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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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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直哉停下脚步,收回发散的思绪。
他到躯倶留队的宅院了。
眼神还是那样空洞无光,让人难以捉摸。
禅院直哉永远看起来是这样,不论他在做什么、想什么,统统是一副死气沉沉,冰冷森然的模样。
他就像生长在阴暗地界的恶之花,绽放于白骨,扎根于尸体,汲取于血液,用尽一切的与黑暗融为一体。
就好像,他本就属于黑暗。
无需通告谁,禅院直哉推开了门。
门内少年们正在日常训练,见禅院直哉来了,负责人赶忙走过来,询问:“直哉少爷,您有什么事吗?”
嘴上虽然问着,负责人心里却明白,直哉少爷肯定是来找禅院甚尔的。
那家伙不知道哪里吸引禅院直哉了,明明是个无咒力的废物......!
眼里闪过一丝忿忿不平和嫉妒,负责人恭敬的低下了头,表示臣服。
禅院直哉如今虽然只有六岁,但隐隐有在家族里‘称第一’的趋势。不仅是因为他那家主爹,还因为他的天赋和能力。
各种buff叠加在一起,禅院直哉的名望是蹭蹭上涨。
虽不尽然都是些好名声,但总归是打出了名号。
“甚尔在吗?”禅院直哉抬眼随便扫视了一周,没有看见某个他所找的身影。
负责人表情不受控制的狰狞了一瞬,强压下心中的妒恨,回道:“禅院甚尔今天一天都没见他踪影,想必是跑到哪偷懒去了。”
即便负责人心里再三警醒自己禅院甚尔是直哉少爷看重的人,他不该那么多话,有可能会引起直哉少爷对他的不满。
但,负责人还是忍不住多嘴了,暗戳戳抹黑禅院甚尔。
不——他才没有抹黑。
禅院甚尔本来就是这种人,他只是实话实说。
禅院直哉闻言,将目光放到负责人身上。
身为负责人,禅院海斗首先自然是有一份实力在。
但能进躯倶留队,就说明能力只有一般,不然禅院直毘人不可能把人编收进躯倶留队。
躯倶留队说好听点是家族里负责战斗的机构,说难听点是敢死队、炮灰。
有任何事情,他们都是打冲锋的那个。
把禅院甚尔收编进躯倶留队,可见禅院直毘人对禅院甚尔的态度。
不过禅院甚尔因着是无咒力,能进入躯倶留队对他这个身份来说已经是个很不错的‘荣耀’了。他是历史上唯一一个零咒力进入躯倶留队的。
所以,也能看出禅院直毘人对禅院甚尔的实力是相信的。
只可惜禅院甚尔是个天与咒缚,不然以他的能力......不,如果失去了天与咒缚,不见得禅院甚尔还能有这份力量。
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
禅院甚尔超越人体极限的肉|体和高于常人的五感,都是他用咒力换来的......他身体愈强,说明他的咒力天赋愈好。
禅院直毘人曾遗憾过,如果禅院甚尔不是天与咒缚,想必也会是个差不到哪里去的天才。
倒不是禅院直毘人迂腐,只看咒力。
咒术师和其他行业不同,比如最著名、励志的音乐家贝多芬。
他最后虽然失去了听力,但却创造出了举世闻名的交响曲。
咒术师则不同。
没有咒力,就好比出生起就患有耳障,从来没有听见过声音。
这种地狱开局,就算是贝多芬,也不可能写得出曲子。
因为首先,他就无法理解‘声音’是什么。
0咒力,在咒术界就是废物。
如果禅院甚尔出生在普通家庭还好,可他出生在禅院这个庞大、封建的染色缸,好似旧社会的投影。
而旧社会,是会吃人的。
没有强大的力量,禅院甚尔注定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这里。
人人都瞧不起禅院甚尔。
在他们眼中,无咒力等同于弱者。即便这个弱者能凭借强悍的身体素质把他们揍得毫无还手之力。
人人又都嫉妒禅院甚尔。
凭什么他能靠着肉|体上位,那么受禅院直哉看重。
“他回来了,让他来见我。”禅院直哉很容易就看出了禅院海斗对禅院甚尔的不满和妒忌,但他什么也没做。
禅院甚尔要是连这点压力都顶不住,那他也不会看上他。
况且。
所有人越是抵触讨厌禅院甚尔,越是能将禅院甚尔推向他这里。他要的就是这种现状。
禅院甚尔太过桀骜不驯,强制性的逼他逼得太紧,会得不偿失。
......
