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磨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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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整个白天，唐墨都没时间上线。
莫笑笑今天终于又一次出了永福客栈，这次她是一个人出去的，老蛮本来很不放心，徐娘子却蛮不在意道：“怎么，还要把她养成关在笼里的金丝雀不成？”
老蛮便不说话了，于是莫笑笑便兴高采烈地出了门。
老蛮腿脚不便后，有邻街的关系不错的老人王富贵来看他，其中一个人相中了他编的竹筐，说是编好后可以卖给他，又恰巧跟那王富贵同个小巷里的李娘子订了一壶酒，因此莫笑笑便揽了这个活计，过去送酒的同时，把老蛮编好的竹筐给送过去。
算算时间，来这里也已经三天了，除了第一天在遇到万达通之前好好地溜达了一番，其他时间都没有出来好好逛过，所以莫笑笑一手提着快拖到地上的大竹筐，竹筐里放了要送出去的酒，走的慢慢悠悠，左顾右盼。
她又遇到了包子铺那个表面凶恶实则和善的大叔，于是自然地打招呼道：“大叔，又见面了。”
大叔见了她也很是惊喜，瞧见她提着半身高的竹筐，不由笑道：“听小根说你姓莫，叫笑笑，真是个好名字，我叫葛大有，你喊我一声葛叔就行。”
“诶，葛叔好。”
“哈哈哈，”葛大有朗笑起来，又道，“徐娘子怎么让你这个小娃娃提着这么重的东西出来？”
“不重的，”莫笑笑提了提竹篮，表示很轻松，“不过一个竹篮和一坛黄酒而已。”
“哈哈，差点忘了，你是能把万达通那八尺高的壮汉都摔一个跟头的人，好，力气大好啊，力气大，在哪里都能找到活干。”
葛大有并没有想到‘武功’上面去，当时他离得远，而且莫笑笑也不会在出招前摆什么架势，‘扭腕摔’这种颇有技巧性的动作表面看起来不过是拽着别人的手扭倒在地而已，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就只是这小孩力气大又取了巧劲。
与葛大有寒暄完，莫笑笑继续前进，王富贵和李娘子所在的巷子叫做凤尾巷，离这里有一条街的距离，虽是一街之隔，环境却天差地别，永福客栈所在的常乐街生意鼎沸，凤尾巷所在的双桂街却是没有几户做生意的人家。这是因为县老爷的府邸就在双桂街后边，他老人家喜静，双桂街便不允许做生意，都是民宿居所。
走到双桂街，拐进凤尾巷，虽然能查黄点找到人，但是莫笑笑并不准备那样做，她记着老蛮的嘱咐，在巷子口时就开始大喊：“王大爷！王富贵大爷！您要的竹筐我给您送来了！”
话没喊两声，巷子里向里走第二户人家就推开了门，露出王大爷布满褶子的笑脸：“诶，是笑笑啊。”
王大爷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摊开来取出五枚铜钱递给了她，在莫笑笑把竹筐放进院子里，取出黄酒后，又热情地邀她喝两口水。
莫笑笑婉拒了王大爷的好意，出了门，如法炮制地又唤了李娘子，将黄酒送给了她后便离开了凤尾巷。
刚出了巷子没几步路，她就看到了万达通。
他正在一处角落里用脚踹一个瘦弱的乞丐，莫笑笑认出了那个乞丐就是她最初遇到的那个引万达通过来抓她的乞丐。
狗咬狗的事她懒得管，只是眼看着那乞丐从最开始的哀声惨叫到最后的一动不动，她的脚却怎么都迈不开了。
他不会就这么……被活生生的打死了吧？
作为一个和平年代长大的普通人，莫笑笑见过的最严重的的暴力行为大都发生在福利院时期，那个时候有十几岁的大孩子打架，总是会打的伤痕累累，他们这些小孩子就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等离开福利院被人收养后，莫笑笑便寻常地学习，毕业，步入社会，在大学时有在小吃街围观过街头斗殴，但打起来都有些克制，不像福利院时看到的打架那么不要命。
后来工作后，两点一线，再也没有看到过什么见血的暴力行为，网上也没有主动去刷过此类视频。
她在远处静静地看着，看着那个瘦弱的乞丐身体像虾米一样弓着，左臂肩肘不自然地扭曲成让人头皮发麻的弧度，头上流淌着鲜血，面部青肿，呼吸微弱。
万达通打完人大摇大摆的走了，旁边有行人走过，瞧见那乞丐，选择快步绕过去。
……一款江湖游戏，生生死死不是很正常吗，之前她还轻描淡写地让唐墨把五虎帮解决了好瓜分打怪经验。
冷静点，区分游戏和现实，这里是游戏世界，她真正的身体还在现实里住着院呢。
莫笑笑一步一步从那个瘦弱的乞丐跟前走了过去，正当她控制住不瞥去视线时，她听到了一声轻咳。
那乞丐还留着一口气。
这咳嗽声听起来有些年轻。
