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之诗[九柱神]》刨坑存粮

5、反叛

　　太阳神拉的神庙自然是整个埃及最宏伟壮大的，内部处处被黄金装饰的极致奢华，让沙土之神第一次惊异于属于人类的力量。

　　在他的印象中，人类制造的东西总是粗糙简陋的。

　　神庙是神的居所，也是信仰神明的人类所建造的。

　　“哈托尔的建议，你已经同意了?”拉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头上顶着不断转动的日轮，两边是黄金制成的眼镜蛇缠绕，金色的眼中是赛特从未见过的蓬勃欲望，虽然神明的力量强大过人类太多，但是也有自己的求不得，也有贪婪的野心。

　　“是我愿意做你的守护神，对抗混沌。”赛特回答道。直至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甚至他都没将这件事告诉最亲近的兄弟姐妹。哪怕是对于奥西里斯，他也已经后悔在山谷中说的那些话了。

　　这只是他的选择，不应该让其他人为他担心。

　　“哈托尔应该已经和你说过，太阳之舟上可不好受。永不消散的酷热之气和耀眼的日光，神灵都无法站立双脚的沉重，哪怕是舒和泰夫努特都会觉得苦恼。”拉从王座上站起来慢慢走到了赛特的面前。

　　“我知道。既然我已经决定就不会害怕这些，更何况你让哈托儿跟我说这件事，自然也有你的打算。”赛特回答道。他不介意拉的刁难，他曾经在出生之时见过站在太阳之舟上的拉，现在的拉已经没有当时那么强的压迫感。

　　“你很灵敏啊！哈托儿还和我抱怨你是很迟钝。我承认当时真的不应该听信托特的预言，差点就错过你这样美艳绝伦的孩子了。”拉手指挑起了赛特的下颌，爽朗地笑道。

　　“他还太年轻，您就不要再这样捉弄他了。”舒开口替赛特解围，拉这种吃嫩草的行为实在是太明显了。

　　“知道了，你可真无趣，我才没有这么恶劣呢。”拉放开了赛特。

　　哈托尔此时突然冲进了宫殿，直接扑在了赛特身上。

　　“你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哈托儿有些埋怨地说道。

　　“决定好就过来了，反正在这里也能见到你。”赛特解释道。

　　“唉，算了，和你说你也不懂。”哈托尔沮丧道。

　　“神的寿命虽然与人相比是如此的漫长，但也是会有衰老的。你也已经知道了阿波菲斯的存在，他和我是不同的，他是无规则可循的存在，他唯一的目标就是吞噬世界，让一切回归混沌。我衰老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他会阻拦在太阳之舟行进的路线上，企图吞噬太阳之舟和我。”拉说道

　　赛特决定登上太阳之舟做她的守护神，那她有必要告诉他所要面对的危险。

　　“阿波菲斯，我在埃及也听到了他的名讳。他真的会带来战争吗？”赛特问道。

　　“呵呵，看来奥西里斯他们应该也察觉到了。”拉露出了了然的微笑，她对于赛特的提问并不感到意外。

　　“他将世界拖入混沌的方式并不只是吞噬我一条途径而已，他还会广泛散布他的信仰，引导无知的人类自取灭亡。”拉说道。

　　“人类如此渺小的生物，根本不具有颠覆世界的能力。”赛特对于拉所说的话嗤之以鼻。

　　“对于埃及的神明来说，其他地域出生的神明如今就如同婴儿一样蒙昧无知。而人类是比那些神明更加的幼稚的存在，他们弱小无知，生命又如此的短暂。但是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拥有智慧，懂得传承。十年百年或无所成，但千年万年之后，他们的成长依然不可限量。”拉对于这位年轻而傲慢的神明教育道。

　　“拉，看来你是真的老了。就如同当年畏惧还未降世的我们一样，你也一样在畏惧如今新生的人类这一个拥有智慧的族群。你掌控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却害怕着所有新生的事物带来的变化，你将变化视为威胁。”赛特面对着这位至高之神，毫无畏惧的说道。