他需要禅院甚尔,禅院甚尔的身体太完美了,每一寸肌理都仿佛受到了上天精心的打造和锤炼,能成为他最好的武器。
这样的人若不能不为他所用。
禅院直哉垂下眼睛。
那便消失吧。
禅院海斗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了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不过很快就被心中强烈的妒火压过。
他强装微笑的应道:“是。”
既然没见到人,禅院直哉毫不犹豫的转身回宅院。
微风拂过他的脸庞,今天天气正好。
*
山本前一眼睛布满血丝,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坐在他专门空出来做画室用的房间里。
房间很黑,因为山本前一把所有窗帘都拉上了。他的面前,画架上盛着一幅画风恐怖的画。
正是他最后一次从禅院直哉那里得到的,之后他跑了好多趟,禅院直哉都说他没时间画。
很遗憾,很可惜。
强烈的失望下,山本前一某天依然是空手而归的夜晚,他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吸引,从床上醒来,走到隔壁画室,一坐就是整晚。
之后,他就像是着魔般,越看这画越喜欢,喜欢到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以为是有人想把画偷走,所以他拉上了窗帘,把房间门全部反锁,整天盯着画,深怕有心怀不轨之人偷画。
——甚至囤了好几箱面包,做到吃喝都不离开。
在肉眼看不见的世界。
一个可怕的怪物贴在山本前一背后,它身形庞大,只有蹲着身子,才勉强不撞到天花板。
若是有看得见的人在场,就发惊讶的发现,怪物和画里的怪物一模一样。
最近禅院甚尔躲他躲得太紧了,这令禅院直哉非常烦恼。
为什么会这样呢?
......难道只是见了五条悟一面,甚尔就叛变了?
禅院直哉很伤心,他不能理解,他试图促进关系。
于是就有了今天有意蹲守禅院甚尔,邀请其一同参加画展一事。
唉,其实禅院直哉没打算去的,不感兴趣。
可若能借此拉拢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禅院甚尔原本好好地走在院子里——好吧,其实是悄悄的。他可不想被某人看见。
但是一抬眼,一双幽深黑暗的眸子便撞进了他的视线,吓得禅院甚尔反射性就要动手,幸好最后关卡他收住了。
禅院甚尔黑着脸,没好气的说道:“你在干什么?”
禅院直哉慢吞吞道:“找你啊。甚尔最近在忙什么?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
禅院甚尔心想就是不想让你找着我,表面敷衍的说道:“没忙什么。”
面对这种漏洞百出、明显的谎话,禅院直哉没有抓着不放,转移话题道:“好吧。甚尔最近有空吗?”
禅院甚尔立刻警惕起来,“你又想干什么?”
禅院直哉似乎不明白禅院甚尔为什么对他这种态度,疑惑的歪头说道:“甚尔你最近好奇怪,为什么看起来很不待见我的样子?”
为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而且我从一开始就没待见过你!
禅院甚尔语气烦躁的道:“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禅院直哉一愣,视线下移,凝聚到少年发育得很好、看起来仿佛能把衣服撑破的胸(肌)上。
禅院甚尔顿时一阵恶寒,下意识想要捂胸,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种动作搞得他像个被骚扰的女人一样,于是又放下了手,恶声恶气的转移话题道:“你到底什么事?”
“和我一起去参加画展吧。”禅院直哉诚恳的说道。
禅院甚尔挑眉,拒绝的话语未说出,终究是好奇战胜了抵触,问道:“你什么时候对画展感兴趣了?”
思来想去......总不能是祓咒。
那是为什么?
“我最近在学画画。”禅院直哉不知道禅院甚尔在想什么,解释道。
禅院甚尔闻言一愣,这他是真不知道,他从来不关心禅院直哉做什么。不过以他对禅院直哉的了解,学画画?不亚于天下红雨,太阳西升东落。
不对劲得很。主要是禅院直哉不像是对艺术有兴趣的样子——他更像是别有所图。
好好奇......
要妥协吗......?
不,他绝对不能再因为好奇上禅院直哉的船了。好奇害死猫。
“哦。你自己去吧,我没兴趣。”禅院甚尔拒绝了。
拒绝之余,禅院甚尔打量着禅院直哉,他以为禅院直哉会强硬的用权势威胁他,禅院直哉不是没做出过这种事。
结果这次不一样了,禅院直哉听他拒绝了,只是平淡的说了句:“那好吧。”
没了。
就没了——!
