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集锦》橘咕

24、第 24 章

　　“御三家能成为御三家，正是因为他们家族里特有的血脉咒式。五条家的六眼刚才已经跟你说了。禅院家的血脉咒式是十种影法术，顾名思义，可以通过影子召唤某种存在，这里统一称为式神，十种影法术的可怕之处在于它的最后一式：魔虚罗。你可以把它当做和中也差不多的类型，很棘手。最后加茂家的血脉咒式是赤血操术，一种可以操控血液的术式，这个就不需要我多解释了吧，光听名字就能猜到。”

　　“这些血脉咒式的出现相当稀少，基本上一代只有一个，甚至有的时候一个都没有。譬如五条家的六眼，听闻上一个六眼的出现已经是五百年前的事了，那位六眼英年早逝，据说是和禅院家的十种影法术使用者同归于尽。”

　　“而禅院家的十种影法术使用者至今尚未出现——上一位同样是五百年那个，就那个据说和六眼同归于尽的那个。可以说两家结下了深仇，所以现在五条家出了六眼，禅院那边的态度就不必我多说了，你懂的，啧啧，比八点档狗血神剧都精彩。”

　　星野泉抽了抽嘴角，“森先生，您没有让爱丽丝去听墙脚吧......”

　　爱丽丝，森鸥外的人型异能，外表为七八岁的金发萝莉，长相甜美可爱，完全是按照森鸥外的喜好长的，或者说捏的。

　　“星野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是那种人吗。”森鸥外眼神幽怨的说道。

　　星野泉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表明了一切：您是。

　　当初是谁放爱丽丝偷听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谈话，是谁指挥爱丽丝爬房顶，偷窥他做任务。

　　不过当然，这些行为森鸥外都有自己独到的解释：这不是关心你们吗，要是你们出了问题，我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说白了就是控制欲和掌控欲、已经身处高位的人都有的通病：疑心重。

　　这倒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纯粹是想掌握全场所有信息。星野泉对此没什么想法，但太宰治意见很大，为此很长一段时间给森鸥外制造了不少头疼的麻烦，直到森鸥外放弃不再盯着他，才稍微好些。

　　不过就太宰治那个本来就恶劣的性格，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星野泉和森鸥外一直交谈到太阳都下山了才结束，前者离开前发自内心的跟森鸥外道了谢。森鸥外对此笑了笑，只道：“虽然我们不在一起工作了，但我们还是朋友，星野，你不必顾虑太多，朋友之间就是互帮互助的。”

　　听，某个黑心医生在暗戳戳的吭哧吭哧借机挖坑了。

　　离开港|黑后星野泉没有着急回去，他虽然很想为表弟报仇，但并非是不负后果的、不惜一切的去做，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而且，表弟那边似乎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不欲破坏表弟的计划，真要做什么，到时候会和表弟通气，嗯，单方面的。

　　他虽然冲动，但绝对不鲁莽。

　　腹部突然一阵收缩。星野泉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就早上喝了杯冰美式，现在肚子已经饿了。

　　收回发散的思绪，星野泉想起记忆中有一家味道很好的小饭馆，也不知道现在还开没开，去看看吧。

　　*

　　站在童装店门前，星野泉再三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后，遗憾的叹了口气。

　　看来是没有开了。

　　路上随便找了家餐馆填饱肚子，饭后星野泉走在河边散步，傍晚的凉风吹着最是舒服，空气中弥漫着泥土潮湿的气味和草本植物的清香，沁人心脾。横滨的绿化做的是很好的。

　　美中不足的就是工资水平普遍偏低，消费却极高——旅游城市的共同点了，没什么好说的。

　　“咕嘟嘟......”

　　星野泉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河中央，两只人腿伸出水面一抽一抽的，顺着河流飘走。

　　愣了下，星野泉下河救人。

　　这下衣服全打湿了。

　　救上来的人却不知感恩，理直气壮的抱怨：“哎呀，人家正在做最喜欢的入水活动，你这个讨厌鬼还是那么令人讨厌。”

　　星野泉：“哦。”

　　面无表情的试图拧干身上的衣服，无果，星野泉烦躁的转身就走。腰间忽然一紧，一股大力拖着他往下坠，星野泉低头看去。

　　“好几年没见了，泉酱还是这么无情，嘤~”某人咬着不知道从哪来的帕子娇滴滴的说道，最后那声嘤更是肉麻进了骨子里。

　　星野泉恶寒的抖了下，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刚要说话，忽然看见某人口里含着的帕子上绣着一个熟悉的图案，沉默了下，道：“太宰，这是我的手帕吧。”

