妈妈给你讲,哥哥给你讲。
现在躺在床上的人变成了新哥哥,那也该轮到你给新哥哥讲了。
但你没有任何有关睡前故事的东西,脑子里只有伊尔迷给你讲述的大猫故事,但同样的故事讲给不一样的哥哥,似乎有一些不妥当。
会因为讲一样的故事感到腻的吧。
你深受鼓舞,决定寻找一些书籍,并且收集各种各样的睡前故事,给每一位家庭成员都讲一遍。
由于房间内只有一张床,且留给了病号,波卡外出寻找了些破旧的被褥给你铺了地铺。
但他似乎并没有跟你一起睡的意思,那是蹲坐在你的旁边,开始给你讲起了睡前故事。
你其实可以直接进入休眠,但波卡给你讲故事的这个行为让你觉得自己正在被真实的爱着。
所以你很期待。
他清清嗓子,捏着怪异的柔软腔调,开始给你讲小美人鱼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大海中,又一位漂亮的人身鱼尾的小女孩……”
…………
她被王子亲手抓住,全部的族人被抓了起来,充当成了奴隶,再一次又一次的折磨里绝望,最后化作了泡影。
你缓慢的眨了眨眼睛,感觉好像有一些地方不太适合幼崽阅读,但是这个故事的完整性和逻辑非常好,一时之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点。
你看一眼他手中的‘黑色故事集’,上面浑身脏污的女人,满身伤痕与绝望。
我明白了。
读书果然能使人变得更成熟。
你觉得妈妈不会教授你无用的东西,哪怕是作为一种爱的表达,在睡眠前说一段虚假的故事。
于是将所有的内容牢记于心中。
想着等到空闲的时候,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故事,而觉得自己已经讲完故事的波卡就开始催促着你睡觉。
“妈妈晚安。”
担心吵醒飞坦,你安静的起身,把嘴放到波卡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晚安,我的宝贝。”
你得到回复之后便躺了下来,被子的气味不太好闻,像放着许久的陈旧垃圾发酵的味道,好在你只要进入了休眠模式就闻不到气味。
就在你闭上眼睛后不久,波卡离开了这间屋子。
在波卡给你讲故事时就已经清醒的飞坦缓慢的张开眼睛。
手臂不再传来剧烈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在自己的身体内疯狂流窜,所过之处,所有的痛感都被减弱,并且出现瘙痒的感觉。
像有什么虫子在随着自己的骨头缓慢的爬行,这一次飞坦能清晰的感受着身上所有的肉在缓慢的恢复生长。
回忆起陷入昏迷前,你所做的事情,他对先前的状态有了一个猜测。
虽然飞坦于武力派,但并不代表他无知,而恰恰相反,他在战斗中也会冷静的思考以及权衡利弊。
你的血液有特殊的功效。
并不完全了解你的飞坦,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并将之前你往他口中滴落的液体也分析为血液。
理智告诉他,现在杀掉面前的你然后强行突破灰色屏障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和两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待在一起久,难免会出现比较无法控制的行为。
可飞坦一旦出现想要伤害你的念头,头就像被撕裂了一般疼痛,比断手断脚的痛苦更煎熬。
像是有人在蹂躏他的大脑,仿佛从后面的脊椎到头顶安装了一个能够震动的机器,一下下都像是在敲打脆弱头骨吗。
每一次出现坏的想法,就会从脑袋中传来一种强烈的抗拒感,根本来不及去思考更多。
紧接着飞坦看向旁边的地上,躺着的女孩。
破损的窗户挡不住照射镜的昏暗月光,苍白的皮肤和紧闭的双眼,呼吸缓慢且平静,如果不是微微浮动的胸口,估计会让人以为这里躺了具尸体。
“哥哥。”
你猛的睁开眼,在感受到来自旁边的视线的那一刻,立即坐了起来。
“哥哥,你好些了吗。”
关切的看着他,你动作轻柔握着他的手,深以为然的说道:“肯定是因为没有听到睡前故事,所以才睡不着吧。”
“……”
“我来给哥哥讲吧!”
你兴致勃勃的坐了起来,结果正要开口,就看见飞坦的眼睛立刻闭起来,一副马上就要睡着的模样。
应该是拒绝。
哥哥还是那么嘴硬。
肯定是因为怕黑怕孤单,所以才这样吧。
你如此想着,毫不犹豫的伸出手,与他恢复了差不多的,但还是拥有着斑驳红痕的手指互相交错。
“哥哥,睡吧。”你没忍住挺了挺胸,用骄傲的语气说道。
“我会陪着哥哥的!”
飞坦似乎听见了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在不停叫嚣,让他想和你有更多的肢体接触。
——是血。
飞坦终于意识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