禅院甚尔的好奇心被彻底挑动,目送禅院直哉离开,禅院甚尔决定到时候偷偷跟着去好了。
这样既不用陪臭小鬼,也满足了他的求知欲。
双赢。
完美。
*
其实真相是禅院甚尔想太多。
天可怜见,禅院直哉这回是真的好说话,没有强逼禅院甚尔的意思。因为禅院甚尔这几天的态度,他就像一张紧绷的弦,禅院直哉怕逼得太狠出事情。
到时候反向把人推远,那就亏大了。
可惜禅院甚尔没能接收到禅院直哉的苦心。
时间一晃过去半月有余。
距离画展还有三天,禅院直哉收到了山本前一的短信提醒。
看着手机屏幕上简短的通知讯息,禅院直哉后知后觉发现山本前一有一阵子没来了。
奇怪。
上一次山本前一过来依旧没能拿到他的新作,离开时可是遗憾得很。他那坚持不懈的精神,禅院直哉都做好了接下来被天天骚扰的准备。
结果人没来。
他乐得清静,便渐渐的也忘了这号人。
“轰隆——”
窗外突然雷声大作,闪电狠狠劈落,惨白的光猛地照亮禅院直哉的脸庞,将那毫无生气的精致面容衬托得越发阴森。
房间里很暗。因为是白天,屋里并没有开灯。
随着暴雨降临,天空越来越灰暗,禅院直哉依旧没有开灯的打算。
比起光明,他更喜欢身处黑暗,黑暗能带给他安全感。
“哗啦啦”
......
雨大,声音也大。
如同细密的珠子砸在铜锣上,叫人听去了烦躁。
禅院直哉抬手放在心口,总觉得,有非常不详的预感。
垂下眼睫,禅院直哉难得情绪幅度有较大的变化。
有什么东西,脱离了他的掌控......?
捏紧拳头,青色的血管狰狞的突出。禅院直哉深呼吸一口气,眼神恐怖。
这可不行啊,他无法忍受事物不受他的控制。
但究竟问题出在哪里?
不知道。
他只知道一定要找出那个不稳定点。要么重新掌控,要么毁灭。
禅院直哉闭上眼睛,宛如幽灵,意识穿梭在他的各个傀儡中。
......禅院家没有问题。
......安插在加茂家那边的‘钉子’也没有问题。
——可惜五条家没有他的‘钉子’。
六眼太麻烦了,简直就是个bug,他当初试着在五条家安插‘钉子’,立马就被五条悟发觉了,幸好他反应快,立即摧毁了证据(死·无·全·尸)。
既然五条家不受他的控制,那问题应该不会出现在五条家。
禅院直哉拉开抽屉,看向里面的大头钉。
是他之前灵光一现,让傀儡们悄悄去买来的,试用过后果不其然比他先前使用的普通银针好用很多。
若说普通银针只能扎20个人,那换成大头针就能扎200个人,十倍的差距。
禅院直哉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拿到大头针后就无师自通打破了很多原先想不通的滞涩,上手起来非常快,好像他天生就合该用大头钉。
屈指敲了敲桌面,禅院直哉拨通了山本前一的电话。
思来想去,只有山本前一和他持续有联系,却没被他插上钉子。而且有奇怪的行为(指没来要画)。
是他之前想的太简单了:山本前一是个普通人,他跟他学习画画用不了多长时间,插钉子划不来。
毕竟用出去的钉子每时每刻都在消耗他的咒力,虽然支出不大,但数量一多就大了,蚂蚁还能咬死象呢。
现在看来,是他思想不够缜密。
嗯,这点要改。以后但凡是有短暂接触的,都必须插上钉子以防万一。为了实现这个计划,他还需要变得更强。
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了。
【“直哉少爷,有什么事吗?”】
语气听起来正常。
但禅院直哉却隐隐感到了一丝违和感,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平静的回道:“我画了一幅新画,你过来拿吧。”
其实他早先说的是如果他画了会让人给山本前一送去,现在却改口喊人自己来拿。
若是敏感的人这时已经察觉到了一点异常,不过山本前一原本就对禅院直哉这个天赋异凛的弟子颇具信任,加之他并没有那么敏锐,是以没有多想,犹豫的那两秒也只是不愿离开房间,怕画被偷。
【“......好的,我现在就过来。”】
挂断电话,禅院直哉取出纸笔,十分敷衍的画了点东西。
他哪有什么新画,只有趁着山本前一赶过来的时间,随手乱整点——质量过不过关无所谓,目的是把山本前一骗过来。
总之他就是画朵简笔花也没错,问就是转画风。
艺术上的东西总是分界模糊,因此很好做手(忽)笔(悠)。
抱着这个想法,禅院直哉的注意力全不在这上面。
等下意识停笔后,他怔住。
画布上画的竟然是他之前做梦梦到的木屋,整个色调用得非常冷和暗。
唯一的暖色只有锈红的天,但粘稠得像某种酱,令人容易联想到某不好的方面。
很诡异,充斥着冰冷的恶意。
这绝不是他......!
禅院直哉面无表情,神色冷淡,他知道了。
问题......可能出在他身上。
禅院直哉既惊愕又愤怒。
什么时候?又是谁在他身上动了手脚?
太阳穴突突的痛,像皮肤下有什么东西蛄蛹着想钻出来;大脑很胀,挤得他头皮发麻,感觉脑袋一秒就会炸开。
无数以往忽略的疑点爆炸式窜出,禅院直哉眼球充血,红的吓人。最后他闭上眼睛,努力将信息串联,形成一条完整的逻辑线。
只是其中有些地方他还是想不明白。
......