　　“不知道耶，人家随便捡的。”太宰治说着还眨巴了两下眼睛卖萌。他这人相貌确实不错，头发蓬松柔软，尾端的位置微微上翘，五官轮廓偏柔和，身材太瘦所以什么衣服穿他身上都显得有种说不出来的让人轻易产生怜爱的小可怜感，大约就是那种、很容易让人母爱泛滥的无辜样。

　　星野泉：“......你再不放开，马上就有血案发生。”

　　如果是不了解太宰治的人可能会以为这家伙身上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故一时想不开做出自|杀行为，心疼的安慰。但是星野泉了解太宰治，说太宰治身上发生重大事故的概率远远低于说太宰治给别人造成重大事故的概率。与其心疼太宰治，不如多心疼心疼自己，或者路边的猫猫狗狗，随便什么都比心疼太宰治有价值。

　　“唉，对待许久不见的老友就是这种态度吗，星野，我好伤心。”太宰治知道星野泉是认真的，立即收回了手。

　　所以在这点上还是逗chuya好玩。

　　因为chuya不会真的打死他，但星野泉会。虽然他致力于找死，但绝不想死在星野泉这个暴力狂手上。

　　“有什么事，太宰。”星野泉平淡的说道。他知道太宰治是故意找上来的，不然就以太宰治不喜欢和他见面这点，太宰治就绝对不会出现在他面前，除非需要。毕竟在太宰治身上，只有必然没有偶然。

　　太宰治脸上露出一个乖觉的笑容，说道：“和你正在调查和想要知道的事有关，星野，反正你现在没有工作闲着，不如接个任务，既能拿报酬，又可以顺手报仇，多么美妙的好事啊！”

　　“说人话。”星野泉自动屏蔽太宰治浮夸的表演。

　　“关于咒术界的事，我们需要你的帮忙。”太宰治意味深长的道，鸢色的眼眸在泛红的霞光下显出一抹不祥的异色。

　　星野泉没有答应或是拒绝，只是深深的看了太宰治一眼，转身离开。这次太宰治没有再拉住他，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星野泉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从湿漉漉的还在滴水的风衣口袋里掏出防水效果百分百、特别研发的手机，太宰治打了个电话出去。

　　“莫西莫西~社长，放心啦，星野泉那家伙哪边都不站。”

　　*

　　星野泉知道太宰治在试探自己。

　　他应该是刚到横滨就被注意到了，又直接去了港|黑，另外两方阵营怕他和港|黑的关系有新转变，所以让太宰治来打探他的态度。

　　其实侦探社和异能科完全是多虑了，不过以它们的立场会担忧也是正常。

　　没人希望曾经的‘凶兽’重新出现。星野泉理解。在一年前写下那份离职申请，他就没有回头的打算，现在的他只想做个乡野炊夫，悠悠闲闲的过日子。如果不是虎杖悠仁那事，他根本不会‘出山’。

　　不知是不是今天见到的熟人太多，星野泉开始不经意的回忆从前，几次打断，思绪又慢慢飘远，这让星野泉不禁感到烦躁。点了支烟，尼古丁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徘徊。天色渐渐昏暗，皎洁的月亮不知何时顶替太阳悬在了高空，霓虹灯五颜六色的闪烁，下班的社畜勾肩搭背的享受夜生活，一切都是那么热闹。

　　星野泉孤零零的蹲在路边抽烟，烟雾袅袅上升遮挡了他的视线，世界似乎离他远去，他的灵魂仿佛被割裂成了两半，一半属于尘世的喧嚣，一半冷漠的旁观，格格不入。

　　静静的抽完烟，将烟屁股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星野泉起身，找了家旅馆住下。

　　小旅馆的隔音并不好，不知道隔壁在做什么，制造的噪音特别大，令人心烦。星野泉躺在两米长一点二米宽的单人床上，右手搭在额上，左手随意的放在身旁。看得出床很小，星野泉根本施展不开手脚。

　　“咚咚咚！”

　　隔壁光是扯着个嗓子鬼吼鬼叫还不够，现在发展到了猛捶墙壁。星野泉的床就靠在墙边，被震得抖动。

　　叹了声息，星野泉默默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罩住脑袋，试图阻挡隔壁的侵扰。习惯了乡下的宁静，隔壁的噪音对星野泉而言好比魔音，扰得他心情愈加不静。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伴随着隔壁的鬼哭狼嚎，星野泉做了个梦。

