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夕阳红尽处》大馅饺子

27、大爱润物细无声

　　“巨灵，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只以杨戬和巨灵的身份。”言毕，转身向村边走去。巨灵恋恋不舍的看了看红着眼圈的翠翠，无语的跟上。

　　“今年啊，这油菜花开的可不是太好，往年都早长的老高了。”
　　“就是啊，俺家还靠这菜花过日子呢，看来够呛了，咳……”
　　“再施点肥看看吧。”
　　“算了，来不及了，看，那不是巨灵大哥吗，他身边那帅哥是杨家二公子哟。”
　　“喂，巨灵大哥，明来我家吃饭啊。”
　　“舅舅，舅舅，催夫子回来了，可是他教的一点也没舅舅好，你啥时候再教我们啊。”
　　“巨灵兄弟，谢谢你给我家盖的房子，有空常来玩啊……”
　　“二公子，巨灵大哥，天快下雨了，赶紧回家吧……”
　　正是日暮时分，河边淘米摘菜，打水洗衣的乡亲小童们正在热闹议论着农田收成，看到缓步走过的两位年轻人，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和乡亲们寒暄过后，两人也走到了村口。

　　“回去吧，巨灵……”司法天神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果然是大雨将至的样子。
　　“……，就没有，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吗。”大风吹乱了巨灵的一头蓬发，他轻叹一声。
　　“回旋的……余地，巨灵，不是我不给你，是天条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你在玩火，到最后自棼的不仅是你，还会连带着你的顶头上司三太子，李天王……。就算你不为他们着想，也应该想想翠翠一家，她们孤儿寡母，你难道，让她们为了你的一己之私，灰飞烟灭吗。”随着司法天神话音一起落地的还有一声巨雷。豆大的雨点刹时铺天盖而来。
　　“我以为，以为偷偷的在凡间，呆一个月，天庭不会发现……”
　　“不会发现，巨灵，你还真是不一般的幼稚，你看到过织女的下场吧，你听说过对八公主的惩罚吧，你可见过我娘的结局……我与金……”差点就说漏了嘴，司法天神的话音嘎然而止，想想自认为已经遗忘掉的表哥，心却一跳一跳的痛起来，疼的几乎不能呼吸。
　　狂风初歇，大雨却倾盆而下。两个年轻人谁都没用法力避雨，任凭漫天的水滴顺首淋落，也许，这是男人们掩饰泪水的最佳方法。
　　“对不起，司……二公子……是巨灵太自私了。”抬头互望，都发现对方眼中有晶莹闪过。

　　“是我自己提起来的，不怪你……”虽然如此，可脸色也越发惨白。他挥手挡住了欲过来搀扶的巨灵，勉强提起精神又接着说道“我母亲，身为三界欲望女神，天帝的亲妹，三界长公主，身份何等高贵，却因一己之念，偷偷思凡下界。生下了我们……我们……这几个妖孽……”话语刚毕，胸口却巨痛无比。母亲之死，妖孽身份，就像深深插入心底的一根长刺，无力拔出，伤痛永远。
　　“二公子！！！，那是我口粗舌笨，乱说的，您不要当真。”大雨已掩盖不住巨灵的泪水，因为后者已经嚎啕大哭起来。
　　“不，那不是你乱说的，其实不论是我还是你，只要犯了天条，天庭对我们的惩罚是一样的，你要是以后不让他们称呼你的孩子为……妖孽，为了翠翠平平安安的活着，你就要忘了这段感情。因为那繁花似锦，雕玉裹金的天庭什么都不缺，唯独缺的就是……爱。什么都可以容忍，唯一不可容忍的还是……爱。”一口气说了那么多，阵阵锥心的疼痛早在胸前翻滚不息，热血已涌上喉咙，却倔强的用内力逼下。
　　巨灵凝视着面色惨白的杨戬，突然深深一揖，转身而去，刚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欲言又止。