……她终究没忍住瞥了那乞丐一眼，这一瞥之下，莫笑笑惊讶地发现，那乞丐被乱发遮挡了大半的青肿脸庞意外的年轻，约莫也就十几岁的样子。
因为这乞丐身量够高，跟一般成人没差，所以莫笑笑一直觉得他是一个成年人，没曾想这人居然看起来是个未成年？！
这下莫笑笑是彻底走不动路了，她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之前唐墨给她的气血药回灵丹，回灵丹的描述是治淤血内凝，治愈内伤，应该是对症的，只是90级的气血药不知道会不会让一个普通人虚不受补，因此莫笑笑只小心扣下了一点，往那乞丐的嘴里塞去。
她的右手手指伸进对方的嘴里，左手按住喉结，乞丐果然本能不适地吞咽了一下，将那小小的药丸吞了下去。
“如果有持续掉血的debuff那就没办法了，左手扭断的骨头也听天由命吧。”莫笑笑把沾上对方口中血沫的右手嫌弃地在对方衣服上蹭了蹭，她站起身时，看到那乞丐努力想要睁开青肿的眼看向她，只是眼睛肿的太厉害，怎么看都只是一条缝。
莫笑笑站起身，顿了顿，觉得不管这乞丐以后是死是活，自己良心已经过的去了，然后她就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过了许久，趴伏在地上的乞丐缓缓直起了身子，抬起右手惊异地摸了摸自己已经不再疼痛的胸腹。他想起之前努力想要睁开眼，但眼睛实在过于肿胀，只能看到一个低矮的虚影，因为头太晕，连衣服颜色都没分辨出来。
……但不论如何，自己活下来了。
只要活下来，就有希望，就能够复仇，也能够有朝一日，找到自己的恩人。
莫笑笑回到永福客栈的时候，前院车马鼎沸，是昨日住了一晚的商队正要离开。
侧门那里正在陆续从马厩牵马出来，莫笑笑索性从前面正门走了进去，徐娘子不在柜台边，小根正在收拾一桌碗筷，莫笑笑看到离自己近的桌子上有一副碗筷需要收拾，便也准备上前帮忙。
这时，小根余光瞥见了她，忙道：“诶，笑笑，前面的事你不用帮忙，你只需要帮衬后院的活儿就行了。”
莫笑笑有些不明所以：“小根哥，你一个人也拿不完，也要一趟一趟往后厨送，不如我来帮忙拿一下分担你的压力。”
她说罢，视线便自然地投到了身侧桌子上，抬起了手。
桌上只有一副碗筷，一根筷子架在碗上，细头指向正西偏北处，另一根筷子放在桌子上，细头指向西南偏南处。
一种古怪感浮上心头，她虽然两个大号的副职业都不是杀手，但是角色在做任务过程中必定会把其他势力都接触个遍。
而关于血杀会，就有一个很鲜明的特点。
血杀会是根据天干地支来规划手下势力的，以十天干为名分立十个分坛，又以十二地支分属分坛手下的各个分舵，而血杀会的总坛则隐于中原，江湖少有人知晓。
血杀会的暗哨遍布关中地区，中原地区，江南地区，听说连南疆，西域，都有血杀会的暗桩，没有门路的江湖人，想要聘请杀手杀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做，而知晓本地暗哨何处，此暗哨点为哪个天干哪个地支的江湖人，则会前往暗哨所在，留下两个条形痕迹。
有的是刻痕，有的是木枝摆放，有的是石子排列，不同的暗哨点，有不同的留痕迹方式。
但他们共同的鲜明特点就是，摆放的条形痕迹角度，是对应着暗哨点的天干地支。
暗哨点的人看到这个痕迹，就会知道有懂行的人要下任务，然后就会在一个特定的地点与留痕迹的人会面接取任务。
她记不清天干地支对应的方位，但副职业是血杀会杀手的唐墨应该知道。
莫笑笑思索的片刻，小根已经走上前把她面前的碗筷拿了起来：“好了好了，你个小孩子捣什么乱，快去后面刷碗去！”
莫笑笑装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啪嗒啪嗒往后院跑，去厨房刷碗。
等到晚上时，她看到上线的‘唐画鼓’，便将那两个筷子的角度描述一番告知了对方。
[唐画鼓]：一根指的是天干中的辛，一根指的是地支中的未，你所在的永福客栈，恐怕就是血杀会辛坛未舵分属下的一处暗哨点。
[唐画鼓]：你小心一点，我尽快搞一个明面上的身份，把你接走！
[是莫莫的打工号呀]：没事，客栈老板娘说回头会找人把我送岳阳城的义善堂，等我到了义善堂你再接我不迟，这里的人对我还算友善，你忽然来接我说不定还会引起警惕。
[是莫莫的打工号呀]：……对了，你今天是不是，要杀人了？
屏幕外的唐墨心中一跳，老姐的心态转变这么快吗？他迅速敲击键盘。
[唐画鼓]：不是杀人，是打怪。
莫笑笑心中低落，只简单回了句好，窗外月色皎洁，她怅然抬头，忽听得厨房处传来‘嚓’‘嚓’的磨刀声，看了眼地图黄点，是刘老三。
不知怎的，她扒拉着窗户探出小脑袋，询问道：“刘大哥，这么晚了磨刀，明天是要杀鱼吃吗？”
夜色里在厨房磨刀的人影一顿，低低地‘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磨刀
，还差 