　　梦里他和某个人关系很好，一起做了很多事，去了很多地方，虽然看起来好像一直都是他在跟随对方，对方对他很冷淡。

　　后来，他死了。

　　在某人大喜的日子里，他穿着一袭白衣，撑伞站在飘曳白雪的天幕下，面前站着一个五官模糊看不清脸的人，那人手里端着个打开的沉重的木盒，跟他说了什么。

　　说完后，他抬起空着的手，毫不犹豫的刺进胸膛，粗鲁的拽出自己的心脏，连接的血管被暴力扯断，横截面清晰可见细细的肉丝，温热的血洒了一地。

　　【“知他心高气傲不肯说，之后，就跟他说我远游去了罢。”

　　“还有，替我给他带句话，就说：新婚快乐。”】

　　醒来时天光乍亮，隔壁相当安静。

　　星野泉漱了口洗了脸买上回东京的机票，等他踏上飞机，监视他的人才撤去。

　　*

　　“五条老师！”虎杖悠仁泪眼汪汪。

　　“悠仁酱~”五条悟喜极而泣。

　　旁边看两人表演的众人：“......”

　　禅院真希捂着嘴压下胃部翻腾的反呕：“好恶心。”

　　唯二的女孩子钉崎野蔷薇也面露难色：“我感觉我要吃不下午饭了，不，晚饭都要提前yue出来了。”

　　熊猫抱着竹子咔嚓咔嚓的啃，含糊的道：“这不是挺好的吗。”

　　面无表情的狗卷棘默默往离熊猫远的地方走了两步：“木鱼花。”

　　在虎杖悠仁即将抱住五条悟的时候，五条悟伸出一根手指顶着虎杖悠仁的额头阻止了他。

　　明明只是一根指头，虎杖悠仁却感受到了不可反抗的强大力量，顿时睁大了眼睛，两眼发光。

　　“五条老师！你好强啊！”

　　五条悟笑嘻嘻的毫不谦虚的收下，“毕竟老师是最强嘛。”

　　禅院真希拳头硬了，“虽然是实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钉崎野蔷薇感同身受的附和，“我懂你的感觉。”

　　“还有熊猫，你别再啃竹子了！你又不是真的熊猫，吵死了！”禅院真希转头给了熊猫一拳。

　　半晌过后。

　　众人围坐在一起，熊猫顶着熊猫眼——幽怨的看着对面的禅院真希。

　　“好了，老师知道大家想问什么。”五条悟清了清嗓子，在众人包括话题当事人或期待或好奇的眼神下，翘着二郎腿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们问悠仁啊，我又不是他。”

　　众人：“......”

　　“放开我！今天我就要打死这个不良教师！”熊猫两手插在禅院真希胳肢窝下拉住禅院真希，钉崎野蔷薇抱着禅院真希的胳膊苦口婆心的相劝，狗卷棘则抱着禅院真希的腿，阻止禅院真希用脚踹五条悟。

　　“哎呀呀，大家都很兴奋嘛，青春啊~真好。说起来，野蔷薇，你这个新发型好丑。”

　　五条悟说的是钉崎野蔷薇最近剪的流行发型水母头。

　　“显得你脸好大。”五条悟捏着下巴最后补充道。

　　“......”

　　“放开我！放开我！！”

　　“野蔷薇，别冲动！”

　　场面一度混乱。

　　虎杖悠仁在一旁看得是一愣一愣的，不禁联想到了一个人，感叹道：“五条老师，你比我哥说话还气人。”

　　五条悟“哦？”了一声，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哥？”

　　“虎杖，你竟然有哥哥？”钉崎野蔷薇震惊的说道。

　　虎杖悠仁点头，“不是亲哥，是表哥。按血缘亲近来说其实已经很远了，不过从辈分上来算，对方是我的表哥。”

　　钉崎野蔷薇皱着眉，想到了什么，说道：“那你假死的事你哥知道吗？”

　　虎杖悠仁悻悻笑了笑，“应该是不知道的。”

　　应该一出，众人便明白是什么意思了，神色复杂的看着笑得心虚的粉发少年。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心脏都没了，在生理上确定死亡的情况下假死。”禅院真希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虎杖悠仁挠了挠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哈？！”

　　众人忍不住叽叽喳喳的将虎杖悠仁围住。五条悟没有参与，脸上挂着的吊儿郎当的笑容倒是逐渐退去。

　　虎杖悠仁复活的真相，很显然是因为宿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