普通的银针。
莫名上手的大头钉。
梦境。
推手。
......
细密的汗珠冒出,刺骨的寒意钻进骨髓,残暴无情的强行融入他的血液,试图碾碎他的骨头。
额上青筋狰狞,无数凌乱、复杂、毫无意义、又似乎囊括了世间万物本真的呓语在大脑里回响。
【“??????? ...... ?????? ...... ??????? ......”】
是谁在他的脑子里说话。
禅院直哉勉强使自己平静下来,目前他能想到的线索只有之前做的那个梦。
回忆。
回想。
拼命将模糊凌乱的梦境拼凑清晰。
【“......”
“......”
“伊尔迷......”】
轰!
大脑震鸣,炸得禅院直哉头皮发麻。
他听见近在耳畔,响起一道属于自己的声音,但却好像不是他,因为声线已经成熟。他如今才六岁,声带没有完全发育,说话还很清脆,不似在耳畔说话的那个声音,是低沉的。
【“黑暗大陆......寻找......控制......”】
【“西......交易......帮......”】
【“奇......阻止......不能......”】
【“爸妈会理解的,一切都是为了揍敌客。”】
前面的声音听着很模糊,像隔了一层水的介质,期间还不停断开。
只有最后一句,禅院直哉听得很清晰,就像在耳边说的。
不......不是别人在他的耳边说。
是·他·自·己·在·说。
......
......
他想起来了。
禅院直哉睁开眼睛,殷红的液体流出。
显而易见他失败了,但他没有死,而是转生了。遗憾的是他转生的世界不是他原先的世界。
垂下眼眸,禅院直哉默念:揍敌客,禅院。
都是生养他的家族,前者他虽未能继承,但控制权在他手上,虽然出了点变量,不过没关系,最后总能如他所愿;后者他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以后整个家族都会交给他。
这可如何是好。
禅院直哉勾起嘴角,苍白的脸又一次被闪电照亮。
“轰隆!”
禅院直哉笑了。
从喉咙滚出的笑声有孩童的稚嫩清脆,又空洞得可怕。他嘴角上扬,上半张脸却没有任何牵动。
似笑非笑。
鬼气森森。
——怎么办?
当然是全都要。
揍敌客已成他的执念,不死不休。禅院他也不会舍弃。
都·是·他·的。
*
暴雨来的急促去的也快。
乌云退散,烈日当空。
下雨带来的清凉很快被热气吞没,变得更加热了。
“妈妈,那个叔叔好奇怪,他不热吗?”
说这句话的小女孩立即被她的妈妈牵着手快步走远。
山本前一双手交叉将棉衣又拉紧了些争取不漏一丝风进来,对小女孩的话恍若无睹。
——也不怪小女孩这样说,实在是山本前一如今的样子太不正常了:脸色惨白,黑眼圈重到快掉到脸颊,头发黏腻的打结成一块,像八爪鱼的触手纠缠在一起。
最奇怪的是,炎热的夏天,人们在外面晒一会太阳都会流不少汗,恨不得抱着空调过日子。山本前一却穿得像过冬。
而且看他的状态好像是真的冷,唇色发紫发青,呼出白色的气体。
让人莫名其妙,恨不得远离三尺。
冬天呼白气正常,夏天呼白气是什么操作?
总不能是这人呼出的气冷到了能和三十多度的气温产生液化效果吧,那这人还能活吗?
山本前一对他人的眼光毫不在意,他现在只想尽快赶到禅院宅,从禅院直哉手上拿到他的新画。
赶时间打车自然是最快的,山本前一也想到了这点。
只是司机一看到他就拒绝了,即使他加价,司机们也不愿意。有的甚至反应强烈,刚看到他,他还没说话,司机就一踩油门跑了,活像身后有什么凶水猛兽在追他。
山本前一感到莫名其妙和恼怒。无奈,他决定坐电车。
结果就是乘务员不让他进去,还打算报警。
山本前一转身就跑了,想想被带去警局就麻烦,他万一回去晚了画被偷了怎么办!
此刻的山本前一智商就像被凝固住了,或者说他完全不计后果,失去了理智。
视线视线视线......到处都是视线。
山本前一忽然感觉到周围的人都在看他,眼神嫉妒。
他们想抢走他的画!!
山本前一呼吸逐渐变得粗重,眼睛越来越红,最后,在扭曲模糊的世界里,他突然转身扑向离得近的陌生人,一口狠狠咬在了陌生人的脸上。
“啊!!”倒霉的陌生人痛得惨叫,周围的其他人都惊呆了,有胆子大的赶紧上来拉开山本前一。
冷静的人忙拨打了报警电话。
另一边。
禅院直哉没能等来山本前一,倒是等来了一通来自警视厅的电话。
禅院直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