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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引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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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晚秋本意是抗拒的,但见着慕遇辰斩钉截铁的样子,估摸不让他去她也别想去成了,再三抉择,最终还是答应了。
当晚,为了保险起见,安晚秋并未开车,而是打车来了酒吧。
才下了车,抬眼就撞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怎么是你?”二人异口同声。
安晚秋看了看他周围,没有想见的人,心下狐疑:“只有你一个?”
穆秦收起手机,毫不客气地说:“你以为呢?”
安晚秋沉默几秒,忽而双手抱拳,潇洒说道:“告辞。”
“去哪儿?”慕遇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及时阻拦她下一步动作。
见慕遇辰来了,穆秦干咳一声,似乎嫌他的轮椅走得慢,上前几步扶上他的轮椅把手,拉进了和安晚秋的距离。
慕遇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三张金色信封,递给她一张:“忘记拿邀请函了,回车上取了一趟。”
安晚秋接过信封,嘴上没说什么,目光却落在了穆秦身上,意味不明。
穆秦被她责问的目光盯得后背发毛,赶忙解释:“我又不知道他藏哪儿,找半个小时我也找不到。”
安晚秋耸肩,一脸无辜:“我又没说什么。”
穆秦皮笑肉不笑:“我怕你误会。”
“不会的。”慕遇辰接话,“拍卖会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跟随穆家两兄弟,安晚秋乘坐电梯下了地下二层。
看着他们熟练地通过层层安检,取了不同样式的面具带上,落座那一刻,安晚秋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来过?”
慕遇辰忙着佩戴白色面具,没接话。
反倒是穆秦鄙夷地瞥了她一眼:“这家酒吧是你未婚夫的产业之一。”
“什么未婚夫?”安晚秋不明所以。
“你们不是……”
“那什么,”慕遇辰蓦然插话,神色不大自然,“哥,你替我买杯水去吧。”
穆秦纳闷我从哪儿给你买水,不经意对上他紧张的视线,了然于心,鼻腔涌出一声冷笑,起身离开了。
安晚秋凑上前,揶揄道:“真渴了?”
没成想安晚秋偏在此时开了窍,慕遇辰面上挂不住,往旁边挪了挪,试图拉开距离。
可惜轮椅将他限制,心有余而力不足,无奈地说:“别闹了。”
安晚秋难得见他吃瘪,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占便宜的机会:“我怎么不知道我成了某人的未婚妻?”
“是个误会。”慕遇辰说。
假正经。
余光瞄见穆秦正往这边走,安晚秋抿抿唇,到嘴边的玩笑尽数咽了回去。
穆秦并未拿水,手上却多了一样东西。
慕遇辰接过他递来的物件:“VIP卡?”
“先记他账上。”穆秦言简意赅,落座于慕遇辰前面的座位上。
安晚秋听不懂他们二人之间的哑谜,也不打算问这个问题:“你怎么坐前面?”
穆秦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吊灯,不知所云地说了句:“灯挺亮。”
安晚秋没听清,正要凑近些,台上的大灯骤亮,主持人上了台。
“欢迎各位贵宾……”
主持人中规中矩地念完开场词,毫不拖泥带水,直接上了第一件拍卖品。
是个条限量款项链,全球数不出五条。
“起拍价,五千万。”
安晚秋没多大兴趣,低头玩手机。
“不喜欢?”慕遇辰低声问。
“去年生日,我姐姐送过我一条一模一样的。”安晚秋漫不经心地说。
慕遇辰欲说什么,忽然听到有人加价:“八千万。”
安晚秋瞥了眼那人,打了个哈欠,刷着手机,身子逐渐倾斜,最后倚倒慕遇辰身上。
“八千五百万。”一女声加价。
最初加价的人再次举牌:“九千万。”
如此几个回合,项链的价格已经被拍到了亿位。
场面过于焦灼,就连安晚秋也放下了手机,眉头紧蹙:“这俩人杠上了?”
慕遇辰指着举牌的男人,说道:“认识那个人吗?”
“我又不是万事通,哪能谁都认识。”安晚秋坐正了些,“不过那个漂亮姐姐我好像见过。”
每个人进门时都发了面具,虽然不遮掩整张脸,但也足够混淆宾客样貌了。
“是林家千金。”
“不是她,”没想到这都能看出来样貌,安晚秋诧异之余,摇头表示反对,“是一直举牌加价的那个。”
慕遇辰笑了笑:“眼熟就对了,她就是那天救你的人。”
最后项链以五亿的价钱送到男人的手中。
“真是精明。”看着男人将项链亲手系在林家千金的脖颈间,慕遇辰止不住冷笑。
“谁?”安晚秋还在思索如何礼貌向救命恩人寻要联系方式,听到他的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了然,“钱又没到他的口袋,他有什么精明的。”
“不,我没说他。”
“那就行。”安晚秋笑了笑,手指指向已经盯了许久的方向,“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慕遇辰抬眼,无意和那个女子对了个正眼。
女子微微一笑,慕遇辰收回视线,摸了下鼻尖:“不清楚。”
“我听我姐说过,你曾经是有个‘万事通’的名号,不管圈子里上到名人下到鸡毛蒜皮的小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安晚秋打趣道,“怎么到我这里就失灵了?”
慕遇辰面不改色:“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很正常。”
哦,能记住那天救我的救命恩人的模样,偏偏没记住人家的名字。
编瞎话都不会编,真是个木头。
安晚秋不高兴地想。
说话间,拍卖台上又上了几款首饰。
毕竟这些物件在家里都算是压箱底的东西,安晚秋对这些装饰品也不怎么感兴趣,找了个借口去外面透气。
安晚秋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慕遇辰抬眼看向拍卖台上的玉石。
洁白如玉,宛若极致黑夜中的一滩月光。
“起拍价,三百万。”
慕遇辰不假思索,抬手举牌:“一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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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秦找到安晚秋时,她正在吧台前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准确来说,是“灌”。
手中的酒瓶突然被拿走,安晚秋蒙圈地看向来人,面露不悦:“干嘛?”
“你喝多了我没法交代。”穆秦坐在她身边,上下打量她,“你怎么了?”
醉意驱使下,安晚秋目光迷离,嘴也不受控制了:“你怎么跟过来了?”
“你以为我想来?”穆秦冷笑,“慕遇辰什么心思你还不知道?”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的心思我怎么会知道。
眼前看不真切,安晚秋眯了眯眼,努力打起精神:“我问过我姐,我们安家没有邀请函,但为什么你们穆家,城北宋家,甚至远在南方的傅家都能来。”
“……谁知道呢。”穆秦点上一根烟,避而不答。
安晚秋揉了揉太阳穴,企图缓解头疼感:“我不常接触你们商场的事,也不打算掺和,不过我家那几位最近格外忙,我心里不安稳。”
穆秦没接话,叼着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安晚秋被二手烟呛得喘不上气,忍无可忍抬手掐灭他的烟,穆秦才讪讪丢了烟头,重新端起酒杯:“慕遇辰果然没说错,你不适合蹚这趟浑水。”
安晚秋淡然:“我不掺和,但不代表我没有知情权。”
到嘴边的酒凝固一瞬,穆秦几不可查地笑笑,而后放下了酒杯:“你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什么呢?
她想知道的太多了。
“我想知道,慕遇辰究竟想做什么?”
“这个啊……”穆秦似有所顾忌,遮遮掩掩说不出一句有逻辑的话,转而叹气,“我也不清楚。”
安晚秋想把酒泼他脸上。
许是杀意太重,敲响了穆秦心中的警铃,穆秦干咳一声:“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们安氏,会是下一个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