　　“我不会惩罚哪吒的，那天我为了吓你才那么说的，他毕竟是我的兄弟。你回去告诉他。说我恰好在下界巡视，妖怪已被我灭，其余的就不要再多说了，这样做，不仅保护你，也是为了保护他。”司法天神早猜到了巨灵的心思。
　　“……真君，您是个好人。你是一只披着狼皮的羊。”
　　“嗯！！”这句不知褒贬的夸奖，听得杨戬一楞。
　　“不，是巨灵嘴笨，您是一只，不，您其实是一位看似做恶但却在行善的天神。您刚才满可以把我捆绑上天，既能显示您的执法无私，治了小神的死罪，又可打压一直跟您做对的哪吒。可您还是苦口婆心的规劝我，不惜……，您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神仙。”不惜抬出您的伤心事，这句话巨灵实在不忍说出口。不等杨戬做声，化出满身铁甲神装的巨灵，留恋的看了最后一眼呆了月余的小村，就决然转身，化为一团乌云飘向天边。

　　“……好人……好人……已经多久没听见别人称呼我为好人了，巨灵，但愿你不要在哪吒面前乱说话……”杨戬在雨中喃喃自语道。目光迷离的自嘲一笑，想起远在天庭中的那人，心中又翻起一阵绞痛。
　　“现在要去哪里，天地之大，何方又是自己这个妖孽最后的归宿……”看着被暴风骤雨吹塌的一地黄花，努力化出司法天神的衣饰，在寂静无人的田边缓缓而行。
　　“以三界……司法天神之名，命当地诸位值日花仙速速扶整受损庄稼果蔬……”看着云镜中面色如雪的司法天神在瓢泼大雨中步伐缓慢却坚定的巡视着受损的农田。
　　刘家村里，那沉浸在梦乡中的人们很久以后才知道，在这样一个雷雨交加之夜，那传说中凶狠绝然，卑鄙无耻的司法天神，在替百花仙子和自己的妹妹履行着她们应尽的责任。被风雨吹倒，长势并不茁壮的油菜花，在银丝广袖的轻拂下，纷纷舒展开枝叶，打开花苞，随着那个越走越远的挺拔身影，渐行渐放……宛若黄色的海浪……淹没了整个村庄。

　　“喀！！！！”“喀嚓！！！！”突然，几个划破长空的巨大雷电，又把疲惫之极的司法天神惊的眼前一片清明。抬头遥望，刺眼的厉闪却道道劈向关押着三圣母的山峰。
　　“三妹有危险！！！”丝毫也不顾及被宝莲灯伤害过的身体还未痊愈，更不理会刚刚运用神力扶整农田带来的疲惫不堪。刚催动法力换出一身银甲戎装，胸口的伤痛就肆虐起来，不甘心的热血股股上涌，又被强行压下。

　　“老大，你醒醒！！”驾云急赶到华山脚下的杨戬吃惊的发现，应在三妹牢房门口守卫的康老大，被法力束在了洞口的墙壁上，人也昏迷不醒。“难道有人要伤害三妹”心念刚起，还未等迈步进洞，一道狰狞的闪电，朝猝不提防的司法天神当胸劈来，而他身后，恰恰是毫无知觉的梅山老大。

　　“躲开吗，身后昏迷不醒的正是自己八拜结交的兄弟，性命相托的朋友，怎么能躲。”面对带着死亡气息的电光石火，司法天神傲然而立。
　　“喀！！”雷霆万钧的闪电夹着无边的戾气，狠狠的击上了杨戬的胸口。结果跟想象中的一样，果然眼前一黑，胸口痛如刀绞，锥心刺骨。一大口热血也毫无悬念的喷涌出来。