　　“赛特，你说的这些话太过冒犯了。”努特出口打断道，拉并非是一个仁慈宽容的神。

　　“母亲，你觉得我说错了吗？一个因为一则预言就害怕你们结合的神明，因为惧怕新的神明降世而发动战争的至高神，难道还不够衰老和昏庸吗?”赛特反问道。

　　“你派哈托尔来劝说我当你的守护神，你惧怕我的力量，却又想拥有我的力量。”赛特并不是傻子，拉对他的青睐源于对他杀戮力量的畏惧。

　　“哈哈，我喜欢你的个性，你果然比你的哥哥姐姐们更有意思。”拉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似乎并不在意赛特的冒犯。

　　“不过太阳之舟上可没有沙漠。”拉的语气骤然阴沉，“我可是很期待你在上面的表现。”

　　当所有的神陆续离开之后，一个带着母狮面具的女神进入了神殿之中，拉看到这位女神脸上满是玩味的笑容，这个女儿总是能够带给她意外的惊喜。

　　“我亲爱的女儿，你又盯上了哪个目标呢？”拉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选中的目标自然是最好的，他拥有着最艳丽的容貌，最迷人的力量，最纯粹的内心。”塞赫曼特回答道。

　　“听你的赞美，我以为你在说的是你的心爱之神呢。”拉听着塞赫曼特毫不吝惜的赞美，莞尔一笑。

　　赛特拥有整个埃及最艳丽的红色，出生就带给她最震撼的一场屠杀。他当初不和赛特战斗，正是害怕赛特对于杀戮惊人的天赋，哪怕是神也无法杀死一堆沙，只要赛特在她身上学到更可怕的杀戮手段，最后一定会杀死她。

　　“我当然爱他，没有一个神明让我如此心醉。我想毁灭他，拥有他，看他风光无限，看他破碎支离。”塞赫曼特面具下露出的鲜红嘴唇，诉说着她近乎痴迷的渴望。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没有弱点。”塞赫曼特喃喃自语道。

　　拉看着已经陷入癫狂的女儿—一个毁灭之神，她不禁要同情赛特了，能让他女儿如此痴迷的目标，那可真是可怜。

　　“现在？看来你已经找到方法了。”拉好奇地凑到了赛赫曼特的面前。

　　“他最信任的存在会给他带来最深重的苦难，会在他身上留下永不磨灭的缺口。我亲爱的母亲，我已经预见到这四位神明相互伤害的未来，他们之间拥挤而扭曲的爱恨将会是我最美味的粮食。”塞赫曼特极度的兴奋，眼中是野兽贪婪的目光。

　　“你怎么能够如此肯定，我可没从赛特身上看到这扭曲疯狂的东西。”拉回忆起赛特那狂傲的样子，实在无法相信他会陷入如此扭曲的感情。

　　“涅斐尔图姆，我亲爱的孩子。他有部分和奥西里斯相似的权能。”塞赫曼特说道。

　　“他告诉我，赛特身上有他无法拒绝的吸引力。那是与生俱来的联系，欧西里斯比他更加强大，他执掌着生命的权能，他只会对赛特更着迷。”塞赫曼特说解释道。

　　“比起我那个愚蠢的姐姐所谓的爱与美，权能之间的相互吸引才是神无法逃避的命运。”塞赫曼特的神色又开始变得激动，眼中是充满贪婪的目光。

　　爱与恨，占有与反抗，那是她的美食生长的最好的沃土。

　　“母亲给你提一个小小的建议，收敛一下你的情绪，你这副样子会吓跑猎物的。”拉有些无奈地说的。

　　“谢谢母亲的提醒。”塞赫曼特收敛了自己痴狂的形态，恭敬地说道。

　　她和拉托尔本就是一体的，只是作为爱的反面，她所集合的是由爱而生的怨怼、嫉妒、占有、摧毁的欲望，这种种激越的情绪让她的理智总是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