　　“司法天神，你没事吧！！”还没等缓过气来，云镜中就传来一句清脆的疑问。
　　“我没事吧，我真想说我没事。”本来又晕又痛的司法天神，却被这句经典的不能再经典且没营养的问话气的张开原已涣散的星眸，心中盘旋着反驳的话语。
　　“你……你看我像是没事吗……你这个……呜……”勉强压住内伤，使劲瞪了一眼面前突现的发问人，等看清是一个可爱的白衣小童后，才把后面笨蛋两个字生生收回。雷霆万钧却是超过自己想象的厉害，又是几口热血喷出，稍缓，不甘的目光却又狠狠射向那个白衣小童。
　　“啊啊啊！！”小童被凌厉的眼光一扫，本意后退，不料被脚后的一快小石绊住，一个不稳，噗的坐在了地上，惊慌失措的看着对面重伤之下仍不失威仪的司法天神。
　　“哈哈哈哈，早听说天庭中的司法正神杀戮果绝，凶狠毒辣，今日一见，果然好大的官威，只一眼，就把我的小童吓傻！！”随着清凌凌的笑声，一位蒙面的白衣女子缓步走到杨戬面前。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司法天神，真君大人，杨戬杨二公子，杨夫子，还是披着狼皮的小绵羊？”那白衣女子缓缓走到杨戬身边蹲下，语气虽然笑虐，但却涌动着无比的心疼与慈爱。一身无彩的白衣,却压过了天地间的缤纷.
　　“……那我……又怎么称呼你呢，过路的女神，……蒙面女侠，……还是女娲娘娘！！”司法天神冷脸反问。
　　“你比我想的还聪明，怎么认出我的！！”女娲吃惊的后退半步。
　　“娘娘小心，那可有块石头！！”刚爬起来的小童提醒着。
　　“你好歹也活了几万年，怎么被这小家伙一眼就给吓趴了，无用的东西！！”女娲不屑的白了天狗一眼。

　　“师傅说过，……这雷霆万钧，只有电母……和女娲娘娘会使。今天在这里的不是电母，那一定是娘娘了。如果您不是来要我命的……烦劳娘娘把我扶起来！！”对方散发出的浓浓慈爱之意，让杨戬放松了心情，语气也轻松起来。
　　“为什么不躲？”虽然明知答案，还是想亲耳听到。女娲温柔的搀起杨戬,让他靠在自己身侧.
　　“躲，如果背后站的是你的兄弟，你能躲吗！！”咬紧牙关，勉强支撑着身体不至于瘫进对方如母亲般温暖的怀抱。
　　“傻孩子！！”女娲满意的点点头，转身伸手环绕住脸色惨白的人，司法天神的戎装悄然散去，现却一身白衣胜雪。
　　“我是天地万物之母，在我面前任何人都不能伪装，小家伙，看看你呀,可真是只披着狼皮的羊宝宝哟，哈哈哈哈！！”想想卸去的那冰冷如霜的银甲黑氅，再看看怀抱中的一片柔软雪白，女娲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娘娘到此何事……”竟然被比喻成一只乖乖羊，一直强势出头的司法天神真是从心里感谢没人听见。
　　/那时的他哪里知道，其实全天庭都听见了，还有人界的人和妖怪也听见了，连下界阎王也听见了叶……，三界都知道了，全地球人都知道了耶。/

　　“我来此是要……亲手毁掉三界中的欲望女神和她的孩子，将来的毁灭之神。”女娲的声音透着冰冷无情。
　　“娘娘指的是谁！”靠在女娲怀中闭目调养的司法天神被惊的内息一阵紊乱。猛然离开万物之母的怀抱，咬紧牙关追问。
　　“你的妹妹，是三界中的欲望女神，她的孩子沉香在二十岁生日过后，体内封印开启，会变为危害三界的破坏神，他们不得不死，戬儿，我知道你于心不忍，所以今晚我替你下手除之！！”

　　“我的妹妹，怎么可能。还请娘娘，不要如此对待他们弱母幼子，给他们一次机会，我想他们不会改变，我会……一直把妹妹关押在此……，绝不让他们为非作歹！”知道女娲所言不虚，司法天神挡住阵阵眩晕，低头求情。
　　“弱母幼子，哈哈，有这样的弱母吗，无视天规森严私配凡缘，抗拒天兵追捕，用宝莲灯重伤司法天神。你身为执法者，掌管三界刑法，她不是不知道，还私配凡人，她这个大耳光可是脆声声的甩在了你脸上，好受吗，现在你藏着她，等藏不住了，别人会怎样看你的笑话！戬儿，今日我替你杀了她，天庭只道三圣母得罪了女娲，才被我所灭，她的一切一切都灰飞烟灭！谁也不知她曾违反天规，谁也不知她是新的欲望女神。”
　　看了看脸色渐白的司法天神，女娲轻叹一声。

　　“就算三妹不好，可娘娘为什么也不放过沉香，他还是个孩子！！” 忍住伤痛，杨戬还在为那对母子继续争辩。
　　“孩子，你当夫子教书时难到没看出来吗，他是个多自私多吵闹的孩子。他的母亲是欲望之神，他的父亲却是虚伪之神转世而来，欲望加虚伪，生下的却是毁灭，他从小会伪装，有占有欲望，为了自己会不顾朋友。在二十岁生日过后，他封闭的力量会自然开启，他会变成毁灭之神，那时候连你这个天庭中的第一战神都不是他的对手，那时候的他，会变得六亲不认，他的力量足够强大到杀你十次，你若不想死，不想他毁灭三界，偷偷除掉他。你依然是权倾天下，执法严明的司法天神，得到的依然是尊重和景仰！！”女娲苦口婆心的说明着利害关系。
　　“请娘娘一定告诉杨戬补救的方法。！！”脑海中一片明明灭灭，一贯镇静自若的司法天神也被女娲的话语惊的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
　　“方法，也许有吧！！”实在不忍面对手捂胸口，星眸涣散的小绵羊，女娲一阵心痛。
　　“请告诉我，我一定按娘娘的吩咐去做。”
　　“……有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在三界，存在着一位仁爱之神，他拥有你我都望不可及的强大力量，而这力量却来自他对三界的保护，来自三界对他的敬爱与回赠，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身在何处，但你若是能找到他，就可以压制和改变这母子二人的命运，戬儿，知道吗，爱的力量是无穷大的，是唯一可战胜改变毁灭之神的武器。”女娲娘娘柔声说道。
　　“……娘娘都不知道的神仙，我能找到他吗。”杨戬一丝希望被击的粉碎。
　　“这位仁爱之神身边有时会有一位希望之神陪伴，希望之神坚韧果敢，他会不断帮助仁爱之神，给他以力量与温暖。你找到希望之神，他就会引导你找到另一位神仙，不过呢，我也不知道希望之神的名字，和他所在之地。”
　　“娘娘您是嫌我伤的昏的还不够厉害吧，听了一头雾水和满脑袋的废话，没讲一点有用的！”司法天神腹诽着，眼神又渐渐散华。/女娲娘娘绝对是故意的/

　　“那只有用另一个办法了！！”女娲娘娘峰回路转的一句话，又让小绵羊提起了精神。/接着给司法天神打了一针强心针啊/
　　“……现有的天条还是上古时期定制，许多条文都已不合情理，其中仙凡不许通婚更是应改进之。早在万年前，大神伏羲已在五岳中心放置好新的天条石刻，算来应再过百年就可通知天庭更改使用，如若让沉香，这位将来的毁灭之神在二十岁前，取出任意一岳中的新天条，那天条出世之时的澄清光芒会洗涤他和杨婵的阴暗之性，暂时压制他们的邪恶，可是，在二十岁之前，他又怎能打开五岳其中之一岳呢，他的神力要在二十岁生日后才能开启啊，可那时，一切也都无法挽回了。”
　　“为什么只是暂时压制他的恶，有没有办法彻底除去！”听了半天，杨戬终于明白了。
　　“能除去他的邪恶，只有仁爱之神，最后还是要找到他啊！”女娲娘娘无辜的说道。
　　“天啊，怎么就跟这位仁爱之神干上了，我还是昏过去吧。”司法天神心中越想越烦，重伤之身再也强撑不住，眼前终于一黑，倒进了女娲那温暖如春的怀抱。
　　/哈哈，女娲娘娘是故意逗小绵羊的，所以说了好多好多车轮话，终于把小绵羊给转晕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